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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传家-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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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情况便只能用四个字,坐困愁城来形容。

方管事与方家的几个大夫坐在一起,面色黑漆漆的是烟灰,脸上的皱纹一夜之间不知道添了几许,哪儿还有往日里意志风发方管事的样子?

方家的人昨夜也折损了不少,带来的几十号人,如今只剩下寥寥二十余个,从救人到如今等着被人救,望着这茫茫的水域便是一声长叹。

“哎……能怎么办?等吧!”

白大夫人望着白老太太,白家剩下的人也不多了,家中的管事昨夜里倒下了不少,好在白姓的人损伤不大,面对这样的情况,伤心不已,却是心力交瘁无力再面对这样的局面。

百来号人眼巴巴的望着他们,指望着他们出主意,只是,这黄河改道,水将这儿淹了个透彻,这小青山如今成了孤岛一座,举目望去,隐隐约约的虽然可以瞧见陆地,可这暗涌汹涌,谁也不敢摸下去,何况,即便是到了那边,又能有什么法子?

白大夫人苦笑,“方管事言之剂里!”

程水若问完,众人皆是叹息摇头,一个个沮丧着脸,不像是有法子的样子,便知道自己不该多此一问,这些人早已经被昨夜的事情打击的失去了信心,亲人的死伤,拼命努力了许久,却是依旧要面对死局的这样一个局面让他们有些麻木了,有些放弃子。

程水若却是不愿意放弃的,想当初她在方家,被敌视,被软禁,寸步都难挪动,她也挣扎出来了,面对官府、方家乃至冥冥中背后的那只黑手三层压力之乍,她也逃出来了,就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老天未必有眼,所以,她不信老天,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何况,她如今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小环,霁风,乃至昨夜里向她投诚的那一干病人。

说来,她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人在绝路时候是会疯狂的,过后却是幡然悔悟了,这些人如今紧紧的围绕在她身边,眼巴巴的望着她,期盼她能带他们走出绝境。

张扬在一边静静的瞧着程水若神情的变化,他便是那个昨夜的领头行商,得了程水若的信任以后,这一干病人如今皆是以他为首,众人皆以为他们如今做不得与白家共存亡的事来。

见程水若而色变幻不定,张扬压低声音道,“小姐,小的以为,与其在这儿多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程水若知道张扬是个有主见的,一个四十来岁的行商,走南闯北多年,没点儿眼光与见识是不可能的,而此人之前的行事让她甚为放心,抬眼看着他道,“怎么走?这水这么大,要是有工具可以做只筏子也许还能走出去,如今这样……”

说着皱了皱眉,这些人都是染了血吸虫病的,除了这些人以外,外面合该也有这样的病人,说起来她还真不敢下这水。

张扬道,“那咱们也没必要与他们在一块儿!方家的人还好,可是您瞧白家的那些人,远远的离了咱们,生怕染上什么病似的,也就小姐才敢与咱们靠的这般近,如今小的也瞧明白了,即便咱们如今说要走,他们必然也不会拦咱们。”

程水若方才还没注意到,这会儿经张扬一提醒,果然白家的人都故意坐的远远的,中间方家几个大夫稍微靠的近些,只是中间依旧隔了一道明显的界限,看向这边的眼光也是有些异样的。

程水若心知自己若是要跟着白家人一道,白家人必然不会拒绝,只是昨夜的事让她深切的明白,靠别人真真的是靠不住,在这个世道立足,即便白家敬她,也难免有疏漏的时候,而她也不乐意寄人篱下,这便隔了一层,她若想在这世道立足,唯有属于自己的人才能靠得住。

休要看后来白老太太一脸的感激,白大夫人又是感慨来不及救她,赞她智勇双全,竟然反过来帮了她们一把,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当时的情形有多么的危 3ǔωω。cōm险,而她身后的这一帮人才是她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毕竟,她手里还拽着他们的契纸!

稍一沉吟,程水若便知道该如何取舍了,她对白家有恩,却是不及这一帮求她活命的人之间的利益来的深厚,先前那些天真的想法这会儿全然的收了起来,程水若第一次认真的考虑如何将身边这一帮人的人心收拢的事情O

这些人如今是被周围的人孤立起来的,因为身怀恶疾,且要传染,自己在这时候与他们站在一起势必能得到他们的认同,只是这种认同若是建立在欺瞒之上,恐怕日后会造成极大的反弹。

想了片刻,程水若站起身来走到这四五十人的正中,向众人招招手道,“你们靠过来,我有些话要与你们说。”

众人见状纷纷的围了过来,程水若伸手向小环要了契纸,坐在地上笑道,“如今咱们的局面大家伙也瞧见了,你们虽有心将身价性命托付与我,我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脱困。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能再留着这些东西。”

“实话我已说过不止一次,这会儿再说与你们听一次,你们身上的病,我并无十全把握能治,控制病情不难,要完全治愈却是难如登天,这契纸是你们想求我救命才签下的,我没有能力力,自然不能留着占了你们的私产,这会儿便还给你们吧。”

张扬本以为程水若要商议如何脱困,不想程水若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得大声叫道,“小姐!您说的什么话?我们身上的病别的大夫闻所未闻,唯有小姐知道一二,便是这恩情,我们便偿还不尽了!何况小姐还能控制我们身上的病情,之前那人的病,咱们也瞧见了,只怪他命不好,所以葬身火海……”

程水若摆摆手道,“他的病也未必能治愈!如今葬身火海,诸位是不知他到底结果如何,也不能证明什么。”

张扬失声问道,“小姐这是要弃了我们么?”

众人纷纷的慌乱起来,他们一直是被人囚禁,好容易出来了却是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相待,程水若这会儿还他们契纸,不是想弃了他们是想做什么?

纷纷叫道,“小姐教训的是,我们知道错了,先前是失了理智,如今却是明明白白的知道小姐真个是菩萨心肠……”

程水若闻言苦笑道,“我有心想帮你们,只是如今这一关且不知道怎么过,我怎么能收了你们这些东西,能否活到明日还不知道呢。不如这会儿散了去,各奔前程好了。”

张扬闻言朗声道,“小姐!男儿汉说出的话便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绝无收回的道理。小姐说的话我等心里明白是为什么。先前的事是伤了小姐的心,他们做的事儿不地道,不过如今是有心改过,小姐合该给他们一个机会才是。如今正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的时候,又怎么能各奔前程?”

程水若说的话已经收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这么说,便明明白白的记着,若是我们能从这儿逃出生天,我势必以我最大的力量来帮你们治病,只是治不治的好却是另一说,若是有人日后想不通的,不妨这会儿拿了契纸回去,我是绝不拦的。”

人群中一个妇人闻言突然笑道,“能从这儿逃出生天,多活一日也是老天垂怜“,、姐不必多心,如今咱们也是见多了生死,身上带病又如何,那些不带病的昨夜里不知道死了几许。如今,我是看开了……”

程水若闻言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我程水若便将性命交托到诸位手上,生死与共!”

众人本以为程水若是要抛开他们去与白家人一道,没想到程水若竟然选择与他们一起,说完这话,便扭过头高声道,“白老太太,方管事,在这儿坐以待毙不是法子,不出三天咱们就只有活活的饿死在这儿,不如咱们齐心协办的做几个筏子,想办法去京城可好?”

众人眼睛一亮,随即又熄灭了心头的火光,昨夜那般大的火,今日都不见有人来救,可见怕是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人烟,几只筏子在这汹涌的洪流中骓的什么?恐怕刚下水就被那大水冲的七零八落的了……”

这么多人,下了水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方管事道,“这么多人,想几条筏子坐下来恐怕够呛,我瞧着不如派些人去求救,也许还能有转机。”

白夫人闻言也是点了点头,看见程水若与那一干先前背弃她的人站在一起,虽然这些人后来又救了程水若,她心中依旧是不喜这种背信弃义的人的,皱了皱眉,低声与身边的一个媳妇吩咐了几句,那媳妇走过来将程水若拉到一边道,

“程小姐,我家夫人有事想请您过去一叙。

程水若瞥了一眼四周的人,人人脸色都有些紧张,更是敌视的瞧着那媳妇,那媳妇也是很不自在,被这般多跟麻风病似的危 3ǔωω。cōm险病人围观,只觉得手脚都放的不是地方,连呼吸都压抑了几分,她却是忠心耿耿,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

程水若随着那媳妇走了过去,白大夫人这会儿的心情才放松了些许,见程水若过来,拉着她的手往地上铺好的地方坐去,压低声音道,“程姑娘,你怎么跟那些人混迹在一起?”

程水若抿抿嘴,知道寻常人对传染病人都有几分歧视的,白夫人的话透露着几分关切,只是语气有些不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他们好歹救了我一命,如今又是我的家人,我和他们在一起不对么?”

白大夫人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红了眼眶,“程姑娘,我知道昨夜来不及去帮您是我的错漏,我家的几位表小姐和几个婶婶也遭了难。我只是担心姑娘罢了。那些人身上染了重兵,姑娘虽然说并非不能控制,只是如今没药,姑娘便这么大咧咧的与他们在一起,若是不慎染上了该怎么是好?不如跟我们在一起,白家如今虽然困难,却还能护的住姑娘的周全,先前我是没有考虑周全,如今姑娘只要紧跟在我身边就好了。”

程水若摇了摇头,“他们如今已是将身家性命交给我了,我怎能弃他们不顾?”

白大夫人闻言反问道,“先前他们做的事姑娘便忘记了么?我知道自己不该过问的太多,可是瞧姑娘合该与方家的关系并非那么亲密,如今方家人且不管他们了,姑娘何必对那些人如此?其他的不敢说,我白家即便死到最后一人,也会护的姑娘周全的。”

程水若淡淡的笑了笑,并非她不信白大夫人的话,只是昨夜的事情实在是记忆深刻,休要说在这种情况下护住她,白家的人口众多,便是他家中的人如今也不敢说人人周全,何况她一个外人?

若是走不出这里的话,跟谁在一起无所谓,走出去了,白家也护不了她一辈子。

“大夫人的好意程水若心领了,咱们如今还是先度过眼前的困境要紧。”

白大夫人正欲再劝,突然旁边有人叫了起来,“快看!那边有船!”

众人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波涛汹涌的水面上,几艘船缓缓的行来,方向正是众人所处的这座孤岛。

第六十一章

二人激动的跳了起来,纷纷往那船行来的方向涌了过去,也不顾下山的路泥泞不堪,飞快的挥舞着手臂大叫着跑了过去。

人人都瞧见了那船上飘荡的旗帜,那是官府的船!是京城派来救灾的船!他们有救了!

跑在最前的自然是饿的最久的那一帮人,白家人这边的人亦是不甘落人后,何况是跟他们结下了死仇的吴家那帮人,一干病人反倒是没有那般激动,瞧见程水若只是扭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便走回他们中间。

那几只船并不大,这小青山藏身的人现在还有两三百,想要容下这么许多人,恐怕不是易事,何况,程水若才不相信那些达官贵人会直接让他们上船呢,同样的,起初在寺庙里投宿的一干人,也就是如今聚集在程水若身边的这一帮病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们皆不是什么大户出生,即便家中有些薄产也不会很多,要么便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商人,否则也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小小的寺庙投宿,

那些人不会让他们这一干难民上船,却也不会不管他们,身上揣着从寺庙里带出来的一些粮食的众人虽然没有把粮食拿出来吃,却也是个个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的,因此皆是看程水若的命令行事。

程水若见状扭过头问张扬,“张伯,官府一般是怎么处理咱们这种灾民的?”

因为周围的人都往山下涌丢了,空苏荡的,程水若并没有压低声音,病人中的一个看起来是庄稼汉子的男子闻言接口道,“咱们这块儿地头,三五年的闹一次,不过都没这次这么严重,每次救灾不过就分发些粥米,上头怎么行事我不知道,可是从来救灾的粮食就没够过,因此都不乐意去靠官府接济,有办法的都是自己想办法。像我,前些日子的水把田里的庄稼给淹了,一家五口眼看着要断粮,听说庙里要找人帮忙修葺,这才过来帮忙,顺便混口饭吃,没想到……”说着眼眶有些红了,想到留在家中的老母妻儿,这汉子竟然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汉子的一番话勾的众人也伤心起来,这寺庙中原本留宿的极少有拖家带口的,即便拖家带口,或因为病隔离开来,或因为之前的混乱,此刻凶多吉少,眼前活下去已不是多大的问题,伤心事便涌上了心头,有人一提,个个皆是悲痛莫名偷偷拭泪。

听了那汉子的话,程水若不禁冷笑,自古以来那些官员便是身在高位不知民间疾苦,便是救命的东西也要雁过拔毛,层层盘剥之下,到灾民手中的东西是少之又少,不过他们这种等人救命的人没资格嫌弃什么,这会儿有口饭吃就很不错了,还挑剔不是嫌命太长了么?

那船靠近了过来,船上的人搭了条舟板,便有当兵的开道,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程水若远远的瞧着,吴家那边的人已经尽数跑了下去,白家的人也是丢了七七八八,余下的人看见这情形,也纷纷的起身准备往山下去,白家人倒是重情义的,特地派人过来请程水若一同下去,程水若应了,却是不动,只听见那官员在下面说了几句,便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船上冲了下来,冲入了人群之中。

“咦!”程水若一愣,那影子眼熟的紧,两方的距离不过短短的百余米,那小小的影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纤细的丫头,而奔去的方向站着的赫然是方管事。

不过短短几句交谈,那孩子便一扭身往山上冲了上来,方家人微微一愣,随耶在身后大声叫道,“快拦住七少爷!”

方家几个管事如今是又疲又饿,如何拦得住休养的甚好的方白苏,小孩乎本来就身形灵活,一弯腰,一闪身,便避开了来抓他的几个人,飞快的往山上聚集着的一堆人跑了过去。

后面的方管事急的直跳脚,大声叫道,“七少爷!那些人都是染了病的,您别靠近他们!”

方白苏可不管那么多,经历了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程水若了,耳中根本听不见别人说的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想冲上去瞧瞧那个女人是否真的平安无事,山上站着的一堆人都是脏兮兮的看不出衣裳本来的颜色,想从那几十个人中找到他想找的人谈何容易。

突然,其中一个人轻轻的往前踏出了一步,方白苏定睛一看,那张脸脏兮兮的,身上的衣裳也皱的像腌菜一般,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似的,可是,就那张脸,化成灰他也认得就是那个女人!

程水若走上前一步,这会儿她才敢确。

方白苏和小梅两个是冲着她来的,看见方白苏跑到她跟前,突然停了下来,从头到脚的将她打量了一番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仿佛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

小梅的表现就直接多了,双眼一红,便哭了出来,扑上来叫道,“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奴婢还以为,奴婢还以为您……”

程水若伸手扶住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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