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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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太任性了。他将顶级的卫戍杨进派在自己身边,将值得信赖的白喜也派了来,又将自己防身的枪送给了她。
“这个家伙,太任性了。”赵锦绣这下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
杨进吓了一跳,道:“属下倒不知夫人的枪法逮么准。”
赵锦绣白了他一眼,说:“以前,九少教我用过,从树上打过两只斑鸠。”
“哦,原来如此。属下还在才担心呢。九少也教过属下,可属下就是不太打得中。”杨进像是如释重负,话语也也比平常多。
赵锦绣心烦意乱,深深吸了口气,忽然问:“方才,你不是想请罪么?本夫人现在成全你。”
第79章 守护的承诺
赵锦绣这话一出,在一旁的杨进吓了一跳,不由得抬眼望过来,神色里满是询问。
赵锦绣也没有说话,拢着袖子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地瞧着他,轻轻点头。
杨进神色一暗淡,但是作为一名军人,江慕白的顶级卫戍队长,服从与忠诚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所以,他并设有询问赵锦绣原因,而是低头道:“属下愿意受罚。”
赵锦绣“嗯”了一声,心里也是赞道:“这人果然是军人典范,血性男儿。”
赵锦绣又审视了一番,希望这一次的行动,自己没有选错人。于是她缓缓踱步,在主位上坐下来,这才缓缓点头,说:“好,很好。你且先归职,明早来找本夫人领罪。退下吧。顺带让杜先生来为本夫人诊断一下。本夫人方才怕是太过紧张,这胸闷得很。”
杨进应声出去,门“吱呀”关上,又带起灯火摇曳,模模糊糊昏黄的人影摇得纷乱。
屋内只剩下赵锦绣一人,明明是七月天,但她总觉得凉寒。不由得拢紧衣袖,靠坐在椅子上,觉得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喧闹的声音渐渐停息,想必是楚江南的护院们将闯入的刺客都悉数处理了。只是是杀是留,还是用作别的用途,赵锦绣并不关心。因为结庐人境是楚江南的地方。再说,赵锦绣暗自分析过西门瑾处心积虑要杀她的原因。她认为,这女人杀她的原因,不外乎一是为情,二是为尊严。
她西门瑾是连国唯一的公主,自小就骄傲,与江慕白订的是娃娃亲。想必养在闺阁中时,早就对自己的未婚夫冥想过千万遍。试问,哪个女予不怀春啊。再到后来,江慕白不知何故去连国,这两人自是见过。
江慕白这人,不!应该说是许华晨附身的江慕白,西门瑾抵挡得了才怪。所以,西门瑾对江慕白是情愫早生。上次,西门瑾带着一帮人千里迢迢来到荆城护送江慕白出城,当时西门瑾的眼神,说到江慕白时,她神色里的娇羞,都表明:西门瑾对江慕白情根深种。
可是之后,江慕白却许诺用四座城池来换她赵锦绣,这无疑是西门瑾这个骄傲公主的莫大侮辱。再后来,爆出桑国定贤皇后就是已死去的林希少将军,凤楼三公子。而更是爆出江慕白用四座城池来换的所谓九少夫人就是此人。
江家九少还因此与桑国撕破脸,有了这之后的剑拔弩张的局势。
虽然人人都道桑国定贤皇后已亡故,但西门瑾却是知情人之一。
江慕白一系列的举动,无疑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打了西门瑾这个骄傲公主的脸。而在这个时空中,男人的地位空前的高。男女之间,男人犯了什么错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也是不可被怪罪的。所以,即便西门瑾是公主,她也无法逃脱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藩篱。也因此,她能恨的也便只有她赵锦绣。
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不过也是太过可怜的女子。所以,这一刻,赵锦绣也懒得去管这种事。要对付西门瑾,现在也不是时候。
屋外的人声喧闹渐渐停息,只剩下江风吹着树林发出的涛声。不一会儿,楼梯响起脚步声,起先,赵锦绣以为是杜秉来了,但是仔细一听,这脚步声很轻。她便不觉坐正了身子,这脚步声,她听得出。
这是楚江南的脚步声。在刚刚来到这个时空,她被齐眉刺杀打落山崖,后来被楚江南捡回凤楼,起初那半年,她在凤楼养伤。楚江南虽然为人清冷,轻常不在凤楼,看起来也似乎对她并不关心,将她完全交给小红与绿玉照顾,即使是许多的名医被找来,他也从来不出现。但是有好几次,赵锦绣闭着眼睛休息,因为林希这具身体有着异于常人的灵敏听觉,所以,她总是听见很轻的脚步声踏着木楼梯而上,那脚步声轻且缓。第一次听见这脚步声,是在午夜时分,打更的刚敲过三更不久。当时,赵锦绣还万分紧张,怕是谁要来暗害自己,结果不料是一袭红衣的楚江南。
楚江南也没料到她没睡,在床前略一顿步,月华如水,明净地从窗户透进来,他神色未变,一贯清冷,波澜不惊地瞧着床上的赵锦绣,道:“最近忙。刚回来,你可曾好些?”
赵锦绣点点头,又是几句感激的话。楚江南向来不怎么说话。站了一会儿,连告辞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自此后,赵锦绣又听得他来过好几次,但是每一次赵锦绣都觉得尴尬。于是也便装着熟睡着。 楚江南也便是来停留片刻,有时会在外间低声询问小红和绿玉她的伤势情况。
后来,赵锦绣好起来,留在凤楼做赵三公子,楚江南自然不会那样无聊与唐突在她睡下的时候来瞧她。
一向睡眠极浅,随时枕戈待旦的赵锦绣再也没有在夜晚听到过楚江南上楼的脚步声。再说楚江南也极少在凤楼,偶尔出现,都在他的小院里,左那竹林深处。
多久没听见这脚步声了?大约四年了吧。赵锦绣想起往事,不由得靠在椅背上,有些紧张地瞧着门口的屏风。
楚江南走上来,在门口站定,然后轻轻敲门,没有说话。
赵锦绣张了张嘴,才喊了一声: “进来。 ”
门被徐徐推开,吱呀的的声音有些绵长,像是悠长的一声轻叹。
楚江南并没有红衣在身, 而是穿着白色的宽袖袍子,走起路来,衣袂轻飘,说不尽的风流。
他向来自由披拂的长发今晚束了高髻在头顶,如玉的脸庞,轮廓分明。与他以前那种错落凌乱的风华绝代相比,又有另外一番清朗俊美。
他缓步走上前,自在一旁客座首座坐下,清冷的神色里有一丝的不悦,眉头略略蹙起。
“公子。”赵锦绣瞧着他,喊了一声,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楚江南微微一笑,道: “如月请本公来品茶对弈,这倒是什么准备也没有了。”
赵锦绣这才想起在出事之前,自己是让绿玉去请楚江南过来品茶对弈的。这一方面是赵锦绣认为楚江南肯宝使想瞧瞧这枪地威力,索性便让他瞧瞧;另一方面,赵锦绣是想让刺客来时,楚江南在场,那么自己要安全得多。
当然,之前,她并不知这五年来,楚江南都派云鹤保护着自己。
“对不起,公子。是适才突然发生了事,如月这厢失了礼数。”赵锦绣连忙站起身,就要去吩咐人布棋,拿茶具茶叶。
刚走两步,楚江南一下子挡住她,低声说:“如月,不必,以前每年尾牙宴,我都会与你对弈品茶,那是实在喜欢如月的路数。可是今晚,你心不静,总归没那种味道。”
赵锦绣一抬头,就看到烛火下,楚江南微微蹙着得眉头,以及那幽深的眸子。他挡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一个脑袋。赵锦绣顿时觉得有无形的压迫,于是往后退一多,略一低头,平静地说:“ 公子这是在怪如月么?”
楚江南轻轻一笑,一个“傻”字吐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疼惜,赵锦绣一愣,眼前的楚江南跟以前的凤楼主人简直是天壤之别,她都不禁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楚江南。
“你心不静,又向来思虑过重。今晚,江慕白的事,还有…”楚江南慢慢叙述。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才说:“还有你身子没好透。我想,得是要来看看。你这身子总归是经不起折腾。” ”
赵锦绣鼻子一酸,抿着唇小声说: “多谢公子。”
这四个宇一出,心里却依然冰凉一片。
在凤楼,在令州,在江城,以及在这里。这冷清的男人,对林希也带着仇恨的男人,对自己的好,她赵锦绣何尝不知?
只是楚江南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难过。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隔着仇恨与忠诚分出来的沟壑,痛苦挣扎,绝望哀伤。当楚江南终于领悟,回过头来对林希好,可是人已经换了,他爱的那个传奇女子已经魂西不知何所。
他的爱注定落空。
所以,得知林希与他的事情后,赵锦锈忽然不敢面对楚江南一丝一毫的关心。
楚江南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笑着说:“傻丫头,说这些作什么。不过,以后不要叫我公子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澈哥哥。”
赵锦绣抿着唇,心里又是一阵轻叹:如过这男人知道他的爱注定落空,该是多么残忍的事。 世界上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来不及说我爱你,来不及让你知道我爱你。
那么,让他认为是林希变心爱上江慕白,也总比让他知道林希已不在要好得多。
这一刻,赵锦绣决定:这辈子。无论多么铁证如山,她都不会向楚江南承认自己只是来自异时空的一缕幽魂,并不是他觉得亏欠的林希。
林希。我只能为你这样来守护这个爱你的男人了。她在心底一字一顿地说。
于是,她轻轻低头,小声地喊: “澈哥哥。”
声音很小,可是楚江南却在一旁顿住,好一会儿,才笑着回答:“嗯,小希,是我。”
这一句“小希,是我”让赵锦绣忍不住泪流满面,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来。
第80章 哪些不曾知道的
楚江南手忙脚乱的拿了丝绢为她擦眼泪,然后打趣道:“好了,以前饮血沙场都没见你哭,这会儿,可是真性情了?”
楚江南向来清冷,难得开玩笑,赵锦绣听得他的打趣,倒是比之前要放松一些,也是小女儿态,撇撇嘴说:“澈哥哥就是真希望我永远带着面具了。”
楚江南抬手使劲揉赵锦绣的头发,将她原本算乱的发髻彻底揉乱,在她的抗议声中,拉着她坐到一方竹榻上。两人隔着一放布置在竹榻上的案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楚江南的声音比从前温暖许多,他说: “你倒是冤枉我,从前,我们一并去加洛山,去宣城,去江都。
这一路上,我可是喜欢看你女装的,是你极少穿。萧元辉与承启一出现,你立马又换回去。”
赵锦绣很是讶异,原来林希并不是一直戴着那种面具,并不只是铁血冷酷的少将军,她竟也有女儿态的一面,就是在楚江南的面前。
她惊讶地瞧着楚江南。楚江南笑意更加淳厚,他伸手摆弄茶具,笑着说:“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林希就一直都是戴着面具,冷冰冰的,不说话?”
赵锦绣撇撇嘴,她之前的意识里,林希就该是这样的。可是如今看来,林希跟普通的少女也应该没有两样。
楚江南瞧着赵锦绣的模样,摇着头,有些落寞地说:“你倒是全都忘了。不过,你倒是不知道一件事。就是我和萧元辉,承启私下里打赌好多年,看谁能让你换成女装。嗯,这个赌约是从你七岁开始的。那时,我们三个在一起读书。闲来无聊,每次去将军府玩,都看你戴着个面具在家练剑。哈哈,所以我们三个就打赌了。不过,我们百般手段,你都不就范。直到你十三岁那一年,我们四个一起去江都,你竟然听从我的建议穿了女装,和我一起去看曲水流觞的诗会。”
楚江南在软榻前的案几上煮茶,一边摆弄茶具,一边说:“小希,都过去了。以前种种,不过魔障罢了。”
赵锦绣听着他喊“小希”,心里又是一阵寒凉,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楚江南也不说话,摆弄一阵茶具,才轻叹一声,慢腾腾地说: “如月,倒是我错了。不该又提从前。去日不可留,来日不可追。
楚江南走后,赵锦绣久久咀嚼着他那句话,边裁算是明白这男人来这边说那些有的没有的,回忆往事,跟她天马行空地聊天,最重落实到云鹤的身世上,原来只是为了传达一个信息:云鹤不是杨进那种卫戍,所以对她不是贴身守护,并且还说云鹤每年都有两个月要去江都拜祭他的娘亲。
在凤楼,在令州,在江城,以及在这里,这清冷的男人,对林希也带着仇恨的男人,对自己的好,她赵锦绣何常不知?
只是楚江南对她越好,她越觉得难过。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隔着仇恨与忠诚分出来的沟壑,痛苦挣扎,绝望哀伤,当楚江南终于领悟,回过头来对林希好,可是人已经换了。他爱的那个传奇女子已经魂西不知何所。
他的爱注定落空。
所以,得知林希与他的事情后,越锦绣忽然不敢面对楚江南一丝一毫的关心。
楚江南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轻笑着说,“傻丫头,说这些作什么,不过,以后不要叫我公子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澈哥哥,可好?”
赵锦绣抿着唇,心里又是一阵轻叹:如果这男人知道他的爱注定落空,该是多么残忍的事,世界上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来不及说我爱你,来不及让你知道我爱你。
那么,让他认为是林希变心爱上江慕白,也总比让他知道林希已不在要好得多。
这一刻,赵锦绣决定,这辈子,无论多么铁证如山,她都不会向楚江南承认看书是来自异时空的一缕幽魂,并不是他觉得亏欠的林希。
林希。我只能为你这样来守护这个你爱的男人了。她在心底一字一顿地说。
于是,她轻轻低头,小声地喊:“澈哥哥。”
第八十一章 谋
赵锦绣如何睡得着?送走楚江南,刚送了一口气,杜秉又摸了上来,紫兰与秋棠跟着在一旁伺候。杜秉为赵锦绣诊脉,说些有的没的,全是老掉牙的什么不要思虑太甚,郁结胸中对身子不好。
赵锦绣一一应承。杜秉又在饮食上对紫兰交代一番,最后才说:“夫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其他,这底子要打好。”
赵锦绣听得这话中有话,便是遣了紫兰替自己去瞧瞧苏青岚的伤,又让秋棠去知会明云欢准备些吃食,说是晚饭在楚公子那边吃得不尽兴。
待二人走后,赵锦绣才问:“杜先生的话太过玄奥,本夫人倒是一时未曾琢磨透。”
杜秉拱手行了礼,小声说:“不过是从医者角度对夫人说这话。这身子底子好了,以后生养子嗣,这地位便是立了。毕竟九少这一番是心怀天下。属下也知夫人一心为九少分忧,但这女子的战场毕竟还是在高墙深院——”
杜秉说到后来,嘎然打住。赵锦绣瞧他一眼,道:“以前在宁园,本夫人也旁敲侧击问过杜先生本家,如今,九少派你来荆城,定是十分信任。而今,你就知无不言吧。”
杜秉犹豫了一番,才小声说:“前天午后,九少来找属下,亲口说夫人是杜蘅之女,萧月国已亡故的林少将军,凤楼三公子,更是桑国已亡故的定贤皇后。九少将夫人的身体安康托付给了属下。”
赵锦绣先前就料想江慕白定然是向杜秉说过她身份了,所以也没多大惊讶,只是问:“那杜先生可有别的要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