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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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那一刻,云天已经掠落在众黑衣人前面,手中的光剑斜摆着,吞吐着耀目的白光。云天斜视着青燕,催促一句:“白丹——快用花戒治疗!”
说完,将所有皇宫侍卫扫视一遍,闪着火焰光芒的眼睛最后停留在白披风的潭天衍的身上,霍霍地上下扫一遍,哄声斥问:“是你打的?”
潭天衍这时才注意到他的长相——身材非常高大,体格结实魁梧;浓密的黑发罩住了他的头,前额的头发生得很低很低,几乎遮住他那对又大又红、形状跟美丽的杏子差不多的眼睛,一条浓眉随着头发的飘动依稀可见,更让人可以记住的是他那粗犷不失隽美的、线条分明的脸。总之,使人感到一种不倒的刚毅。
“好!不错的对手!”
能遇到一个好的对手是武者的愿望,潭天衍很满足地点点头,然后把手一挥。
侍卫立刻会意的后退,那边的战斗也在片刻后停了下来,四个美丽的少女奔到云天身后。
潭天衍打量着云天,表情很是自负地道:“我们两个打,其余的人没必要费力!”
云天不喜欢说话,只是挺直身子迈前一步,光剑竖立在身前。
两个人开始长久的对视,每个人似乎都在等待别人出招,只要出招就能发现对手的破绽。
一阵晨风忽至,一片干黄的树叶卷飘过来。就在两人眼瞳里漂荡下移,忽地又被卷起,朝云天的身上迅速飞来——
铮的一声剑吟,树叶粉碎,云天直线跃起,光剑横斩,如雪的剑花罩响潭天衍。
潭天衍冷冷一笑,身子一掠,披风一卷,所有幻现的剑花瞬息没灭。“唰”白虹一闪,他的光剑到了云天胸前。剑气撕碎云天的衣襟,露出他强壮的胸肌。
云天的身子凭空一侧,右手同时一转,又是一串剑花抖出。忽地,粘上披风的剑花再次奇异地没灭,云天面色微变,身子凭空上升一丈,双手握剑,立劈而下,招式没有一点花俏。
局势一下被扳回,落地的潭天衍此刻是危如累卵,后退必然被立劈的剑气击中,用剑横挡更是不行。然而,处于劣势的他却露出一丝冷笑,光剑猛地直刺而上。
“叮!”
两柄光剑的剑尖相碰,随着一星火花的冒出,上面的剑震开下面的剑,速度丝毫不减地斩下。然而,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云天并没有任何愉悦的表情,面色反而陡地凝重灰黑。
接下来证明潭天衍以软碰硬的方法是对的,他的一挡,不是要减弱云天的速度,恰恰相反,就是要让云天再加大力道。力道一旦过大,收回就更为困难。所以云天这一剑再厉害,也只是一剑。
而潭天衍的光剑却在瞬间唰的一声幻化成三把利剑,一剑刺向云天的喉咙,一剑刺向云天的下腰,一剑横挡。
“当!”
下斩的利剑碰击横挡的光剑,上刺的利剑也□云天的脖颈,另一柄也插入云天的腰间。
“霸力是你的强项,但你不知道利用!枪才是你的武器。”强大的力道把潭天衍抛飞,他在空中旋转几周后,飘然落地,表情傲慢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云天。
几招落败,殷红的血分别从喉咙腰间涌出,强大的剑气把地上的草粉碎。云天脸皮抽抖着,不是疼痛,而是不甘——如果武器是长枪的话,刚才那一招就可以将对手直接辟碎了。
“云师兄?”有人担忧地呼唤。
“我没事!”他又重新把剑竖立在胸前,短促地回答,瞪着潭天衍。这是战斗,不是比赛,战斗不到死亡不能放弃,何况——
“挑战幻镜!”他烈喝。他必须赌。尽管自己还未到可以幻化出镜像的境界,但——
随着声音的顿逝,一股强大的煞气冲出体外,云天感到自己的力量狂泻而出,怎么会这样?一切都来不及想思,手上的光剑倏然粉碎,他的身体也开始消隐。
幻镜!如幻如镜!虚无的所在!先为幻后为实!
就在身体即将消逝的那一瞬,光剑的碎片却奇迹般的组合,一条光鞭出现在他的手上,光鞭倏地一震,云天顺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身体各个部位流窜。
“啊……”他忍受不住地烈吼,身子倏地一闪,眼不可追视地出现在空中。他双目泛光,右手一抖,光鞭如蛇般甩出。
“百年前的蓝林幻镜!”潭天衍脸色几变,身形掠退数尺,同时披风一甩,卷迎过去。
光鞭袭上展开地披风,“支嚓!”披风生生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云天表情不变,手又是一抖,长鞭劈向潭天衍的腰板。
潭天衍就地一滚躲过,但拖着的披风又被裂开一道口子。极为狼狈地躲过的他一下恼怒起来,飞身跃起,光剑削幻出一块白幕,白幕顿化为一串剑花直射云天。
云天迅速旋着手腕,光鞭旋转起舞,剑花瞬息消散,然而,正欲再次甩鞭的他却感到力量鄹然一泻,身子一歪直坠而下,光鞭忽地缩短,又成了一把光剑。他一诧,慌忙出声:“青护法,你们先退,快!”
“原来是个幻镜稚儿——想跑!没那么容易!”潭天衍冷冷一笑,再次掠起,身后的侍卫也蜂拥而上。
“幻出把枪来和我战斗!”
“我的枪不是杀你的!”
云天不动声色地截下他,其余星蝶女子很快众侍卫绞杀在一起。
星蝶天生的柔弱让少女们越来越吃力,云天则被潭天衍紧紧绞缠,但击败似乎是迟早的事。
随着时间的逝去,血的腥味浓浓地浮动在空气中,刀剑交击的冷锐响声回荡在花园里。
一丝亮光在东方出现,瀑布上的星星也消失不见,花园里还在激战,云天为了保护星蝶少女,身上被潭天衍削中的伤口越来
晨风徐徐,清爽宜人。整个花园如果不是刀光剑影的话,或许别有一番诗意的美吧。
忽然——
“天明来无意
清风舒人心
晨曲声呼花
劝君应早起
吟诗花深处
却闻刀剑声
……
”
花草深处一个清雅的声音传出,但此诗还不是很好,甚至有点胡扯。
可绞杀在一起的众人谁也没法顾及,剑影和铁器碰击声已是他们的全部。
说话的人似乎不安孤单,从花草深处缓缓走出,不悦地嚷嚷:“诶——你们没听到本太子正在念诗吗?”
声音底气十足,越来越响,盖过所有刀剑碰击声,传到众人耳中,咧咧之中似乎有雷鸣之声。
“太子殿下!”后面的侍卫最先反应,慌急转身,低头躬身。
星蝶少女趁着这个空档,精神涣然一震,四蝶少女迅速击飞几个侍卫,朝着声音的方向掠去:“云师兄——先逮住个护身!”
潭天衍嘴角逼出一个狞笑,继续毫不留情地攻击云天。发现这个细节的云天陡地就是一怔,恍惚间立刻被潭天衍的光剑削中左臂,他咬牙格开一剑,身子速退,同时出声急唤:“四蝶,不要——”
话还未止,四个星蝶少女已被击飞,跌落在侍卫中间,几个侍卫一拥而上。
“太子神威!”
“哈哈……”太子狂笑,身子忽地跃起,随着一道白光耀闪,接着是一连窜火星在黑衣星蝶人的面前闪现。 白虹消失,火星不见,十柄断剑跌落在地上,每个黑衣星蝶人手心都滴着血。
“这么久都搞不定!你们吃白饭吗?”一招得手的太子表情狂妄地怒喝。侍卫自是不敢迟疑,野兽般地扑向没有兵器的十个黑衣人。
“就这么狂么!”暗暗吃惊一会的云天长啸一声,飞身掠起,光剑直刺太子,然而却是虚晃一招,身子一个落起,掠向围扑而上的侍卫,手腕急转,一朵朵剑花飘出,带出一朵朵血花落下。
落地站稳的云天,血从左臂上的被潭天衍刺开的伤口涌出,左袖早已染红,但他仍然昂立着,光剑的光芒飘忽不定地吞吐着,眼睛大大地瞪着。
“他很厉害?”太子没有在乎脚下可怖的侍卫的尸体,紧盯着云天,话却是问潭天衍。
“不要问我!”潭天衍声音冷冷的,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太子也不气恼他的无礼,仍然笑嘻嘻地问:“他真的很厉害?”
潭天衍走前一步,高昂着头,没有回答——与其和这个赖皮说话,不如死掉还好。
太子仍旧没有气恼,只是寞然瞥一眼,一刹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发现什么惊异的事情一般大声嚷叫:“哇,你的披风不错,居然是开边的。是哪里买的?”
潭天衍甩一下披风,脸色极为不悦:“滚开,不要妨碍我做事!”
云天没有动,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太子——一头金色卷长发。微带红润的脸,不太尖也不太圆,略带些三角形。眉浓而长,配着也是长长的聪明毕露的眼睛,然而,整个眉和眼看起来,又有淡淡的抑郁惆怅的神情插间在锋芒机警当中。
一个高贵的青年,却又有淡淡的忧郁。
“这是张很吸引少女和多愁少妇的脸。”
这是阅人无数的青燕心里的想法。
一个表情动作无所谓的人,眼光却是犀利机警。
“的确是个高手!”
这是云天的感觉。
云天后退几步,快挨到青燕时停了下来,手中的光剑也微微倾斜。两个同级别的高手,他没有一丁把握了。和素月那次交手,可以是自己故意落败,然而这次,一个剑圣·卫鞅的弟子,一个力量绝对不下于潭天衍的太子。
青燕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幽忧说道:“云师兄,看来这次帝国早已有所准备了!”
云天点点头,声色不动。
“我们死去也没什么,主要是白费了灵神多年发在我们身上的心血了!”苦涩地笑笑,青燕走前挨着云天站立,手中仅有一截不到一尺的短剑划出一道白芒。
“战斗吧!能走一个是一个!”云天表情不变地道,双腿一弯,正要扑向前面时……
“嘎——”裂帛般的怪叫从云端传出。
所以人一惊,闻声仰头望去——
东边亮起几屡自然光明的色彩,淡淡黄红从星星早已消逝的天瀑里泛出。在这微昏又明的上空,一只苍鹰在盘旋。渐渐明晰,那不是苍鹰,因为这只鸟的头是一颗骷髅头。
“啊——鬼魂鸟!”
太子也是惊讶无比,刚刚嘻笑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语气带着严厉:“潭天衍,鬼魂鸟怎么可能飞进皇宫?皇宫的震魂石失效么?”
潭天衍却很镇静,或许让他感到唯独不悦的是太子的语气 ,他瞟一眼这个很难正经一次的太子:“请注意你的口气,夜旒——我没必要回答你的——”
声音孑然而住,潭天衍嘴巴瑟颤的大张着,有如看见无比惊震恐怖的东西。
同刻,所有星蝶都看见一道蓝色的身影从半空飘然而下,孔兰色的头发是那么美邪的扬散在天空,像无数绞缠的深蓝丝线从云端泻下,又宛如东方绿瀑的缩影。
“右护法恭迎灵神!”青燕把手放在腰间,腿微微一弯,低头。
“黑衣星队——白丹、白霞、秋凤、……恭迎灵神!”所有黑衣人也重复着青燕的动作。
“弟子派见师傅!”云天单膝跪地,剑扎在地上支撑着前倾的身子,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灵神——”四蝶猛地挣扎,但侍卫没有受到命令丝毫不敢放松。
桑流隽落在云天前面,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扭转身子,看着侍卫反扭的四个少女,脸色一寒,手上隐约幻现一口皮箱。
“阁下是谁?”感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从这个人身上传出,潭天衍走前一步,盯着他,语气很是客气。
桑流隽撇出一丝狞笑,皮箱兹的一声自动拉开。
所有人只见眼前蓝光耀起,一霎间,无数铁环在桑流隽周围旋转,他手一伸,铁环闪电般射向四蝶前后的侍卫。
四蝶感到被反扭的手蓦地松开,身边的几个侍卫额头出现一个小孔,血像细剑般射出,几个惊瞪着双眼的躯体缓缓软倒。四蝶一愣,迅速奔到桑流隽身后,欠身,焕然道:“多谢灵神!”
桑流隽淡淡地点一下头,慢慢地抛下一句话:“天儿,青右护法——你们先回山庄!”
“是!灵神。师傅。”
“等等——皇宫岂是你们说来久来、说走就走的吗?”潭天衍右手一抖,光剑鄹亮白芒。
没人理会他,云天和星蝶众人扑向侍卫。
“走,闯出去!”云天一剑横削,几个侍卫立马击飞,远远地跌在地上,手脚抽筋般腾动几下。
“找死!”潭天衍冷喝掠起,光剑削出漫天光华罩向几人。
然而,光华却突然被什么力量卷裹一般急旋起来,渐渐的变成蓝白色,等到光华全部消逝时,一条蓝色的锁链盘旋在桑流隽周围。
“小儿也狂!”桑流隽面色冷峻,他已经瞥到天空云雾里的几丝阳光,自己的灵体也开始加快挥发了,隐然有丝丝雾气腾起。
不需思考那么多!他紧握锁链的一端,右手一抖,锁链前端的钩子直冲密密麻麻的侍卫。
“啊——”
无比凄惨的叫声响起,十多个侍卫被拉紧在一起,血从胸前的锁链上滴下。
可怖!凶残!
星蝶众人趁着这个空档,齐齐跃出侍卫的包围,朝着河边急奔而去。
“一起上!”
潭天衍和太子夜旒同时掠起,两柄光剑刺向桑流隽。
桑流隽冷冷一笑,身子一闪幻灭不见。同时,另一个同样身子又在空中出现,手狠命一扯锁链,宛然霹雳的一声响,被锁链穿透的侍卫瞬间化为无数肉片四散开来,到处有如被血色笼罩般,可怖异常。
“吓,凤羽剑法!”扑空的潭天衍和太子夜旒微愣片刻,怒火陡然烧起,同喝。
凤羽?凤飞于九天之上,羽散于苍天之中。
两人身子突然粉碎,化为无数羽毛般的光点,光点迅速凝和,变成两只巨大的凤鸟,凤鸟的羽毛有如无数光刃。
“呛……”两声剑吟划破一切空间似的锐响,久久不懈。
无数羽形光刃射向空中的桑流隽。
“这种美。好久没见过了!”桑流隽面肌一抽,眼前那一幕是多么熟悉,百年前就是死在这些招式下—— 凤啸九天。
凤啸九天?化苍天为凤,连九星为剑。啸风,啸雨,啸昼,啸夜,啸阳,啸月,啸地,啸海,啸九天。
“让我再来试试吧?”
桑流隽紧绷着脸,眼射蓝光,锁链回旋到身上,“蓝云锁链——舞!”
舞?锁舞苍龙,链舞乾坤。
桑流隽身子泛出一丝紫光,夹杂在耀白的蓝光里,锁链脱手而出,摆成一个人形竖立在半空,随着桑流隽的旋身而摇叆起来。蓝光越来越强烈,周围宛如生成一层薄薄的蓝晕,整条锁链消失不见了,代之出现的是一个蓝裙紫纱巾少女伏倒在半空。
“舞吧!紫霞——”
声音宛如在梦中说出,桑流隽的眼神变得遥远,眼瞳里霞光倾洒大地,一个绝美的少女伏倒在地,忽然,少女紧闭的眼睛一睁,一道媚惑无比的眼光射出。少女拧身跳起,裙衣一展,无数幻现出来的彩蝶落在纱裙,洁白的柔胰细腻的舒展,纤柔的腰肢夺魂般扭动,那媚幻的身影开始飞旋。
舞!如秋思,似幻梦,如火焰,似清风,如梦呓,似低吟,如推却,似流水。
舞女!似乎在深情呼唤,似乎在狐媚挑逗,又似乎在婉推拒绝。
她的纤腰在旋转,娇体在晃摆,玉腿在扭弹,如是脱蛹化蝶,如是美人沐浴,如是水手翻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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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天空蓦地出现一片紫色的霞光——
而花园却开始出现梦境和地狱同在的景象——
上面是令男人销魂的舞女,下面是令战士散胆地无数飞旋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