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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科幻纵览-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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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才是科学理论。

中国科幻作家刘兴诗在《美洲来的哥伦布》中,就构造了一个反映怀疑精神的故事。在权威的历史学中,哥伦布来到美洲之前,人类世界的这两部分从无交往,古代印弟安人更是无法凭他们简陋的航海技术到达欧洲。小说一开始就引用历史文献,指出在英国兰开郡的马丁湖里,曾经找到过印弟安式样的独木舟。古德里奇教授从大量事实出发,怀疑上述权威观点,提出印弟安人数千年前曾经远航到美洲的新理论。而整篇小说都是围绕着证实这个科学假设展开的。

科幻小说对怀疑精神的处理,和故事所涉及科学理论的正误往往并无关系,要放到小说本身设置的背景下才能够理解。在凡尔纳的《地心游记》中,“我”代表着正统的地质学理论,认为地球内部是实心的。而叔叔李登布洛克则离经叛道,摆出种种数据,推测地心里存在着巨大空洞。在小说里,通过“我”之口讲述的理论,其实都是正确的科学理论,而李登布洛克一行三人旅行到的“地下海”,事实证明并不存在。但如果还原到小说本身的背景下,那么李登布洛克正是科学怀疑精神的表现,并且,他的怀疑也是有结果的。

如果人为地制造权威,维护权威,那便站到了科学怀疑精神的对立面。在科幻小说中,这类行为作为反面形象受到了抨击。凡尔纳在科幻小说《征服者罗比尔》中,就塑造了两个维护权威的形象:在专门研究航空技术的“韦尔顿学会”里,“气球主义者”代表着权威一方。他们认定飞艇是人类航空技术的未来。而来历不明的工程师罗比尔已经制造出了性能更优秀的直升机,证明航空技术的发展方向是“比空气重的飞行器”。他将“气球主义者”的代表,学会主席普吕当和秘书长埃文思绑架到直升机上,胁迫他们和他一起环球旅行。两个被绑架者时时准备逃走。最终在太平洋上的一个荒岛里如愿以偿。不仅自己得已逃脱,而且炸毁了罗比尔的直升机。

情节发展到这里,这两个人物仍然是受同情的,因为罗比尔虽然代表真理一方,但行为亦正亦邪,绑架毕竟无理。可是接下来,普吕当和埃文思觉得惟一的直升机已经被毁灭,为了维护“气球主义”的权威,竟然向公众隐瞒自己所见的事实,坚持研制飞艇,最后,当他们驾驶飞艇在美国公众面前表演时,罗比尔驾驶另一只飞行器来到现场,宣告“气球主义者”的破产。

怀疑精神除了针对权威外,还有一个重要对象,就是我们本身自以为是的恶习:我们倾向于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投射到外部事物上,而无视其本来面目。如果说科学精神有可能延伸到科学工作之外,帮助人们指导日常生活的话,那么这种对自我的怀疑,大概就是其中之一了。英国女作家托尼斯李写过一个有趣的短篇科幻小说《过眼烟云》,恰好可以作为这种怀疑精神的表现。这篇小说描写了一个离群索居,百无聊赖的中年女子贾娜。她遇到一个跳伞的飞行员。由于脑部受到撞击,飞行员无法回忆自己的来历,自理能力也出现障碍。贾娜长期生活在想入非非里,先入为主地认定他就是外星人。于是,和飞行员有关的所有平常事都被她视作奇迹,整篇小说就在人与“外星人”交往的氛围中展开。直到最后,贾娜在偏执中将飞行员杀死,她的任何一条猜测都没有得到证实。但对贾娜来说,她的猜测推断就是“真理”。这是自我中心思维的典型例子。它表明,怀疑自我正是科学怀疑精神的锋芒所指。

第六卷:科幻与科学 第四章:火在烧——科幻文学中的科学精神(3)

第四节:科学的探索精神

客观世界是冷漠的,不会象神那样,喜欢派出先知向人们传送它的信息。所以,认识客观世界也惟有艰难探索,小心叩问一条路可走。从客观精神出发,探索精神成为科学精神的重要内容。当然,寻找石油、金矿、沉船、秘密宝藏,侦查对手的军事秘密、商业秘密,也是探索行为。但是,科学所提倡的探索精神必须有“非功利性”这一原则作为前提。

凡尔纳的名著《地心游记》一开篇,就引入了一个类似探险小说的情节:李登布洛克叔侄找到了冰岛神秘先哲萨克努塞姆的秘录,它指出了进入地心的道路。象许多惊险小说里的秘录一样,这份秘录是用密码写成的,单单为了翻译它就经历了许多波折。当然,凡尔纳也为此给了一个合乎科学史的解释:萨克努塞姆因传播异端被迫害,他的书作为禁书被焚毁,所以只好用密码来记录自己的研究成果。接下来,找到地心之路的叔侄俩立刻启程,前往荒凉的冰岛,进而踏入更远离人世的地心。在他们要探索的洞穴里,并没有金银财宝或者法术神功在等待着他们,支配着他们的,仅仅是对客观世界的探索热情。

在《海底两万里》中,法国学者阿龙纳斯身上也体现着这种探索精神。作为生物学家,听到有神秘的“独角鲸”出没于海上,阿龙纳斯便参加了林肯号搜捕队。搜捕队同样是在探索“海怪”的踪影,但其目的只是要清除这个可能危害远洋航线的神秘生物。阿龙纳斯则是要为生物学上添加重重的一笔。而当他坠海落到鹦鹉螺号潜艇以后,受到尼摩船长无限期的软禁。但是,漫游海底世界,这个当时几乎无人可以获得的科学考查机会,竟然令他充满热情地留了下来,并且跟随尼摩船长进行了许多水下探索。凡尔纳为了对比阿龙纳斯的探索精神,特意安排了捕鲸手尼德兰这一角色。尼德兰是以渔民眼光看待海洋:在他眼里,鱼只分为好吃的和不好吃的这两大类。当他和阿龙纳斯一起被软禁后,除了几次和巨型海洋生物搏斗外,对海底世界毫无兴趣,由于缺乏留下来的动力而总是想着逃走。在对这两个人物的处理上,凡尔纳站在中间的立场上:阿龙纳斯有选择留下的充分理由,尼德兰也有选择逃走的充分理由,区别只在于,前者的选择出自科学家的价值观。

表现科学探索精神的科幻作品还有许多,曾经在中国风行一时的美国科幻电视连续剧《大西洋底来的人》便是其中杰出的代表。这套没有色情、凶杀场面的系列剧,靠着奇异的科学之谜吸引着一代代青少年观众。同时也向他们宣传着真正的科学探索精神。影视作品里新近的例子要属美国影片《龙卷风》。男女主人公为了求得科学实验数据,一次次扑向可以吞蚀一切的龙卷风,其献身精神可能比影片本身的特技校果更能震撼观众的心。当他们这样作时,前面并没有财富或者法宝等着他们,最终获得的,只有持续不到几分钟的传感数据。影片中,男女主人公将传感仪器送入龙卷风柱的瞬间,完全可以和科学史上富兰克林将风筝送向雷电的瞬间相比。

不惟科学,军事、商业等实践领域,也允许了探索精神。而那些探索精神与科学的探索精神,总归是有区别的。郑军在科幻小说《生物圈三号》(《科幻迷丛书》大地出版社出版)里,就尝试着对比这一区别。生物学家李万云带领两名助手,深入“生物圈三号”洞穴考察。而作为助手之一的许洪峰看不惯老师的“传统观念”,一心要将科学考察与商业结合在一起,想在这里寻找可供商业开发的新物种,并且接近了成功。当然,最后他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商业冒险精神。因为生物圈三号十分脆弱,从科学角度出发必须保护而不能开发。在这部作品里,作者平等地对比两种探索精神,说明了科学探索精神的无功利性,但并未对两者进行褒贬。

科学是近代社会的产物,但无功利的科学探索精神却并不能说只有现代人才有,否则它就成了突然闯入人们心灵的异物。在《圣经》里,先人们建造巴伦塔的行为,就体现着这种探索精神,而上帝从那时起就不喜欢这种精神的存在。美国作家特德奇昂的科幻小说《巴比伦塔》将这一素材扩展为一篇科幻佳作。整篇作品都在描写古人如何依靠他们那原始的技术,建立这通天之塔。为了更好体现时代背景,受过现代教育的奇昂甚至把故事放在古人的宇宙观下展开,描写了没有力学根据的高塔、石质的天顶,等等。小说中,那种不惜代价,不怕风险,没有任何功利目标,非要看一看“天”是什么样子的探索精神,正是支撑人类科学发展致今的原动力。

如果仅仅描写职业科学家的探索精神,或许也不足以体现这一精神,反而容易使人误以为,探索精神只存在于社会上为数极少的这批怪人的内心。而抒发普通人的探索情怀,似乎更能体现这一精神实质。海因来因的早期短篇《安魂曲》正是科学探索精神在普通人心目中的体现:主人公哈里曼自幼渴望探索太空,然而家贫失学,只好去作生意。赚到钱以后投资于新兴的火箭公司,最终成为亿万富翁。不过,虽然他拥有宇航事业的财富,但由于不具备相关知识,无法作为工作人员上天。又因为年纪渐大,无法通过严格的太空体检,只能看着年轻一代在太空实现自己的梦想。暮年已至,哈里曼变卖了自己的股份,购买同温层游艇进行改装。在两位理解他的失业宇航员的支持下,他违反法律,让自己“脆弱得象金丝雀”般的身体忍受着超强的加速度,终于来到月面,仰望着太空中的地球,平静弃世。在哈里曼这个普通人的身上,洋溢着科学进步过程中包含的巨大精神力量。如果读者本身不具备这种探索精神,而是浸泡在功利心中,便无法理解包含在下面文字里的深刻情感: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双手搓着月球表面的尘土,细细体味着自己的身体在月球上轻飘飘的感觉,觉得很好奇。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曲折之后,他的心终于有了宁静的归宿。身上的伤痛,再也不会烦扰他了。他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地方——实现了自己的夙愿。《科幻之路二卷》615页。

这篇作品发表几十年后,美国富翁蒂托以老迈之躯成为第一名太空游客,实现了哈里曼式的理想。但是,不知道有多少我的同胞会对他为此付出的二千万美金感到惋惜:这笔钱能作多少生意呀,却仅仅是为了上天看一眼就花掉!

第六卷:科幻与科学 第四章:火在烧——科幻小说中的科学精神(4)

第五节:科学的献身精神

有探索就有牺牲。在真实的科学事业中,象高士其、彭加木那样为科学事业献出健康甚至生命的例子并不多见,大部分科学研究还是在安全的实验室环境下进行的。不过,作为艺术作品,这样的故事似乎太平淡了,缺乏戏剧性,所以,展示科学探索事业中的牺牲和献身。便成为科幻小说展示科学精神的重中之重。

其实,在文艺作品里展示英雄主义,这本来就是一个传统。描写战争、间谍活动和警察工作的英雄主义作品屡见不鲜。甚至,象《垂直极限》这样的影片,还描写了体育运动中的牺牲精神。不过,存在于科学事业中的牺牲精神毕竟有其特质,它必须要建立在客观精神、怀疑精神和探索精神之上的。以求取知识为目的,而不附带其它任何功利色彩。

在《美洲来的哥仑布》中,主人公驾驶一条原样复制的独木舟,从墨西哥尤卡坦半岛下海直航欧洲。为的是进行一项“判决性实验”——在没有携带任何科学技术的保障下,仅凭一条独木舟,是否能漂流到欧洲。小说用大量篇幅描写了威利与暴风、海浪和鲨鱼的搏斗。虽然情节类似,但和《老人与海》之类作品构成本质不同的,正是促使威利进行冒险的动机。

詹姆斯冈恩的《人类之声》也是歌颂科学献身精神的代表作品。这个短篇讲的是,一群美国科学家在一个海岛上建立起监听站,试图寻找外星文明的电波。前赴后继达五十年,到了第五十一年上仍然毫无所获。《时代》杂志的资深记者托马斯前去采访这个监听站,事先便抱着认定其无价值,呼吁社会将其关闭的预设动机。整个采访过程中,一件件富有献身精神的事迹冲击着他:主任麦克唐纳曾经动摇辞职,夫人无法忍受艰苦生活试图自杀,无数学者把一生的创造力消耗在“提高接收器的敏感性能、删除宇宙和地球的自然噪音等工作上……”《人类之声》32页,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托马斯则一直试图克服这些感人事件的冲击,作出客观判断。但最后,他还是接受了麦克唐纳对监听站精神价值的判断。当然,身为故事的作者,冈恩或许是不想让他的科学勇士们一无所获,让他们在托马斯即将告别之际,收到了外星人反射回来的地球电波。

阿瑟克拉克的短篇科幻小说《地球凌日》更以死亡作为科学献身精神的至高体现。这个短篇的故事很简单:一只人类考察队在火星表面失事,氧气将尽,远在地球的总部肯定无法救援他们。在灭顶之灾面前,最后一位宇航员平心静气地等待着“地球凌日”现象的发生。“地球凌日“指站在火星表面,看到地球从日面上穿过。和必死的命运相比,主人公埃文斯更重视“地球凌日”,为自己是第一个看到这种宇宙奇观的人类而自豪。小说里,埃文思向2084年11月10日致意,因为那是下一次“地球凌日”发生的时间。他在心里向未来的宇航员默默诉说,这段文字里包含的豪情壮志,不理解科学的读者很难去品味它:

“我想你会乘一条豪华的飞船来到这里。或者,你可能就诞生在火星上,而成为地球上的生客。你会知道更多我无法想像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并不嫉妒你。我甚至不愿同你互换位置,即使有可能那样作。因为我是整个人类中第一个看到地球凌日的人。一百年内,没有人再能看到……”《世界科幻名著精选》63页,四川科技出版社出版。

中国科幻作者杨道永创作的《与烈日擦肩而过》(《星云丛书》四川科技出版社出版),是近年来为数不多的展现这种“科学英雄主义”的作品。在这个中篇里,四名中国宇航员乘坐青龙号飞向火星,途中受陨石袭击,储水尽失,只好将求生作为首要大事。正好一颗“掠日彗星”路过附近,指令长李志带领大家,将飞船降落在彗星背对着太阳的一面,靠那里丰富的水资源生存下来。由于要在极近的地方穿越太阳,他们知道自己的生存希望渺茫,便抓紧最后时间,成为第一批考查彗星的人类。小说里描写了地狱般的太阳环境,以及宇航员们的英雄气慨,在以嘲弄英雄为时尚的当代中国文坛上,《与烈日擦肩而过》是少有的亮点。而促使其激发出这一闪光的,正是包含在情节里的科学献身精神。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杨道永是江苏铜山县的一位青年农民,虽然他不以种地为业,但仍然是没有受过职业科学教育的“圈外人”。他在作品里对科学知识本身的掌握,和对科学精神的把握,都与这个身份呈鲜明对比。以笔者的经验,没有受过系统科学教育,但仍然对科学抱有热情的大有人在。甚至,科学精神在他们身上,可能比在专业科学工作者身上有更深的体现。

第六卷:科幻与科学 第五章:走出象牙塔——科学社会学与科幻文学(1)

第一节:什么是科学社会学

第二节:科学家的生活方式

第三节:经济头脑

第四节:“科学主义”

第五节:女性、科学、科幻

科幻小说从其诞生之时,就在探索和思考科技对社会的影响。《97北京国际科幻大会论文集》116页,杨潇《科幻与跨文化交流》

第一节:什么是科学社会学

两耳不闻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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