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牙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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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墙角的唐甜甜不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唐老娘这手做得好，滴水不漏的。虽然她是不太了解自家二叔的德行，不过想也是来占便宜的。
“这这……”唐家二叔卡了词，显然没料到唐老娘还有这一手，忍不住往身后看了看。
他的身后一个年纪略比他大的汉子站了起来：“唐大婆娘，这今年的收成不好，我们村都不打算卖粮了，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们出来是来买粮的。”
卖粮这种事，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那些个粮商通常都是整村整村地收购粮食的。如果一个村子只有一户人家肯卖粮食，不好意思，粮商是不会上门的。
“这样呢……”唐老娘略略有点儿犹豫了：“那行啊，今天有点儿晚了，我明天就去租辆牛车把那些粮食拉出来。”
唐家二叔更懵了，其实到了这会儿，唐甜甜已经看明白了，唐家二叔这是希望自家把粮食卖给他们。可是，唐甜甜也知道，唐老娘不是那种喜欢损人不利己的人，如果真的是想买，以唐老娘的个性，她一准会答应。而且，如果唐家二叔真的是想买粮也不需要这么支支吾吾的。
哼，恐怕这些人打的主意并不是买粮，而是抢粮吧？
正文 025赊账也得有借据
“唐大婆娘，咱们也不绕圈子了，实说了吧！”开头的并不是唐家二叔，而是他身后的那个汉子：“村里今年的粮食不够了，想着是不是能管你这儿买点儿。”
唐老娘也不客气：“这卖粮本来倒是挺容易的，不过我想着今年的收成似乎不是特别好，也不知道这粮价会不会涨起来。啧啧，要不我还是不卖了，家里也有好几张嘴等着吃呢！”
那汉子面色有些不好看了，毕竟就在刚刚唐老娘还说要卖粮呢：“唐大婆娘，你们现在又不常回村里，住在镇上买粮方便着呢，要不还是把村里那点儿粮食卖了吧。”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不过这最近的粮价怕是要涨呢，这要是卖给了村里的人，我还真不好意思叫高价呢！”唐老娘一脸的笑容：“要不这样吧，咱也不根据今年的粮价了，就按去年来吧，乡里乡亲的咱也不能赚这个钱！”
这话听着倒是不错，有种很为村民考虑的感受，不过前提是，这些村民真的想要买粮。
那汉子脸上灿灿的，半天没吭声，使了个眼色给唐家二叔。
唐家二叔更难堪了，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唐大婆娘……这大嫂，我家没几个钱，要不先赊着？”
唐老娘收了笑容，冷冷地看着唐家二叔：“真难得哦，孩子二叔还会叫我一声大嫂？自从我家那口子去了以后，你可没叫过我一声大嫂。”
“这……”唐家二叔尴尬地搓了搓手：“大嫂，这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好几个孩子呢，还有爷娘不是还在我家住着吗？”
“是啊，你家孩子多，活该我们出钱养活你们家的孩子。呵呵，我又没求着你多生孩子。至于爷娘，那就更搞笑了，当初我家那口子去了以后，爷娘立刻就分家了。这田地可都是归了你们家的，我们家分到了那两块破地儿。”唐老娘冷眼看着，竟是直接开口讽刺。
唐家二叔很是羞愧地低着头，看得出来，其实他本身也不坏，而且还是个嘴笨的，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估计也是受了别人的教唆。
“唐大婆娘，话不是这么说的。分家管分家，这分家也不代表爷娘就不用你们养了吧？别的就不说了，每年出点儿粮食总是应该的吧？”看到唐家二叔不说话，之前那个汉子又开口了。
唐老娘恨恨地瞪了那汉子一眼：“我倒是好奇了，怎么我们家的家务事居然是别人在管？这叫什么事？”
那汉子听到唐老娘这么说话，也不气恼，只是辩解着：“这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也不能看着唐老爷子老婆子饿死是吧？”
躲在里面偷听的唐甜甜真想破口大骂，饿死又怎样？关我屁事！要知道，唐家当初分家可是很不公平的。其实原本唐家就已经分家了，只不过因为唐父的过世，唐家爷爷奶奶重新又分了家。
那一次，不但公中的财产都归了二叔家，原本唐甜甜家的田产也被拿去了大半。用唐奶奶的话来说，那就是唐家就母女三人，哪里用得着花费那么多了？给她们留的多了，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这些事情，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太深刻了，唐甜甜都是记得的。她还记得，唐父过世后第一年，她们家那年的大年夜吃的是冷饭和腌菜。而隔壁二叔家，却是杀了头猪，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好年。也就是那一年年后，唐老娘开始当起了牙婆，最初还是用房契向别人赊了点儿银子的。
不过，因为牙婆这个行当还是抛头露面的，很是被唐奶奶看不起。这看不起归看不起，唐老娘每次得了银钱给唐家姐妹买点儿零嘴儿，她却是仍然要管。而且还是理直气壮地管，比如说，你有这个闲钱给两个闺女买零嘴儿，不如把钱给唐二的儿子留着。
终于有一次，唐老娘爆发了，举着两把菜刀冲进了隔壁唐二家，也不知道她在唐二家说了些什么，从此以后，唐二一家包括唐爷爷唐奶奶都不敢再来管闲事了。当然喽，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不算，唐老娘也不可能拿孩子出气。
“我说唐二，你还是个爷们吗？没本事赚钱倒是有本事抢粮？呵呵，真是好笑了。我这么个婆娘都有本事赚钱把两个女儿拉扯大，你？”唐老娘抱着胳膊，很是不屑地看着唐家二叔：“行啊，你不是说没钱先赊着吗？没问题！”
唐家二叔眼前一亮，他之前听着唐老娘的口气还以为这事儿不成了呢！毕竟，他是个老实人，又记得唐老娘上回举着菜刀发飙时的凶悍样儿，还真的没有勇气跟她干架：“那……”
“唐甜甜你个死丫头！你给老娘滚出来！”不曾想，唐老娘突然转过身子，冲着里屋吼道。
唐甜甜表示，她真的是躺着也中枪。推开门，走到了檐下：“娘，干什么？”
“把你记账的本子和笔拿出来。”唐老娘冲着唐甜甜挥挥手：“你倒是动作快一点儿。”
唐甜甜应了一声，很快就把唐老娘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我说，你写。额，遇到不会写的字，跟我说一声。”唐老娘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口说。
唐甜甜忙把纸放在院子里的小桌上，抽了底下的一张开始记录。其实，字都会写，就是她会的是简体字，繁体字倒是认识，可保证会写却是为难她了。
好在唐老娘说的那些内容都是很简单的，遇到的字也不难，除了个别不会写的，她也找了会写的字来代替。
“娘，我写好了。”唐甜甜起身把写了字的纸拿给唐老娘看。
唐老娘瞪了她一眼：“念呢！”
“哦。”答应了一声，唐甜甜一字一顿地念了起来：“借据，今借给唐二粮食若干，折白银1两，一年后归还。大历十七年九月初十。”
唐家二叔瞬间黑了脸，可是他也知道，现在粮价飞涨，那些粮食要是真的运到镇上来，能换的肯定不止1两银子。只是，本来说好是来赊粮的，那时可没想到要写借据。
“大嫂，我不会写字。”唐家二叔是个庄稼把式，跟唐父又不同。要知道，唐父年轻的时候还在镇上做过小工，跟掌柜的学了好些字，唐甜甜的记账本事也是他教的。
“不识字不要紧呀，那些个卖身的伢子和女娃不都不识字吗？大丫头，告诉他们该怎么办？”唐老娘努了努嘴，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不让这人好过了。
唐甜甜脆声脆气地答道：“不会写字就盖手印呗！”
正文 026上门女婿和官配
打发走了唐家二叔，唐老娘面上的神情却不好看。说起来，唐甜甜也觉得很奇怪，虽说唐老娘面对唐家二叔时，也并未失了气势，可是她总是觉得怪怪的。以唐老娘的性子来说，抡起扫帚把人轰出去才是最正常的吧？
不过，唐甜甜这会儿可不敢去触霉头，唐家二叔和其他村民都走了，天知道唐老娘会不会把气发在她头上，她才不要当这个冤大头呢！把疑惑深埋起来，唐甜甜进屋放好了欠条，顺手把躺在炕上刚刚睡着了的唐小丫揪起来：“起床干活去！”
唐小丫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也不反抗，直接翻身就要下炕干活去，不想才走了几步又被唐甜甜揪住了后衣领拖了回来：“算了，家里现在那么多的人，让他们干活去！”
拍了拍唐小丫的小脑袋，唐甜甜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开口道：“乖小丫，再上炕躺着去，今天不用你干活。”
唐小丫完全是个面人儿，听着唐甜甜这么一说，直接就上炕躺倒然后秒速入睡，都不带缓冲读条的。瞅着唐小丫睡着了，唐甜甜这才出门把她的四个手下提溜了出来。
“李大狗去劈柴，小虎你去挑水。两个女娃你们一个负责洗菜做饭，一个负责烧火。”瞅着面前四人傻不愣登的模样，唐甜甜直接就炸毛了：“还不快去！”
瞬间，四人做鸟雀散。
唐老娘倒是很满意唐甜甜的做法：“嗯，他们一天没卖出去，就让你妹妹多歇一天。反正不用白不用！”
唐甜甜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让唐老娘坐下来，她则是给唐老娘捏着肩膀：“娘呀，我这可不是在使唤他们，我这是在训练他们。你想啊，甭管是卖到了那户人家，都不可能把他们当祖宗似的供起来，所以我这是为他们好！”
“哼，为他们好？那你呢？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出去！”唐老娘被唐甜甜捏得浑身舒坦，只差没哼哼，不过嘴却还是硬着：“我看呢，你还是得招个上门女婿，不然一准被婆家嫌弃。”
“娘！”唐甜甜很是无奈，前世她二十好几了，偶尔被逼着相亲她也认了，可是这一世她才十二岁啊！天地良心，那是前世小学生的年纪，咱可不玩早恋！
“哎哟哟，我家大丫头还会害臊？真是难得，老娘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没脸没皮的呢！”唐老娘一边享受着唐甜甜的捏肩，一边还不断埋汰着。
唐甜甜站在唐老娘的身后，不断地翻着白眼：“娘，我这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啧啧，当牙婆可不得没脸没皮吗？”
“少来，老娘跟你说正事呢！这女儿家会赚钱是一回事，嫁人又是另一回事。我朝律法有规定，这年过十八还未嫁的闺女，可是要被官配的！”
说起这官配，唐甜甜实在是忍不住要吐槽了。
所谓的官配就是官府出面为大龄青年进行强制性随机性的婚配，完全是乱点鸳鸯谱，全无章法可言。这要是真的被官配了，那么一切忒么只能随缘了。
唐甜甜打死也不要官配，想想都知道，那些个等着官配的人肯定不会有好货色。只是古代也太奇葩了，这官配的年龄线居然是十八岁？！天啊，前世的十八岁可才刚刚成年，现在的十八岁却是老姑婆没人要了！
“娘，就算十八岁要被官配，我现在也才十二岁啊！你想得也太多了吧？再说了，那个李大狗有什么好的？我还真看不上他。”唐甜甜一脸嫌弃地看着在院子角落里劈柴的李大狗。得亏她们这边说话声音轻，不然估计那货又该兴奋了。
“老娘我没说一定要你招李大狗当上门女婿，这不是让你自己选吗？”唐老娘调整了一下姿势：“你力气多点儿，没吃饭呢！”
咬着牙继续给唐老娘捏肩膀，唐甜甜快速地想辙：“那我要是能在十八岁之前嫁出去呢？”
“就你？”唐老娘斜了她一眼：“不能卡在那口子上，十八岁太晚了，万一出个什么状况，可不是要被官配了？这样吧，十六岁好了。大丫头你要是能在十六岁前把婚事给确定了，老娘就不为难你。要是不行，老娘可要给你找上门女婿了。”
忒么您老人家到底是对上门女婿有多执着啊？！
使出吃奶的劲儿给唐老娘捏着肩膀，唐甜甜知道这事还真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可不是前世，就算你三十好几不嫁人，也顶多是惹几句闲话。搁在这个时代，要是不嫁人又不服从官配的话，不好意思，父母或者直系教养者坐牢。
得了，现在除了努力赚钱以外，又多了一件事。好在离十六岁还有四年时间，唐甜甜打算用两年时间把牙婆的事业稳住，再花两年的时间寻觅良人。余光又瞄到了李大狗，唐甜甜又加了一句，忒么老纸宁愿等着官配也不会看上那货！
吃完了饭，唐甜甜也不打算出门，毕竟这四个人都没有任何技能。李大狗也就算了，一时半会儿地肯定卖不掉。至于小虎，他认识几个字，倒是可以考虑卖他去一些大的店铺里当伙计，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当上个小管事呢。至于两个女娃，原本的名字太难听了，唐甜甜给她们分别取名叫做小兰和小碧。
咳咳，其实也没好听到哪里去~o（？□？）o~！
小兰做饭挺不错的，至少比唐老娘的手艺要好，唐甜甜愉快地决定以后的饭菜都由她来做，顺便教了她几个菜谱。注意了，仅仅是菜谱而已，如果让唐甜甜自己手把手地教小兰做饭，那很有可能一顿饭后，他们就可以准备搬家了。
至于小碧，她没什么特长，只会农活，当然烧火倒是没问题。可是，唐甜甜觉得一个烧火丫鬟是卖不上价钱的，非要让她再学门手艺不可。想来想去，不费劲儿又不费钱的也就那么几个了。最后，唐甜甜让小碧每天给唐老娘捏肩捶背，咳咳，按摩也是一项手艺。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懒的。
而唐甜甜在安排好了两个女娃以后，就带着李大狗和张小虎出门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出门居然会遇到了一个很是意外的人，而这个人的出现足以改变她的一生。
正文 027三爷
在镇上逛了一圈，唐甜甜都没有把两个伢子推销出去，她左思右想，是不是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要知道，小镇就那么大，能买的起伢子的也就那么几户人家，加上她手头上这两个年纪都偏小，要想养到能干活的年龄，估计还要费上不少钱。
这么想着，唐甜甜突然记得离小镇不远有个小集市。这个小集市并不像镇上每逢初一十五那种集市，而是一个固定的集市。据说，集市的位置在几条官道的交叉路上，几乎每天都有很多的客商经过，那里若是贩卖一些日用品生意还是挺不错的。偶尔也会有一些奢侈品卖，但是并不多见。
唐甜甜琢磨着，也许有哪个客商看上了她手头上这两个伢子，买了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么想着，她就去车马行找了一辆去那边的马车，反正唐老娘是知道她说风就是雨的个性，只要晚上及时赶回去，她是不会担心的。
集市离小镇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不过唐甜甜这回乘坐的是马车，那速度是不能跟牛车相提并论的。大约一个钟头以后，马车就停下来了，只是马车有个很大的缺点，不是价钱贵，而是颠得慌。
不过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唐甜甜牢记唐老娘的话，如果她在十六岁之前不把自己嫁出去的话，她就要听从唐老娘的安排，招一个上门女婿了。因此，她尤为觉得时间紧迫。只是这么一想，唐甜甜看向李大狗的目光就更加不善了。
哼，等下只要有人要，咱第一个先把你给卖了！
找了一个茶铺子，唐甜甜叫了三碗凉茶。之所以把地点选在茶铺子，是因为这个茶铺子紧挨着车马行，往来的人特别多。
喝了两口茶，唐甜甜向茶铺子老板打听这里的情况，这里她之前有听人家说起过，却从未来过，毕竟这里卖的大多是很简单的日用品，住在附近的人谁也不会特地跑到这里来买东西。
茶铺子老板得知唐甜甜要卖人后，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好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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