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戏天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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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便也只剩下无奈。
“昨日临日更换决斗地点,本将军与那人打为平手。是本将军不济,未能让凰彩躲过战乱。今日出战,不求必胜,但求大家都能平安回到凰彩与亲人重逢。”我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尽管引得一阵士兵的非议,我却依旧面不改色地接着道:“击鼓!”
战鼓声声响起,犹如雷鸣。我扬鞭而行,驰骋在了大军的正前方。身后的三百骑兵个个容光焕发,斗志昂扬。我晓得在外征战的人们最渴望的便是能回到家乡,但是军令如山,每个人必须视死如归,凰彩多年出战,早已让大家厌战。说出刚才那番话并不是让士兵们贪生怕死,而是为了在无意间鼓足士气,让她们感受到军营中的亲情。
以前的明枫不会去考虑人情世故,但是贺舞煌会。既然一切都要自己来决定,倒不如放手一搏,不再畏畏缩缩。
来到凤清大军面前,却被眼前的阵势吓得不清。我们只带了三万人,而对方的人马不下八九万。明明探子来报说对方总共出动十万大军,那这八万人都奔赴前线,难道是要与我们同归于尽吗?姐姐的明智,我想应该不会如此罢。
对方嘹亮的军号响起,我们也毫不逊色地再次击鼓,在声势上势要压倒她们。随后我拔出赤仞,右手将其高高举过头顶,大声道:“凰彩三军听令!”
眼见着凤清的将领已然开始下令,我却无视那边的情况,而是接着道:“所有将士按兵不动,骑兵按计策行事!”
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见着对面的大军向我们冲来,而我们却以三百人向她们进攻而去。对方已然拉开了弓箭,眼见着数万箭齐发,却在一刹那,所有人纷纷倒地。没错,骑兵们就是在那一刹那纷纷投出暗器,却无人知晓这暗器的来源。其实这暗器只不过是普通的绣花针,上面淬了些麻药,可以让人昏睡过去而已。那骑兵都是军中选出的射击好手,并不是什么武林高人。
“有诈!先锋军退列,后军进攻!”对方将领的一声怒吼,紧接着便是山边巨石落下的声音。“轰隆隆”一声,已然淹没了对方的发号施令。
但那些凤清的将士还是不顾生死地举着长矛向我们冲来,我越发地怀疑到底是不是姐姐在领兵。为什么她没有用什么巧妙的计谋,而是一副被动的模样呢?
布置了几日的先锋军终于派上了用场,一块块巨石在瞬时便被炸得粉碎,碎石又纷纷将对方的士兵击倒。我的三万大军丝毫未挪动过位置,只是站在呼啸的寒风间,静观这场战争。身为将领的我,一边欣喜事情进展的顺利,一边又连连起疑。莫非是另有埋伏在等着我?
就在我迟疑的刹那,我们的后方突然来了一队人马将我们围住。没错,这就是姐姐的后招。她在前方装得一副狗急跳墙,其实已然派兵堵住了我们的归路。
“将军,这……”身后的士兵们开始躁动。
“这什么这?今天天气晴朗得很,怕是一个好日子啊!”我赞叹一声,随后掏出了自己怀里的一只竹筒。
轻轻拉扯竹筒底部的棉绳,伴随着一个响声,天空中绽放出了一团耀人的白光。那白光在这白天,也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我的举动让对方的将领很是不解,却也让我身后的人们更为不解。
只是片刻,战鼓再次响起。放眼望去,山坡上源源不断地冲来了凰彩的军队,并将凤清军队团团围住。有些地方已然开始了厮杀,而且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凤清士兵。对方将领脸色变得煞白,索性策马不顾一切地向我冲来。
我握着赤仞,双腿夹紧马腹,也向前冲去。
一声铁器的碰撞,便已然注定了凤清的败局。赤仞与我长期气息的磨合,已然注入了我的力量。它轻而易举地斩断了对方的玄铁长枪,全然在我意料之中。那将领还不死心,竟然跳下马企图赤手空拳地与我作战。不可以用神力,我这下倒是犯了难。索性将赤仞收回,施展起了仅学会的轻功。
不断地躲闪她的拳,跃上马背,又一个下腰溜到了马的下面。纵身腾空而起,便又算是躲过了她的一拳。这人年约三十左右,资历也算老了,可是这性子里竟然一点也没有身为将领该有的谋略。她难道不晓得在我们打得不可开交时,凤清军队已然全军覆没了吗?
也许她真的无意中发现了身后倒在地上的凤清士兵,我本以为她会立刻束手就擒,没想到这人还越来越起劲,一副要拆了我骨头的模样。
“口口声声讲什么你们仁义,不要认为本将军没有发现你们在兵器上淬了毒!凰彩的人就是阴险,阁下想到此等妙计,可真算是心狠手辣。”她恶狠狠地瞪着我,却让我被她那瞬间的寒意所震慑。
果不其然,在打不到我的下一刻,那狠狠的掌便向她自己的天灵盖落去。我立刻反手一挡,将其击倒在了地上。
“为何要寻死?”我不解地看着她,但又瞬间明白了什么。“我只是昨日在山坡上发现了大量可以使肢体暂时麻木的药草,随后连夜淬在了兵器上。你的士兵们都还活着,药效过了便可行动自如。”
她一副呆滞的模样,倒在此刻显得有些好笑。
“你……你……”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住了口。“果然是她!”
“谁?”我立刻问道。
“不说也罢,就连陛下也不晓得自己被那怪人所欺骗了。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昨晚我没有看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却又突然停下。面色凝重地盯着我的脸,她才缓缓道:“那个女人的心狠手辣我领教过,你不是她。一模一样的脸,可见你与明枫关系匪浅!”
“不用猜测过多,这场仗可算是我们胜了?”我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她连连点头道:“输了,输在我们忽略了将士们的生死。若是真的出动全军去攻打你们,一场仗便会死伤数万。这位姑娘,你的仁义也许在今天有用,但你真的不适合去带兵打仗。或许朝堂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吧!过几日在下亲自奉上降书,姑娘不必担忧。”说完,她一个抱拳,随后策马离去。
不适合带兵……的确,今日只是碰巧罢了。
该回家了,不是吗?可是……望着远处凤清的地盘,真的心有不甘。
花妖,我们才重逢,难道你又要离开吗?
不过想来,要不是花妖出的主意,这场仗也胜不了。他对各种植物的了解要远远深入与常人,原本只是无用的野草却经过他的调配,将其药性发挥到了极致,成为制胜的法宝。出征前,对方将领的性子都被花妖打听得一清二楚,而我只是一股脑地向这里冲来,什么都没顾及上。
那凤清的将领被我不杀一名敌军的行军方式折服,其实她可曾想到都来自一只久居深宫的千年花妖的计策?当初那家伙把我耍得哭笑不得,现在依然如此。在他立下大功后,却音讯全无。我不相信他真的去追随姐姐,但也总觉得没把握。就是那种空洞的感觉,似乎一路盘旋着心头而上。
几日来按捺不住性子的流风,又从外面带了些珍宝偷偷闯入军营。接到降书才一日,军中的人就闹着要开庆功宴。什么叫得意忘形我可算清楚了,她们难道不晓得凤清未曾撤军吗?一封降书在千军万马前只是一张废纸!
我驳回了她们的建议,随后命人加强戒备。
盘算着日子,根据探子一日日地来报。直到七日后凤清军队依数撤离,我才下令班师回朝。军中的人似乎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我也没有什么好去解释的。军队在外喝得酩酊大醉,本就是一种禁忌。我不是不放心对方的军队,而是不放心姐姐。姐姐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我已然深有体会了。
看着大军向边关行进的远影,我也有种说不出的欣慰。
“国师大人,这次您立下如此大功,陛下定然……”
“不必了,若是丞相知道我私自前来,定然让皇上为难。袁将军,回京后替我转告陛下,舞煌过些日子自然回京,也请她不要向百官道出舞煌来过战场。”我穿回了自己的便装,只是感到了无比的轻松。沉重的铠甲,果然不适合我。
“国师大人喜好云游四海,在下也略有耳闻。请您好生保重身子,他日再会!”眼见着大军越走越远,袁将军只好寒暄一句,便扬鞭而去。
我调转马头,看向了身旁的流风。腰间挂着的赤仞正在微微颤动,同时他腰间的青仞也开始回应似地颤动。
两匹马并列而行,尽管天气还有些寒冷,但是总觉得暖意融融。这几日他都必须去演一个普通侍卫,真是辛苦他了。我不去太为在意花妖的去留,是因为我相信他不会有事,也不会丢下我追随姐姐。爱他,就要相信他,便是如此。
马蹄踏在尘土间,我一边扬鞭,一边侧头看向身旁的流风。他穿回了黑色的长衣,宽大的袖口在风中飘逸着,只会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我的白衣也在随风而荡,与身旁的人映衬着。我的好搭档,是时候建立自己的事业了。
没错,我们已然踏上了前往凰彩青云山的路。了却完凰彩的战事,便是我们自己享受人生的时刻了。只要我们的名气越大,那躲在暗中的人便越会不在意我们。我们要肆意地玩乐,要让对方放松,这就是我们此刻的任务。不过也说不上是任务,毕竟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流风亦是如此。
青云山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集合三国的江湖人士,一同决定对武林大害的处置以及武林盟主的推选。天上与地下的差距便是如此,倒也吸引了许多小门派前来凑热闹。
我们的马刚到山脚下便被人拦了下来,进山唯一的路上早已人满为患。路口正停着不下几十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似乎已然证明了车的主人身份不寻常。据说是为了对什么大会的尊重,进山必须步行。没有办法,我只好拽着流风下马混在了人堆里。玄铁面具早已被我揣进了怀里,只是不想那么快表明身份。
与流风约定好的是先看几天热闹,再去考虑要不要亮相。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流风眼中的憧憬早已出卖了他。之前他一直在龙啸做游侠,要不然就是去寒云山搜刮师父他老人家的灵丹妙药。青云山和寒云山明明只相差一个字,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寒云山处处是瘴气和回环的密林,而这里要显得更加“磊落”些。青云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且景色不错。平凡的事物却引得众人纷纷赶往这里,山脚下还可以依稀听见些高手们在替这山做诗。
附庸风雅也罢,真的被山水所打动也罢。冬天的荒山一座,别说,还真挺冷……
风云双盗(上)
“远看一座山,近看一座山,要问何处美,美在彻骨寒。”我不禁大声吟道,只是无奈地缩了缩脖子。
说好要凭自己来生活,也就没有用凰玉来御寒,但结果便是现在这般。流风倒是自得其乐的模样,天晓得是他不怕冷还是暗自用了麟玉。
“这位姑娘好文采,不如也听听在下的拙作?”一个女声传来,我顺着声音看去,可不就是刚才在山脚下吟酸诗的那女子吗?
“千碧寻来亦无踪,落得深冬独映红。万苍遍处思春暖,灵秀蕴汇在深冬。”一副陶醉地吟完了,那女子便接着道:“如何?”
我点点头,转过身子扯扯流风。
“好诗好诗。”流风方才反应过来,立刻连连点头。“姑娘好文采,好文采!”
硬扯着流风跟那女子恭维了许久,就在那女子离去的一刻,我才忍着笑扑进了流风的怀里。用他的胸膛遮住我的脸,全是为了给那女子留面子。不押韵亦不对偶,只是随口扯了些佳词便硬是塞进了诗句,她还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天晓得世人最爱挑软柿子捏,我只不过随口念了句打油诗,就被人盯上了。
我们向前走着,还没几步,就隐约闻到一阵香味。回首望去,便是成堆的佳肴被人抬着,站在前面的人正悠哉地走着。是挺招摇,大家上山都一身便装,这好家伙还随身带了一桌菜?!
那绿衣女子完全没有去理会众人的差异,反倒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其实亦不是最夸张的人,瞧瞧那边的赭衣女子,身边竟然还带着十几个绝色的小爷!一声声嬉笑不断传入我耳,不自然地扫了流风一样,心里的苦闷便一涌而出。
正午时分,我们已然走到了青云山庄的大门前。这山庄便是历届武林盟主的府邸,而明日我们便要前往后山的集会场地参加武林大会。
跟着一堆人悄然混入,我们被随意安排进了一间厢房。这里布置得十分整洁,虽称不上富丽,却让人感到十分'炫'舒'书'服'网'。干净的木桌上静静放着茶壶和两只茶杯,桌子两侧各有两张圆凳,棱角上雕着些淡雅的花纹。梳妆台,铜镜,梳洗架,书桌,衣柜……一样不少,只是没有料到的是,整间房里只有一张床。
庄里的房间早已住满,这让我有些尴尬不已。怎么会没料到有这样的情况,流风的性子才不会愿意和我睡在一起呢。在凰彩的话,流风若是跟女子共处一室一夜,便早已失了清白,想要嫁出去也难。为了他,我还是咬牙忍忍吧。
用过晚膳,我便借口散步,一路溜出了山庄。山里的寒气让人有些禁不住,毕竟是深冬,免不了更深露重。因为对地形不熟悉,绕了个圈子后,我索性坐在了门槛上。背靠着足有半丈宽的门框,嘴里习惯性地叼着根枯草,静静地消磨着时间。
“不可以过去,万一被认出来,这……这就不得了啊!”
“怕什么,我都没慌,好不容易带你出来玩玩。”
“可是……可是……男儿家在外抛头露面,这有失体统啊。况且……况且这里都是些江湖中人,臣伺若是这样露了容貌,怕是……”
“看那些江湖人士的家眷,都不拘小节地不让小爷佩戴面纱。你一直挂着面纱会惹人怀疑的,若是被揭穿,后果你晓得。”
“那……那臣伺遵命……”
“……”
这争执的细微声响已然被我这个有心人收入心底,熟悉的一对声音,可不就是我的星儿和她的小成止吗?现在算来,我在沙场上拼命的时候,星儿正带着自己的小成止出来游山玩水。不过帝王总是被禁锢在宫里倒也不妥,出来走走是好的。只是……要是被星儿知道我是飞贼,天晓得她会怎么想。看来明天要当心了,最好最后再出场讨教。偷偷把头偏向门内,便可以猜到星儿和成止的所在。
黑影掠过,我向一边看去,那黑影却偏偏折回停在了我面前。
“为什么不进去?那么讨厌和我在一起?”流风用着经典的臭脸,加着调侃的语气,静静坐在门槛的另一端,正面看着我。
我轻轻竖起食指在唇边,随后轻轻使了个眼色给他。
“是敌是友?”他倒也算是领悟得快,立刻问道。
“老友,只是不方便相识。”我如实答道。
“在人界的老友,除了胡杨子,大概只剩凰彩的国主了。一国之君也能出宫游玩?”他的猜测让我不禁折服。
我在惊讶间缓缓点头,随后不再做声。
我们就这样坐在这里静静地过了一夜,谁也没有去理会厢房里那唯一的床。直到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院中已然有了人洗漱的声响,我和流风才进屋去洗漱。
也许是天公作美,昨日还雾蒙蒙的天气今日已然晴朗异常。冬日的暖阳让人心情舒畅,用过早膳后,才发现阳光已然洒满了院落。大家都赶往了会场,我却慢慢悠悠地才开始沐浴更衣。用了一个时辰,我才缓缓穿上白衣,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