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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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此权位。”刘表说罢,群臣大哗,议论纷纷,朝堂之上,除襄阳二蒯神色如常外,其余文臣武将,面上多有疑惑之色,难道刘表如今,对于庞家信任,已远超当年蔡氏?
念及此处,又有人从群臣中走出,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可通兵事?”
庞山民闻言,见来人慷慨激昂,正是向朗,摇头笑道:“庞某不通兵事,所以荆襄军马,如今还归仲业将军统筹,曹操许庞某上将军位,庞某又怎会不知,其欲使我荆襄,朝堂不宁?”
“那山民为何还会接朝廷印绶。”向朗说罢,庞山民叹道:“先生以为,若庞某不接,便可万事皆宁?”
见向朗半晌无语,庞山民笑道:“许都毕竟还是我汉室朝廷所在,庞某不负景升公即可,又何必轻惹事端,区区名位,先生若是介怀,庞某可私相授受予巨达先生,不知先生愿接否?”
向朗闻言,苦笑一声,道:“上将军可勿要忘记先前所言,适才巨达狂悖,还望上将军谅解。”
“皆是为了我荆襄之事,又有何狂悖之说?”庞山民闻言笑道:“上将军只一名号而已,诸君于朝堂之上,皆年长于庞某,庞某又怎会以权势相挟,之前山民知诸位忧心,庞某欲学那曹操,挟持景升公,号令荆襄贤良,只是此乃曹营祭酒,郭嘉心计,山民又怎会不知?如今山民与景升公已商议妥当,荆襄之事,荆襄人治,山民得此尊位,可与景升公通力协作,使荆襄富庶,境内安宁,便是山民这上将军职责,至于荆襄主位,山民并无此才德,所以还是让景升公,继续受累吧。”
“老夫昨日与山民已商议妥当,若诸位还有何不明,可尽数道来,只是适才诸位已见,山民识人之明,所以老夫欲使山民,与子柔,异度,一同商议一下,当下荆襄朝堂,官员任免。”刘表说罢,群臣又是一阵不安,庞山民见状却是笑道:“景升公适才谬赞,诸位可不要当真,于庞某这里,可与诸位先作承诺,便是诸位之中,何人去职,亦可于制糖,竹纸,典籍一事上,得一份买卖……”
“山民可是欲使我荆南官吏,皆为商贾不成?”阶下王粲闻言叹道:“以利趋之,山民这手段,未免太现实了些。”
“总要予去职之人,一些安慰。”庞山民不以为忤,对王粲道:“就像先生,擅于文事,可专心从事教化,礼义一道,亦可于书院之中,教导学子,庞某所为,非是以利趋之,而是量才用之,所以先生便是欲为商贾,山民这里,却是不允……”
王粲闻言,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如今于堂上见山民辩才,亦可遥想山民独下江东之风采,既然山民已知粲所欲,粲便不多言。”
“上将军,这军中之事,亦要变革?”文聘思索片刻,对庞山民道:“军中不比朝堂,若将校不安,大祸将至。”
“军中变革,权且再议,只是庞某想请将军,分些军马,协防荆南。”庞山民闻言,对文聘道:“如今荆南已出兵三万,径入西川,未免江东趁机兴兵,庞某此来,亦欲向将军支些军马。”
“出兵西川?”文聘闻言,面上愕然,道:“文某先前,竟毫无察觉,荆南何时,有如此军马?”
“早便有了,如今山民已至襄阳,自当将荆南现状,让诸位知晓。”庞山民说罢,自信笑道:“庞某自以为,这年余经营,当入的了诸君法眼。”
NO。220荆襄欲强兵
荆南四郡本是边蛮之地,庞山民只用年余,却使百姓安逸,蛮事尽平,此等功绩,于朝堂之上,完全揭开,朝中群臣,皆对庞山民先前举措,称赞不已。
只是庞山民却知道,此番功德,与他干系不大,全赖荆南文武所为,卧龙,凤雏,皆治世之才,蒋琬以及石韬诸人,于政事一道,亦颇为不俗,且好歹凑出数万军马,这于向来兴文事,疲兵事的荆襄而言,也算是一大创举,原本朝堂一些文士,对此还颇有异议,只是待二蒯强调,当今乱世之下,诸人尽皆无言以对。
一场朝会,群臣皆议,刘表本就是宽容之人,兼之庞山民性情随和,州牧与上将军二人,与群臣商议之后,倒是让朝上臣子,大为宽心。
庞山民也知道,政治一途,骤变伤害过大,以当今荆襄家底,无法承受,所以只求渐变,除了将一些数年来作为不大的官员,化作商贾之外,其余便是多与朝堂将领,商议军中之事了。
荆南要增兵,此事刻不容缓,如今荆南远征军马,已筹措粮草,待戈而出,庞山民相信以江东孙权贪婪,定是不会放过此大好良机,周瑜虽说欲图江夏,但庞山民却并不相信,其对荆南,毫无想法。
所以在下朝之后,庞山民与文聘一同回府,商议军中之事,只是令庞山民颇感意外的是,文聘于他面前,变化颇大。
庞山民很不适应,声威赫赫的文聘,于他面前一口一个“上将军”的称呼,且文聘的恭谨,让庞山民浑身别扭。
“仲业,你我本是朋友,又何必如此?”
于文聘府上,庞山民苦笑连连,文聘闻言,却是叹道:“本来文某以为,上将军会篡夺景升公家业,如今看来,却是文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文聘一脸惭愧之色,庞山民闻言笑道:“此事已了,我等当回归往昔才对,山民之前便仰慕将军忠直,此番以将军作赌,还望将军原谅才是。”
文聘想起适才朝堂发生之事,亦不禁笑了起来,对庞山民道:“如今既然荆南欲发兵西川,你我还是闲话少叙,文某这心中疑惑,山民欲如何更改这营中之事?”
“庞某望将军可提拔一些年轻将领,除此之外,余下之事,待平定西川再议。”庞山民说罢,文聘笑道:“山民以为,西川须臾可归我荆襄所掌?”
“若只掠西川土地,以孔明之才,汉升,董衡之勇,只要围下成都,便可如之前孙策周瑜,平定江东一般,西川大势,数月可定。”庞山民说罢,微微皱眉道:“可若要完全掌控川地州郡,则日久天长,便是庞某携荆南群臣,一同入川,亦要数载之期。”
文聘闻言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三万军马,有些少了,是否要文某分些荆州军马,与卧龙一道入川?”
“兵多非益……”庞山民闻言笑道:“且这三万军马,亦是分兵,若军马去的太多,刘季玉亦支付不起,庞某这借兵费用。”
“山民以借兵为名,图西川之地,刘季玉也够倒霉的了。”文聘说罢,庞山民亦是笑道:“还多亏法孝直,张永年去了庞某婚宴,不然我荆襄图谋西川,过于艰难。”
文聘闻言,亦心有戚戚,先前刘表不听二蒯之言,灭孙策于江夏,文聘对此事心中,始终有些耿耿于怀,荆襄自刘表掌控之后,从未开疆拓土,比之别家诸侯,于兵事之上,差距颇大,身为武人,文聘建功立业之心,从未放弃,如今荆襄欲生战事,文聘心中,亦有些蠢蠢欲动。
“山民,你以为有几成可能,江东欲伐我荆南?”文聘说罢,庞山民踌躇半晌,苦笑道:“庞某虽与那周郎为友,却于兵事一道,逊其颇多,并不知道那江东周郎,何时发兵,庞某以为,如今我这个上将军可作之事,便是多赚钱财,筹措大军粮草,让孔明与将军这般,懂兵之人,心无旁骛。”
文聘闻言,不禁笑道:“上将军指掌军中粮草,此亦是我荆襄奇闻了。”
“除此之外,亦可帮将军募兵。”庞山民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册,递予文聘道:“此是庞某之前所书,且予将军看看,望将军指点一二,先前襄阳校场招贤,只是解决我荆襄无将可用之事,此书乃是庞某思索,何以解我荆襄,无兵可用之围。”庞山民说罢,文聘眼中一亮,连忙接过书册,翻看起来,只片刻之后,文聘却眉头紧锁,对庞山民道:“这抚恤一事,耗费颇大。”
“庞某管钱,此事是上将军所掌范畴。”庞山民闻言笑道:“但凡钱粮支取,仲业勿要忧心,仲业只需为我荆襄,多练强兵。”
文聘闻言,点了点头,继续看去,文中记载各种练兵之法,不久便让文聘眼中,异彩连连,文聘看了半晌,合上书册,对庞山民道:“山民先前还说,不通兵事,如今看来,却是山民掩藏才华。”
“非是庞某才华,而是玲儿口述,庞某权作记录。”庞山民闻言,叹道:“此番玲儿与曹营张文远相聚之后,亦请教了些练兵之法,此书册中,除陷阵之外,亦有曹军军训之道,以及并州铁骑战法,只是庞某于这练兵一事,一窍不通,所以欲使将军去伪存真,为我荆襄,寻一方案,强荆襄之兵。”
“若如此,此书价值千金!”文聘闻言,抱拳一礼,道:“文某多谢山民所赐,有此书在,不消数月,文某便可想法设法,摸清其中门道,练我荆襄士卒。”
“将军也不必心急,毕竟我荆襄军中,家底不厚,只得慢慢求其精进了,倒是景升公十余年来,于政道之上,底子打的不错……”庞山民闻言笑道:“将军大可使劲挥霍,但凡练兵之事,一应所求,庞某皆应,但凡能求得强兵悍将,便可使我荆襄,立足于乱世之中,且待将军成功之后,让各家诸侯,皆畏我荆襄声威!”
NO。221校场点兵,大军开拔
三日之后,荆南大军开拔,粮草先行,庞山民亦从襄阳赶至长沙,为荆南军马送行,此去西川,庞山民图谋不小,荆南文武皆知,若日后荆襄欲于乱世之中建功立业,此番征伐,至关紧要。
于竹舍之中,庞山民衣甲齐身,浑身上下却没一处舒坦地方,平日轻装早已习惯,一身铜铠,却让庞山民觉得颇为不便。
只是天明之时,便要去校场点兵,庞山民却不得不遭这份罪,此番借兵刘璋,皆打的是荆襄上将军名号,上将军若是于士卒之前,书生意气,庞山民忧心,草率点兵,影响军中士气。
貂蝉与孙尚香二人为庞山民打点完毕,孙尚香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对庞山民笑道:“夫君如此看来,倒是有些英武之气。”
“庞某这上将军位,众人皆知是如何得来,如今甲胄齐身,庞某却觉得如今,更像戏子。”庞山民闻言苦笑,道:“若不是为安将校之心,庞某才不欲穿着如此笨重之物。”
说罢,庞山民看了貂蝉一眼,却发现貂蝉眼底,似是有些复杂,庞山民心中疑惑,却见貂蝉轻叹不语,不禁问道:“夫人所虑何事?”
“未有忧虑。”貂蝉说罢,勉强一笑,庞山民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夫人勿要担心,庞某不是温侯,如今这甲胄齐身,亦只是去校场做做样子,日暮之时,自当归来。”
貂蝉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孙尚香再看庞山民时,似乎亦触及心事,对庞山民道:“姐姐这般一说,我也想起之前父亲,兄长出征之时了。”
见庞山民若有所思,貂蝉忙道:“都怪妾身于夫君发兵之际,出言无状。”
“非也。”庞山民闻言笑道:“建立功业,虽是庞某所欲,却亦有不少问题,值得思考,二位夫人适才所言,倒是让庞某在想,荆南寻常士卒家中,出征之时,又是怎样情形?”
“夫君不是在生气?”孙尚香见庞山民面上,未有怒色,才放下心来,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气性,有这么大么?只是刚才想起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庞山民说罢,见窗外天色,已放白光,对二女道:“大军出征,不得懈怠,庞某这便去校场之中,等候诸将。”
“夫君可安心军政之事,家中自有妾身与尚香妹妹操持。”貂蝉说罢,展颜一笑,庞山民点了点头,快步出了竹舍,跨上骏马,一路往长沙城方向,疾驰而去。
庞山民并不是第一个抵达校场之人,入校场时,荆襄官员,多有人至。
诸葛亮只与庞山民打了声招呼,便于营中而去,见诸葛亮神情严峻,庞山民心头暗笑,便是运筹帷幄的卧龙先生,初次领兵,亦心中紧张……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荆南将领,于校场高台之下,一字排开,身后便是将军尉官,衣甲齐整,所执旌旗,迎风招展。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校场之中,孙绍于马上遥遥向庞山民抱拳一礼,对庞山民喊道:“禀大将军,大军粮草百车,已于城外集结,待绍一到,便可开拔。”
诸葛亮统辖大军,予孙绍校尉一职,押运粮草,孙绍虽对此般安排,心中不满,可是他也知道,若出言拒绝,恐怕连西川都去不得了。
看着马上孙绍,虽是年幼,却颇有英武之气,庞山民心中不禁暗赞,对孙绍笑道:“绍儿,汝乃伯符之子,此番出征,且不可坠了伯符威风,若此征伐西川,可一战成功,你监军中粮草,亦有功勋。”
孙绍闻言,抱拳称是,策马便带着数名小校,离了校场,直奔营外而去,
待孙绍远去,粮车队伍缓缓而行,庞山民点头微笑,却见庞统一脸不虞的凑到面前,对庞山民道:“兄长先前所言,留庞某于荆南,还有要事?”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却无法与庞统谈及心中顾忌,对庞统笑道:“正是,士元莫非不知,有备无患?我荆南如今,军马皆出,须提防江东周郎,趁机兴兵。”
“兄长大婚不过数日,那江东怎会此时兴兵?”庞统闻言皱眉,对庞山民道:“且建立功勋一事,兄长偏袒孔明太过,莫非兄长以为,庞某取不得西川不成?况且兄长亦知,此番入川,乃是奇袭,而镇守荆南者,当为孔明这般慎密之人,所以庞某以为,这入川者,当庞某也。”
“军令已下,岂可朝令夕改?”庞山民闻言笑道:“当今乱世,建功之时多亦,士元何必为此征西川,耿耿于怀?”
庞统闻言默然,许久之后,对庞山民道:“总之是兄长不公,若此番孔明建功归来,岂不于这荆南,事事压庞某一头?”
庞山民闻言不禁暗笑,对庞统道:“卧龙,凤雏向来情同手足,士元居然会于此事之上,斤斤计较,倒是让为兄心中,甚为不解。”
“庞某不如兄长这般豁达。”庞统闻言,白了庞山民一眼道:“总之,庞某有一事欲告知兄长,当今乱世,权柄之重要,无需赘言,兄长可是以为,得了那朝堂上将军位,兄长于荆襄地位,便无人可撼?”
“若士元心中好奇,数日之后,便知分晓。”庞山民说罢,庞统愕然,庞山民却是笑道:“如今大军开拔,士元当专心一些才是,此事庞某于点兵之后,自当给士元一个交待。”
庞统心知此时不是赘言之时,听了庞山民的话后,默然不语,却遥遥盯着校场台下,羽扇纶巾坐于军马之上的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意味。
不多时,又有一骑,飞驰而至,于校场之中,马上将军勒紧缰绳,待座下骏马站定,董衡于马上,意气风发,对庞山民道:“禀大将军,先锋董衡,率五千步军,请大将军令!”
庞山民见董衡仅仅于营中一出,便引得众将目光齐聚,其威风凛凛,令人心折,不禁喜道:“庞某便祝将军斩将夺旗,为我荆南,多立功勋。”
NO。222欲求人和,勿忘初衷
先锋董衡,中军黄忠坐镇,诸葛亮为随军军师,另有沙摩柯领一万山越,五溪蛮军一同出征,大军开拔,浩浩荡荡。
荆南除却水军未动之外,此征西川,各路军马去了七七八八,待大军离去,庞山民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无论是于荆南,还是于他个人而言,此征西川,乃是一场豪赌。
若胜可于数年之间,于乱世立足,图谋天下,若败,怕是荆南再无机会,崛起于诸侯之间了。
只是庞山民心中总对诸葛亮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也相信其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若此番荆南倾尽全力,都拿不下西川之地,便是不得天时,到时候怨天尤人,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