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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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永智唤了一声,就将剩下的生饺子连盘子塞进了小斗的怀里,“你去和他一起过年夜。”
“你……扯什么啊。”她都不知道那小子是在哪里住,怎么找啊,外面挂着的那是月亮,不是太阳。再说这荒郊野地,满地非冰即雪,她出了这院子,就没个活路。
“他有没有说住哪里?”永智不依不饶。
“半山腰竹林。”倾晨不甚热情,拖着永智回到自己的床上,立刻载倒,饺子盘子也被她扔在了一边。
“我知道了,来庵里时,我专门留意过四周,顺着后山下去,一直是山路,半山腰的路边有一个竹林,很好找的。”永智兴致勃勃。
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当真是处心积虑,为了能出庵什么点子都敢想。她是不是嫌这尼姑庵里的生活太无趣,所以要找点事情给她,让她红杏出墙墙外红,好给她留下谈资的兴奋点啊。
永智见倾晨漫不经心的样子,眼圈立刻一红,“姐姐,我们的将来,就靠你了。那位公子会来守着你,将来也定会对你好的。你常说我们要忘记过去,可在这苦庵里又如何忘?为什么不出去制造机会,开始新的生活呢?”
倾晨被念的烦了,和这丫头住了这么久,也的确心疼她,再加上自己也是有些被说动。可是,要她为了讨好一个男人,大半夜跑去送饺子,万一热脸贴了冷屁股……这种事她没做过,满怀目的的接近和对一个人好,这,这是强奸她的思想和世界观!
永智见倾晨动摇,忙伸手去扶正倾晨的假发,然后拉了拉倾晨的衣服。在屋子里倾晨没戴围脖,领口处隐约可见乳沟和漂亮的锁骨。
永智看了笑嘻嘻道:“姐姐快起来,再不抓紧,过了三更天,可就没意义了。”
倾晨无奈坐起身,被永智催促的,这时候好似真成了决定她一生命运的那一刻。她本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心里一狠,脑子里突然响起几句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10)夜半出墙
既然决定了,那就立刻出发,倾晨是个懒人,但绝不是个拖沓的人。她围好围脖,戴好手套,捧了饺子就要出门。永智拉了她一把,“你放心的呆,庵里的事情,我替你打点,我相信姐姐不会扔下我一个人走。你若第二日晨无法回来,我定能帮你骗住大家。”
这是让她献身啊……
倾晨当然放心,和这丫头呆的日子久了,小丫头那机灵鬼的脑筋,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
出门时,永智随着走了出来,“我送你过墙,我知道后门边上有一棵高树容易攀爬。”
倾晨回头捏了下永智的鼻子,她真是太小瞧这小丫头了。
在永智的协助下,倾晨这株红杏不等花开春暖就出墙了。星子很亮,倾晨心里很忐忑,真想过勾引黑衣人以求自由,但真要去做,她还是会担心和放不开。
穿着极其繁琐的裙袍跳墙,落地后又慌忙的扶正假发,倾晨真的觉得很戏剧性。朝墙内的永智报了个安,她回过头望向被雪地覆盖而一片斑驳的山坡,真是有些胆颤。
抱着一盆饺子,她顺着山路向下走,一路上右手都抓扶着树干,很怕没到了那男子的小木屋,自己就先把饺子扔了,这种乌龙事可不能干。
脚下的硬雪很滑,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跌跌撞撞的终于到了一片竹林,她一边疑惑为什么这么冷的地方竟然还会长竹子,一边朝着里面张望了去。伸手去扶竹子时却发现很多竹子虽是立在地里,实际上却已经死了。这么奢侈?每年春天都重新弄一片成年竹林吗?如果为了美观而投入这么大,那这个尼姑庵还真是有很大来头啊。
远远的看见一座小木屋建在竹林中,不故意去找,还真难发现。她踩着积雪,听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不去想见面后会怎样,便觉得不那么紧张了。月光照在成片的雪地上,显得竹林里很亮。
快走到小木屋跟前时,倾晨靠着一棵大树休息了下,深呼吸,然后使自己镇定,抚了抚假发,整了整衣襟,才要迈开步子,突然一个黑影带着一股风冲了过来。倾晨‘啊’的一声惊叫,随后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盛饺子的盆。那影子的胸膛撞上倾晨的鼻尖,她鼻头一酸,眼里便含了泪。
待面前的人不动了,倾晨才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手中抓着一根冰锥,正怒瞪她——那根冰锥从树上掉下,差点戳上她的头……
“你怎么来了?庵里发生了什么事?”男子扔掉冰锥瞪着她。
倾晨揉了揉发红的鼻头,朝着男子笑了笑,然后尽量忽略掉他脸上非善的表情,朝着他的小木屋走了过去。
男子却一把捏住倾晨的手臂,不让她前进,冷着脸逼视她。
倾晨心里微微恼火,都怪永智,想离开尼姑庵她怎么不自己来勾引呢?现在好了,人家冷着一张脸,看你还怎么色诱,笑啊,怎么笑的出?她用力将手里的一盆饺子朝他胸口一推,倔强的咬着唇不看他的眼睛。她觉得羞耻,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一想到他的态度,就很想哭。
男子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小盆,倾晨忙又拿小盆撞了下他的胸口,男子这才接过小盆,再去看她,她却一转身又顺着来时路走了回去。
倾晨心里委屈,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千里迢迢送饺子却没得到应得的感激,而是觉得自己身边人一个个的死去,然后又不小心穿越、不小心成了尼姑,够命苦的了,现在却还要为了离开尼姑庵而出卖色相。更可恶的是出卖色相没有成功,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就不仅仅是因为道德心而导致的耻辱感了,还有收到打击的自尊心和一股子突然升起的感伤自怜。悲观的情绪是会在一个时间段里无限扩大的,倾晨右手这会儿又凑热闹的疼了起来,刚才一直抓着树干,又冻又刮……
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起来……
倾晨这边自己伤心,却没想过自己的行为在身后男子眼中看来,到底是如何模样。一个自己曾经挚爱的女子,大半夜端着一盆饺子给他送了来,这中间又是跳墙又是走夜路,冷、黑、地滑。而自己刚才又劈头盖脸的呼喝,之后她又不争不怒、可怜巴巴的转身就走……
这是多么煽情的一幕,这是多么让人心动又心痛的一幕。男子一手攥着拳头,一手攥着小盆,内心挣扎……终于,他还是朝着倾晨追了上去,这个男人心软。
倾晨独自伤心,压根儿就没怨怪身后的男子,她老是觉得自己和这男的不认识,即使他虐待她,她也没必要生气,因为他真正想虐的其实不是她,呃……虽然比较混乱,但倾晨的确早忘记了身后还有个男人,所以正埋头迈步,突然被他抓住后吓了一跳。男子看着她红红的眼睛,轻声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那就是说,现在先和你回去?倾晨毫不掩饰的抹去眼角的泪,然后点了点头。
男子也点了点头,他们尴尬的站了会儿,男子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端着小盆,转身走向自己的小屋。
倾晨偷偷看向他的侧脸,刚毅而俊美,其实他挺帅的。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为什么会放弃这么帅的男人呢?难道还有更好的?那一定很纠结吧,或者另一个人更有钱?以前听说过的古代故事,什么孔雀东南飞啊,什么梁祝啊,什么西厢记啊,看样子也只是故事啊。‘现实’‘物质’,这四个字古代人也很有心得嘛。
他的小木屋很简陋,十分简陋。倾晨几乎不相信有人能在这屋子里活着度过冬天。每一扇窗都漏风,木门四周的缝儿更是能几只老鼠罗压罗的过。她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坐了一会儿就觉得马扎下面不挡风,十分之冻屁屁,于是她又换坐到一个比较像样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冻屁屁,而且还冻脚。她就开始四处张望,并暗骂正开火煮饺子的男子:真是懒,这样的小木屋也不说收拾下,搞的哪儿都冷,不怪他娶不到媳妇,娶到了也得给冻死。
男子回头瞄了倾晨一眼,似乎就看出了倾晨的念头,他转身到一个小箱子里掏出了两件最厚实的长袍递给倾晨,“一件坐着,一件披着。”
倾晨刚想谢,他已经转身回到了锅边,拿一个很破旧的勺子摆弄着锅里未开的水。倾晨本想继续坐,可看到锅边的火后,就受不住诱惑的想烤火了。她将两件长袍一件披在身上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一件围在屁屁和腿上,随后像个日本小妞一样迈着小碎步走到了炉火边,拉了小马扎就坐下了。
男子低头看了眼在火边搓手的倾晨,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强迫自己扭开头不去看她,继续摆弄着锅里的水。
倾晨见他不停的搅,就抢下了他手里的勺子,然后拎起一边的锅盖把锅一扣,教育道:“水还没烧开,你瞎搅什么啊。竟然都不知道煮开水要盖上锅盖,唉……”倾晨摇了摇头,然后捏着勺子继续认真烤火。男子看着她的头顶,抿着唇没有说话,若不是因为她在,哪会心不在焉的连自己正拿着勺子玩水都没发现呢……
(11)骗个男人好私奔
坐在炉火旁,倾晨才觉得逐渐暖和了起来,她转过头,问男子:“你这里只有这个做饭的灶能点火吗?”
男子没回答,转身出了小木屋,倾晨自我解嘲的挑了下眉,将裹在腿上的长袍放在马扎上,站起身掀开锅盖看了看,然后又盖上。冻脚,看着锅里的水时便蹦蹦跳跳的。待水烧开,她将饺子一股脑全倒了进去,这才用勺子规律的搅了起来。倾晨在国外家里从没缺过煮饭的佣人,可是她妈妈还是坚持让她学习做中国菜。家里人都很崇尚本国文化,从没让她这个在国外生活的小孩儿一时半刻的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此刻她煮着饺子轻车熟路,洋洋得意间,倒有些要摆出大厨的架势了。
男子推开木门嘎吱一声,倾晨转过头看到他手里拿着两个小炭炉。
“这才对嘛,冬天里就要把屋子弄的暖暖和和的,你瞧这小屋让你住的,连点人气也没。”倾晨笑嘻嘻的道。这边煮着饺子,那边点上两个小炭炉,倾晨忙忙活活,没一会儿额头就冒了细汗,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男子点好炭炉后,倚在一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发怔。倾晨也不客气,在他的小壁橱里翻出碗筷和酱醋,拉了小桌子,将碗筷摆好,然后又跑回锅边将煮好的饺子盛放在盘子里,端上桌,扭头见男子正在看她,虽然觉得那眼神有些怪,也知道他肯定在想什么伤感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她还是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笑道:“站着干嘛?坐过来。”说着拉过椅子拍了拍。
男子这会儿倒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走到桌边便坐下了,他拿起筷子刚要夹饺子,倾晨又嚷道:“先别吃,先喝饺子汤。”她又跑到锅边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兴高采烈道:“饭前先喝汤,到老不受伤。”
男子低头看着碗里的饺子汤,乳白色的汤汁冒着热气,扑鼻都是面香味。
“干嘛看着?喝啊?吹一吹,趁热喝。”倾晨期待的看着他,见他还只是盯着碗看,倾晨也不再劝,回锅边看了看灶台的构造,随后拿起一个铁钩子,一手将锅端到一边放好,一手用长钩子将边上的铁圈圈放在了刚才放锅的灶口,将灶台罩好。自己便也盛了碗饺子汤,坐到了男子对面,汤碗很热,可以用来暖手,她低头喝了口热汤,烫的直叫,但热汤下肚后,暖暖的,真舒服。
男子见了倾晨的样子,忍不住挑起了嘴唇,眼神也很暖了。他低头轻轻的吹着汤上的热气,然后便喝了起来。倾晨将他的碗放在手里,另一手拿过酱油和醋瓶子,询问道:“你喜欢咸一点,还是淡一点?”
男子抬起头看着她,温柔的脸色微变,“你不记得了?”
倾晨叹口气,他太敏感也太尖锐了,是不是以前受伤太深了,所以才变成刺猬的啊?她按着自己的口味为他调了料汁,将碗放回了他面前。
男子未再多言,低着头安静的吃起了饺子。倾晨也不知道自己调的咸淡是不是他以前的习惯。说真的,她真的想不懂,古代人男女之间应该不会随便亲近,既然两个人连对方吃饭的口味都知道,一定是惯常在一起吃饭了,这种程度该是谈婚论嫁了,甚至应该早以定了终身,可为什么会分开?看起来,他也不像是有什么恶疾的样子。来到这个世界后,没有装失忆,真是她最大的失误。
一切都混沌不明,让倾晨很苦恼,越是融入这具身体的生活,就越是好奇。这具身体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呢?
现如今,她越来越觉得要继续演下去,继续装‘白开水’是件难事了。待接触这具身体的旧识多了,她的破绽也会更多。看样子,她要扭转这具身体的性情,改变她的生命轨迹了。几个月过去了,她没办法再告诉自己只是呆两天就能回去。她必须为自己的将来设想和努力,碌碌无为的坐等回到现代,只会让她以后的生活更被动。
倾晨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饺子汤发呆,对面的男子却已经站起身,倾晨恍然问:“吃完了?”低头立刻发现盘子里还有饺子,才发现自己心不在焉又问了个傻问题。
男子盛了碗汤,再次坐了回来,喝了两口突然道:“谢谢。”
她本来沉凝的神态一转,立刻笑靥如花,面前的汤碗冒着热气,在她面前化作丝丝白雾,让她的笑脸更加美艳,甚至多了丝不真实的仙气。
男子看的怔了,他黑亮的眸子总是掩不住他浓浓的情意。倾晨不自觉的流露出怜惜,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小情人了。他小情人的身体,已经被她冉清晨霸占。而她冉清晨不认识他,永远都无法给他任何回应,也无法和他叙旧甚至是燃起旧情,更加对不起的是,她现在要利用他对这具身体的爱,逃出尼姑庵,回归自由世界……
“趁热吃吧,一会儿凉了。”倾晨低下头,提醒对方。可是半晌也没听他重新动筷,再抬起头,便望进一双满含怨气的眼。
“你来就是为了送饺子吗?”倾晨的躲闪刺痛了他,他没办法不怀疑。
倾晨有些羞愧,但还是硬着嘴说:“不想在庵里过年夜,我想出来。你也是一个人,年夜里,没有饺子吃,还算什么除夕。”
男子对她模棱两可的话不予置评,却听出了她对尼姑庵内生活不自由的埋怨,他叹口气,“这里也好,清净,”
狗屁!清净?那他怎么不去当和尚呢?也很清净啊。倾晨垂眸掩下自己的不满,大口喝起了汤汁。这家伙竟像是很乐见她永远呆在尼姑庵,这倒好,他可以永远守着她,方圆百里都不会再出现第二个性别为男的和他抢艳尼。
哼哼,这可比金屋藏娇藏的深。如果她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水性杨花的主,那他自然不愿意再带她出去见外面的花花世界,这就麻烦了,怎么才能让他觉得即使是离开了尼姑庵,也仍对他有利呢?
在这尼姑庵里,他不能完成的梦想是什么?如果色诱的话,似乎两人在这儿也一样可以你侬我侬,完全没必要冒着风险带她走,那……
靠,倾晨突然想起了一点,不过……她脸色不免有些绿。这绝对不行!
(12)纯情男洁身拒美人
尼姑庵边可以有奸情,但是尼姑庵里的小尼姑好像不能给小情人传宗接代。
呃……抬头看了眼已经放下筷子吃完饺子的男人,她心里惴惴,如果她怀孕了,他肯定会带她走,可是……
倾晨觉得,应该没必要吧?没必要为了离开尼姑庵,给人家生儿子吧?!
男子正巧这时候站起身,倾晨也干脆不去想了,她抢过他手里的碗,道:“我来。”
倾晨父亲是个很大男人的家主,以前爸爸还活着的时候,家里的杂务,从来都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