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上龙床-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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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也算是强吻的话……
巨大的冲力和过度的惊吓让紫藤在甫一接触的同时就不由自主地牙关紧扣,咬破了轩辕弥那线条优美的唇瓣。而轩辕弥则是一脸的惊慌失措,甚至好像未经人事的处男一般,星眸迷蒙璀璨,脸上还浮起了两抹红晕。
不过,这有极大可能是被吓到了……无论是哪个帝王也想不到柜子中会突来“横妃”,将自己按倒强吻吧?
一旁的侍卫们举着腰刀,不知道是不是该喊“抓刺客”。而耶尔衮那浓暗幽深的眸子中,则划过了一道晦涩的光芒。
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二人的鼻端,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亲密地厮摩。下一刻,轩辕弥有了一种用舌头撬开紫藤的牙关一亲芳泽的欲望!
“圣上!”颤巍巍的呼唤声,打断了二人这难得的暧昧时光。
柜子中,又爬出了一个人!
慌忙从轩辕弥的身上爬起来,紫藤却忘了自己的肩伤与脚伤,未及站稳,闷哼一声又倒了下去,却靠在了轩辕弥温暖的怀抱中。
“蓉妃?”轩辕弥惊奇地抬高了眉毛。
可怜的柜门一半不翼而飞,另一半大敞着,很容易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在紫藤先前“蹲点”的柜内后壁上,赫然还有一道暗藏的机关。
看到那道弹起的足有二十多厘米厚的石门,紫藤终于找到了将自己从柜子中推出来的罪魁祸首。
从石门内爬出来的,是与紫藤有过一面之缘的蓉儿。本以为她是随侍在琦玉太后身边的高等宫女,没想到却也是轩辕弥的妃子。此刻她云鬓散乱、珠钗横斜,脸上和手上都有被擦伤的痕迹,一见轩辕弥,忍不住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娇呼一声就要扑向轩辕弥的怀里。
“站住!”连番受到惊吓的御前侍卫们有如惊弓之鸟,看见又有人扑向圣上,顿时齐齐的大喝一声,将手中的刀锋对准了蓉妃。
被这么一吓,勉强收住脚步的蓉妃一个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再次抬起头来时,她的面上已经满是梨花带雨的娇弱,“圣上,您不认识蓉儿了吗?方才歹人来袭,蓉儿见他们密谋捉住了太后却无力搭救,原想躲在柜中,不料却跌进了密道里,这才逃得性命……”
“你说你看到了所有歹人的样貌?”轩辕弥眼中精光一闪。
“没错。”蓉妃一咬牙,忽然抬起手来指着紫藤,“她!她也是意图谋害太后的歹人之一。”
身后那具温暖的躯体,蓦地僵住了。
胸前的丝绦被轻轻地扯开,包裹着紫藤身体的黑色大麾滑落在地。大麾下,是与紫藤头上青布小帽相匹配的青色布衣,只裸露出一片雪白的肩头,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晕出触目惊心的血渍。
一点一点地被推开,就像是很多年以前,被那记不清样貌的母亲推到了孤儿院的门口遗弃。当年的自己,抱着小小的七言,在漫天纷飞的大雪里哭哑了嗓子,也没有唤回哪怕是一丝的温暖……
紫藤冷笑着抬起头来,迎面而来的,是轩辕弥毫不留情的掌掴。
猛力向后一挣,如同泉涌般的鲜血瞬时透过了棉布,顺着紫藤白皙的胳膊流淌下来。
轩辕弥的指尖只扫过紫藤的下巴,刮出了两溜儿血痕。
背上残留的温度,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中。紫藤骄傲地仰起脖子,执拗地瞪着轩辕弥,却不发一言。
眼中的悲哀渐渐被冷漠和暴戾所取代,轩辕弥的声音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雪一般冷冽,“押下去,在内苑天牢收监审问!”
“哗啦……”
一盆冷水被泼在紫藤的身上。肩上的伤口渗进了刺骨的冰水,像是被万蚁噬咬一般,顿时将她从沉沉的昏迷中拉了回来。
“……你们这些北汉的杂毛龟儿子!待姥姥我统率雪山派踏平你们的皇宫,将你们杀的一个不留……”
嚣张的叫骂声换来的只是一顿更凶狠的鞭子。内苑天牢里的狱卒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御前侍卫,对女人也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紫藤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与小理寺的监牢相比,内苑天牢更像是一只密不透风的铁桶,不仅没有气窗,就连出入的门扉也没有一个。数目众多的火把照的天牢内一片雪亮,同时也让紫藤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间所谓的天牢,连个像样的牢房都没有,只是一个圆形的封闭型石室,环成一圈钉了十几根十字型的木桩。
紫藤两手的手腕都被铁链牢牢地缚在木桩上,左半身的青色布衣,已经浸成了干涸的暗紫色。腰上也被拇指粗的铁链束缚着,连气儿都很难喘上来。
在紫藤对面的木桩上,还绑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宦官和宫女,全身血肉模糊,已然是昏死了过去。
艰难地歪了歪头,紫藤看到绑在自己身侧的雪山童姥。她还是那副可笑的宫女打扮,只是额头正中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腰侧的红衣上,也多了一滩不起眼的暗色血迹。狱卒带着凌厉风声的鞭子抽到她身上,都被她运起内功化开蛮劲,因此眼下她反而是精神最足的一个。
“那个阴险卑鄙的狗皇帝,竟然拿暗器来暗算姥姥,若不是如此,就凭你们几个软脚虾也想跟姥姥我为难……”
被雪山童姥骂的火冒三丈的狱卒气的丢下了鞭子,冲到墙边去取黄铜铸就的夹棍。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看别人?管好你自己再说吧。”紫藤的面前响起了一道冰冷而戏谑的嘲讽。
一个面色阴沉,脸上长着颗大痦子的瘦高狱卒扔下了手中的木桶,转而拎起沾着盐水的鞭子,“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将凋花王爷那一伙叛贼的阴谋和计划都说出来,也省的吃苦头。”
“行动失败,被抓了这么多人,你认为那凋花王爷还会傻到继续进行从前的计划吗?”紫藤不屑的嗤笑。
“……你!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狱卒被说得张口结舌目露凶光,一鞭挥在紫藤的腰侧,空气中又溅起一溜儿血花。
这一次恐怕是插上翅膀也难飞了。紫藤咬了咬下唇,脑海中却不期然掠过了一个身影。
耶尔衮!
甩甩头,紫藤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丢了出去。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多危险的情况都是自己一力挺过,那耶尔衮与自己非亲非故,又怎么可能冒着这样的危险来救自己?
呼啸的鞭声只能给紫藤痛得麻木的身躯再增添一丝颤抖。见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连轻哼也不发出一声,那痦子狱卒免不了恼羞成怒,丢下手中的皮鞭,从一旁拿过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来。
“都给我住手!”耶尔衮的声音在紫藤前方脚下的地面中响起。下一刻,他就掀起了牢房正中的一块地砖跳了上来。
“这些犯人圣上还有用处,让你们这么打,万一打死了怎么办?”冷起脸来的耶尔衮气势比起轩辕弥来说也不遑多让,吓得那些狱卒们顿时连连称是,七手八脚地去翻看那些被打昏的宦官宫女去了。
走到紫藤身边,貌似探查地抬起她的下巴,耶尔衮的手指一翻一挑,一颗散发着淡淡苦涩气息的药丸已经落入了紫藤的口中。
“坚持住,今日正午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低声在紫藤耳边说完了这句话,耶尔衮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雪山童姥。
用力地吞咽下那颗药丸,紫藤的心中涌现出一丝感动。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四肢百骸升起,让她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冷的手脚出现了些微的暖意。
有了耶尔衮的吩咐,那些狱卒们倒也不敢再对这些犯人用强。耶尔衮走了片刻,大多数的狱卒就沿着他离开的地洞口溜出了天牢囚室,只留下两个人在这儿看守。
近一天一夜的紧张与奔劳,让那两个狱卒靠在墙边的桌椅上,慢慢地垂下了脑袋。
究竟还要多久才会到正午呢?看着周围火光跳跃的火把,紫藤低低地叹了口气。
“哗啦。”
铁链松脱的轻响,让她飞快地扭过头去。
雪山童姥那瘦小的身躯,竟然在紫藤的眼前,变魔术似的又缩小了近一倍,很轻松就从束缚着她的铁链中挣脱了出来。
鬼魅般地掠到了那两个打盹狱卒的身前,在他们突出的喉结上一点一掐,两个狱卒顿时连惨叫也没发出一声,就捂着脖子,吐着满嘴的血沫倒了下去。
再次掠回到紫藤身边,雪山童姥抬头笑道:“姥姥我已然受了重伤,没那个能力带你出去了。你还是乖乖等到正午,等你那小情人想办法救你。”
说罢,也不等紫藤回话。雪山童姥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身形顿时又涨大了两倍有余。
“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功!”
随着这一声清啸,雪山童姥的双臂猛然上举,一股肉眼可见的青色浊气流从她的手中喷发而出,携着令天地变色的威力,轰击在她头顶上方的牢房天顶上。
“轰隆……”
碎裂的石板四处飞溅,那天顶不出意外地被雪山童姥的掌风轰出了一个大洞。但是,从那大洞中倾泻而下的,并不是灿烂的阳光与清新的空气,而是……水!
源源不绝滚滚奔流的洪水!
第1卷 第24章 水妄之灾
已经提气准备上纵的雪山童姥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这一点,在第一时间内就被兜头而下的冷水浇成了落汤鸡。
“竟然是水牢!”怪叫一声,童姥哪里还顾得上紫藤,两步蹿到那离开天牢的密道上方,一把揭开地砖跳了下去。
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的洪水,让紫藤在片刻的呆滞之后,也开始慌张起来。她尝试着挣扎了一下,木桩纹丝未动,手腕与腰上的铁链磨合处却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四顾了一下,紫藤的眼神,停在了被洪水冲到了脚边的狱卒的腰刀上。
在木桩上蹭掉右脚的鞋子,紫藤用两只脚趾,夹起了腰刀的刀背,又将它送到自己嘴边。
张口咬住刀柄,紫藤一下一下地扭着头,让腰刀的刀锋与绑住自己手腕的铁链擦出带着火星的碰撞。
可是,狱卒用的普通腰刀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砍断拇指粗的铁链?
洪水已经没过了膝盖,以这种倾泻的速度,不用三分钟,就可以填满整个天牢!
紫藤的眼中现出一抹狠劲,微微将脑袋偏转了一个角度,她把那冰冷的刀锋,对准了自己的右手手掌。
砍掉半个手掌,总比砍断铁链要容易得多。
决然地偏头,但还没有回过头去,紫藤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已经跳下地道逃生的雪山童姥一身湿淋淋地又游了上来,落魄的像个刚从水中凫出的水鬼。
“你怎么又回来了?”哪怕是天塌下来,紫藤也绝对不相信这雪山童姥是良心发现,再次冲回险境来救自己。但是她一说话,才想起口中还叼着侍卫的腰刀,想要收口已经来不及了,好容易捞到的腰刀“噗通”一声又掉回到水里。
“这些个龟儿子,底下的地道竟然只能从外面开启!”童姥愤愤地吐着嘴里的水,忽然一抬手,发出一道指风,削断了捆缚着紫藤手腕腰肢的铁链,“既然是这样,也就只好从上面游出去了。我放你一条生路,但是等出去之后就各自逃命吧。”
要放我一条生路又何必等到现在?紫藤在心中冷笑。这童姥刚才在下面想必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已经被人发现,现在才想到放了自己,为她引开一些注意力罢了。
想归想,紫藤的面上却没有起一丝波澜。努力地稳住脚跟,她从近大腿深的积水里捡起刚才掉落的腰刀,唰唰两下,砍断了捆绑自己的木桩。
铁链掉落,三截盆口粗的木桩,却稳稳地浮在了水面上。
看到紫藤的动作,童姥眼中一亮。她个子本来就矮,刚到紫藤大腿的积水已经漫过了她的腰肢,快涨到了胸口处,不由得更是气闷。眼下有了这样的方法,便能节省许多力气,浮出水面后也有了更大的逃生希望……
怀着这样的想法,童姥淌着水,向原先捆缚着自己的那个木架掠去,一面前行,一面发出了两道掌风,将木架切为三段……
这一切是那样的自然而顺利……
可是,偏偏就在童姥经过那天顶上洞口的时候,一件白色的不明物体,挟着从高处坠落的坠势和奔流的水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向童姥的头顶。
而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救命木桩上的童姥,只来得及微微地抬起了头。
“哗啦……”
二者坠入水中,溅起一片浪花。
竟然是他?!
勉力将昏迷不醒的包舒儒从水中提出来,紫藤已经累的微微气喘。这个和善地对紫藤微笑,将她从危险的小理寺监牢救出来的家伙,此时面白唇青,肚子鼓胀,分明就是一副溺了水的模样……
什么时候溺水不好!为什么非要挑今天?无奈地闭紧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紫藤弯下腰去,将被包舒儒撞到脑门鼓包再次晕过去的雪山童姥提了上来,仰面搭在两根漂浮的木桩上。
一命还一命,反正都是举手之劳,也算是报答了她把自己从木桩上放下来的恩情了。
单手扯下包舒儒的发带,胡乱将他捆缚在自己背上,紫藤一手抱住一根粗长的木桩,静静地等待着。
积水疯狂地增长着高度。那些昏迷过去的宫女宦官纷纷被呛醒,一时间,这越来越狭小的空间被绝望的呼号声所充斥。
紫藤微微地闭起眼神,身躯却一动未动。就算救出了这些人,他们也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在她看来,根本没有白费力气的必要。
双脚缓缓从地面上浮起,那些呼号声,也隔着薄薄的一层水膜,被彻底地湮灭了。一串串气泡从乌黑散乱的发丝中溢出,像是妖魅的海草,在天顶火把那唯一的光亮中随着水波的韵律而轻轻晃动。
生命的消逝,原本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最后一缕光线被凶猛的水潮扑灭,紫藤深吸一口气,再不犹豫,甩下右手的木桩,单脚在桩头上一蹬,借力冲出了天牢顶部的洞口。
水压形成的漩涡还没有完全散去,四周纷沓而来的撕扯之力让她肩上好容易才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崩裂。一团团的血晕在她的周围漫起,紫藤却恍若未觉地,拼力划动着单手单脚,向头顶上方那一抹隐约可见的光亮挣扎游去。
刻骨的冰冷和窒息让她的意识逐渐丧失,但疼痛和求生的意志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振奋起来。胸中的空气化为唇边的气泡,一点一点地脱离她的嘴角,离她越来越远……
果然还是坚持不住了吗?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心脏因为缺少氧气而剧烈地抽搐着,胸口憋闷得好像要炸掉一样。早已麻木的左手已经无法把持住那根救命的木桩,右手和右腿也逐渐变的不听使唤……
果然还是太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强度啊……
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变的那么倒霉呢?不知道如果在这个世界死掉,还能不能穿越回原先的那个世界,还能不能完成心底的那个愿望……
意识,在黑暗中渐渐沉沦了下去……
“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