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元烈皇后 作者:墨倾长风(潇湘vip2014-08-21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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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怀疑明光湖会不会很快被冻起来。
“杏儿在哪里?”随着一声愤怒的询问,季婉瑶分开人群冲了进来。
一冲进来,脚步便是一踉,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久久地看着,生怕看错了。
“杏儿?”她缓缓蹲下身子,摸了摸那身淡黄色的衣裙,左右端详着那张脸。
除了惨白得不象人,其他都很象。
“怎么会?”她喃喃地自问。
纪望言不是说她没事么?还有,就算有事,她为什么没有淹死在天水湖里?跑回来才淹死?讲笑话呢?
俞心一看到杏儿就“啊”了一声,脸色发白不敢再看,抖着声音道:“畏罪自尽了?”
此时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天水湖发生的事情,俞心一句话,正与一些人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
一时间,很多目光都落在了李玉荷身上。
李玉荷脸色十分难看:“你们都看我做什么?这死丫头怂恿别人去游什么湖,出了事自己跑回来,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又道:“俞心姐姐,什么畏罪自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多想。”俞心也意识到刚才的话不妥,忙温言解释,“刚才是我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
李玉荷沉着脸,依旧不快。
“我已经查看过了。”楚清欢转身,眸光冷静明锐,“杏儿的后脑有一处肿块,里面淤了血,而她的腹部并没有多少积水,由此可见,她是被人打晕之后再扔进湖里,并非自尽而亡。”
周围一片惊讶,连李玉荷也睁大了眼。
“这里有两种情况。”楚清欢的眸光在李玉荷身上重重一落,又从俞心与随后赶来一直沉默的宗映珊脸上滑过,逐一审视着她们的神色,“第一种,杏儿受人指使,之后被人灭口。第二种,杏儿无辜,只是被人嫁祸……”
“绝对不可能是第一种!”李玉荷愤然插嘴。
“是不是第一种,现在谁也下不了定论。”楚清欢淡淡地看着她,“但是,作为杏儿的旧主,你脱不了嫌疑。”
“我根本就不屑于做这种事!”
季婉瑶冷笑:“既然你问心无愧,又急什么?”
李玉荷被她堵得一时语塞,倔强地一抿嘴,别开了脸。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里人人都有嫌疑。”楚清欢冷冷道,“从现在起,大家都在自己房间里安安分分地待着,谁都不要乱走。许毅,石坚,王府的前后门就交给你们看管,未经允许私自出门,就当幕后主使者论!”
“是!”
“楚姑娘好大的架势。”万顺山哼了一声,扶着身边宦官的手,“走,扶咱家回房歇着去。”
石坚咧了咧嘴,被夺权的滋味可不会那么好受。
奶娘凑了过去:“阿欢,奶娘随便走走没关系吧?”
“奶娘若是想被论罪,请随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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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跨院。
所有红灯笼都被撤下,院中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小灵堂,一边安放着小三与小四的灵柩,另一边放着杏儿的。
季婉瑶披麻戴孝,坚持为小三小四守灵。
她将责任都归在自己身上,认为如果她不把杏儿带回来,如果她不去游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楚清欢,在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令她更加自责懊悔得直哭。
她此时才真正了解到当初她带杏儿回来时,楚清欢那些话的含义。
叫她把杏儿送回去,她不听。
说会引祸上身,她不信。
问她如果有不好的后果可承担得起,她说能,可如今她才知道,她根本承受不起。
如果可以,她宁可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小三与小四的生。
夜近子时,天上乌云半遮,月亮那层红色已渐渐淡去,只余下一点浅淡之色。
奶娘几次出入东跨院,除了添置灵堂所需之物外,还去了楚清欢隔壁那空房间,之后就一直陪着季婉瑶烧纸钱,不肯离开。
“奶娘,你该去睡了。”在她第七次抬头看天色时,楚清欢开了口。
“不急不急。”奶娘又朝院外看了看,神色里已有些心神不定。
“睡不着?”
早在她第三次看月亮时,楚清欢就已看出了其中的反常,她在等她开口。
奶娘飞快地看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干巴巴地笑了笑。
“子时了。”她喃喃了一句,拍拍衣服站起来,匆匆地走向院门,“我出去看看啊。”
前脚还未跨出,忽听得前方王府大门处轰然一声震响,接着便是漫天火光映红了墨蓝天际,刀剑交击厮杀之声远远传来。
第三十八章 王府之变
楚清欢眼神一冷。
奶娘却象是听到了号令一般,突然往回冲。
她小巧的个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来,以超乎自身年纪的灵敏飞快熄灭各个房间的灯火与灵堂内的烛光,又冲到楚清欢隔壁那个房间,“哐”地一声推开房门,以难得一见的严肃对众人说道:“你们都跟我来,快!”
季婉瑶几人被她一连串的动作惊呆,然而外面的火光与厮杀声是如此熟悉,让他们瞬间回想起曾经遭遇过的一切。
宫变,政变,如今,淮南王府之变?
“阿欢,快带他们进来!”奶娘的声音已近乎严厉。
“过去!”楚清欢伸手推了一把呆在原地的季婉瑶,又拉起小五,肃声道,“小一,小二,跟上!”
她带着他们迅速进房,奶娘随后紧闭房门,走到房间一角,并从怀里取出一物,黑暗的角落顿时被微光照亮。
竟是夜明珠。
她拖过一条凳子踩在上面,举着夜明珠在墙上壁灯旁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重重一摁,便听到墙面发出一阵咯咯之声,眼前的墙壁已向两边缓缓退开,露出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空间,而里面,则是一条黑漆漆的暗道。
她利落下地,将凳子远离暗道,又从一处屏风后取出一个麻布包,打开,里面莹光闪烁——全是鹅蛋大的夜明珠。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分停顿与迟疑,象是演练了千百遍一般。
“拿着,里面黑,用这个照路。”她给每人手里都塞了一颗夜明珠,语气虽急却很冷静,“你们不用担心,这条暗道只有渊儿和我们几个知道,别人谁也找不到。阿欢,你也拿一个……”
她将夜明珠塞给楚清欢,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却听到楚清欢不带语气情绪的声音:“其实,从一开始将我们安排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一天,是么?”
果断放弃王府,放弃十数年经营之地,从秘密之地全身而退。
奶娘抬头,眼神坦荡:“是的,就是为了这一天。”
为了这一天,她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
“你们也早就知道今晚会有变故?”
“……是的。”
楚清欢点点头,握住手里的夜明珠,转身往处走。
“阿欢,你去哪?”奶娘的声音里有了丝急促,“奶娘并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
“我明白。”楚清欢脚步不歇,“既然这里已经不能留,夏侯渊最喜欢的那幅塞外风光图,总得带走吧?”
“不用!”奶娘面部一阵抽搐,终于有了丝愧疚,不好意思地说道,“那,那是假的,赝品……真迹不在这里。”
楚清欢脚步一顿,回头:“我知道。”
奶娘张了张嘴。
“我就是看看,到现在你还骗不骗我,跟不跟我说实话。”
奶娘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这不是存心耍她老人家玩儿吗?
她无力地扶着墙,问:“阿欢,现在可以走了吗?”
“还不能。”楚清欢将夜明珠收入怀里,朝她伸出了手,“把你的刀给我。”
奶娘再次张嘴。
“不要告诉我,你身上没刀。”楚清欢瞥着她微微鼓起的衣襟,“平时都这么凶悍,逃命的关键时刻会不带防身武器?”
奶娘默默流泪,谁凶悍了……
认命地将怀里的匕首掏了出来,临交出去时又缩了回来,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楚清欢伸手拿了过来,将匕首拔出刀鞘看了看,淡然道:“你做人家奶娘的可以自顾自逃命,我却不能丢下你儿子不管。”
“你要去找渊儿?”奶娘一把抓住她,瞪着她,“我跟你说,你不用去管渊儿,他自会有办法脱身,我家那小兔崽子你更不用管。”
她不语,只是将匕首收入袖中。
换作平时,她可能不会去管,但今晚他吃了她一手刀,还捆着双手,说不定现在还在水池边昏睡着,她能置他不顾?
虽说他事先有准备,但未必能算准她会将他打晕,如果石坚等人各司其职,并未守卫在他身边,他原定的计划是单独脱身,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怕他死了会化作厉鬼来找她,她虽不怕厉鬼,但怕厉鬼没完没了的纠缠。
“清儿,你要出去?”季婉瑶抓住她的手臂,眼里流露出惊恐,双手冰凉。
楚清欢推开她:“记住我说过的话,一切要靠自己。你跟着奶娘,保护好身边的人,记住,你是他们的主子。”
“我……”季婉瑶使劲掐着自己手心,不让自己掉眼泪。
“小三与小四的事,你有责任,但并非你一个人的过错。”楚清欢顿了顿,“有些事情,如果有人刻意为之,以你之力无可避免。我,也未必能。”
季婉瑶蓦然抬头,嘴唇微微颤抖着,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楚清欢已转身,语声冷厉:“还不快走,等着别人杀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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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房门,外面的火光已映红了半边天,喊杀声渐渐往后面接近,直逼着坐落在王府后方的各个院落。
楚清欢攀上屋顶极目望去,黄色与黑色两种颜色的衣甲混到了一处,但人数明显悬殊,恐怕用不了多久,整座王府就会被黄甲军屠戮干净。
到处是从前庭往后奔逃的下人,来不及逃的就做了刀下鬼。
人人惊惶失色,胡乱奔跑,此时已没有所谓的安全之地,被杀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本欲一跃而下,眸光却在某处一凝。
万顺山。
在所有人都往后跑时,万顺山站在中庭,粉白的脸难得地起了红光,神情激动,虽有紧张之色,亦谨慎地没有冒然上前,却可看出,对于这支突然闯进来的军队他并不陌生。
映着火光的大刀很快就到跟前,刀光一闪,在万顺山头顶高悬,他突然手一扬,手中一块金牌金光闪烁,让举刀的人有了迟疑。
他张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黄甲将军认真地辨认了那块金牌,竟刀锋一转,指着后院的方向回了他一句话,万顺山脸上绽开了一朵菊花,腰板一挺,笃然转身。
第三十九章 你的手太脏
楚清欢一跃而下。
御赐金牌?且由她先要了他的命。
低头疾奔,在还有两丈之距时,她一头撞了过去。
“哎哟!”没有宦官扶持的万顺山一下便被她撞倒在地,气得张口就骂,“没长眼睛的东西,不要命了!没看到咱家正在走路吗?”
“我要不要命不劳万总管费心。”楚清欢慢慢抬起头来,“但万总管这条命,我却知道不长了。”
“是你!”万顺山一惊,脸上红晕瞬间褪尽。
“是我。”她点点头,语气十分平淡,“我来要你的命。”
“你,你……”万顺山骇得两手撑地连连退后,忽而想起什么,忙乱地从怀里取出一物朝她一亮,“你敢!咱家有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你要是敢杀咱家,你,你就要被灭九族。”
“人老了,这脑子果然不中用了。”楚清欢缓缓抽出匕首,在他松驰的脸上拍了拍,“我是文晋的公主,你大邺皇帝想灭我九族,灭得着么?”
万顺山手里的金牌“当”地落地。
“万顺山,你说,我是先砍你的脑袋,还是先砍你的手?”她的匕首在他脖子上比划着,眼睛却落在他手上。
“你,你什么意思?”万顺山被冰凉锋利的刀刃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上白粉扑扑往下掉。
“什么意思?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总该清楚。”楚清欢蓦然沉下脸来,刀尖一顶,“说,是不是拿你的脏手碰过夏侯渊?”
万顺山被她眼中突然显露的杀意惊住,舌头也象是失去了灵活性,“咱,咱家没,没有……”
“到底有没有,想清楚,否则先割你舌头!”
“没……有……有……”
“有,还是没有!”
“有,有……”万顺山僵硬地点头,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咱家以前伺候过王,王爷沐浴……不不不,那时候王爷才十岁……咱家也只是替王爷擦擦背,哪儿也没碰……啊……”
一只苍白枯瘦的手跌在地上,顺势再滚了两滚,喷出来的血溅了万顺山一身。
万顺山痛得几乎晕过去。
“还想碰哪里?”楚清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知道自己很脏吗?就算是擦背也不能!”
在夏侯渊说出,不许让他们的脏手碰到他这句话时,她就明白,这里面一定有他不能忍受之事。
那话里的厌恶,厌恶里的憎恨,如此深,如此强烈,强烈到她不能忽视,不能无动于衷。
实际上,她刚才只是猜测,没想到事实果然如此。
很难想象,那样一个小小的少年,在冰冷黑暗的夜里,在那样如蛇游走一般的触摸下,是怎样的隐忍。
而他,是否还要面无表情地接受这一切,在无人的时候,才一遍遍用清水洗刷留在他背上的脏污?
内侍太监服侍主子沐浴起居本是正常,不正常的只是眼前这个怪物,不用说被他碰到,就是看一眼,也觉得恶心。
“啊……”万顺山另一只手也被毫不留情地砍下,他浑身抖如筛子,望着楚清欢的眼神就象看一个魔鬼。
“嗯,两只脏手都砍了,现在……”她拿起滴血的匕首在他心口划了个圈,插下,“你可以去见阎王了。”
她没有去看浑身抽搐的万顺山,只是将匕首上的血全擦在他衣服上。
“本来还想让夏侯渊亲手结果你的狗命,想必你的下场还要更凄惨些……不过算了,我为他代劳了。”她将最后一丝血擦干净,收刀入鞘,“你的血太脏,莫要玷污了我的刀。”
返身而走,她直奔夏侯渊住处。
经此一耽搁,她才发现王府后门方向也燃起了火光,厮杀声已响彻整府王府。
与东跨院擦身而过,她快速向内一掠,还好,里面原样未变,想必奶娘他们已安然离开。
正要加快速度,脚步却一滞,裙角被人用力拉住。
楚清欢眼眸一沉,寒光一现,匕首就要挥下,却听得一人急急说道:“楚姑娘,是我!”
宗映珊?
她低头,院门旁的花丛里一人正探出身子,神情焦虑,扯住她裙角的手上全是血。
“楚姑娘,救救我们。”宗映珊表现得还算镇定,但声音里已忍不住漏出一丝颤音,“救救玉荷,她,受伤了。”
说着,将身子让开了些。
楚清欢这才看清花丛后躺着浑身是血的李玉荷,还有蹲在她旁边的俞心。
“他们从后门闯了进来,见人就杀,玉荷这个傻孩子,跑出去跟他们理论……”宗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