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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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起身笑道:“正是如此,如今刘璋暗弱,川地百姓,多思新主,正此番与永年离川,便是为寻一西川明主而来。”
“于山民大婚之上,我二人见荆南军民,气象不凡,所以欲先引荆南军马,进驻西川,待平定张鲁乱后,再图成都。”张松说罢,黄忠,董衡微微皱眉,于二人眼中,此法正,张松皆为背主之人,令人不齿。
法正似是知道黄忠所想一般,对黄忠道:“老将军当知,如今乱世,君择臣,臣亦择君,若可使治下百姓,远离刀兵之乱,区区恶名,某与永年,尽可承担!”
黄忠闻言,默然片刻,点了点头,道:“二位勿要多想,黄某之前也是那韩玄臣属,对二位心中苦楚,心中明了。”
庞山民见堂上气氛,稍显尴尬,对诸人道:“此于我荆南,乃是初逢战事,所以庞某这个上将军,才召诸位而来,齐作商议。”
庞山民说罢,余人皆笑,虽然庞山民这荆襄上将军位乃朝廷所授,可荆南将校,只将其作为笑谈,诸人虽服庞山民经营之道,却都了解其于战事,并无经验。
便是哄堂大笑,庞山民亦不以为忤,对诸人道:“此事虽是笑谈,但山民以为,荆襄初战,对我等干系重大,若胜,诸位皆可扬名乱世,光宗耀祖,为我荆襄,开疆拓土,若败,庞某这商贾面皮,无伤大雅,可是诸位呢?”
堂上诸人闻言,尽皆默然,片刻之后,那董衡却是笑道:“山民此番邀我等同至,可是点兵?若荆襄欲攻伐西川,董某愿为先锋!”
“绍儿亦愿随军出战,姑父先前说过,此番攻伐西川,乃效仿父亲与公瑾叔叔前事,既如此,军中怎可少了绍儿身影?”孙绍说罢,摩拳擦掌,那黄忠亦道:“如今荆南蛮患已无,老夫坐镇长沙,无事可做,若山民信得过老夫,当使老夫,同去西川!”
见诸人尽皆请战,那法正,张松面现喜色,庞山民却双手虚按,待堂上安静少许,庞山民道:“庞某自是知道诸位将军威风,只是庞某便为商贾,亦知这大军征伐,当先用谋事,此番借兵西川,谨慎筹谋之后,才可用兵。”
庞山民说罢,诸葛亮于堂上笑道:“兄长,亮愿节制荆南军马,与孝直,永年先生,西川一行!”
“此事怎可忘记小弟?”庞统说罢,那庞山民却摆了摆手,道:“士元另有要务,若孔明去,庞某可无忧矣。”
庞统闻言,面色愕然,诸葛亮亦感奇怪,只是如今见堂上人多,诸葛亮并未出言相询,对庞山民点了点头,道:“兄长之前,可与二位先生谈过,如何攻略这西川之地?”
“先以客军之名,平定汉中,再入成都,反客为主!”法正说罢,诸葛亮微微点了点头,道:“先生可有把握,西川待我征伐汉中之时,无人从中作梗?”
法正闻言,默然不语,那张松却道:“孔明担心何事?”
“此番二位先生出川借兵,我等客军本就遭人忌惮,若西川朝堂,或不予我粮秣,或于关隘之处,为难我等,届时荆南数万军马,军心难安……”诸葛亮说罢,二人尽皆默然,沉吟许久,法正对诸葛亮道:“孔明以为,当先图成都,放纵那张鲁不成?”
“刘璋,张鲁,本是私怨,且二人多为无能之辈,若西川引我荆南强援,张鲁亦会四下借兵,届时便非是西川与汉中之战,而是客军之间,战火不断……”诸葛亮说罢,庞山民亦恍然大悟,此情形,与刘备入川之时,大不相同,并非要引这荆南大军,与那张鲁一战,庞山民灵机一动,对诸葛亮道:“可否联结张鲁?”
法正,张松二人闻言,尽皆失色,张松忙道:“张鲁与西川征伐日久,若山民联结张鲁,则失民心!”
“那便作罢……”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对张松道:“山民多谢先生点醒。”
张松闻言,神情稍定,却见那法正,依然苦思不语,半晌之后,法正对庞山民道:“若依孔明办法,倒是可速夺成都,只是其余州郡,难以平定。”
“那先生可有办法,借刘璋之手,引西川诸将,尽归成都?”诸葛亮闻言,对法正道:“若我军马入川之后,径取成都,将其围的水泄不通,以那刘璋暗弱性情,必生投诚之心!”
法正沉吟许久,对诸葛亮道:“若如此,倒可速将刘璋,取而代之,只是这其余州郡,怕是要被那张鲁所得一些,亦有人心思自立,西川战火,许久不宁。”
“吾亦不愿西川,遭此罪厄。”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道:“庞某以为,战争乃是军人之事,与百姓无关,若使西川百姓,陷入连年战火,此庞某所不欲……”
众人闻言,尽皆默然,半晌之后,忽听堂上一人轻声言道:“不如分兵!”
那人说罢,堂上诸人皆眼前一亮,看向声音源头,却是陆逊,诸葛亮闻言笑赞道:“水镜先生得此佳徒,后继有人!”
庞山民还未反应过来,陆逊所言分兵,是何意思,便听那法正笑道:“正是分兵,一路军马,围困成都,另一路军马,借刘璋名义,速下沿途州郡,有永年西川地图相辅,如此一来,西川可定!”
“此事还须山民兄长,从中帮衬!”诸葛亮说罢,庞山民微微愕然,不明所以道:“孔明欲庞某,亦领军出征?”
“非也……”诸葛亮闻言笑道:“当先与孝直先生处得知,西川朝堂之上,何人喜好财货,我荆襄便可从中贿赂,这行贿财帛,当然要靠兄长操持了!”
NO。215大梦初醒,刘表相邀
术业有专攻。
既然诸葛亮希望得到庞家的财力支持,庞山民自然乐得轻松,至于攻略西川一事,庞山民却不欲涉足其中,领军征战的事情,对庞山民这个兵法还未入门的上将军来说,还是遥远了一些。
出了校场营寨,庞山民摇头苦笑,如今只是他婚后的第一天,便面临着这纷扰的乱世之争,看来身为人主者,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回避的,不过如今荆南的状况总的来说,还算不错,至少在庞山民提出引军西川之际,并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
各路诸侯,皆有要事,只半日功夫,往来宾客便走了个七七八八,庞山民正欲回家,与貂蝉,孙尚香二人,去庞德公处拜访,却见一荆襄小校匆匆跑来,言蒯越有请。
该来的终究会来。
想到此处,庞山民跟在小校身后,一同去了客房之中,面见蒯越。
“山民,景升诏令。”蒯越见了庞山民之后,便开门见山,只是面上笑容,尤为苦涩,一边是跟随了十余载的旧主,一变是引导蒯家站上荆襄巅峰的新人,蒯越一时之间,心中亦有些烦躁,对庞山民道:“景升公如今,怕是已经意识到,这荆襄,要变天了。”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
虽然刘表被诸家诸侯称之为守土之主,但是能身居州牧高位者,自是有一番能力的,先前迅速掌握荆襄朝堂,多是因为刘表大病,不理政事,兼之刘琦暗弱,才得以令庞山民,暗暗笼络朝臣,于荆襄之中,说一不二,成为荆襄朝堂实际做主之人。
可是如今,荆襄名义上的主人,与庞山民这个先前隐主,终究是到了要摊牌的时候了。
“异度公以为,庞某当去拜见景升公么?”庞山民也有些犹豫,窃国者侯,从某种角度而言,庞山民得取荆南,乃至荆襄的手段,并不光彩,先是利用了刘表昏聩,不立储位的漏洞,后是借江东之手,灭了蔡氏一门,尽管蔡氏归根结底,也算是咎由自取,但是于无形之中,庞山民旁敲侧击,大大的加快了蔡氏作乱的进程……
“上将军与荆襄之主,当有一晤。”蒯越心中亦非常纠结,若不是那郭嘉多事,如今庞山民仍然会借荆南之便,藏身其中,可是上将军位足以让刘表乃至荆襄之中的刘氏宗族,产生警觉,天无二日于任何时候,都是统治者最为介怀之事,刘表对于庞山民得此尊位,定会不满,且如今刘表也当发现,荆襄朝堂已不似先前那般,可由他一言而定了。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对蒯越道:“那庞某便明日与先生同归襄阳如何?”
“只山民一人?”蒯越闻言心惊,对庞山民道:“景升若备下‘鸿门宴’,山民岂不全无自保之力?”
“莫非连二位蒯公,亦信景升公如今,已急不可耐?”庞山民闻言,摇头叹道:“某景升之地,归根结底还是庞某做的不够地道,当与景升面前,直抒胸臆,只是庞某并不认为,如今景升公已昏聩至不晓轻重之时。”
见蒯越愕然,庞山民淡然笑道:“庞某便是上将军,这荆襄依然是景升之荆襄,若景升害我,荆襄必乱,景升公一世基业,亦将毁于一旦,景升岂会如此不智?”
“可若叫景升得知,如今荆南大权,更替在即,山民难道就不怕景升一时之愤,玉石俱焚?”蒯越闻言劝道:“山民,勿要逞一时之勇!”
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对蒯越道:“非是一时之勇,而是就景升公而言,确实是庞某对之不住,只是庞某便是谋夺其地,亦要让其知道,其经营荆襄十余载,为何会遭此境遇。”
蒯越见庞山民心意已决,不禁苦笑道:“若见景升,可带上数位勇武之人,从旁护持山民周全,便是‘鸿门宴’,山民身边亦当有樊哙之辈。”
“不必,庞某说过,一人足矣。”庞山民说罢,对蒯越笑道:“且二位蒯公已掌荆襄朝堂,又有何人,会谋害庞某?”
“若山民执意如此,某当告知孔明,士元。”蒯越见庞山民不听劝诫,心中焦急道:“便是大乱山民西川之图,蒯某亦不欲见山民遇险。”
“多谢异度先生为庞某谋划,只是此事庞某心意已决,不欲让余人担心。”庞山民闻言叹道:“异度先生莫非连个让庞某坦坦荡荡去见景升公的机会,都不给我么?”
蒯越闻言,默然许久,半晌才长叹一声,道:“若与景升相见,山民欲如何言辞,可否告知异度一二?”
“坦然言之……”庞山民闻言轻笑,道:“景升虽是年迈,却并不昏聩,且爱民养士亦有可取之处,只是当今乱世,景升却用治世之道为之,才令先前荆襄局面,势如累卵。”
蒯越皱眉,苦思良久,对庞山民道:“那山民见景升之时,便由蒯某从旁作陪,如何?”
庞山民点了点头,对蒯越道:“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离了蒯越,庞山民径自向庞德公府上而去,进得府中,便见貂蝉,孙尚香二人,已至许久,且与老爷子说说笑笑,甚是融洽。
“拜见父亲大人。”庞山民说罢,凑至二女身前道:“二位夫人撇下为夫,径自来了,难道我家老头,比庞某更有魅力不成?”
庞德公闻言,不禁笑骂道:“都已成婚,还没个正形,老夫处一切皆安,你如今新婚,且忙碌西川之事,无事之时,便莫要拘泥俗礼了。”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非是俗礼,而是儿欲远行,来向父亲请辞。”
“你不通兵事,西川亦要亲往不成?”庞德公闻言,思索片刻道:“有孔明,士元二人,可定西川之事。”
“非是入川,而是去与景升公一叙。”庞山民闻言,微微叹道:“景升如今大梦初醒,却见物是人非,想必是要寻儿这个始作俑者,问询一二了。”
NO。216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
当庞德公得知,庞山民欲独会刘表之时,神情微变。
尽管庞山民欲坦坦荡荡,与刘表一见,只是庞德公亦担心,刘表釜底抽薪,害了庞山民性命,十余年前的刘表,亦是一性情狠戾枭雄,庞德公不得而知,刘表此番邀约,可否复当年之勇。
“山民还是妥当一些为好。”庞德公沉吟许久,说罢,却摇头苦笑道:“如今心意已决?”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道:“还是父亲大人知我。”
“莫要为老夫面上贴金了,如今荆南军政,自成一体,老夫与承彦,德操参详许久,亦有许多事情,不得门道,说到知你,这荆南或许唯有孔明,士元二人,可窥其中二三吧,此去景升处,你已料定,景升不会加害于你?”
“合则两利,分则……荆襄大乱,景升公于这乱世,立锥之地,且求而不得。”庞山民闻言轻叹,道:“如今荆襄朝堂,二蒯皆与我庞家亲密,且文聘,王威诸荆襄将领,亦多得庞家好处,如今荆南富庶,若经营数年,当不逊江陵,襄阳,明眼之人,皆可看到,景升公手上,可笼络他人筹码,已然不多。”
庞德公闻言点了点头,二女却面现焦急之色,庞山民见状,对二女道:“二位夫人切莫忧心,为夫此见刘表,光明正大,刘表于这荆襄,广行仁道,又怎肯自毁基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貂蝉闻言皱眉,对庞山民道:“妾身本是妇人,本不该阻止夫君,可是先前,白门楼上,那刘备素行仁道,亦会背道而驰,得此教训,妾身怎能心中不忧?”
“面善之人,亦会为恶!”孙尚香说罢,庞山民却轻声笑道:“刘表非比刘备,为夫此去,心中有数,且终究对荆襄刘氏,为夫心有亏欠,若不亲去一番,干戈难解,总要让景升公知道,庞某心中,是何想法,且庞某坦荡,若于其面前,如临大敌,岂不未战先怯?”
见二女还欲再劝,庞德公却笑道:“且让他去,身为庞家家主,除却智谋,亦当有勇气,刘表虽老迈了些,却也不至于是非不明。”
庞德公说罢,二女尽皆默然,庞山民见状笑道:“如今家人皆在,倒也难得,当一道用饭才是。”
翌日,趁二女熟睡,庞山民清晨便离了竹舍,径自上了蒯家马车。
蒯越见庞山民神情淡然,心中亦赞,二人似是心有默契,于车中并不提与刘表之事,只是说些荆襄时政,如今襄阳军中,已效仿北地曹营,招贤令出,荆襄武人地位,大有提高,且军中士气,亦比之先前,好了很多。
荆襄武人于此事之上,多感念庞山民与二蒯恩德,蒯越于此,与有荣焉。
“山民可否想过,若图谋西川之时,亦用襄阳军马?”蒯越说罢,庞山民却摇头笑道:“昔日孙策,周瑜二人,平定江东,只用万余兵马,先生莫要小觑孔明才是,其智比之周郎,亦不遑多让。”
“亦莫要小觑川中之人,此番那法孝直,张永年,皆不俗之辈,其朝堂之中,若再有能人,山民先前计划,怕是难成。”蒯越说罢,庞山民却是笑道:“二位蒯公亦是能人,可人主无能,累及群臣,先生莫要忘记,这刘璋既然可屠戮张鲁全族上下,令其反叛,便不似明主,比之景升还大有不如……”
蒯越闻言,默然点头,庞山民对大势的把握,就算是蒯越亦不禁叹服,见蒯越一语不发,似有心事,庞山民冷不防道:“黄巾乱后,庞某原本以为,问鼎天下者,会是刘景升……”
短短一语,却令蒯越大惊失色,许久之后,蒯越对庞山民道:“山民怎会有此一论?”
“先生可否记得,数年之前,拦截孙坚之事?”
见蒯越点了点头,庞山民笑道:“若那时刘表依先生之计,抛却黄祖,趁乱斩杀孙策,江东六郡,便是先生与文将军,亦可一战而定,届时江东与荆襄联结一处,且刘表仗其宗亲身份,号令群雄,谁敢不从?”
蒯越闻言,长叹一声,对庞山民道:“皆前事耳,蒯某当日,也只是见那孙策悍勇,欲为荆襄,免除后患,至于问鼎天下之事,蒯某却不曾想过。”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若刘表如那曹操一般,为乱世枭雄,先得江东,后取西川,我荆襄岂会如现在这般,四面受敌?尽得二地之后,天下土地,景升公可得其半数,再经营数年,徐图北地,便是强如袁绍,曹操,亦难抵挡,届时再从曹操手上,讨还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