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尘之只为王爷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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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春寒,未见莲叶,只有冷冷一湖清水,散着幽幽寒气,映着矜尘孤单瘦弱的身影。
娘,只有在这里,矜儿才觉得离您好近好近……
娘,我该怎么做,才能照顾好爷爷和毛头,他们,是矜儿的亲人……
矜尘倚在一棵已有淡淡绿意的垂柳,看着清冷的湖水,心里疲惫极了,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倔强地挺着身躯,有着爷爷和毛头,自己没有倒下的权利。
娘,我一定可以的!深深吸一口气,矜尘抬起清眸看远处长天无垠,既然让我来到这里,为了娘,为了眼下的亲人,但有一丝希望,我都要活着。
漫无目的地晃荡着,矜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找了几家铺子,却都不需要丫头,矜尘的心几乎绝望。
也许,上天还没有抛弃自己,正当矜尘准备放弃之时,却见一家名唤清月阁的酒楼边大大的狂草写着“雇人”二字,墨迹似乎还未晾干。
矜尘心下一喜,匆匆走进酒楼,不由呆住,此时正值午间,偌大酒楼竟安静的出奇。气氛有点诡异,矜尘皱皱眉头正待退出,却见一名身材微胖的管事模样的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温和说道,“姑娘等等。”
“你好,这里……”矜尘心里有一丝紧张,但见那中年人温和有礼的模样,顿时平静下来,浅声问道,“请问这里需要雇人吗?”
中年人眸中闪过一丝讶然,看着面前一身乡下打扮的丫头,忍不住向楼上看了一眼,难道,这就是主子费尽苦心要钓的鱼儿?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请问,你们这里需要雇人吗?”一声轻柔的追问蓦地唤回中年管事的深思,更兼后背似乎被凉凉的风扫过,管事温和的脸闪过一抹让矜尘迷茫的抽搐。
“是,是,我们这里雇人。”面前温和的人竟连说话声音都变得惶恐,矜尘不解地看他一眼,又问,“您看,我可以吗?”
被矜尘清澈的眸光看着,管事的心终于淡定下来,“可以,可以。不过,我们府中不雇短工,是以姑娘必须签卖身契……”
“等等!你说府中?这里不是酒楼吗?”矜尘四下打量一番,心下生疑,难道自己要卖身做什么丫头?在那个时空,看多了古装剧,自然知晓那些大户人家的丫头不好做,碰到一个通情达理的主子还好,若是那种以虐人为乐的……矜尘微微摇头,自己只是想找一份雇佣工作,这样还可以照顾爷爷和毛头。
“嗯?这里是酒楼,但今日是我们北宁王府在此雇人。”而且,是特地为你这个丫头而雇人。北府大管事夜全又抬眸看一眼楼上雅间,这主子,莫名其妙把自己叫来招人,打得什么主意?
“哦……”矜尘心里犹豫着,低头思量,签卖身契?这种事情始料未及,该怎么办?还是个什么王爷府邸,这侯门深深,自己适合吗?
见矜尘低头犹豫不决,夜全温和的脸忍不住冒冷汗,这丫头,不会不同意吧?自己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非得被楼上那位剥了皮不可!弱弱抬头看一眼,却见二楼雅间的窗户边,一双冰眸冷冷散着寒气,大管事微胖的身子忍不住打个寒颤。
丫头,你可千万别拒绝啊!夜全心里祈祷。
“再问一下,这卖身契,要签多久?”此刻矜尘柔雅的声音对身心备受煎熬的北府大管事来说简直如春日清风。
“我们北府不同于别府十年的规矩,主子体贴我们,一般丫头卖身契为五年,卖身银是一百两……”
“五年?!”大管事正欲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拍自家主子马屁顺便说服小丫头,却被矜尘一声惊呼打断,霎时愣在那里。
“五年?一百两银子?!”矜尘低声喃喃念道,“娘,矜儿这是将自己卖了……”这个时代,人,竟然如此卑微,如此低贱!
这个、这个哪里不对了?北府雇佣小丫头向来是如此的,这还是主子慈悲定下的规矩呢!夜全挠挠头,忍不住又扫扫那扇窗户,却见那抹冰寒更浓了。
“那,那个,你想怎么样?”大管事摸摸脸上冷汗,痛定思痛,急中生智,忽然想到将球抛出去,嗨!自己方才怎么那么笨呢!
矜尘抬眸疑惑地看看满脸是汗的管事,这酒楼是不冷,可也没有热到让人大汗淋漓的地步。不去管了,还是谈正事要紧,“就按您说的办吧。”
一百两银子,足以给爷爷和毛头买一间房子,爷爷颐养天年,毛头也可以进私塾学习。这五年,自己还可以赚点月钱补贴家用,这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何况,看着这大管事温和的样子,想来那府中的主人也不会太差吧。
“啊?!”大管事又呆住了,愣愣看着矜尘的清雅秀颜,这就答应了?这么简单?!幸福来的太突然,一时间还适应不了。
“我是否可以签卖身契了?”矜尘直觉这大管事不太正常。
“可以可以。”此时矜尘清冷的话在他听来犹如春风拂面。大管家那个乐啊,抬头,雅间窗户已然合上,还好还好,小命保住了,不由抬手擦擦汗。
“我可以看看吗?”矜尘见大管事写完卖身契,忍不住问道。一张纸,白底黑字,就将自己五年的时光卖了,无论如何,心里都有些酸楚。
“你?”大管家有些怀疑,却还是将手中的契约递给矜尘,一时竟忘了方才矜尘可是看懂了主子狂草写下的两个字才进来的。
矜尘低头细细看一遍,无奈一笑,一纸契约,卖身五年,可是,换来爷爷和小毛头安宁的生活,值了。娘,您不会怪女儿的,对吗?
矜尘在心底冲娘一笑,提起砚台上的毛笔,在卖身人处一笔一划郑重写下“秦子矜”三个字。
抬眸,却见大管事拿着红色的印泥愣愣看着自己,矜尘又细细看一遍契约,有些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很好很好。”大管家有些汗颜。果然,主子看上的丫头就是与众不同,竟是会读书写字,相比之下,自己以往买来的丫头真真有些粗俗了。
握着手中的一百两银子,矜尘忽然觉得,好累。可是,不管如何,至少,暂时可以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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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今天好累啊,体力劳动到现在,深刻领悟,盘中之餐粒粒辛苦的道理。
祝亲们周末愉快,天冷了,亲们不要再潜水了,上岸和夕聊赖哦。
七 侍书小婢
春天,熬过艰难的严冬,终于迈着姗姗脚步走来。
自那日回去安顿好爷爷和毛头后,在爷孙俩万般不舍的依依之情中,矜尘随着夜管事来到了大宇朝北宁王爷府邸。
从此,开始了在北府中别样的人生。
当日签下卖身契,任是千般思量,万般猜测,也未料到,自此之后,自己人生的真正帷幕才被拉开。
北宁王府,虽没有矜尘想像中的奢华,却小到一草一木大到一厅一阁,处处彰显着主人不俗的品味。
矜尘不懂建筑,但觉得这府邸气势庄严,典雅大气。
府中的主子只有两位,除了北宁太妃,便是北宁王爷。当然,以矜尘小小丫头的卑微身份,是无缘得见这两位住在内院的贵主。
自进入北府,矜尘就被夜管事安排在外院的大厨房,跟着一个叫张婶的胖妇人打杂。
北府的厨师都是从江南高价聘请过来的。张婶和矜尘所做的,无非就是摘摘菜、洗洗碗之类的轻便活。日子虽然无聊些,倒也悠闲。
偶尔,矜尘还能将主子剩下的饭菜打包一些,偷偷送出去给爷爷和毛头改善生活。张婶倒是很关心矜尘,知道她有个家要照顾,时不时地将剩下的菜留好,催着矜尘送回去。如此,矜尘倒也安安静静地过了一月的悠闲时光。
闲下来时,矜尘会不由自主的想,其实,这北府也不缺人,为什么那日夜管事莫名其妙要雇人呢?尽管想不到原因,矜尘还是对夜管事心存感激。
此刻已是午后,北府主子午休,厨房下人们也散去。矜尘独自坐在小厨房外不远处一方池塘边的青石上,看到垂柳在阳光下随风起舞,湛清池水上的浮萍轻轻飘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是春天了。
回到这个时空半年了,可对自己而言却像一辈子那么长。这短短的半年,与娘亲相聚相守、相别相离……为救银狼,舍身跳崖……遇上爷爷毛头,为了生计拼命奔波……一切那么不真实,恍如一场凄迷的梦,可一切却又那样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深深印在矜尘的心上,一旦碰触,都带着痛。
矜尘叹口气,闭上双眸,感受微微轻风,嗅出风中带着些微青草味,忍不住出口吟道,“芳草年年惹恨幽……想前事悠悠,伤春伤别几时休……”
一阵风拂来,不觉面上微凉,矜尘下意识一摸,才发现竟全是泪水。
又哭了,娘,矜儿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矜尘擦擦眼泪,倔强的抬眸看着天上浮云,心里想着与娘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心醉。
不远处,北府一座高高的假山上,一身素白锦袍的夜银风静默地看着池塘边那瘦小的身影,冰冷的眼神中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迷茫,却在听到那随风飘过耳边的细细低吟时,右手轻轻覆上心口,又是那样的疼……
想那日听影卫汇报她的凄凉处境,忍不住出手相助,想办法将她引进北府,却为她挑拨自己冷漠的心而烦恼,这个丫头,究竟做了什么,让自己--心疼?
春风之中,暖阳之下,看着那抹青衣淡影,夜银风薄唇微动,冷冷吐出三个字“秦子矜……”
“秦子矜,秦子矜……”主子晚宴已过,忙完手中杂活的矜尘正在自己所居的仆人房中洗漱,就听到张婶一路呼喊而来,顾不得收拾才刚换下的衣服,矜尘松松挽上刚洗干净、已然及腰的长发,拉开房门迎出来,“张婶,有事么?”
“快,大管事找你,在厨房等着呢。”张婶边拉着矜尘的手前去复命边告诉矜尘。
大管事?这个时候找自己做什么?矜尘心下疑惑,却也知道,即便问了张婶也是白问,索性由着张婶拉着自己向厨房走去。
“大管事,来了来了。”张婶一进厨房就大嗓门地喊道,矜尘不由一笑。这张婶,什么时候都大大咧咧的。
“大管事好。”进门见夜管事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品茶,矜尘上前请安。
一个多月未见,这个丫头好像又瘦了,难道北府的风水不好?夜全才有这样的想法就忍不住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哪有说自家风水不好的,乌鸦嘴!
“嗯,张婶,你下去吧。”待张婶退出,夜全温言道,“在这里还好吗?”
“谢大管事关心,还好。”矜尘心里疑惑,难道就为了问自己好不好?
“嗯。本管事没记错的话,你该会读书写字吧?”夜全端起茶喝一口,眸眼微垂,在心里鄙视自己明知故问!哎,主子啊,你干嘛老折磨我这把老骨头?
“是,我幼年随家母学过几年学。”矜尘心里斟酌着说道。
“以后在主子面前,要称‘奴婢’。”夜全放下茶,时刻不忘本分教导矜尘。
“是。”矜尘微一愣,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奴婢”二字。
“好,王爷书房缺个侍书丫头,你明日就去那里服侍主子。在主子跟前,机灵点,不要惹主子心烦,更不能对主子不忠,你记住了?”一说到忠心事主,夜全眼珠子都亮了,恨不得要矜尘以性命担保。
不过,面前冷清淡定的小丫头显然没悟到这一层面,依旧浅浅淡淡一句“是。”
夜全微微点头,这丫头,性子倒沉稳,伺候王爷,多大的恩典,要是一般小丫头不知该如何欣喜若狂了,可面前这位,风轻云淡的仿若事不关己。主子,难道看上了她这性子?
“大管事还有事吗?”见面前的人又走神了,矜尘不得已出声询问,自己累了一天了,很该歇息一下,在这干站着倒不如回去休息。
“哦?!”夜全被惊醒似的看一眼矜尘,又上下打量一番,这丫头,其实细看,真有种说不出的气度风韵,显然与她出身的那个茅屋极不相称,不由面上一笑,“你今晚收拾一下,从明天起,住进内院,明早我来接你。”
“是,”矜尘点点头,见夜全站起身,不由退后一步,恭敬道,“大管事慢走。”
这丫头!自始至终竟再没说“奴婢”二字。多年的北府管事,夜全好歹也算是阅人无数,却有点看不透面前这微微低头的小丫头,是心机深沉还是无欲无求?大管事一路深思,不禁回头,却见矜尘早已转过厨房一角,袅袅向夜色中走去……
内院与外院果然不同。外院是下人居所,虽然也不俗,却远没有内院精致。一路跟在大管事身后,矜尘目不斜视,却也从脚下青石路的优雅干净中看到了内院的高贵清雅。
“以后,你住这里。”穿过一道圆月白玉洞门,听大管事驻足吩咐,矜尘不由抬头,这才发现面前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大片绿意乍现的草地,脚下一条白玉石铺成的小路宛若一条白玉带系在绿草中央,蜿蜒伸向远处一片古色生香的阁楼。
“这里是王爷读书休息的地方,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内。当然,伺候的人也不允许随便离开。”大管家别有深意地看矜尘一眼,这个丫头时不时会溜回去看家人,还是早点提醒微妙。
“嗯。”矜尘低头,睫毛遮住清澈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夜全眉梢微挑,转身继续走,哼!本管事活了这么多年,自信眼光锐利,一个小小丫头又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信看不透你了!
当然,矜尘并不知夜全心里想什么。这会,她心里却担忧极了。虽然听张婶说这里的主子都极和善,可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再者,以后不能常常出去看爷爷和毛头了,得想办法告诉他们才好,哎……
内院的待遇也不同。矜尘一边收拾自己仅有的几件丫头服饰,一边四下打量自己的住处。在外院,自己和几个小丫头住一起,在这里,竟然可以自己住一间屋子,虽然很小,但矜尘还是很高兴,至少,有自己的空间了。
她后来才知道,并不是内院的下人待遇特别,只是因为这座院子从没有小丫头伺候,王爷贴身随侍的全是小厮,她独享一间小屋也是不得已的。
小屋在阁楼背后的一角,简单整洁。矜尘忽然想起六一居士所谓,“吾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不由在心底自娱自乐,自己现在也可谓“六一”,床一架、茶一壶,书桌一张、笔墨一套、小屋一间,外加丫头一个,以后,自己这半大小屋索性叫“六一小居”得了。
矜尘欣然一笑,提起桌上的细毫毛笔,用隶书写下心中所想,又细细端量一会,方在心底对娘羞羞一笑,娘啊,矜儿的字,还是不如您写的好呢。
忽然一阵急促有力的敲门声响起,矜尘一愣,放下手中的字,走到门边,拉开,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眉眼清然的青衣人冷声问道,“你就是新来的小丫头?”
“是。”矜尘低头,心里想,这就是夜管事说的王爷的身边的随从?看起来,并不和善。却不知,这王爷贴身侍卫夜月心头正憋着一股无名火,王爷极少用女婢伺候,自六岁起都是自己随侍,如今这书房却来了个小丫头,难道王爷对自己不满了?想到此,看着眼前低头而立的丫头,原本不苟言笑的脸更是发青了。
“跟我来。”夜月冷冷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矜尘快速关上门,忐忑不安地跟在这并不友善甚至有些愤怒的青衣随侍身后,心里暗想自己从未见过他,也不会得罪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