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最大-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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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侠说,阿纭是他三个弟子中,最有侠义之心的。
她就想,这可不像赫连玄那个没良心的了。
原来,还是怨他的。只是这份怨,很淡很淡,淡得她经常忘记。
★★★
岁月荏苒。一晃,阿纭十八岁了,能文能武,是追风剑最得意的弟子。
她,也因长年辛苦劳作,显出与年龄不符的老态。身材不再窈窕,眼中布满血丝,皮肤暗黄,皱纹横生,三十六岁的人,看起来像五十岁。当年啊,那个在山上唱着歌编草帘的女孩,早已随着山间草叶上的露水,一起消失。
雷大侠已经入了仕,在当地很有声望,推荐阿纭和阿纭的师兄到邻县当差。她也一起搬了过来。
捱惯苦日子,一时间清闲下来,真的不习惯。本已模糊的久远往事,就在最无聊的时候,执着地涌上心头。
她的心已在生活的磨砺中包裹上坚硬的壳。想到当年,无怨,也无悔。
在家编织纹路精巧独特的草帘草席,然后拿到街上卖。日子,恬淡如水。
有一天,竟然就在自己的摊子前,与他相遇。他带着一群白衣部下路过此地,看起来很有势力。
谁,也不曾想到——此生,还能再遇。
★★★
十八年的风霜,染白了他的双鬓。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他,认出了草帘的纹路,却只忧伤地对她说:
“这位大婶,你可认识一位姑娘,名叫招弟?”
她擦擦浑浊的眼,定定看着他,然后摇摇头:
“这位客官,我不认识什么招弟。你,买不买这些草席?”
他掏出很大一锭银子,买下所有的草帘、草席。
★★★
他的招弟,秀眉凤目;玉颊樱唇,肤色白腻,清秀脱俗。多少年来,他并不曾忘记。
那日,心烦意乱下山去寻找她的家,不慎暴露了踪迹。
血洗玄冰门的仇家很快得到消息。就在他和她彼此相许、身心交融之后的那个夜晚,对方派出的十六个高手,前来寻仇。
他,一对十六,不得不去逃亡。
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就是。
越逃,离他的招弟越远。
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他和门下仅剩的几个坛主相聚,开始卧薪尝胆、誓死复仇的日子。
他是玄冰门主,他是赫连玄,他肩负着数百弟兄的血海深仇。他每天都对着月亮说:
“招弟,你等我,很快我就会去找你。”
他相信,千里之外,他的招弟,能明白他的心意。
几年后,仇家一举被灭。
他辗转到小衣庄查访,却再也不知道招弟的踪迹。
比翼曾同梦,双鱼隔异乡。
云山万重隔,音信千里绝。
人海茫茫,他和心爱的女子,就这样生生分离。
★★★
他来了,又走了。
她捧着好大一锭银子,回家就生起了急病。
分开多少年,她竟然还是没有真的忘记啊。
可惜他,竟然对面不相识。
那种痛,痛得她的心如遭重锤,整个人都被打晕。
她病得突然,病势汹汹,卧床两日,县城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唯有叹息。
弥留之际,已经走了的他,又神奇地回来。
正见她把扳指给她的儿子,并用微弱的声音嘱咐:
“阿纭……这是家传给媳妇的……你先赶紧去找到你小姨,然后……好好娶个媳妇过日子!”
他冲上去,抚上她满是皱褶的脸:
“招弟!对不起!对不起!”
她抬起眼帘,飘忽一笑:“玄哥,你来了。”
他看出,她已是回光返照,不禁哽咽:“我越想越不对劲,走了一日又返回!你,不要再离开我!”
她笑,笑得悲凄:“我老啦。就是你要我,我又怎么好意思拖累你?你还记得我,我很开心。”
儿子阿纭站在一边,诧异不已。
她说:“玄哥,那是你的儿子。”
她又说:“阿纭,这才是你爹……前因后果,让他说给你听吧……娘累了……要睡会。”
是的,她很累,很累。
于是,她选择了长眠不醒。
生离多年,他又亲眼看着她死在眼前,不由愧疚异常,心碎神伤。
与儿子相认后不久,他遁入了空门,为不安的灵魂寻找一块栖息的净地。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赫连玄。
海枯石烂,此恨难消;
地老天荒,此情不泯。
婚礼进行曲(一)
白泥炉中的火,已经熄灭。
狄纭讲完故事,一瞬不瞬地看着连恒,观察着她的反应。
不知,她怎么看他的爹娘,怎么看他的复杂身世?
“庶出,已经是你爹阻拦我们的理由,却不知我的出身更加……配不上你。”他微笑着,却难掩眸中的苦涩。
她怜惜地抚上他的脸颊:“什么叫配?什么叫不配?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何况你是你爹娘相爱的结晶,只是因为命运的捉弄,他们才没有名正言顺在一起。”
婚前性,未婚妈妈,这些在现代都不是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不过没想到,他小时候,竟这么辛苦。四岁就帮娘亲做家务,懂事得让人心疼呢。
心中,不由漾起酸楚的柔情。
她叹息一声,站起身,从他背后轻轻抱住他:“你给我的白玉扳指,原来藏着这样凄美的故事。你娘亲,好可怜。所幸,你爹没有真的辜负她。多少夫妻,虽然相处一世,却没有真感情,而你爹娘,心中守着一份真爱,虽然历经生离死别,但最终必是死也无悔。”
他坐在那,一动不动,眼圈却红了:“阿恒,你看人看事一向与众不同。这个故事,连我姨母都不知道。毕竟,未婚有孕,有损我娘亲的名誉,我不想张扬此事,让她在天之灵不得安宁。娘一生辛劳孤苦,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情”字。情是何物?自从认识你,我才真的了解,也才真正听懂了娘亲的故事。”
“那天来提亲的,就是玄冰门的人吧?现在,他们的门主是你么?”她好奇。
“我现在,还不算。”他站起来,转身把她抱坐到腿上,“玄冰门的人当然希望我能继任门主,但我不想像我亲爹那样,卷入江湖是非。现今门中事务都是李护法打理,他很希望我能尽快举行继任仪式,所以隔断时间就会派一帮人来轮番游说。我都拒绝了。”
“李护法?就是来提亲的人么?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相处啊!”
“他天生就那脾气吧,在玄冰门里倒是很有威信的。”他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就是他教我扎纸灯的。”
“什么?他是——李菩提?”不会吧?想象中,那个大名鼎鼎的李菩提,应是温文尔雅,仙风道骨,卓尔不群的。
“千真万确。他卖纸灯只是爱好,所以做得极少,一盏卖得很贵。偏偏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下次我去买,他打不打折?”连恒开玩笑地问。
他笑着摇头:“我去买,他也照原价叫我付银子的。还说是看在我是门主的儿子才卖的,否则门中事务繁杂,他还没那闲工夫做呢。”
“这么有个性啊。既然如今玄冰门的事都是他掌管,干脆你不要做门主了,叫他继任吧!”
“是啊,我也有此意。”他点头,拉起她的手,“还有一件事,我爹虽然是一门之主,但门下的财产都是大家公有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钱并不多。平日里他又疏财仗义,所以出家前只留给我五千两银子。不过,我用这笔钱买了家茶场,目前生意刚刚开始顺利,但盈利仍是不多。”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并不富有。但婚后,绝不会委屈你,一定不让你比在连家过得差。相信我,好么?”
她被他的真诚和体贴感动,抿着唇重重点头。
“丑时(凌晨一点)了,赶紧送你回去吧。明早,我去你家请罪!”
“不要了吧,我跟我爹娘说就行。”她能想象到他将面对什么。
“可是,我不能让你一人面对责难。哪怕,是来自……你爹娘的责难,我也舍不得。”
她紧紧抱住他,生出浓浓的不舍。
★★★
翌日,连府自然是闹得人仰马翻。
一大早,就有人来府上负荆请罪。语气沉痛,态度诚恳,实在是勇气可嘉。
紧接着,连恒向娘亲出示了罪人的犯罪证据——染着处女红的床单一条。
连正大老爷听说竟然有人敢夜间入室,行下不轨之事,气得那是七窍生烟呀。
他狠狠拍裂了一张桌子还不解恨,还摔了一只古董花瓶加两个白玉茶盅。
原本,他并非真想拆散女儿与狄纭,只是看到白衣瘦子不可一世的样子有些气不过,便想为难一下狄纭,并在心里盘算着:等狄纭再次上门求情的时候,他可趁机提出招赘的要求。
“没想到啊没想到!女生外向!枉你爹平时那么疼爱你!哼!女儿都是帮人家白养的!哼哼!”
“这事都是我的错……”跪在地上碎磁堆中的罪人忍不住开口。
“闭嘴!懒得搭理你!”连大老爷吹胡子瞪眼,继续一个劲骂着闺女:
“女大不中留!你跟这小子有多远给我走多远!”
“可是我不会带阿恒私奔,我会用八抬大轿来迎娶他!”被剥夺了发言权的罪人闻言又立即抬头插嘴。
“闭嘴!!!我管女儿,轮不到你这个采花大盗插嘴!”又一个茶盅在罪人周围碎裂,溅得他一身的水。
慑于未来泰山大人的漫天怒火,采花罪人只得乖乖地噤声不语。
连正见大家全都安静地望着他,开始一个人滔滔不绝地控诉着女儿的大逆不道没良心。从宝贝闺女出生时抱她扭到自己胳膊的往事说起,一直说到她被莫笑天掳走他急得夜不能寐,真是声声悲凉,字字血泪啊!
“可叹我命中无子,就你一个独养闺女,你竟然这么不争气!真是气死我了!”越说越生气啊,连正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
“我和阿恒成亲后,让第一个男孩姓连,不知岳丈大人意下如何?”不该发言的“罪人”又插嘴。
这次,可插到了连大老爷的心里。
“当真?”他眯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真。”语气坚定。
“一个还不行,两个。”不愧是成功商人啊,讨价还价是强项。
“好。”罪人在生意之道上段数还很低。
“哈哈哈!小子你爽快!!!那还不快回去准备准备?二月二十六,迎亲队伍够风光,我就把闺女嫁你!”连大老爷见好就收,露出了谈判成功后舒心的笑容。
警报解除,周围众人都舒了口气,赶紧过来道喜。
★★★
二月二十六,很快就到了。
大清早,连家人就开始忙碌起来。
闺房里,喜娘给连恒用五彩棉纱线开了面,然后小杉、小枫、小桥等丫环和罗妈一齐上阵,梳头的梳头,敷脸的敷脸,忙了一个半时辰(三小时),才打扮停当。
连恒头戴镶着各色珠玉的黄金凤冠,穿着一身大红云锦绣花喜服,妆容精致,肌肤若腻,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樱桃小嘴娇艳若滴,加上身上环佩叮当,美得宛若神仙妃子,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
小杉赞叹道: “小姐太漂亮啦!姑爷真是好福气,居然能娶到小姐为妻!全县的男子,可都要羡慕死了呢!”
连恒一笑,刚准备答话,却见于落英在一旁眼含热泪。
“娘,新房离家里近得很,家中又没有公婆需要侍奉,您每天都可以去看我,不必伤心啊。”
于落英擦擦眼睛,笑道:“娘是开心的,阿纭不错,娘把你交给他,放心!以后没事常回来,要记住你永远是连家的大小姐!”
连恒轻轻抱住她:“娘,我不在,你要学会自己寻找快乐。”
忽听外面有人大声喊:“花轿到门口啦!花轿到门口啦!快快快!”
于落英连忙亲手给连恒带上大红盖头:“别担心娘!和阿纭好好过日子!”
在喜娘的带领下,连恒心潮起伏地慢慢往外走去。
这是她来到古代的第一站,从出生到出嫁,留下许多的温馨记忆。未来的日子,她将和狄纭共度,不知道,她对流星许下的愿能否成真?如果八年后,重复着狄纭父母生离死别的结局,那么她今天的出嫁,究竟对还是不对?
鞭炮声震天响起,耳畔一片欢声笑语。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容不得她再胡思乱想。
“哇!花轿好漂亮哦!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轿子!”小枫的惊叹传来。
“姑爷带了好多人来迎亲哦!”小桥也大呼小叫。
她暗笑:傻狄纭,肯定把老爹的话当真了,果然风光。
“新娘——上轿——”
连恒被喜娘和陪嫁丫头扶着,送进了金碧辉煌的八抬大轿里。
轿子,真的很大。他对她,总是不计成本。
“起轿——”
随着欢快的唢呐锣鼓之声,轿子被稳稳地抬起,在鞭炮声中带着新娘离去。
婚礼进行曲(二)
阵容豪华、气势壮观的迎亲队伍一路上引来了无数百姓围观,轰动了整个县城。他们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在城里转了一大圈,最后才在狄府门口停下。
花轿未落地,就听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喜气洋洋的礼乐声震耳欲聋地响起。
喜娘和陪嫁过来的乳娘罗妈扶着连恒出了花轿,跨过马鞍,踏上红毡,走向喜堂。
两进房子到处都贴满大红的喜字,挂满喜庆的灯笼,喜堂里挤满了前来观礼的人。
狄纭结婚,不可能不通知他的师父。追风剑雷恪素来喜欢这个徒弟,虽然自家儿子提亲被拒,今日爱徒如愿以偿,也同样深感欣慰,主动要求担任主婚人。
雷恪素来敬重狄纭的母亲,在他的坚持下,清音坊的陆巧巧女士作为新郎唯一有血缘关系的长辈,被众人推上了喜堂上手的主座。
陆巧巧今天打扮得特别高贵端庄,受到雷恪如此尊重,在青楼见惯场面的她倒有些局促了。看着姐姐的儿子娶得如此良妻,她又忍不住流下欢喜的眼泪。
玄冰门人则全部都换上了色彩喜庆的衣服,正好也掩饰他们的身份,只说是狄纭的江湖好友。那位终年板着脸的李菩提李大护法难得穿了件金绿色的袍子,显得十分滑稽。没法子,谁叫他今天是婚礼司仪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李菩提一声吆喝,三拜仪式结束,众人都欢呼起来。
连恒在红盖头下,心中百转千回。
这样热闹的场景,这样喜庆的红色,是每个古代女人的梦想。就如同在现代,每个女孩都希望能穿着洁白的婚纱跟爱人一起步入礼堂。
不过,有过一次结婚经历的连恒,深深知道:婚礼,并不是故事的圆满结束。
所以,童话故事都在王子带着公主住进城堡之后戛然而止。事实呢?不幸福的,太多了,就像戴安娜和查尔斯王子。即使如美丽的巴伐利亚公主茜茜和英俊的奥地利皇帝弗兰茨那般天造地设,婚后也有种种不愉……
结婚,只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以前的经验告诉她——未来,尚不可知。
希望,自己和狄纭,能共同谱写一段快乐的、幸福的故事。
狄纭,却沉浸在晕眩般的快乐和激动中,没有新娘万分之一的清醒。他牵着红绫的那一头,带着连恒向第二进院落的卧房走去。想象着连恒盖头下的表情,定是娇羞万分,美艳不可方物,他不禁心旌摇曳。
“你小子好福气啊,快进去喝交杯酒,喝过了出来敬酒!”人群中,传来一个人的大叫。
是云紫星。
今日,雷奔没有来。要他真正想通,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这个小小遗憾和与阿恒成亲的巨大喜悦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了。
★★★
进了洞房,在喜娘的指点下,新郎颤抖着手用秤杆挑起了新娘的红盖头。
连恒本身长相只能算清秀可人,五官不是那种夺人眼球的耀眼漂亮,但是十分适合上妆。她在化妆美容方面造诣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