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配遭遇炮灰-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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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满面泪痕,缓缓睁开眼睛问铃铛:“许铸……”
铃铛一呆,眼中立刻跟着涌起伤痛,眼圈儿也渐渐红了起来,她努力忍着眼泪,答道:“他也在城里,元帅说一定要把肖伯扬捉到许铸跟前来祭奠他……”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连翘闭上眼睛,想把泪水都关起来,却无济于事,泪水一再的冲破眼睑奔涌而出,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带走她哪怕一丝的悲痛。许铸,那样优秀的年轻人,在她身边朝夕相伴三年多,从来都沉稳妥帖,没有人会想到。他竟然死在临淄城下。
铃铛看见连翘无声痛哭,自己终于也忍不住泪水,抱着连翘失声痛哭起来。郑状元走过来放下食盒。盛了一碗粥放在旁边晾着,然后就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抱头痛哭,也不出声劝阻也不出去回避,就那样呆呆看着。
孟世爵和叶吹萝走到门外的时候,只听见里面一片哭声。两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是一惊,唯恐是连翘出了什么事,一起快步走进去,等看见铃铛抱着连翘痛哭的时候,孟世爵脑子嗡的一声,不及细想就奔了过去。从铃铛怀里拉出了连翘,待看清连翘脸上满是泪痕正在抽泣才松了口气。
“你们这是干嘛?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惊恐过后。心里难免有些怒气,孟世爵轻轻放下连翘,转头对铃铛凶巴巴的说道。
铃铛自觉理亏:“是我不好,看见将军伤心也没解劝,还跟着添乱。我只是,只是……”说到后面泪水又流了下来。她再说不下去,转头就飞奔了出去。
叶吹萝拉了郑状元一把,对孟世爵说:“元帅,我们去看看铃铛。”然后就硬把郑状元拉了出去。
孟世爵也没理他们,自己从枕边拿起了帕子给连翘轻轻的擦拭眼泪,连翘的眼泪一直流,他就一直擦,嘴里低声的安慰:“心里难受就哭吧,只是别哭的太使劲,你昏睡了好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只怕身体受不住,要不先喝点粥再接着哭?”
连翘不理他,只闭着眼继续流泪。孟世爵叹了口气,伸手把连翘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伸出右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们大伙都很难过。你放心,我已经查到了肖伯扬那厮的踪迹,很快就能把他抓回来给许铸报仇。”
怀里的人没有答话,孟世爵继续轻轻摇晃她,又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我死的时候,你会不会也是哭的这样伤心……”话音刚落,胸膛上就挨了一拳。
连翘扬起满是泪痕的脸,瞪着孟世爵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胡说的,我不死,一定不死在你前面,是我说错话了,好不好?”孟世爵看她神情凄楚,只觉心疼得紧,赶忙反口哄她,又拿了帕子把她脸上擦干净,“但是你也不许死,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不分先后,这样谁也不伤心,好不好?”
连翘慢慢松了一口气,将头靠在孟世爵肩上,低低的应了一声:“好。”手还伸出去抱住了孟世爵的腰,“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孟世爵回抱住她:“嗯,一言为定,绝不反悔。”右手在她背上轻抚安慰了一会儿,又哄她:“饿不饿?我看那粥也晾凉了,喝一点吧。”
连翘浑身无力,此刻也觉得肚子空得难受,就点了点头,松开了孟世爵。孟世爵把粥碗端了过来,要亲自喂给她吃,连翘也没拒绝,就着孟世爵手里的勺子,一点一点的吃粥,还不忘问这几天的事情。
孟世爵一边喂她吃粥,一边给她讲,原来那天连翘昏倒以后,孟世爵先是看着军医给她施救,待确认只是伤心过度加上先前身体就没好的缘故之后,孟世爵就把她交给了铃铛,自己带着人亲自去指挥攻城。
他和苗一杰汇合之后,先攻破了西城门,北面程大兴又不停放炮轰向城墙,城内守军渐渐慌乱一团不受控制,孟世爵亲自带着骑兵冲向东门,打开了城门迎了钱阿旺进来。与此同时,苗一杰带兵直接攻向了胶济王府,将王府守军剿灭之后,彻底占领了胶济王府,将‘孟’字大旗高高的插了起来。
孟世爵和钱阿旺汇合之后就发了讯号,然后转身攻向北城,要和程大兴一起内外夹攻。肖伯扬兄弟一看大势已去,只得下了城墙,趁乱逃出了城。
“东西南北都是我们的人,他们怎么逃走的?”连翘喝了半碗粥,肚子里舒服了一点。
孟世爵答道:“他们早先准备了地道。郑状元就是靠这个才逃出来的。”又给连翘讲郑状元的事。
那日在临淄城城门口遇到了埋伏,连翘在激战中其实是看到郑状元被人打晕绑走的,但后来她就被挂在了城墙上,等放回去又一颗心只放在怎么把孟世爵好好的换回来上,也没空细想他的事。结果孟世爵的话让她大吃一惊:“你还记得当日楚王梁王作乱,纠集了城中地痞流氓的事吗?那时郑状元被一个小流氓给骗的险些丢了性命误了大事,这一次救他的,正是那个小流氓苏二。”
不过这个小流氓却不是一般的小流氓,是个十分有本事的小流氓。他本来就是临淄人,只是家境贫苦,家人就想把他卖进王府做太监,不料他因为机灵得了王府管事的青眼,就在王府里做了下人,后来更被派到了中都去做探子,小流氓的身份也只是个掩饰罢了。
楚王和梁王作乱时,他得了命令趁机跟着搅和,本来该当直接杀了郑状元,让城内禁军群龙无首进而大乱的,可他一时心软没有下手,后来见事败就偷偷溜出了城,返回了临淄。
回到临淄以后,苏二一直跟在现任胶济王夏骞身边,眼看着这个主子被排挤不受重视,后来更在肖伯扬的建议下被送到中都为质,就开始想办法给自己找后路。他十分会来事,夏骞在京的日子,他努力交结临淄城内的显贵,等世子死了,夏骞回来后,就开始在夏骞面前上肖伯扬的眼药,还和许多胶济王旧臣打得火热。
那次夏骞之所以会下定决心出逃,就是因为苏二对困守孤城没信心,日日在夏骞耳边唠叨的结果。可是夏骞当时为了避免累赘,并没带着苏二出城,使得夏骞被擒之后,苏二直接被肖伯扬拿去逼问,将他当做了罪魁祸首。
苏二为求自保,只得努力回想夏骞出逃之前,都跟哪些人过从甚密,这样一查,还真查出来几个可疑的人。他和肖伯扬商量了,先不打草惊蛇,苏二自己出面去找这几个人,透露出一些想出逃的想法,然后又经常去拜访几个主张投降的旧臣,故意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最终成功引得细作上当,抓住了连翘。
当晚苏二也在返身回袭的人里,他眼尖的看见郑状元也在其中,趁他不备打昏了他,并趁乱将他捆回了自己的家。可是肖伯扬并没有放松对苏二的管制,整天让人盯着他,于是苏二只得把郑状元藏在家里,静等时机,终于就等到了双方交换人质的那一天。
他从郑状元那里拿了几颗霹雳弹,让人偷偷溜去西城门处炸开,自己则带着郑状元寻到一条胶济王府通往外面的地道,带着郑状元钻了进去。
“他们出了地道没行多远就被王远的人堵住了,后来又带着一队人从地道回了城内,只是那时临淄城已破,他们走的也不是和肖伯扬同一条地道,回到城内的时候,苗一杰已经控制住了胶济王府。”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投降
孟世爵给连翘讲完了事情经过,又劝着她再喝了一碗粥,然后哄着她再睡一会。等她睡着了,自己才起身出去,他出了房门没走多远,就看见叶吹萝和铃铛正手拉着手坐在院子里,铃铛眼睛和脸上都红红的,一看见他出来就站起了身。
“元帅,将军好些了吗?”
孟世爵点头:“喝了点粥,又睡了。”他犹豫了一下,在嘱咐了铃铛好好照顾连翘之后,还是跟她道了歉,“我刚才一时着急,不是有意责怪你。我知道你们心里都难受,只是连翘她身体那么虚弱,还是别引得她再伤心痛哭了。”
铃铛有些羞愧:“是我不好,元帅放心,我再不会了。”
孟世爵点了点头,让叶吹萝留下来帮铃铛,又问:“郑状元呢?”
叶吹萝指了指门口:“好像在门外,他这几天也呆呆的,全没有了以前的机灵劲。”
孟世爵没说什么,大步走到院门口往四下里一打量,果然就看见郑状元正呆呆的坐在墙根下面。孟世爵皱着眉走过去,抬腿踢了他一下:“在这发什么呆?起来,跟我去胶济王府。”
郑状元站了起来,往院里看了一眼问:“那阿乔这里?”
“有叶队长在,不用你添乱了,我们先去见苗一杰,一会儿你再带一队斥候去和王远汇合,他们要进太行山追拿肖伯扬兄弟。”孟世爵当先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跟郑状元说。郑状元只得跟了上去。
连翘这一觉又睡了大半天,再醒来时天已黑了,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小灯,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正在打盹。连翘仔细看了几眼,才轻声开口叫道:“阿萝。阿萝。”
叶吹萝一个激灵,一下子坐直了:“将军你醒了?”
“嗯,我口渴,给我点水喝。”连翘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一些,就自己撑着坐了起来。
叶吹萝给她倒了一碗温水,送到她手里,她喝完又觉内急,扶着叶吹萝出去方便了一回。叶吹萝扶她回去床上躺下以后,问:“将军饿不饿,炉子上还温着粥。”
其实连翘并没食欲。但她知道要想好得快,就得吃东西,于是就点头:“吃一点吧。”
叶吹萝就给她端了粥来。又让她吃了两碗,顺便把药也给她喝了。连翘吃完以后,见一直是叶吹萝忙活,就问:“铃铛呢?怎么就你自己在这。”
“我让她去歇着了。这几天她一直守着你,就没怎么合过眼。其实她不肯去的,是我硬让她喝了安神汤,按着她去睡的。”叶吹萝吐了吐舌头。
连翘勉强扯了扯嘴角,又问:“你不用跟着去捉肖伯扬吗?”
叶吹萝给连翘盖好被子,坐到她身旁,答道:“那么多人呢。哪用得着我。再说他们上了太行山要顺便剿匪,我以前就是做山匪的,本是同根生。这个热闹还是不凑了,嘿嘿。”
连翘看着她灵动的双眼,觉得自己也恢复了些生气,就打趣的问了一句:“那苗一杰呢?也在城里吧。”
叶吹萝听到问苗一杰,眼珠子定了定。点了一下头:“嗯,元帅命他安抚百姓。好好招抚那些胶济王旧臣,还让他看着夏骞那个胖子。”
连翘听完,嘴角有了点笑意,“这么忙,你正该去给他做个帮手,明天不用来陪我了,我好好养一养就好了。”
叶吹萝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连翘的意思,她收敛了笑容,低下头搓揉自己的手指,“我也好长时间没陪在将军身边了,正想有机会来照顾您呢,何况铃铛现在状况也不大好,总得有人给她帮手。苗将军那里有许多能人,用不到我,他也,不需要我。”
声音中的苦涩呼之欲出,连翘不明白原因,她也还没见过苗一杰,就没再说下去,另换了话题:“那元帅在忙什么?他也没出城吧?”
叶吹萝终于抬起了头:“嗯,元帅带着人在清查地道,他担心肖伯扬还留了人在城里,又让人按着户籍册子查人呢!”
“知不知道京里什么情形,可有消息来?”连翘的脑袋一点一点恢复运转,又开始想东想西了。
叶吹萝皱眉回想:“好像是说有些人想捣乱,被徐大哥压下去了,那时候元帅不是进了临淄城么,那些大官们就又打了自己的主意,不想拿胶济王去换元帅回来,好像还想鼓动皇帝就此夺了军权。”
夺军权?呵呵,夏宏有这么傻么?以为孟世爵落入敌手,就能夺了靖北军的军权?“现在呢?有什么消息么?”她又问。
叶吹萝还真不太知道,“只听说京里在催元帅回去,好像西南那边已经被西凉王平定了。”
对了,还有一个西凉王,这个西凉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连翘正在皱眉寻思,叶吹萝却一下子想起了别的事:“对了,将军,我们来的路上捉到了荆东王,活捉的,此刻他们一家正在胶济王府做客呢!”
“是吗?”连翘听了精神一震,“那可太好了!如今只要再抓到肖伯扬,内患就算平了。”
谁都没料到,肖伯扬一时半会儿没有影,肖仲扬却被孟世爵抓到了。孟世爵的担心成真,他们在搜索城内民居地道的时候,在一处当铺的后宅和人起了冲突,发现了堂屋炕底的地道,并顺便抓到了十几个奸细,其中就有肖仲扬。
孟世爵让人把肖仲扬绑到了胶济王府,途中一直绑在架子上游街,还宣称三日后要在城头上砍了他的头示众,然后就把他关到了胶济王府。
如今的胶济王府里有两位藩王和他们的一家,再加上一个反贼肖仲扬,可真是一块重中之重的要地,于是理所当然的要重兵防守。让人意外的是,外面并没什么人来攻击,反而是王府后院的地道炸塌了几处,并炸死了几个想从地道潜入王府的贼子。
孟世爵顺便把城内所有查到的地道都填平的填平,炸毁的炸毁,又让人把各处城墙守好,能补的坑洞就补上,一时半会补不上的,就派重兵守着,一点机会也没给肖伯扬。
肖伯扬万般无奈,只得在孟世爵公布的日子前一天送了一封信给他,信中先是回顾了孟世爵在临淄城“做客”时宾主尽欢的场面,着重提到自己并没有难为孟世爵,还认真思考了向朝廷投诚的事,可惜事与愿违,城内有小人作祟,才使得情势失去控制到今天的局面。
还说他自己并不想与孟世爵作对,就像当初孟世爵在城内时他说的那样,他一直对北境的军民很是钦佩,也想有朝一日能去北境为国效力,只是机缘不巧,两方才成为敌人的。然后才说了他的重点:他愿意带着残部和太行山匪投降朝廷,但要求孟世爵饶过他们兄弟的性命,让他们兄弟二人远走高飞。
孟世爵把信给连翘看,问她有何看法。连翘看完沉默半天,反问:“你怎么打算的?”
“我啊,就这么打算的!”孟世爵拿过连翘手上的信,在烛火上点着了,然后扔到盆里,“明天准时在城头砍肖仲扬。”
连翘心中纠结,既想杀了肖仲扬,让肖伯扬也尝尝痛失手足的滋味,然后再剿灭他的残部和太行山匪,以告慰许铸在天之灵。可理智又告诉她,接受肖伯扬的投降,才是最划算的,这样可以立刻结束这场战争,减少部队的损耗,让一切早些归于平静。可心里的恨意又很难平息,让她一时难以作出决定。
孟世爵看出她的犹豫,就扶着她让她休息:“行了,就这么决定,你别在这事上耗费心神,全都交给我吧,再好好睡一觉。”
连翘顺从的躺下,眼看着孟世爵给她盖好了被子要出去,还是开口叫住了他:“接受他的投降吧!我们不能因为一心为许铸报仇,就置别的兄弟性命于不顾。若是我们明日杀了肖仲扬,肖伯扬一定会发疯跟我们拼命。我们又不熟悉太行山的形势,跟山匪作战不是强项,若有兄弟因此伤亡,便是许铸也不会安心。”
孟世爵叹了口气,“那也不一定,若是明日能诱得肖伯扬带人出来,咱们的人回身趁势包围掩杀,也能全歼肖伯扬的人。”
“肖伯扬是个很有算计的人,他不会这样做的,招降吧!”连翘下定决心,拉着孟世爵说。
孟世爵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可是这样的话,你心里……”
连翘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我没事,我知道孰轻孰重,你去吧,好好安排,别叫肖伯扬再使诡计脱逃,和苗一杰好好商量商量。”孟世爵也就没再说什么,给她放下了床帐,吹熄了灯就走了。
第二日的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