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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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白靠在那里,又像是陷入沉思,身影越发落寞。
原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如果当初”,一碰,就痛。
赵锦绣只觉得鼻子发酸,咬着牙,不让泪湿眼,只那样微眯着眼,怔怔地看江慕白,视线倒是影影绰绰,变得不真实。
他还是看着那株兰草,又缓缓地问:“你当真决定了?”
“什么决定?”赵锦绣不明所以地问。
江慕白答非所问,语气似自语:“如果确定很爱他,就不要放开。不然,等到有一天,你想抓住,但发现纵使自己百臀千手,也是
徒劳。”
真是天下奇闻,这到处招蜂引蝶的江九少居然给自己上爱情课?简直震撼,不过他仿若是指自己爱上了什么人,是在规劝自己。
赵锦绣心里疑窦丛生,不由得问:“江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奴家可没听明白。”
江慕白抚着兰草叶子的手一凝,像是石化在那里。尔后,突然笑道:“我跟你说这些有的没得做什么。江某失态了,如月倒不要计较。”
随后,他回过头对着赵锦绣笑,赵锦绣顿时觉得回到初见时刻,那一笑如同倾城的日光,铺天盖地的明亮。
赵锦绣一发呆,江慕白已转过脸继续看那兰草,漫不经心地说:“没想到,桑骏府里竟有这种兰,南边倒是没有瞧见过。”
赵锦绣“哦”一声,裹了裹衣衫,走过去仔细瞧了瞧,凭着山里人的经验看,这实在算不得名贵的兰草。在以前,这种兰草在赵锦绣靠乡的山上到处都是。属于国兰里的蕙兰,俗称“茅草兰”,顾名思义,像茅草一样多的兰草,虽然,作为普通家庭栽种闻香,绰绰有余。
但那些进山寻找兰草的所谓专家们,看的是罕见与价值,便也懒得动它们。
“你喜欢这种兰?”赵锦绣很狐疑地问。暗想:江家九少如果喜欢兰,不可能不知这是兰花中的比较差的品种。虽然,茅草兰里偶尔会有绿杆的佳品,终究是出身决定一切。
想前世,许华晨那圈了里玩兰草的几个世家子弟,可玩得够变态,分类细致到花瓣、花蕊、叶芽、根株的形状、色彩,对于水、土壤、日光的需求,简直是让赵锦绣膛目结舌。还有几个养狗的也是够变态。
赵锦绣清楚记得,某一次聚会,两位养狗的公子一遇见,竟是跑马也没有了兴致,端个酒杯在休息区交流养狗心得,赵锦绣百无聊赖听着,等到许华晨跑马回来,赵锦绣在椅子上睡了长长一觉,那二人还在交流。
这江家九少虽是人们沿袭以前世家的旧称呼,一时改不了。可如今却是货真价实的亲王。大夏无论是江家老大或者江家老三,抑或者江家老八坐江山,这江慕白都得是亲王。人家再不济,也是正宗嫡系。
堂堂一个亲王,喜好个兰草,竟分不清优劣?这玩得也太逊了吧?
赵锦绣不由得抬眸看他,这权力场上,谋算人心让赵锦绣心里都发怵的男人,就这般品味呀。
江慕白还是没转过脸来,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赵锦绣,尔后伸出手轻抚兰草幼叶,说:“这林是绿杆的,比赤杆要名贵些,花也会更幽香,种在这里不太适合,倒是该放到书房里去。”
赵锦绣没有说话,不曾想这家伙倒也懂兰花。江慕白却抿抿唇,继续说:“这种兰不娇贵,很容易养活,却又有着幽香,放在身边,淡淡的,似有若无,可能不记得,但是有一天会发现很习惯。”
赵锦绣蓦然觉得这场景特别文艺,凭着直觉,江暮白不像在说兰,倒像在说人似的。
难道这茅草兰还承载着一个凄美狗血的故事么?
赵锦绣想到这个可能,转念之间,又笑自己,不就遇见一个十年都对过去的女友念念不忘的许华晨么,怎么就觉得遇见的每个人的深情都一定是真的呢。
兀自摇摇头,像是要甩开周遭弥散的深情空气,尔后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这才呵呵一笑,说:“没想到九少能欣赏各种美,连这平凡易见的下品,也能看出如此大的学问,可真出人意料啊。”
江慕白转过脸,扫了赵锦绣一眼,轻叹一声,笑道:“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每句话都暗含讽刺,有时,我怀疑,是不是上辈子得罪你了。”
赵锦绣眯着眼,满脸堆着笑,仰头瞧着江蓦白,语气柔媚地说:“九少,你说反了吧?”
江慕白略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赵锦绣,眸光轻柔,道:“你这模样,倒是少有的妩媚。”说着,伸手要来抚赵锦绣的脸。
这般轻浮。方才竟认为他对妻子深情到极致。
呸。赵锦绣心中唾弃,一下子退开几步,站直身子,突然敛起笑容,在江慕白愣神时,淡淡地说:“九少,这讽刺与否,可不是取决奴家,而是取决于你。未轻同意入女子闺房,此为无礼;知错未改,视作无耻;举动轻浮,当为无品。奴家只是暗讽,没有明说,倒是给足九少面子。“
江慕白听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扑哧”一笑,紧紧她瞧着赵锦绣不语。
赵锦绣觉得这人的笑很可疑,笑得自己发毛。这厮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二卷人生若只是初见第四十三章江九少的逻辑思维
赵锦锈不由得又后退几步,绕过到屏风边,冷坠眼瞧着江慕白,问:“你笑什么?”
江慕白脸上笑意更浓,一下子上前来,略低着头,瞧着赵锦锈,低声说:“三公子此言差矣,这第一,西厢这里是西苑的客房,不是如月的闺房;其二,江某入自已女人的房间,抢自己的女人,何来无礼与无耻之说呢?还者,这第三——”
江幕白在此打住,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这一脸笑,真让人想揍地。赵锦绣脸拉下来,怒目圆瞪:“江慕白,谁是你女人?早跟你说清楚了,我在这府里好好呆着,锦王也对我好。我何必要跟你走?再说了,你若真是为还我那点恩情来的,现在我就可告诉你:大可不必,你我早就互不亏欠了。您老人家,还是立
马回您的大夏吧。”
赵锦绣连珠炮似的说得解气,江慕白倒是没继续说话,那脸上的笑意一下全收敛起来。脸上是淡淡的冷漠,像是天际的玉城雪岭,那么美,却总是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退开一步,眼种扫过来。眸光也淡淡的,赵锦绣觉得一阵寒,像是彼此之间一下划了了楚河汉界,虽能看见彼此,却再无法触碰。
赵锦绣只觉得寒气逼人,竟是比昨夜还甚,赶忙裹了裹衣衫,转过一堵绣品屏风,往床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江公子,奴家乏了,要休息一下,您请离去吧。”
只是背对着说,也没敢回头看江慕白。说完,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有动静,不由得转身看江慕白。
其时,日光倾泻,窗户纸透亮,赵锦绣与江慕白之间隔着一堵绣品屏风。赵锦绣透过那屏风,隐约看到江幕白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公子,令洲如今危机重重,这府邸内虚虚实实的,奴家跟锦王也是这般,您还是早日回大夏才是。”赵锦绣继续说,想让江慕白离开这王府。
赵锦绣打从踏入王府开始,就觉得这王府古古怪怪的,人无比多,但却处处都像是荒园,随时都直觉有人在窥伺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江慕白还是没有动,赵锦绣有些为难,自从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偶尔痞气一些,倒是从来没有发过怒,露出过一点点不高兴的情绪。
自己到底是哪里触犯了他?赵锦绣想一想,似乎是明了,却又说不清。于是,只得又喊一声:“江公子,锦王是何许人。您比谁都清楚,这又是令州,奴家实在是不想您因奴家的事,有何危险。何况——“
江慕白这次,却是一下子绕进来,站在赵锦绣面前,淡淡她问:“你当真决定了?”
“什么决定?!,赵锦绣问,只觉得这男人的思维太跳跃,一下子问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说你要留下来,陪着他。”江慕白盯着赵锦绣,一宇一顿地咬得很慢。
赵锦绣这才明白江慕白先前说的是留在王府的问题。到目前为止,赵锦锈并没才想过要去收林希的烂摊子,心甘情愿去做替身,开始悲催的替身之旅,虽然桑骏对林希的深情让自己动容。
之前自己之所以那么对江慕白说,只是赌气随口说说,同时,也想是不想他为自己涉险。
如今江慕白这样郑重其事地问,赵锦绣倒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只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此时,屋外几声清脆的鸟鸣,廊檐外本丫鬟低语而过,身上的小铃铛似有若无,撩拨在心上。
“赵如月,决定了吗?”江慕白又问,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像是一柄寒刀一刀刀在赵锦绣心上划痕。
赵锦绣咬着唇不敢回答,江慕白的话语并不像在问是不是决定在锦王府跟着桑骏,而是问每己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如果回答是,那么从今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他。或许有幸再见,怕都得隔着汹涌的人潮,隔着时间的沟壑,隔着今日划出来的伤痕,披此怕也只能相顾无相识吧。
如果回答不是,又当是如何?那便是间接答应与江慕白一起。
而他一心只有他的妻,经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千山万水看了个遍,却独独对自己不同,不过因为自己这几年的名声,更重要是跟他的妻相像罢了。
前世与许华晨的那一出,耶使如今回到相遇的那刻,自己也不会说后悔。
但世间不过只有一个许华晨。而今,自己断然不可以为江慕白再去重新(炫)经(书)历(网)前世的替身生涯。
何况,就算甘心去做替身,十年八年,或许他会爱上真正的赵锦绣。
但是,前世的十年已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忍耐与感情。如今,再也不愿去耗费一分一秒,更不愿去过得那么憋屈,压抑。
再说,耶使江慕白也会爱上自己,可跟着他,一定有自己想要的未来么?
他是大夏江家九少,无论是作为亲王,还是将来有野心问鼎天下。都不可能去娶一个没有背景与身份的女子,耶使他肯,宗族大臣也不会答应。
或许,他可以让自己做一名宠妾。
但这不可能是赵锦绣所能接受的生活与身份。在这个时空,姬妾任随正妻肆意践踏,没有任何地位,就算被虐待到死,也没有人会同情,姬妾生的子女没有继承权,更有甚者,还可能为奴为婢。
诸多的问题横着。自己又怎么能孤注一掷与他一起,让他在这危机四伏里为自己涉险奔波呢。
再说自己也清楚地认识到:除非自己死,否则就算逃到天涯诲角,这桑骏都是会将自己逮回去。
赵锦绣无奈一笑,觉得命运真是玄妙可笑,即使穿越时空,换了容颜,竟还是要面对如此相像的处境。
“赵如月一一,你快说。”江慕白声音越发沉静,倒是听不出喜怒哀乐。
赵锦绣咬着唇,然后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恬然的笑脸对着江慕白,云淡风轻地说:“江公子才智过人,奴家的答案,难道江公子看不出?”
江慕白脸上还是淡淡的,眼神也极淡,轻扫赵锦绣一眼,极其平静地说:“我要听你说。”
这男人还真是难缠。这等话非得要逼自己说出来。赵锦绣略一转头,瞧着窗户,那是木格的雕花窗花,整整齐齐的纹路,窗纸上贴着几张剪纸,透亮的光线让赵锦绣微微眯着眼,就当时是梦呓那般,慢腾腾地说:“昨夜种种,难道江公子倒是不知?奴家守着锦王一夜,便是想了一夜,如今这决断便是下了。你带不走奴家,奴家也没理由跟你走,何况,奴家一一,并不想走。”
并不想走。这几个字像是耗尽所以力气一般,赵锦绣一说完,转过身背对着江慕白,眼泪一下就湿了眼,心里憋闷得难受。
江慕白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赵锦绣听得门吱呀一声打开,尔后关上。也没有说是撒气的摔门,倒像是极有教养似的,很有礼貌的关门口。
赵锦绣一下子跌坐在床上,拉过锦被裹着,将头埋进锦被里,泪水唰地倾泻而下,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在这个时空里,鲜少这样哭。
一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只任随眼泪簌簌留。
锦绣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于是眼泪就使劲流。哭得累了,赵锦绣轻声对自己说:睡吧,睡醒,便是另一个自己。
是的,另一个自己。步步为营,去为自己的幸福生活努力拼搏的自己。
果真蜷缩着睡了。还没睡安稳,却被人抱起来。
赵锦绣历来警觉,一被人抱就惊醒。略一停顿,猛然向对方眼睛挥拳。赵锦绣速度也够快,谁知那人像是事先知晓一般,头一偏躲过,反而将赵锦绣的手抓住,呵呵一笑,道:“赵三公子越发有趣了。”
自己在做梦?竟是江慕白。赵锦绣一下子睁开眼睛,当真是江慕白,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你?”赵锦绣不由得问。
江慕白一笑,将赵锦绣连同被子一起超楼在杯里,道:“你都赞江某才智过人,我又怎么好意思辜负三公子夸赞呢?”“
“你什么意思?奴家刚才已经说得清楚了,你怎么还不走?”赵锦绣面上不悦,心里却是掩不住的几丝喜悦。
江慕白不怒反笑,道:“安分点。你那点把戏,若江某都看不明白,那么这么多年来,江某早就是一堆枯骨了”
“是你太自以为是。”赵锦绣没好气她闭上眼,不想看这张祸水的脸。
江慕白将赵锦绣放在床上,道:“你这脖子倒是伤了,可惜我没带上好的药过来,你只得忍着些,不能让这伤口化脓。”“
“要你管,老是打扰我休息。”赵锦绣翻个身,背对着他。
江慕白在一旁躺下,从背后抱着赵锦绣,道:“适才我出去透了透气。总想着方才有话没有对你说完,所以就回来了。”
“什么话?”赵锦绣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倏然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裹着被子挪到雕花床的里侧。
江慕白也不勉强来抱赵锦绣,只是凑在赵锦绣耳边,低声说:“我那个第三还没说。”
赵锦绣不知这第三具体是什么,但联系他的第一、第二,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好话,立马捂住耳朵说:“不听,你赶快出去,我要睡觉。”
赵锦绣的手被江慕白拉下,随后,听见他在耳边低语:“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必然只能跟我在一超。何况那个第三,咳,咳——”
这家伙又说疯话,并且还学会吊胃。赵锦绣斜睨他一眼。
江慕白笑得更猖撅,更欠揍,低声说:“这第三,你全身我都看光了,我是个很负责的人。”
赵锦绣一听,立马挣孔,拳打脚踢的,咬牙切齿不好发作,脸却是滚烫。
江慕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