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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一品江山 作者:三戒大师(完结)-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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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和开封之间,只有四百里而已,驿路如流星,朝发夕至。
是日暴雨倾盆,电闪交加,赵祯正在御堂中,与宰相们商定禁军清查空额后的安排……那么多空额查出来,不可能简单的一裁了之,相反,还得补上缺员,使禁军恢复战斗力。所以留多少、减多少,是个大问题,必然也会引起激烈的争执。
三司使自然想多裁一些,减轻财政压力。枢密院自然想多留一些,保证军队的战斗力,而中书省则要帮着皇帝平衡两者,使结果兼顾国防与财政。
相公们争得不可开交,赵祯让御厨为他们备膳,吃饱喝足了好继续再战……相公们对此激动不已,有些人眼泪都下来了。这不是因为他们贱骨头,大宋朝是历史上最宠重臣的朝代,没有之一,什么样的恩典,都不会让他们动容,何况区区一顿御膳?
让他们激动的是官家的变化——怠政多年的皇帝,终于肯加班啦!这是要振作的信号啊!
相公们一边斯文的用膳,一边心潮澎湃道:‘大宋朝,终于要迎来转机了!’
赵祯也陪他们一起用膳,然而他的饮食很清淡,甚至不如大臣丰盛。对此,相公们曾经提出过批评,认为不合上下尊卑。但赵祯说,清清淡淡才是养生之道。大臣们说,那我们也陪着清淡。赵祯却不许道:‘别人会认为。寡人慢待了宰辅,令天下士人寒心。’
于是这副千古唯一的奇景。便在大宋朝上演了。
赵祯此刻已经略饱,正端着一碗二米粥。慢条斯理的喝着。突然见李宪从殿门外急匆匆进来,低声禀报:“洛阳八百里加急。”
相公们几乎同时停下箸、搁下碗。
“继续吃,”赵祯却淡淡笑道:“担大任者,当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才对李宪道:“呈上来吧。”
“喏。”李宪应一声转出去,再回来时,身边跟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信使。虽已擦干了身上,但每走一步,还是在御堂的地砖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大宋规矩。非国之大事,不得动用八百里加急。而八百里加急,也必须要当着皇帝的面开封。
文彦博不可能不知道轻重,所以赵祯虽然面上淡定,心里还是缩成一团。
胡总管接过信,查验了封口和签押,确认无误后,才奉给官家。
赵祯接过来,拿起桌上的拆信刀,将封口裁去。掏出里面的信瓤,展开一看……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风雨骤然间大了起来。暴雨挟着尖厉的呼啸声从远处、从四面八方刮进了殿门。御堂的窗户吱嘎直响,一道道纱幔呼呼乱舞,殿中的红烛、宫灯,也被吹得猛烈摇动,各种影子便跟着乱晃起来,就像是群魔乱舞。
尽管如此,相公们还是看到。官家的脸上血色全无,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信纸,就像要用目光将其点燃一般。
“关了,快把殿门关了!”胡总管低声对一种小黄门下令道。
守在御堂门口的几个小宦官,赶紧顶着风。从里向外费劲去关殿门……好容易,顶着好大的风,宦官们终于把殿门关上,那狂暴风和雨刹时间被关在殿外,声音也小了很多。
灯影停止晃动后,群臣只见官家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只是脸上仍一片煞白。
赵祯将那封信,缓缓收入袖中,吐出尝尝一口浊气道:“继续吧……”声音发颤发紧,显然在强作平静。
“天色不早,还是改日再议吧。”富弼就是再不晓事,也能看出官家是在强压着怒火,这种状态别说讨论国家大事了,就算好好说话也不可能:“官家早些歇息吧。”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然赵祯不说,他自然不会问。
“也好。”赵祯缓缓点头。
“臣等告退。”众相公便齐齐起身施礼,见赵祯微微点头,便鱼贯往殿门走去。
“包卿家你留一下……”众臣将要离开御堂时,赵祯又开口了。
包拯便站住脚,走了回去。
其余人则离开了御堂,来到垂拱殿门口。
廊檐下,一顶顶抬舆,一群穿雨衣的小黄门,已经在那里静候。官家体恤重臣,赐他们在皇宫乘双人抬舆……所谓双人抬舆,看上去就像是用两根杆子驾着一把椅子,谈不上多舒适,可比用双脚丈量地面,要轻松太多。
关键是,这是一份死后要写进墓志铭里的荣宠。
晴日,这些抬轿都是在垂拱门外等候,但遇到这种恶劣天气,他们会在殿门口迎接诸位相公,当然会在抬舆上加个防雨的罩子。
上轿之前,富弼回头望一眼已经紧闭上的殿门,深深叹了口气,转回头来,他望着韩琦道:“是不是有人捣鬼……”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韩琦一愣,恰这时,一到闪电划过,天地间亮如白昼,照亮了相公们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有的写满紧张,有的满是担忧,还有人眉头微蹙,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韩琦开口说了句什么,但正好响雷在耳边炸响,谁也没听清。待到雷声过去, 他已经坐进抬舆里。
但富弼和他几十年的交情,仅看口型,就知道他说了句什么:
‘天下下雨,娘要嫁人!’
“谁也拦不住么?”富弼不禁呆了……北京、大名府,好一个响晴薄日。
赵宗实一声令下,那些被软禁起来的军官,可就遭了殃。原先虽然捞不着出门,可还能好吃好喝、三饱俩倒。这下子,连饭都不给吃,谁能受得了?一个个饿得爬不起来,眼看就顶不住了。
河北路的官员们瞧不下了去,本来看在你是未来皇储的份儿上,让着你,不跟你一般见识,怎么就蹬鼻子上脸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真以为没法对付你?简直是笑了个话。
于是两天之后,边境警讯四起,一本本奏报冒烟燎火的递到大名府,说辽人趁着宋朝军队不许出迎,大肆越过边界,烧杀抢掠。
赵宗实起先不为所动,但边患越闹越厉害,死伤失踪的人数节节攀升,甚至出现整村被屠的惨案……至少是这样报上来的。大名府的官员们,又整天在他耳边危言耸听,好像再不放人解禁,辽国人就会大举入侵,大宋便会亡国灭种似的。
赵宗绩这下慌了神,他倒不担心辽国打过来……辽人的信誉还是不错的,值此两国刚刚缔约之际,趁机越境打谷草会有,但断不会大举进攻。可是三人成虎啊,他担心京里的风言风语,担心那些清流大臣,会不会将自己视为‘酷吏’,担心官家会不会认为自己无能,担心那些支持河北将门的家伙,会不会鼓吹辽国威胁论,煽动朝廷把自己调回去。
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办差,要是灰溜溜的收场,可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面上还不动声色,但有人已经从他的举止变化,看穿了他的心理。
这一日,赵宗实正在签押房审阅文件。刚刚坐定,便见大名府尹李昭亮,红光满面的大踏步进来。
赵宗实连忙起身相迎,笑着让座道:“听说老爷子偶感风寒,本想把差事料理得略有头绪就过去瞧你,不想你老竟来了。”说着端详起来道:“看气色该是大好了吧!”
李昭亮只一笑,挥手令众人都退下,撩起衣摆坐下,笑道:“小王爷惦记着我,我更惦记你呢!老朽的病依然好了,可小王爷的病,何时才能好呢?”丘八就是丘八,到老了也不会拐弯。
“我有什么病?”赵宗实干笑道:“能吃能睡,身体好着呢。”
“小王爷得的是虚火大热之症,得吃点凉药泻泻火。”李昭亮笑道:“讳疾忌医可要不得。”
赵宗实心里暗骂道:‘老丘八开的什么药?非得把人拉死不行。’
见他不动声色,李昭亮又笑道:“小王爷不要多心,你自问来大名府之后,我待你如何?”
“竭诚竭力。”
“可曾给你使过绊子?”
“一直很配合。”赵宗实的脸色缓和不少。
“是,老夫一直在压着那帮王八羔子。”李昭亮笑道:“这话本不想对小王爷说,老了老了,有些磨不开脸,不想跟表功似的。”
“多谢老爷子照拂。”赵宗实起身行礼道:“这些事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的。”
“小王爷这下应该明白,老臣的心迹了吧?”李昭亮定定望着他,捻须笑道。这话说的露骨,在目前这种情势下,已经不能更直白了。
“明白。”赵宗实点点头,有些兴奋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既然小王爷明白,那我跟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李昭亮呵呵一笑道……


第三二六章 哀莫大(中)

“请讲。”赵宗实点点头。

“官家到现在还没有子嗣,若是后两年生出个来,则全当我说的是废话。”李昭亮呵呵一笑道:“可要是一直这样的话,那大宋的嗣位八成就要落在小王爷的头上了。”

“老爷子休开这种玩笑,”赵宗实还没接触过这种单刀直入的丘八,登时坐立不安道:“宗实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呵呵,”李昭亮心说,你就装吧。便淡淡笑道:“小王爷或许没这个想法,但事实如此,容不得你有其他选择,要是别的几位上台,还有你的活路么?”顿一下,阴沉沉道:“正所谓‘预则立、不预则废’,你是想立还是废呢?””

“……”赵宗实不说话了。

“小王想过没有,为何上百名同辈兄弟中,大家偏偏都拥戴你?”李昭亮淡淡笑道:“是,你曾经被抱进宫里,当过几天官家养子,可那不代表什么,别忘了,你们现在还是叔侄相称呢!”

这句话,戳到了赵宗实的痛点,被烙铁烧了一下似的。

“其实大家最看重,还是你这个人本身。”李昭亮话锋一转道:“因为小王爷你最像官家,而大家早习惯了官家这样的皇帝。”

“什么是官家样的皇帝?”赵宗实的笑容有些怪异道。

“与人为善,仁义待人,从不轻易作践人。”李昭亮笑道:“臣子们谁不愿意有这样的皇帝?所以大家都争相抬你。”

“呵呵……”赵宗实终于笑出声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是在自毁长城,对吧?”但笑声十分恕�

李昭亮盯着赵宗实,点点头道:“观这些日子,小王爷似乎真是准备自毁长城,老朽才不得不来多几句嘴。”

“我奉旨办事,只一个‘尽心’尔。如何又自毁长城了?”赵宗实的脸色十分难看。换了谁,一番尽心竭力,被人说成是狗屎,都会气炸肺。

“小王爷不自毁长城,你兄弟俩怎会把这河北东路,闹得鸡飞狗跳墙?两路边防重将,被你们关了禁闭,饿得都开始嚼草根了。”李昭亮冷笑道:“外面百官求情。卑躬屈膝、涕泪横流。你们二位却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说着嘿然道:“汴京城里那位,至少还知道扯起官家这面大旗。躲在后面放冷箭。小王爷你倒好,杀气腾腾的冲锋在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连边防瘫痪、辽人入寇。河北路民众危在旦夕也不顾。小王爷想过没有,天下百官会怎么看你?”

“……”赵宗实不言语了,这话正中他的隐忧。

“唉……”李昭亮缓和下语气道:“当兵的不会说话,言语间触怒了小王爷,请多海涵。只是小王爷啊,寒了众人的心,再暖过来恐怕就很难了!”说着抱抱拳,转身离开了。

赵宗实在那里呆坐了半晌,方缓缓抬头。看到李昭亮用过的茶盏下,压着一个薄薄的册子。

便起身过去拿起来,原来是个账本。打开一看,上面是一笔笔资金流动的记录,若非他博学多才,还看不明白呢。快速翻动几页后,他目光突然一凝。一屁股坐下。

只见,那一笔笔从军费中转出来的资金,其中一大半,都转移到了京里。接受孝敬的名单,遍布枢密院、中书省、三司、兵部、三衙……从堂堂相公。到下面的小吏,全都有好处拿。

甚至还有部分。直接转移到了他家里。有给他父亲的冰敬炭敬,有给他亲近兄弟的好处……

赵宗实从心底愤怒了,这是怎样的世道?上上下下、沆瀣一气,肆无忌惮的啃噬大宋朝的民脂民膏,这是我赵家的基业啊!

但愤怒之后,他又是满心的郁卒,就连自己的父亲兄弟都不干净,这还怎么往下查?查来查去,非查到自己头上不成……

就在赵宗实进退维谷、黯然神伤之际,跟他从京里出来的侍卫老何,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

“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赵宗实满腹邪火无处发泄,这下可逮着个倒霉蛋了。

“公子,公子,四公子他……”老何却脸色发白,牙齿打颤道:“去了。”

“去哪了?”赵宗实一愣道。

“归西了……”老何涕泪横流道:“四公子归西了……”

“什么?”赵宗实有些回不过神来道:“你说笑的吧?”

“这种事儿,我怎么敢开玩笑。”老何放声大哭道:“四公子是真的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宗实沉声问道。

“这,这……”老何不知该从何说起,抹泪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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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香楼,是大名府第一风流去处,此刻却被官兵团团包围,大名府的官差全到了,把老鸨、姐儿、龟奴全都集中在大堂里,挨个挨个的审问。

老何带着赵宗实一进来,开封府少尹李维谦便迎上来,低声道:“小王爷节哀。”

赵宗实看也不看他一眼,老何便轻声道:“四公子在楼上。”

众人便簇拥着他上了楼,来到顶层最豪户的包间内,便见赵宗辅身上盖着一床绸被,圆瞪着两眼,一动不动躺在大床上,已经死去多时了。

来路上,老何已经向赵宗实讲明了来龙去脉。原来赵宗辅来大名府,除了帮着他办差之外,还有心挽救一下自个的生意。所以在公务之余,时常接受当地官员、富商的宴请,希望他们日后能多多照拂自家的买卖。

昨天晚上。他与几名钱庄老板在翠香楼吃酒,谈完正事、夜已深沉,便各自拥着陪酒的姐儿,回房间快活去了。谁知道第二天一早,陪他睡觉的姐儿,发现他已经死透在床上,登时惊声尖叫起来……

看到四哥猝死,赵宗实没有多少悲痛。只是感到愤怒。他阴着脸道:“我四哥是怎么死的?”

“仵作已经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伤痕,”大名府少尹低声道:“但死后阳物仍坚挺如举。初步判定,是因春药服用过量,导致精尽人亡的。”

赵宗实的脸。登时变成了红布,怒道:“尔敢污蔑我天潢贵胄!”

但那少尹心里清楚,必须把赵宗辅的死因,全推到他自己身上,否则此事万难善了。便从床头的小几上,拿起一个瓷瓶道:“这是极品春药‘春风酥’,只消一粒,便可让人一夜金枪不倒,但四王子可能是醉了酒。竟连吃了六粒。”说着揭开绸被,让赵宗实看赵宗辅的下体,还有满床满床的精斑,道:“那陪侍的女子,力战不支,竟活活晕厥过去,早晨在醒来。下官已命婆子查看过。那女子下体受创严重,正是被过度征伐所致……”

“住口!”赵宗实再也听不下去,一脚踹在那少尹的小腹上:“肯定是有人从外面进来,给我兄长下药!”

那少尹被踹得连退两步,捂着胸口道:“下官已经查看过了。这间屋子的窗户,全都从里面闩着。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而门口,一直有贵府的侍卫把守,所以排除了有外人进来作案的可能。”

“还有那贱人呢,为什么不是她?”赵宗实恨声追问道。

“根据老鸨和陪四王子吃饭的那几个商人交代,这女子,本来是陪一名商人的,但被四王子看上,在入房前才换过来的。”少尹道:“所以,可以排除她的嫌疑。”顿一下道:“据她交代说,四王子一口气就吃了好几粒春风酥,这与我们的推测基本吻合。而且,据以前服侍过四王爷的妓女交代,他每次欢好前,必用春药助兴……”

“够了!”赵宗实的脸,已经涨成了茄子,他一把揪住那少尹的领口,恶狠狠道:“你敢这么写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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