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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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菜单看了一遍,都是些大众菜的吃法,程水若又就着自己吃过的一些菜与众人说了一下,厨房里的事儿都是一通百通,并不算困难,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她们临时忙乱起来做不出好东西,而有些菜色则是她们根本没试过的,索性程水若便让厨房熄了火,自己在厨房里瞧着她们给家里人做午饭,也算是先做做试验,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好改进。
用了两日功夫,将所有的菜式都试过了一次,程水若这一天正在厨房里瞧着众人做菜,便有管事来报,有位人过来访,却是京城里有消息来了。
“豫州城的几封密报总算是让皇上决定重审楚大人一案,金銮殿上吵吵嚷嚷成了一团,到底还是将刑期押后,又派了好几位钦差来共同督办此事,兴许明日便会过来。武将军让我过来便是向程姑娘知会一声,几位大人过来以后必然会请程姑娘过去问估,城中的数位大夫估计也会被请过去。”
来报信的是武将军下面的一位亲兵,程水若闻言便问道,“负责此案的钦差都是谁?京城那边的特形又如何了?”
那亲兵道,“楚夫人是悄悄被送进宫面圣的,随后皇上便派人去了天牢询问了方家那几位,这次主要负责此事的钦差是位睿王,另外有张智张大学士,还有裴文裴大人,张大学士学问过人,素来清流一系唯马首是瞻,裴大人则是彭太师的侄女婿。”
程水若闻言点了点头,约莫知道事情是怎样的了,又问道,“那楚夫人如今又怎么样了?”
她倒没那么关心楚夫人的死活,主要关心的还是她能不能替方家人说上话,就算是把斩立决能改成个秋后问斩也行啊!
第一二零章
雨淅沥沥的下,那场暴雨之后便是接连一个月的晴天,难得今日下雨,却丝毫不让人感觉到清爽,盛夏当头,酷暑难耐,这天日,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睿王不得不说是最难熬的一位,他本就心宽体胖,一直以来都不关心国事,只爱吃喝玩乐,倒是与其皇兄也就是当今的皇帝相得益彰,兄弟俩最大的谈资就是睿王吃到了什么好东西,然后顺带给他哥带一份儿,他哥宫里有什么官儿献上好吃的,也少不了睿王一份儿。
睿王对他自己的日子过的很满意,除了不能随意出京城,不能随意跟文武大臣相交以外,就没什么缺陷了,显然,皇帝对睿王的日子也是很满意的。
本来以为他一直能够就这么潇洒下去,却没想到他皇兄竟然将他一脚踹出了京城,来这个劳什子的豫州审案,他有几斤几两自个儿请楚的很,要玩心计市井小民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官场上的那些老油条他还远远未够班。
到了豫州两日,张智和裴文两位针尖对麦芒,一天到晚针锋相对,斗法斗的鸡飞狗跳,只让他头疼无比,偏偏还不能对这两位视而不见。
坐在绿树成荫的凉亭里,只让那丫头拼命扇风,却是吹不走一身的浮躁,胖乎乎的手掌一挥,“都下去,你们在这儿一身的脂粉气,呛的本王憋气!”
见那几个丫头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这两天睿王的脾气见涨,好在没打骂下人的习惯,否则她们这些伺候的人日乎恐怕更难熬。
见那几个丫头将扇子一并拿走了,一把扯开宽大的衣裳衣领,就拎着衣裳开始扇风,外面跑进来一个太监,恭敬的道,“殿下,武将军求见。”
“不见!”睿王烦躁的道,一边在凉亭里走来走去,“没瞧见本王烦着么?你还来添乱!”
睿王开骂,那太监却是不惧,笑嘻嘻的靠上来道,“武将军提拎着好大一个食盒,说是听说王爷最近不太吃的下东西,所以特地送些新奇的玩意儿来与王爷尝尝,兴许王爷吃了就没那么热了。奴才瞧着他孝心可嘉,所以才进来问一声,若是王爷不想见他,奴才将他赶走就是。”
只是那东西留还是不留? 远远的就闻见一股子清香味儿,馋的奴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睿王对着这么一张从小瞧到大的小脸还真个发不出太大的火气来,笑骂道,“他一个大男人会送我吃食?这家伙怕是有事要来求本王吧!能把你的哈喇子给引出来也不容易,东西你给本王拎进来,人就可以叫他滚了!”
那太监闻言笑嘻嘻的应了声是,出去转悠了一圈却是空着手回来的,“武将军说,好的吃食还是要伴着好估题,王爷少了道开胃菜,恐怕吃着未必香甜,那就白白的浪费了东西,因此死活都不肯给奴才。”
睿王闻言挑了挑眉,对付朝堂上的那群官油子他没辙,对付这种五大三粗的军人,他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甚少与文武官员相交,这位武将军的品行也是临出京城的时候身边的人给他恶补的,知道他是要保楚怀沙的人之一,因此并不想见他,如今听说这人是来给他送开胃菜的,却是心思动了动,
“你叫他进来!”
一个四十多岁,虎背熊腰的男人拎着个比寻常仆妇用的那种大得多的食盒走进来,双目炯炯有神,走进院子,便瞧见了那个白白胖胖的胖乎袒胸露乳的站在亭子里,除了白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最有特色的还是那个大肚子,比怀胎十月的妇人还要大出许多,那胖子拎着衣襟不停的扇风,身上的汗水把前襟湿透了,一双眼直勾勾的瞧着他手上拎着的食盒。
身着盔甲,只是半膝跪地,“末将见过睿王!”
“起来吧!“依旧拿着衣襟不停扇乎,眼神一瞥,那太监就上来抢食盒,双手接过去以后差点儿一个踉跄,哎哟一声道,“我的娘唉!武将军这把力气也太大了吧,差点儿没把老奴的腰给闪啰!”
一边说,一边费力的将食盒领到亭子里,揭开盖子来,将一盘盘的往桌上摆,摆出一样,睿王的眼睛就亮上一分,好吃客见到没吃过的东西总是寻思着要尝尝,这边那太监递上筷子,睿王便迫不及待的要去夹来吃,武将军见状走了上去,开始一道道的与睿王介绍,筷子拈向哪个菜,便介绍哪道。
桌上足以让三人吃饱的东西被睿王一扫而空,畅快淋漓的将身上的衣裳全部打湿,出了一身大汗,这会儿却是不觉得有多热了,心特也舒畅了许多,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随手一扔,这才有空瞧眼前这个身着盔甲的男人,笑着道,“本王这都吃完了!武将军的开胃菜怎么还没送上来?”
听见睿王的口气轻松了许多,武将军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睿王来了豫州好几天了,都是不见踪影的,外人要求见根本就见不着,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睿王烦着这案子该怎么结果,而外面的人则是恼着这位没有响动,由着那两位吵吵,偏偏谁也占不了上风,案子就这么停滞不前,拖的人心里拔凉拔凉的,他都打算硬闯了,好在有人替他出了这个主意。
拱拱手,恭敬的道,“王爷胃口好,自然不需要开胃菜,拿来做饭后点心也是好的!”
睿王闻言噗哧一声笑出来,“旁人都说你不芶言笑,到本王面前倒是油嘴滑舌的,我瞧着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吧?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本王吃人嘴短,总是要听一听,不过,你最好别让本王消化不良。”
武将军闻言拱拱手,“王爷,那末将就直说了!末将知道王爷为豫州城被灾民围攻,差点失陷一案而来,想与王爷分析分析当日的情形,王爷要是觉得末将分析的有道理,便姑且听着,要是觉得末将分析的没道理,就当末将放屁得了!”
“说罢!”睿王挥挥手,倒是觉得眼前这位并非如同传言的那般无趣,笑眯眯的听着。
武将军请了请嗓子,开始回忆程水若与他分析的一番话,缓缓的道来,
“吾皇圣明,一向用人都讲究一个物尽其才,如今调查此案皇上却是派了王爷、张大学士,裴大人三人来,末将揣摩着,王爷、张大学士、裴大人都擅长什么,需知道,吾皇的英明,绝不会派任何一个多余的人来的!”
“哦?”睿王挑眉,“有点儿意思了。你替本王分析分析!”
武将军道,“谨遵王爷吩咐!此案本来巳经定案,又因为后来的事情才突然决定更改原判,重新调查,张大学士性格秉正,为人刚正不阿,为天下读书人之首,名声远播,若是有他全程监督,此案结果不论如何,必然可以让天下人信服。”
睿王闻言点点头,“这说法倒是新颖。”
武将军又道,“裴大人是刑部尚书,对目法最是明了,国有公案,有裴大人在,必然不会误解了国法,量刑有裴大人在,必然是最合适的!”
睿王嗯了一声,“那本王呢?”
武将军又继续道,“至于王爷!王爷为皇上的亲兄弟,最是了解帝心,皇上一心为的是天下苍生黎民,有王爷瞧着,皇上自然放心。可见此案有王爷以及两位大人在,势必能让皇上满意,天下悠悠众生满意。”
睿王闻言不由得乐了,“好你个武子青,感特你今儿个就是来拍马屁的啊?说了一圈,结果什么都没说!告诉你!拍本王的马屁也没用,本王可不会帮你升官儿!”
武将军见状低头道,“王爷,末将绝没有这个心思!”
睿王摆摆手,很是不习惯跟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耍心思,瞧着这原本耿直的汉乎弯弯肠乎一堆就觉得难受,“你也不用拐弯林角的跟本王耍心眼儿,本王知道这次就是你合着几个家伙不消停,案子都结了,还愣是要上书,否则本王也不能沦落到这破地方来给你们折腾,你要真这么觉得的,那本王就按照你的意思,什么都不管,他们要怎么折腾,要折腾多久,我就冷眼瞧着,自己好吃好喝好睡,看谁按耐的住!”
武将军闻言不由得有些委屈,他也不容易啊,不把眼前这位哄开心了,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么?
既然这么说,他也浑一回,抬头道,“王爷!末将方才的意思是,皇上让王爷和两位大人来,张大学士审案,过程最为公正,判案有裴大人,其实王爷根本不用操心,继续吃吃喝喝的过日子……”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本王是吃货?!!!”睿王突然暴怒。
武将军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叫道,“王爷,末将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心头不由得埋怨,这程水若,把他给害苦了!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儿呢?
“审案又张大学士,判案有裴大人,吃饭就有我!你不是说我是吃货是什么意思?你自己说的,人尽其用!”睿王怒道。
一旁那太监见状连忙道,“龙生九子,其中便有饕餮,饕无所不食,王爷正应了这餐餐之名,奴才瞧着倒是没什么不好。”
睿王瞥了那太监一眼,他其实并不生气别人说他没用,只是不喜武将军胡乱揣测皇帝的意思罢了,还把事特都给他们安排好了,虽然听着是这么个意思,也解开了他心头的一些疑虑,到底不能容忍臣子这般揣测圣意。
武将军却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所以没瞧见两人的目光,到了这关头,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索性豁出去道,
“王爷!末将饕是这么以为的!皇上将此案发回重审,要的不就是个公正,要的不就是给天下人,给豫州城的百姓一个交代么?末将虽然出的是个馊主意,这也是末将才识有限,末将的一颗忠心可表日月。王爷英明,必然能体会的更多。”
“本王就是个能吃能睡的糊涂蛋!英明个屁!”睿王骂道,“你一个武将倒是管的宽泛,把你自个儿的事儿办好了就行了,插手到这件案子来,嫌你自个儿的脑袋长的太结实了么?”
武将军跪在地上直挺挺的,被骂的脸色一阵青白,却是不得不将话说完,若非如此,他先前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咬咬牙道,
“王爷!末将虽然来豫州城不久,却是对豫州发生的事特感触良多。当日一场大水将繁华的豫州城几乎冲刷的干干净净,历来救灾饕是一桩油水丰厚的事情,为了杜绝此事,皇上才派楚大人过来,为的便是监督此时,这是大人的一颗为国的忠心,绝不会做出贪赃枉法的事。事实证明,楚大人来豫州之后克己勤勉,事事以百姓危 3ǔωω。cōm险,在瘟疫一事之前, 豫州城乃至其他各个受灾的地方皆是回复的井井有条,末将本来不在豫州职守,对此事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
“后来发生瘟疫,本州知府周延也是日夜奔走,从官府到地方的富户,上下一心,同舟共济,只为渡过眼前的难关。争执却是从那瘟疫爆发之后,全城上下数十名大夫皆是一筹莫展,周延立主救治为主,楚大人则是当耶决断以遏制瘾疫为主,其实此事的关键还是那瘟疫能不能治愈!”
“不过!末将却是以为,豫州离京城不过寥寥百里,快马半日可到,走路也不过就几天功夫,周大人的做法以百姓为先,楚大人何尝又不是以皇上为先,以百姓为先?若是瘟疫扩散到京城,吾皇苦也,天下苍生苦也!”
“其实,此案若要问功过,周大人却是怕承担责任,本来癌疫已是不可遏制了,楚大人杀人放火,当得屠夫之名,却是救了豫州城数万百姓!”
“哦?”睿王淡淡的道,“你倒是将案子都断好了,要本王和两位大人做什么?”
武将军道,“末将不敢!是非对错自然要王爷和两位大人决断,末将只不过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罢了,至于王爷和两位大人最后怎么断,合该先问问豫州城的百姓!”
睿王冷笑道,“这个本王倒是让人问过了,豫州城的百姓如今可是恨死了楚怀沙,恨不得扒皮抽筋,生啖其肉。”
武将军道,“楚大人敢于承担责任,为了吾皇,为了百姓不惜背上屠夫的罪名,为天下人所误解,吾皇难道还要他背着这个罪名故去么?怕是为天下直子所寒心!”
睿王道,“他杀人焚尸,活该如此!”
武将军道,“瘟疫不可治愈,不杀人不焚尸,吾国将亡!”
“大胆!”睿王厉色喝道,“武子青,你敢妖言惑众!”
武将军坦然大笑,“睿王,末将不过是实话实说!”
“什么实话实说!若是瘟疫不可治愈,豫州城还能有那么多人能活下来?”睿王道。
“能不能治愈,睿王大可靖豫州城的大夫来问问!问问是不是若非楚大人杀人焚尸,若非后来的一场围城让瘟疫病人尽数死去,此时会是什么场景?百年前的那次瘟疫睿王忘记了么?”顿了顿,见睿王不接口,武将军又继续道,“想必皇上在宫内的时候也问过方家人了,当日方家数名大夫在豫州城皆是一筹莫展,此事豫州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呵呵!”睿王突然笑了,指着武将军的鼻子道,“你个武子青,你都是后来才到的,这些事儿倒像是自个儿亲眼所见一般,说的言之凿凿,我说,你还是将你自个儿的事儿做好就得了,本王吃了你的东西,就不治你的翻上之罪了,再拿着一张嘴巴到处胡说,本王就拔了你的舌头!”
说着摆摆手,“滚吧!跑到本王跟前来跟本王吵架,亏的本王脾气好,嗯,你送的吃食还是不错的,记得天天都叫人送些过来,你就不必来了!本王瞧着你就没食欲。真是的,我就说皇兄怎么白头发一天赶一天多呢,感情是被你们这群家伙给气的。”
武将军还不想走,那太监三两步上来推着他,低声道,“还不赶紧走了!真把王爷给惹火了,一个都跑不掉。”
武将军张张嘴,瞧了那太监一眼,那太监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没个眼力劲儿的,没听见王爷让你晚上再送些东西过来么!”
将武将军打发出丢,那太监回转来就瞧见睿王站在亭子上抽着一片树叶在那儿玩,听见那太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问道,“打发走了?”
那太监笑道,“可不容易,奴才就推不动他,这蛮牛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