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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兵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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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峰回头把目光落到捧着花名册的参谋身上,参谋报告:“完全正确!”
“看清楚了吗?”魏峰问连队军事主官。
“看清楚了!”
魏峰说:“这就是战斗力,哪个连队能做到这个水平,就可以与侦察连争夺尖刀连的任务。说句难听话,你连自己的士兵都不认识,谁能相信你的工作做到了位?谁能相信,士兵的战斗潜力全被发掘出来!完毕!各营带回,侦察连继续训练!”
梁伟军有些懵,演习前不检查部队的准备情况,怎么把年终达标的课目考核了一通,随即问:“旅长政委参谋长,不看啦?”
旅长说:““红军”部队是最好的考官,我们看结果!”
梁伟军心头立刻变得热乎乎的。
三天后,S旅接到出发命令。担任尖刀连的侦察连要率先登机出发,旅长政委要抓全局,前来送行的只有参谋长魏峰,他的战前动员只说了一句巴顿将军的名言:“如果打胜仗,功劳是你们的;如果战败,由我来承担责任。”
梁伟军代表全连表决心,也只有一句话,也是巴顿将军的一句名言:“假如我们战败,就不要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勇敢顽强,虎威常在!”部队的热血被点燃了,吼声如雷。
部队登机完毕,运输机开始向跑道滑行,大瓢站在机舱尽头抓耳挠腮,梁伟军见状大吼:“大瓢,坐下!”
大瓢转身着急地大喊:“连长,有个女的!”
“什么?”飞机里出现编外人员,梁伟军吓了一跳,几步窜过去。看到一名身材娇小全副武装的女兵,正坐在伞兵座椅上晃悠着双腿,教训大瓢:“什么女的?我是军官懂不懂?你要向我敬礼的懂不懂……”
梁伟军把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大瓢拉开,心急火燎地吼:“你是谁?怎么上了我的飞机……”
女军官反问:“你是谁?”
大瓢憨笑着介绍:“这是我们连长!”
女军官立刻跳起来,抬手敬礼接于帽沿的手掌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脆生生地说:“报告连长同志,285医院配属侦察连军医罗娜向你报到!”
梁伟军的心头火噌噌直往脑门子上窜:“胡闹!添乱!怎么来了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别忘了任何人都有妈!”
梁伟军被噎得张嘴解舌。
罗娜提醒说:“连长同志,你还没给我还礼呢!”
“他……扯……乱弹琴!”梁伟军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句可以在女同志面前发泄怒火的话,气哼哼地跑到通讯员身边抓起送话器就喊:“033,033,我是尖刀要求通话!”
“我是……”魏峰在耳机那头刚说了两个字,梁伟军就劈头盖脸的吼:“参谋长,谁给我派了累赘来,这不是添乱吗……”
“注意你对上级说话的语气,注意对战友的称呼!”魏峰也在吼:“我!我派的!”
“我要高空跳伞,还要奔袭,我……”
“废话!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魏峰摔了送话器。梁伟军被耳机里“啪”的一声巨响震的一愣,压压火扭头对罗娜说:“我命令你随机返回!”
罗娜白眼一翻说:“你的命令我不服从,除非接到参谋长的命令。”
“他……”梁伟军费了好大劲才把涌到嘴边的脏话咽回去,罗娜瞪了梁伟军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理他,悠闲地晃悠着双腿,顺便把脑袋也捎上了。
两架满载伞兵的运输机,腾空而起。
半个小时后,满载S旅主力的运输机群开始起飞。
凌晨两时,千里之外的演习场上,“红军”防空部队的雷达屏幕上突然出现两个亮点。
“目标出现!目标出现!”雷达员兴奋地吼起来:“敌运输机两架,方向120,高度4000,速度550!”
“前指推断的没错,这群家伙果然墨守成规,首先奔着机场来了。”一名“红军”中校,扑上来看一眼雷达屏幕,喜笑颜开地抓起电话:“我是指挥所,导弹一连、三连,雷达开机分别锁定前后目标,准备攻击!通知同沙机场守备连,做好战斗准备防止“蓝军”强行低空空投。”
隐蔽在山包顶部树林中的“红军”防空阵地,瞬间忙碌起来,一枚枚扯掉伪装网的防空导弹直指苍穹,对准目标进入方向缓缓转动。
电话听筒里传出一连串准备完毕的报告声,“红军”中校放下电话走出指挥车,点上一支烟抱着肩膀,得意洋洋地抬头看天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雷达员盯着屏幕上快速逼近的亮点,嘴里不断报出目标移动数据。突然,屏幕剧烈抖动起来,接着密密麻麻,飞速移动的亮点布满了整个屏幕。
雷达员惊慌地喊叫起来:“指挥长,雷达遭到干扰!”
“红军”中校摔掉烟,一个箭步窜进指挥车,扫了一眼屏幕抓起电话大喊:“电子连干什么呢?开机对抗!”
““蓝军”使用的是地面大功率发射机,我们正在组织力量,预计三分钟内完全压制对方!”耳机中传来同样焦急的声音,“红军”中校摔下听筒对着雷达员吼:“被干扰前,距离,时速!”
“距离90,时速550!”
“红军”中校再次抓起电话吼:“全营开机,准备攻击!”
三分钟过去了,雷达屏幕上还是布满雪花。四分钟、五分钟,“红军”中校盯着“咔咔”飞奔的表针,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雷达恢复正常!”雷达员突然惊讶地喊起来:“指挥长,敌机左转弯准备返回!”
“返回?距离多少?”
“距离30!”
这个距离已经是“红军”所装备防空导弹的极限射程,中校有些沮丧地骂道:“娘的,有点动静就跑,空降兵都他妈属兔子的!通知各连,关机待命!”
运输机上,梁伟军摘下耳机,满脸喜色对围在身边排长们说:“前指电子对抗连判明“红军”防空阵地位置,方向240,距离30,准备行动!”
运输机改平,后舱门缓缓打开,梁伟军拖着罗娜走到尾舱门前吼:“看看!好几千米啊,这要是伞打不开,保准摔成肉泥!”
罗娜没有出现花容失色含泪欲滴,她把梁伟军的手推开,眯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夜幕说:“少拉拉扯扯,你吓唬新兵呢!”
“你……”
罗娜抬头,倔强的目光与梁伟军的凶巴巴的目光撞在一起。
红灯闪亮,预定空投区到了。
“跟在我身后,一步也不准离开!”梁伟军把罗娜拉到身后,对着部队一挥手趴了个大姿势就下去了。罗娜撇撇嘴,踏舱门张双臂,大姿势比梁伟军趴的还漂亮。
侦察连的队形就象倾倒的多米诺骨牌,四路人马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全部离机。
高度降至3500米,梁伟军手拉开伞,黑色伞衣上的翼灯闪了两闪,四路与天幕混为一色的四路黑色伞花依次盛开。
梁伟军操伞划着“S”形保持住高度,给部队进行编队的时间,回头看去,罗娜竟然娴熟地操伞跟在他身后。
“还行!”梁伟军送上一个笑脸,罗娜立刻把头扭到一边。梁伟军估计罗娜至少送了他一个白眼。
三分钟的空中编队时间一到,由二排长带领的突击排率先向“红军”导弹防空阵地方向飘去。梁伟军放松两棒,伞借风势,翼伞立刻拖着他飞向机场方向。
防空导弹阵地上早已经恢复了平静,一枚枚指向苍穹的导弹重新被伪装网隐藏起来。一名哨兵细心地拉拉遮光布,把露出一丝灯光的引导车车窗盖住,走回哨位疲倦地伸了个懒腰。
引导车上,“红军”中校划出“蓝军”运输机的航迹图,丢下绘图板,若有所思地说:““蓝军”会不会已经完成空降?”
一名“红军”少校反问说:“你担心刚才两架运输机是诱饵,“蓝军”空降兵把目标指向我们?”
中校点点头说:“保障机场侧翼空中安全的只有我们这一个营,关系重大啊!”
“但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蓝军”空降兵所装备的伞型,最远滑行距离不会超过十公里,他们在30公里以外空降。如果徒步奔袭二十公里赶到我们所处点,至少需要两个小时。这样,一失去空降的意义,二会遭到我们防御部队的打击。除非空降兵的指挥员混了头,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把他的兵送进虎口。”
中校背着手踱了几步,说:“我正是担心“蓝军”利用我们这种想法,对我防空阵地进行突袭。马上向前指报告,请求步兵支援!”
“明白!”少校转身拿起电话。
两三点钟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候,哨兵担心自己打磕睡,晃晃昏沉沉的脑袋低声哼歌解闷:“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
一片暗影从头上掠过,哨兵纳闷地抬头看去,满天星光中突然多了许多规则的长方块。哨兵揉揉眼才看清,空中漂浮着一群大蝙蝠样的影子。
“蝙蝠侠?空降兵!”昏沉沉的脑袋里,猛地亮起一道闪电,哨兵刚想呐喊。大瓢老鹰捉小鸡一样凌空扑下来,拉棒收伞悬空稍停,一脚把哨兵踹了跟头,接着飞掉伞衣叉开双腿跳下来直接骑在哨兵身上。哨兵双手猛地撑起身体张嘴想喊,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大瓢的备份伞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哎!醒醒,你怎么了?”大瓢担心哨兵是被吓死的,卸下伞包推了他一把。刚刚着陆的二排长边跑边骂:“大瓢,你他妈的赶紧突袭目标!”
“二组,跟我来!”大瓢试试哨兵还在呼吸,赶紧一挥手,带队直扑引导车。
“三组发电车,四组雷达车,炸了就走,一组跟我来!”二排长话音未落,一条条黑影已经扑向各自目标。
数十人虽然尽量放轻脚步,但寂静的夜里脚步声还是传出去很远。一名在导弹车上战斗值班的“红军”被惊动了,刚站起来,二排长果断开枪。
“嗒嗒……”刺耳的枪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响亮,“红军”一下乱了营,阵地上到处都是人影。
“打!”二排长一摆手,数十支自动步枪一起吐出火舌。大群配戴激光对抗装置的“红军”头上冒起代表阵亡的红色烟雾。突击排趁乱拔腿就跑,断后的大瓢咬牙切齿地按下遥控起爆器。
“轰轰轰……”安装在车辆上代表炸药的红色发烟罐接连炸响,血红的烟雾迅速在阵地上弥漫开来。
“红军”中校跳下引导车,看看正在突突发烟的发烟罐,不相信抬头看看夜空,声嘶力竭地大吼:“警卫排把这股“蓝军”给我消灭掉!”
一大群“红军”拉开队形,向逃向机场反方向的突击排追去。
距离机场两公里,梁伟军操伞划了一个“S”形,发出降落信号。长期的严格训练,得到了体现,两个排的兵力全部降落在梁伟军身边二十米的半径内。
遵照命令跟在梁伟军身后的罗娜惊叹:“咦!你的兵打点不错嘛……”
梁伟军“噌”地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不要说话,接着做了几个罗娜看不懂的手势,战士们立刻分成几股拔腿飞奔。
梁伟军带领几名战士如临大敌,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一直接到其他组到位的消息,才猛站起来一挥手拔腿就走。
“装腔作势,有什么呀,这是演习又不是实战,看吓的那样儿!哎哟……”梁伟军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紧随其后的罗娜一头撞在他小山一样的背囊上,揉着额头说:“你怎么回事……”
梁伟军猛转身,罗娜连忙闭嘴。伸向她嘴部的大手才变成鼻尖上的一根指头:“我再次警告你,这是军事行动,再敢违抗命令,我一定执行战场纪律!”
罗娜满不在乎:“你是说枪毙我?你敢吗?”
“我他娘的打昏你!”梁伟军忍不住骂了粗话,伸出拳头晃了晃。
“你骂人!”罗娜红了眼圈。
“你再敢出声试试!跟上队伍!”梁伟军扭头就走。
没跑多远罗娜就有点跟不上队伍,这群该死的兵简直是在狂奔,她喘息的喉头发甜,剧烈起伏的胸部就像是一个风箱。梁伟军回头看了她一眼,一伸手她的背囊就到了脸前那座“小山”上面。不到一半路程罗娜已经赤手空拳了,但还是跟不上队伍。梁伟军雷达般的目光一次次扫来,好像在估计她的分量准备把她也放到“小山”上去。
我体重96斤,你扛的动!罗娜跑的快要窒息了,感觉就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她几乎要把心里话喊出去。
梁伟军打了个手势,罗娜腋下多了一只手架着她跑。罗娜嘴的说话的功能已经被呼吸剥夺了,她努力挤出笑容表示感谢,可身侧那个腼腆的战士红着脸不敢看她。
昏头胀脑的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罗娜感觉好像是进了树林,搀扶她的战士拉着她刚躲过一棵大树,她的头再次撞在“小山”上。呼痛声未出口就被一只大手堵住了,单靠鼻子吸入的那点空气根本不够身体所需,罗娜缺氧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由拼命挣扎。
“缓慢呼吸,保持节奏!”
恶狠狠的声音穿透仿佛变的黏稠的空气,钻进罗娜的耳孔中轰响。在罗娜听来,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不由惊恐地睁大眼睛,梁伟军那张令人讨厌的脸,立刻充满了整个视野。
梁伟军的声音低的像蚊子哼哼:“不许出声“红军”游动哨过来了,听明白点点头!”
罗娜连连点头,等捂嘴的手刚松开,她翻身爬起来抬腿就是一脚。梁伟军疼得倒吸着凉气,拽倒罗娜,指指侧前方。不远处,两名并肩而行的“红军”游动哨正缓缓走来。
罗娜不由紧张起来,自己掩住口把惊呼声送回肚子,心怦怦跳的更厉害了。
游动哨好像发现了什么,刚把枪端平,他们身后突然冒出两条黑影,凶狠地锁喉踹膝招招都是要命的架势,瞬间把游动哨撂倒……
罗娜吓得赶紧闭上双眼,等睁开眼睛的时候,梁伟军的大脸又出现在眼前:“不要担心“红军”哨兵的生命安全,这是演习我们有分寸,马上要行动了,千万跟紧我!明白吗?”
罗娜惊恐地连连点头,战士们如此凶悍,他们的头儿说不定真敢打昏她。
肖路配戴好“红军”标志,把两名捆得像粽子一样的“红军”哨兵塞进灌木丛,打开手电筒对着树林照了一下,三队黑影立刻从树林中窜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分别奔向油库、配电室、塔台。
肖路和另一名配戴“红军”标识的战士,大摇大摆地向跑道边的高射炮阵地走去。两人的脚步很重,持枪警戒的哨兵听见动静,端着枪喊:“站住!口令?”
肖路打开电筒把雪亮的光柱照在哨兵的脸上,笑得嘎嘎的。哨兵抬手遮住脸说:“别闹!我告诉你们连长啦!谁呀?”
“我呀!肖路,肖飞买药的肖,大路朝天的路。”
“肖路?你是守备连的吧?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要根烟抽。”肖路走到哨兵面前,掏出手枪顶住哨兵,笑嘻嘻地说:“同志,警惕性不高啊,你被俘虏了!”
哨兵急了:“蓝……”
一名战士猛地扑上去锁喉捂嘴,肖路卡过哨兵的枪给他戴上手铐堵上嘴。然后按了一下对讲机送话键,留在树林中的最后一个班,悄无声息地飞奔而至,利索地在三门双37高炮上安装好炸药,包围了阵地边上的两座帐篷。
其余的三路人马清除哨兵,顺利地到达指定位置。梁伟军隐蔽在塔台入口静静等待,直到耳机中传来“哗哗”按动送话键的声音,明白肖路已经得手,一摆手带着一个班的战士闯进塔台。
罗娜遵照梁伟军的命令也想跟上去,被那名腼腆的战士按住了:“连长命令你留在这里建立救护所。”
“不可能,我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手语!我们用手语!这样,这样……”小战士边说边比划了几下。罗娜想起梁伟军是这么比划过,老老实实地缩在墙角不动了。
梁伟军带着一个班,脚下像是踩了棉花,顺着螺旋状的楼梯悄无声息地摸上塔台顶端的指挥室。探头看去,这个塔台已经被“红军”充分利用起来,三挺重机枪从卸掉玻璃的瞭望窗中伸出去,约一个班的“红军”和四五名穿工作服的塔台指挥人员,正挤在地铺上酣睡。
梁伟军连续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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