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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浮生若寄-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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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却突然一笑,暗含嘲讽:“怎么,伤得差点没命,还关心敌人死活?”
我不知如何与他解释我的处境,只能耍贫道:“我之前把你赶了出去,你不也还是出手相救?”想到此处,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疑惑道,“不对。你之前说你没什么本事……那你是怎么制住他的?”
破军星君的修为即使放到整个紫微垣,也能排到前五,若是如此轻易被人放倒,爹爹的面子才不知道该往哪搁。
身边疾风呼啸而过,我凝神听着,却再也没有听到花妖回答我。答案没有等来,意识却开始朦胧,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第四章

再次被唤醒时,眼前已是熟悉的柴门,天边一弯弦月幽幽地挂着,清光洒在一片狼藉的院落里,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我揉了揉眼睛,虽然体力仍是不济,精神却出奇地好。倒是花妖不知怎么搞的,不过是扛着我走了几里路,脸色有些苍白。
花妖在门口停下,勾起一抹笑来:“你是想自己走进去,还是我抱着你进去?”
什么?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巧似乎正躺在这只死花妖的怀里,且用的是一个奇怪的姿势——这个姿势嗯……极像小果子化为原形时蜷缩成的一团的毛球……
我猛地一抬头,想要下地,却堪堪撞到了他袒露的胸膛,温凉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所过之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起一片红云。我一惊,险些直挺挺地滚了下去。
花妖见状,朗声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害羞么。”
见惯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难得看他展颜笑一回,确实顺眼不少。可惜如今我实在无心关注他顺不顺眼这个问题,听到这笑声只觉得愈发窘迫,头也不回地推了门,一路跌跌撞撞地晃进了院里。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正从我的房间探头探脑地出来,红扑扑的脸蛋上表情甚是焦急,显然已哭过一场。
“果子?”窘迫的心情在见着这只小果狸的瞬间烟消云散。我疾步奔过去,将他举起来转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地放下来,乐道,“让姐姐看看,伤着没有?”
小果子被我举得晕头转向,眼眶里噙着的一包泪水还来不及抹,便扑在我的身上,用糯糯的哭腔喊道,“绾绾姐姐去哪里了?果子刚刚听到院里有声音,便想出来瞧瞧……谁知院里一个人都没有,绾绾姐姐也不知道哪去了……”
小果子兀自哭了一会儿,突然从我怀里钻出来,往我身后义正严词地一指:“绾绾姐姐,你是不是被这个妖怪抓走了?”
有妖怪?我顺着小果子指的方向一望……果然有妖怪。这只花妖不知哪里来的闲情逸致,正站在院墙边,挥毫泼墨地写着些什么。手中的柳叶不断沁出绿色的汁液,在院墙上留下斑斑印记。
我正愁不知如何与小果子解释今晚的情形,见到此情此景,眼前不禁黑了一黑。随即转过身来,坚定道:“对,就是这个妖怪把我抓走了。不过他打不过我,只好把我送了回来。”
私以为这只花妖方才趁我昏睡过去,狠狠地占了我一把便宜,如今我不过是言语上占他一点便宜,并不过分。谁知这只花妖竟然十分不识大体。我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道寒光直直刺向了我的身后,冷得我寒毛倒竖,脊背一阵一阵地发凉。
小果子忧切道:“绾绾姐姐,你怎么了?”
我磨了磨牙,抚上自己的胸口,虚弱道:“刚才收这只花妖,受了点小伤,不打紧。小果子,你去给姐姐拿点金创药来,再把我们的包袱收拾收拾,我们今夜要搬家。”
“搬家?”小果子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我,“大半夜的,我们为什么要搬家?”
我扶了一回额,又望了一回澄澈通透的月色,语重心长道:“黄历上写今天半夜宜乔迁,宜婚娶,宜下葬,是个万事皆宜的黄道吉夜。姐姐夜观星象,算到今夜寅时,此地必有大灾,于是决定在这个黄道吉夜搬出西郊……小孩子懂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去理包袱!”
小果子边听边点头,若有所思:“果子明白了。姐姐是不是要去嫁人?”
“大半夜的嫁什么人!”
“可是隔壁院的素兰姐姐说,女孩子只有嫁人的时候,才要搬家。”小果子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我,注视得我一阵无力。
我耐着性子解释道:“谁说女孩子只有嫁人才能搬家?姐姐怎么教你的,女孩子一般想搬家就搬家,而且心情好了还能搬回来,懂了吗?”
小果子迟疑地点点头,虚心道:“果子明白了。”
我满意道:“像你这样的男孩子又有不同。一般只有女孩子让你搬家的时候,你才能搬家。明白了吗?”
小果子愣了一会儿,又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我颔首道:“你年纪还小,搬家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姐姐现在只能教你第一步,以后的内容还需要你自己去研究琢磨——来,我们先从第一步开始,现在去把姐姐的金创药拿来,好不好?”
我艰难而辛酸地支着一个微笑,几乎快要笑僵,果子才终于开窍般地点了点头,乖巧地进了屋。我这才如释重负般地卸下微笑,伤口处的疼痛感愈发清晰,天上的一弯上弦月与院中景象一同摇来晃去,把我转得晕晕乎乎。
身后一个声音道:“你想好要去哪了?”
“离这里越远越好便是。”我支着院中最大的老槐树,勉力回道,“你不是说你的藤蔓只能拖住他们三个时辰?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快些起程。”
一股气流突然拴住我的腰,凌空把我拽到了院墙边。花妖把我接住,一句话接得莫名其妙:“你也知道只有三个时辰。”顿了一顿,又沉声道,“你带着一身伤硬要回这里,就是为了那只果子狸?”
我对他这连拖带拽的习惯十分不满,面有愠色:“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我抬头欲与他分辩,却只见到他面容泠泠,唇边似凝了寒霜般清冷冰凉,像是一座终年没有表情的玉石雕像,惹得我一时失语。
倒是墙上一行青色的篆字映入眼帘:许君一诺,进退不忘。
我皱眉道:“这是什么?”
花妖将一片柳叶递给我,甚是冷淡:“签下你的名字。”
敢情还有这么写欠条的?我接过柳叶,笑吟吟道:“那若是我还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是不是只要再给你许一个愿望?”
“不用。”出乎意料地,这只喜怒无常的妖怪竟没有得寸进尺。
我喜出望外地签下“叶绾”二字,掂了掂手中的柳叶,打趣道:“你这欠条也忒不专业。哪有只写了欠债人的名字,却不写债主的?”
花妖默了一默,自我手中接过柳叶,再犹豫了一会儿,才抬手落下姓名。
我紧盯着他轻移的指尖,下意识地读出了声:“白,慕。白慕?”
“你听说过我?”花妖化散了柳叶,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摇头道:“我怎么会听说过你?何况光仙界叫这个名字就有很多,上到太微垣宫主白慕上神,下到紫微垣收留的洒扫童子,少说也有七八个。再说你是个妖怪。我对你们妖界一无所知,怎么可能知道你是哪一个?”
眼前人静悄悄地立在月辉之下,沉默许久,像是凝固了一般,四周的气息却突然变得紊乱。我创口处还未包扎,被乱窜的气流压迫着,又渗出血来。
待在这只花妖身边果真是个风险活,小则坑蒙拐骗,大则敲诈勒索,轻则唇舌相讥,重则伤上加伤。若我不是个体魄强健的神仙,恐怕早已被他害死。
“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快停下来……”尽管再体魄强健,还是有些支撑不住。
花妖锁紧了眉头,神情难得地凝重:“不是我。”
“不是你?!”我捂着伤口,钻心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地袭击着我,侵蚀着我的神志。若此刻面前有一面铜镜,定能照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来。
“恐怕你得提前离开这里了。”花妖望了一眼天边,目光愈加凝重。突然身形一动,化为一道流光飞入屋内,把正在理包袱的果子拎了出来。
果子死死地抱着包袱,在他手下不停挣扎,煞是可怜地踢喊道:“不要吃了我……不要吃了果子……呜……”
我瞧着动弹不得的小果子,惶恐道:“不是说三个时辰吗?这才过了半个时辰,怎么就追来了?”
“没有时间了。”花妖脸色极为阴沉,命令道,“上来。”
这着实是一件棘手的情形。我们三人,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果子狸,一个随时都会昏睡过去的伤员,和他一只只会玩些小把戏的花妖,要一起在破军手下逃出生天,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花妖的态度却出奇地强硬,我连推拒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扛上了肩。小果子更为凄惨,只能化为原形,颤悠悠地趴在他另一个肩膀上。
如此这般要走上几步路都是个体力活,更不用说是用来逃命。
这只花妖虽然喜怒无常,心地却也不坏,我并不想连累他,只能小声劝道:“要不你还是把我放下吧……你把果子带上,逃得远远的,千万不要回来。我不会有事的……”
“不关你的事。”唔,这只死脑筋的花妖唷。
怪就怪我先前那出苦肉计演得太过投入,将自己伤了个半死不活,否则也不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我甚内疚道:“此次若能逃出生天,我定许你个大一点的愿望。”
“愿望便是愿望,与大小何妨?”他御风飞上云天,一路往东飞去。
夜月浮光一闪而过,皎皎清光掠过他白色的长袍,如真似幻。只可惜我此刻除了紧紧拽着他的前襟,实在分不出闲心来欣赏今夜分外撩人的月色。
“你怎么逃进城里了?万一他们在西郊找不着,找进城里来怎么办?”眼看着再往东便要入了琅嬛城的地界,我一颗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他凝神施法,显然懒于回答我,话音极为淡漠:“你不是在琅嬛城里有要事要办?”
银翘!我这才醒悟过来。若非为了银翘这只一根筋的傻凤凰,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下场。我苦着脸道:“此事一时半会也许办不成,犯不着冒这个险进城。若是一不小心败露了踪迹,那才叫糟糕。”
“花……”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为表我的认真,还破天荒地改了口,“白慕……”
身下的人身形却是一僵。
我吞吞吐吐道:“其实追我的人不会对我不利的。你把我放下……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东西一定会给你,不会耍赖的……”
花妖却并不理会我,只放慢了速度,缓缓地落在琅嬛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他轻轻把我放下,面容冷峻,道:“追来的不是你的仇家,是我的。”

、第五章

琅嬛城的春日一向和暖,西方街上人来人往,一会儿是撑着油伞的富家小姐,一会儿是蓝顶罗轿的官吏员外,近边的店铺都开着门,红缎子的酒旗在街上飘着,煞是热闹好看。
我闷在这间客栈里已有五日,每日除了喊果子起床和哄果子睡觉以外,大半时间都耗在这个窗口,眼巴巴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花妖对我嗤之以鼻,时常嘲笑我这般模样不像个亡命天涯的落魄神仙,倒像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我却坚定道:“指不定从这楼下走过去的人里,就有银翘呢?”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花妖并不屑于对我表示嘲讽。自从那日从他那仇家眼皮子底下脱身之后,花妖便和我一起藏在这间客栈里,平时除了给我疗伤时会见我一面,大部分时间都不见踪影。
我闲得实在无聊,对花妖的行踪也就愈发好奇。终于,这一日花妖出门时,我躲开小果子,偷偷地跟了出去。
这一跟,便跟到了我与花妖相遇的十里莲塘。
花妖身形轻盈,踏水而行,几下便到了池水中央的几片莲叶之上。我伤口不能沾水,又不能用仙力,只能藏在岸边一棵垂柳后头,凑着耳朵远远地观望着。
一个陌生的声音道:“……那妖孽没寻到尊上,闯入宫中大闹了一场,尊上的伤若是好了,是否……”一段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听得我毫无头绪。
正凝神,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是谁?”一道冰刺随声而至,眼看就要刺透我的胸膛。该死的花妖!
终于,他似是分辨出了我的气息,冰刺在离我胸口只有两寸的地方突然停下。我吓得七魂六魄也无,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死花妖,是我!”
一道白光掠过,花妖翩然落下,半蹲在柳枝上,神情颇为不善:“我答应帮你避人耳目,没有让你跟着我。”
说来也奇怪。破军那日以后,调集兵力把琅嬛城搜了个遍,却偏偏没有发现我。花妖口中的那位仇家,也未现身。若说是花妖设下了结界,可要避过破军的耳目,却也十分不易……
……莫非?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花妖:“刚才我听到有人叫你尊上……是怎么回事?”
花妖眼中没有一丝起伏,语调很是生分:“你管得太多了。”
的确,依照我们先前达成的交易,只要他把我送回果子身边,我们便再无瓜葛。他愿意带我逃亡,还给我疗伤,已经是善心大发。只是突然被他这么一提醒,就如突然被泼了一瓢冷水,猝不及防,让我不禁有些愤懑,而且有些……失落。
方才莲塘上的那个身影从远处缓缓腾云而来,幽幽地落在了柳树荫下。来人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着墨绿长衫,一派少年老成的模样,向花妖行了一礼:“尊……”
“青缇。”花妖凛声打断了他。
少年疑惑地看了一眼花妖,又不动声色地将我打量一番,只伏下身子,不再说话。
我皱了皱眉,语调反常地生硬:“既然你有事要办,我便先走一步了。”这几日伤也好了一半,带着小果子逃出琅嬛城已不成问题。既然他嫌我多事,我也不好再叨扰于他。
谁知没走出几步,天边突然红光大甚,大片霞光倾泻,如朵朵火烧云布满天际。霞光渐渐靠近,一道如红绸般的朱光掺着耀目的金色自天边飞掠而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唤作青缇的少年见状,大喝道:“妖孽,你竟还敢再来!”
天边霞光霎时迸发,化为夺目金光渐渐消散,一个声音盖过青提的怒喝,由远及近:“不过是个小杂碎,也敢口出狂言。”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眼前来的这位一出口便是这般狂妄之词,必然不是什么善茬。
一个银袍男子在半空现形,墨色的长发在风中翻飞,隐隐缠绕着几许猩红,随意中透着掩不住的狂狷。血睫之下一双吊梢眼目光轻移,扫过青提,又扫过花妖,最终定在了我身上,笑语里暗含轻蔑:“白慕,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小神仙?”磅礴的妖气在空中恣情流窜,我这具刚刚恢复了一些的身体顿感几分不适。
但凡妖族,修炼至上乘功力时,可自行选择成神或成魔。仙家之人总将仙界归为三界正统,却也有不少繁文缛节,迂腐板正。是故,那些嗜血好斗的妖族便会选择入魔道。
听他对神仙的这般鄙夷,想必是个修魔道的妖族。
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被花妖一气,我分外听不得别人用鄙弃的语气提及我,尤其眼前这位还是个魔道中人,是故想也没有想便反驳道:“谁是小神仙?!本姑娘忝列仙位,却也占个上仙的位分,阁下说话前可要看看清楚。”
那妖魔闻声,笑得益发狂妄,掺了妖气的笑声更让我对他讨厌上三分。青缇似乎与我深有同感,也睖睁着一双怒目,直勾勾地盯着他。
花妖却是不动声色,只在听到“上仙”二字时微微侧目,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看得有些心虚,只好安慰自己,爹爹三年前便说我的修为到了可以历劫的程度,何时晋位只是时间问题。若不是我荒废了三年功业,怕早就是上仙了。
“上仙?”来人冷笑一声,“上神我且不放在眼里,何况你一个小小上仙?”
此人好大的口气。纵观整个三清境,也不过只有寥寥几位上神坐镇。上神与上仙之间有如鸿沟,上仙之位虽已属尊崇,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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