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最大-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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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冰山少年雷奔同学,则一直蹙着眉,深沉地盯着连恒,从头至尾作认真聆听状。那样子,仿佛很内行很内行,又仿佛存着微微的挑剔。
唯有狄纭,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淡淡望着璀璨的水晶帘,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
★★★
这日,午宴之后即主动离席者有二人:狄纭和雷奔;宴毕被迫离席者有一人:云紫星。
雷奔有事在身,吃完饭就必须离开。狄纭便随他走了。
这连府,狄纭太过熟悉。曾经,她带着他走遍了府中每个角落,四处搜寻蛛丝马迹,从此,她就藏在了他的心里。如今,两个月的距离,让思念长成了枝蔓繁复的参天大树。此刻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情景,触景伤怀,心碎神迷,不如离去。
而风流倜傥的紫星公子,很想继续留下来。因为主人又安排了戏班子来表演时下最红的戏文,但玲珑却软语相求他送她回去。云心楼的头牌姑娘出口相求,却之不恭。何况,云紫星曾经那么迷恋过她,于是只好陪她离去。
余下众人品着香茗,看着表演,及至日暮,宾主尽欢,方才全数散去。
下午,连管家和王嫂把所有的生日礼物分门别类整理好,随同那登记的簿册,一起送到了连恒闺楼的书房里。
其中,狄纭送的“魅影”,精美别致又实用,最得她的喜爱。可是,她还是把它装入了匣子,准备锁进柜子。
越是叫自己不去想他,越忍不住会想到他。想着湖畔草地上的激吻,想着冰冷湖水中的拥抱,想着旷野榕树下的爱抚……无人之时,夜深之际,那有过交集的一幕一幕,放电影般在脑海中交替闪现。他的隐忍、他的冲动、他的克制、他的火热,以及后来西山重逢时的落寞,都让她无法忘记。
他为何竟不恼她,还继续对她这般关心呢?不说那从天而降的万朵玫瑰,就只是这价值不菲的镯子,也饱含着他的良苦用心。
狄纭,狄纭,这t县,这徽州,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御风公子,你真的不必再为我浪费精力。
她抚摸着装“魅影”的古朴木匣,心中满是酸楚之意。
★★★
生日宴会非常成功,连正老爷开心不已。一家三口吃晚饭时,就听他一个劲在陶醉、回味。
“那些年轻人,看着我们家阿恒,眼睛都直了!哈哈!”
“我们小姐那可是千里挑一的!”在旁伺候的罗妈插话道。
“是啊,小姐今天打扮得比那画上的九天仙女还漂亮!”端菜来的王嫂也忍不住赞美。
连正得意道:“那还用说!我闺女,怎会差!”于落英也笑着点头,满脸骄傲之情。
“爹啊,你别说了,还让不让我吃饭啊!再说我就回房去了。”赞美的炮火太猛烈,再坐下去会严重消化不良。
“好!好!不夸了不夸了!哈哈哈!”连正大笑,笑罢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阿恒,今日席间那么多青年,可有你中意的?”
叹口气,连恒放下筷子:“爹,你是想把我泼出去了是么?女儿还小呢!”
“什么泼出去啊!你已经不小啦!你娘像你这么大,都和我成亲啦!爹是舍不得你离开,否则去年就给你物色了。”
“女儿,真的不想嫁人。”她表明态度。
连正却以为她在害羞,径自道:“要说家世,我看中两个。一个是你表姑家的文武,他爹陈大贵有钱有势,文武人长得也周正;一个是雷总镇家的公子,你怎么看他们?”
连恒没好气道:“我对陈文武没印象。至于雷公子,他那样冷傲,女儿并不喜欢。爹,你就这么急着赶走阿恒么?”
“又胡说!”连正笑,“其实爹更想给你招个上门女婿!你说,狄纭怎么样?”
“狄纭?”她愕然。怎么忽然又扯到他身上?
“上次你被掳走,他对你有救命之恩。而且你们还……如果,你看中他,爹也不反对。他没有什么家世财产,固然美中不足,但正好入赘嘛!连家家业也后继有人啊!”
原来,爹也想促成她和他。
抬眼看向娘亲,娘亲竟也挂着赞同的笑容。
心中,起了微微的波澜,深呼吸一口,她正色道:“女儿,不曾看中狄纭。”
于落英看女儿一眼,笑道:“听丫头们说,今天有人为了祝贺你的生辰,在后面荒地上放了一万朵丝绢制成的花,拼成了一句祝福的话?”
“哦?还有这种事?”连正一整天忙里忙外,一点也不知道这事,“那么多花,可值不少银子呢!阿恒快告诉爹:是哪家少年这么有心?”
“我真的不知道啊!”连恒一笑,心中却浮起他的身影。
直觉告诉她,是他。
记得中了“十度春风”那天,她穿的白裙下摆上,就缀着自己缝制的玫瑰。
如果花是他送的,那么,在她被玉钟推落水后,漫天飘飞的纸灯也是他送的了。
但,可能吗?
于落英深深看女儿一眼,柔声道:“阿恒,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就算觅得知心良人。爹娘就你一个女儿,断不会让你委屈。若你有了中意的,可千万别不好意思说出来。不管你是喜欢那豪门贵族子弟,还是寒门士子,只要品性端正,爹娘都不会反对!”
连恒回过神来,微笑道:“阿恒还想再陪伴娘亲几年!”
于落英点头道:“娘其实也舍不得你。这事也不急,以后再说吧。”顿了顿,她转身道,“天色已晚,屋后那些花若夜里被风吹雨淋了就不好看了。罗妈你和连管家找人把那些花移进来吧,”
“是!”连管家领命而去。
很快,七个超大的方形木制花盆被一帮仆佣艰难地搬回来,放置到了院子两侧长长的回廊下。
“祝连恒平安开心。”
永不凋谢的丝玫瑰,表达着奢华而又朴素的祝福,植根在了连府,植根在了连恒的心里。
★★★
二八年华,正是出阁的黄金年龄。
生日一到,仿佛一切都有了不同。原本一直住在闺房外间的乳娘罗妈,从此迁到了楼下小卧室。楼上,成了连大小姐一个人的天地。
十六岁的第一夜,连恒心潮起伏,竟是辗转难眠。
夜半,北窗外,传来悠扬的笛声,声声回肠荡气,如怨如慕。
何人深宵吹玉笛?声声似忆故时情。
此时闻者堪头白,况是多愁少睡人。
连恒在床上翻来覆去,犹豫再三,还是披衣下床,推开窗户。
初春的夜空蓝得深邃,银白的月亮散发着冷冷的清辉。微寒的夜风伴着笛声扑面而来,让她的心莫名一颤。
俯身望去,但见朦胧的月色下,一个挺拔的人影立在空地上,手持玉笛,专注地吹奏;瑟瑟风中,衣袂飘然,宛如遗世独立。
是他。
真的,是他!
吹完一曲《梅花引》,他放下笛子,仰起头来,深深望着她。眸光,比夜空的星子还璀璨。
难以言说的情绪纠结在彼此缠绕的目光里,夜的空气中,弥漫着无边的深情。
她的心异样的柔软,眼睛酸酸的,有了泪意。
他若有所觉,低下头,再次吹起笛子。
是那曲——《潇湘水云》。
两支曲子,都改编自连恒日间弹奏的古琴曲。那么亲切,那么缠绵,那么熟悉。
一曲终了,他收起笛子,再次抬眸望向她。
彼此,静默。因为,很多事,已经不需要言语。
他仿佛看到了她眼角的那滴泪,幽黑的星眸凝望着她很久很久,带着了悟,带着怜惜,带着痴迷……然后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转身离去。
万朵玫瑰,夜半闻笛。痴痴看着他的背影,她好不容易变硬的心,又一次软得如棉,如云。
郎骑白马来
连恒收回心神,正欲关窗就寝,却听一声长长的马嘶划破了夜的宁静。
探身望去,竟是那离去的人骑着雪白的骏马去而复返。
连恒惊奇地看着他凌空一跃,身姿曼妙地飞到她的窗口,轻盈地跳了进来。
深夜入室,孤男寡女,他——疯了?
这人,原本一直是她心目中君子的典范,以为他最重视的是名节,最擅长的是克制。不过,自从他亲口制造了“龙阳”事件后,她知道,他并不那么重视名节。如今,他也不准备再克制了么?
心中,竟荡漾起莫名的期待。
“男女夜间私会,狄捕快可知是何罪名?”她好笑地看着他俊美柔情的面庞,善良地提醒他。
“知道。但我更知道,你并非真心想拒绝。”他微笑着注视着她,目光灼灼:“带你去一个地方,做我的共犯,可好?”他伸出手,温柔的邀约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嫣然一笑,鬼使神差地点头道:“舍命陪君子。”声音不大,却在一瞬间成功点燃了他眸中的狂喜。
他拿过床边挂着的一件银色毛披风,把她裹好,然后一把抱起她,跃出窗户,稳稳落到马上。
马儿不安地躁动了一下,她紧紧抓住缰绳,有点紧张:“狄纭,我不会骑马。”上次共骑,都是她坐在后面,有他结实的腰可抱,安全指数很高。
他唇边浮出一抹微微的笑:“我会。”
说着,抓起她雪嫩的小手,抖了抖缰绳,马儿转过头,立即“哒哒”地向外冲去。她的手动了动,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夜色太温柔,让人迷乱,如在梦中。
“你带我去哪里?”连恒回首问道。
“出城。”他似乎在笑,但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听不太真切。
“城门已经关了!”她提醒他。
“没事!”他语气笃定,握着她的手甩了一下缰绳,“驾!”那马跑得更快了。
连恒身子僵硬地坐在马鞍上,被身后狄纭的气息包围着,他身子紧紧地贴着她的身子,温热的男性气息隔着衣料暖昧地撩拔着她的神经。脸,莫名地烫了起来。
狄纭紧紧握着她的手,驾马驰骋。
远远地,竟然看见城门大开。
“怎么?城门现在都不关闭了吗?”
“就此刻不关。”他在她耳侧低低解释,“因为当值守城的,是我的好兄弟。拜托你帮他保密呀。”
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朵一阵酥麻,靠在他怀里,感到说不出的亲昵暧昧,心里却升起莫名的快乐。
“狄纭,你疯了!”她笑。原来,他的性格中也有任意妄为的因子。
“是。五十八天没有见你,怎能不疯?”他在她耳畔缱绻低语,一贯醇厚的声音也变得喑哑,“我傻,在刚才吹笛子之前,以为你真的很讨厌我。”
“我……”一刹那间,她的心全部化成了温柔的春水,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决绝的话语。
策马出城,急驰了一段路程,狄纭马速放慢了,马儿渐渐地停下来。
★★★
连恒抬眼打量此处,此处应该是西山的后山脚下,一条蜿蜒的小溪在草地上迤逦铺开,孱孱的溪水在明亮的月光下闪着细碎的粼光。
“到了。”身后狄纭轻声道,却不下马。她动了动身子,准备翻下马,却被他紧紧拥住。
“等一下!”
他掏出一个黄乎乎、一指长的东西,用火折子引燃,丢了出去。随着一声尖利的呼哨,天空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
“这是传说中用来联络的火星弹么?”她好奇。
“是啊!”他点头,然后请求道,“阿恒,你闭上眼睛好么?”
“好。”她怀揣期待,听话地配合。
十几秒钟后,耳边传来“砰砰啪啪”的巨大声响。
“睁开眼,看天上。”他柔声道。
连恒睁开双眼,仰望夜空,忍不住惊叹道:“好美!”
★★★
古代未经污染的夜空,美丽深邃得仿佛幻境。
在那无边无际的深蓝丝绒上,绽放出朵朵绚烂的烟花。烟花是蜡梅花的形状,十分特别。再一次,让她联想起李菩提孔明灯上的蜡梅。
宛如感应到她的心中所想,半山腰又次第飘出一盏盏硕大的梅花形孔明灯。数了数,一共十六盏。
“好漂亮!”也好惊喜,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他抱她下马,在草地上站好。
“阿恒,生辰快乐!”他无比诚挚地祝福。
她抬头,望着他和夜空一样深邃的眸子,充满感激:“谢谢你!如果我不和你一起出来,岂不是看不到这美丽的祝福?”
他挑眉,笑得寂寞而温柔:“如果你不来,今夜我依然会来此为你燃放烟花灯火。这些东西,前天我就放在了山腰那个猎人家中。不过之前,根本不敢奢望——你真的会来看。”
想象着,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夜空下看烟花的样子,她的眼眶不禁湿了。
他轻轻拭去她的泪:“自你上次落水,我就时刻担心着你。无法贴身保护你,唯有默默祝福。我只恨我自己,能为你做的太少。”
“……李菩提的纸灯,很难买到的。”她哽咽着仰望天上飘飞的祝福。
“上次是偶然机缘遇到他,这次,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他满目含情,“你可会嫌弃?”
“当然不……谢谢你!”她的心深深的震动。连恒,你何德何能,能让这样的男子默默地为你费心至此?
“一直觉得,你就是个寒梅般雅洁的女子,所以做成了这般形状,你喜欢么?”他望着她,满怀期待。
“喜欢!”她点头,“不过,我不喜欢太奢华。上次那些灯,还有今早那些丝玫瑰,太破费了……”他的钱,积攒不易吧?此番必然倾其所有了,她真代他心疼呢。
他莞尔:“难得奢华一次。放心,这几年,除了县衙发的薪俸,我还有其他的收入。再说,我一个人,根本花不了什么钱的。你开心,就值得。”
开心,就值得。
她知道,即使他有父亲连正那般的经济实力,可以挥金如土,但愿意在一个平凡女子身上耗费这份不计代价的心思,也很不易了。何况……
她深深吸口气,压下不争气的泪意。仰望夜空,深深觉得自己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是多么渺小。然而,在茫茫人海中,能遇到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3ǔω ω。cōm愿意用自己赤诚滚烫的心温暖她短暂的人生,又是多么幸运!
“看!流星!”她惊喜的叫。
一颗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构成绚丽的画面,似是天使织成的幸福布匹。
她赶紧闭上眼,双手合十,对着流星许愿。
明知自己命数已定,她还是许了一个不可能的愿望。
但愿,但愿,哪路神仙能够听见,大发慈悲成全一个渺小女子的小小心愿。
“刚才那些,叫流星么?”他轻问。似乎,从没听说呢。
“是啊,有一个传说,对着流星许愿,就一定能够实现!”她解释,心里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你有要许的愿望吗?”狄纭轻笑道,“是什么?”
她侧首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说。
★★★
狄纭也不再追问,又道:“我第一次知道那些叫做‘流星’,还有你上次衣服上缀饰的那种花,我也从没见过,原来是叫玫瑰。”低低语声中,带着笑意,
连恒抬首望进他灿然的眸子,他黑亮的眼睛在夜色中有着别样的光彩:“我真好奇,你小小年纪,却自有种雍容气度,而且学识渊博,赛过国子监的夫子!”
太夸张了吧?
连恒大笑:“我很平凡的,你再这么夸我,我就立刻回家去!”
他一把拉住她:“不要!”然后紧紧拥住她,“就让今晚的美梦再长一些,好不好?待会我会把你护送回去的。”
她把脸埋在他的肩上,伸出手环抱住他,心里暖暖的,酸酸的,不知该说什么。
“阿恒,我有什么不好,你可不可以明示呢?”他在她耳侧低喃,带着些忧虑,“此刻,我能感觉,你是喜欢我的。你前些日子对我那么冷淡,是因为你的家人的缘故么?我现在做捕快,是遵师父之命,也是临时性的。只要你家不反对,随便叫我去入仕,还是去经商,都可以的,断不会委屈了你。”
她震动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