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吃三国-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唔……胡君此言甚是。懿这番出师离谷,倒真与周宣兄没什么干系。你回去之后代懿劝慰他一番。日后,咱们师兄弟若是有缘终能相聚的。他永远是懿的师兄,懿也永远是他的师弟!”司马懿回首遥望灵龙谷内,目之所及,茂林修修、芳草离离、蝶舞莺飞、花如烟霞,他的心境亦是一片空明澄净,禁不住慨然而道,“灵龙谷中,紫渊学苑,永远是我司马懿魂牵梦萦的地方——但不知日后我司马懿与各位同窗又将会以何种姿态到此重游呢?”
胡昭也和他一样回头望着灵龙谷内的山山水水,眼眶里赫然有晶光泛动。
司马懿静下心神,缓缓收回了目光,忽而有些黯然地说:“可惜,可惜,不知怎的,今日前来送行的同窗中间,居然不见了方莹师弟。”
“司马兄不必嗟叹——方莹师弟是一定会前来送你的。说不定他正在前面哪个地方等你呐!”胡昭忽然微微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依胡某之见,司马兄在知人料事、审时度势方面确是卓异过人,但有时候却显得有点儿‘大处聪明,小处懵懂’,或许连身边至交好友真正是何内情,都未必辨识清楚了吧。”
“你这些话是何意思?”饶是司马懿聪颖多智,也被胡昭这番话说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胡昭却不多说,站在原地,深深一揖,道:“司马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昭就此别过,祝司马兄一路平安!”
真正到了离别的关头,司马懿纵然生性豁达,也不禁暗暗湿了眼圈——长长一揖之后,他站起身来,带着牛金,转身毅然离去。
行走在出谷的道路上,两行清泪在他脸颊边缓缓地流了下来……
约走了有一箭之地,司马懿和牛金忽地停住了脚步:只见林巧儿正站在路边,满脸含笑地向他俩招手!
“巧儿?……”司马懿疾步上前,迎着林巧儿急声问道,“莹弟呢?他在哪里?……”不知为何,他忽然发觉方莹师弟在他心中的分量竟是莫名的沉重!林巧儿笑眯眯地伸手往身后树林深处一指——司马懿也顾不得许多,马上便分枝拂叶,向他所指的方向奔去。
“公子……等一等我!”牛金挑着行李箱也要跟着他跑去——林巧儿却一步跨来挡在了他前面,笑吟吟地说,“牛哥,你就用不着跟过去了!且让两位公子在里面一叙离别之情。咱俩在外边等着就是了……”
司马懿往前疾行了数十步,眼前豁然一亮:莹莹碧荫之下,青青草茵之上,一位身穿浅绯色轻袍的俊秀书生,正如玉柳当风一般翩翩而立。林间细细碎碎的阳光如雨点儿洒落在他身上,溅起一片朦朦胧胧的烟笼雾罩之美韵——他回首之际,朱唇玉齿,眸若点漆,面貌姣丽恍如少女,而神情之温文、体态之秀逸、风采之潇洒,似又远非世上任何女子所能比拟!在司马懿眼中看去,他飘飘然纤尘不染,竟似刚从那九霄之上乘云而降!
“莹……莹弟……”司马懿颤声呼唤着,有一些深深的惊诧,又有一些莫名的犹豫——他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这熟悉而灵动的身影,又确确实实是属于方莹的啊!
方莹脸颊上的笑靥宛若一泓春水盈盈地荡漾开来,仿佛要一直流淌到司马懿的心田——他笑吟吟地迎着司马懿的目光,抬起皓腕缓缓取下了头顶上的束发玉冠,一瞬间秀发如瀑一泻而下,在习习微风中,如丝绦般披垂飘拂,衬托出无限的婀娜与曼妙!
“原……原来……”司马懿凝望着眼前豁然出现的这位美妍少女——刹那之间,他怔了,呆了,痴了,一切都恍惚了……
莽莽树林的上空猝然掠起一缕清越悠扬的鹤唳之声,韵若游丝般久久地在云端间萦绕着,似乎有着无限的缱绻、无限的缠绵,还有着无限的回溯与无限的感怀。
“这仙鹤的唳叫声真好听!”倚在牛金身旁的林巧儿仰起脸来望着树林上面那一片蔚蓝的天空。
“嗯……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听的鹤唳声。”牛金也抬头仰望着浩浩茫茫如大海般的天空,“我想,司马公子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也许比他将来在朝堂之上成日听到的环珮交鸣之声还要好听罢……”
第1卷 第05章 隐姓埋名,初入仕途 第023节 青年小吏
“诸位同僚,你们且为本太守筹算筹算,”河内郡太守魏种斜身靠坐在方榻之上,伸手拿起一书绢在半空中“沙沙沙”地抖了几抖,眉头紧蹙,脸上愁云重重,“今年尚书台给咱们河内郡下达的‘拓垦民屯三百顷、安置流民六百户’的任务可否完得成啊?”
听了他的问话,坐在他左侧席位上的河内郡郡尉梁广,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魏大人!唉,这个任务,在梁某看来只怕有些悬吊吊的——关西那边,韩遂、马腾和董卓的西凉余党正混战不休,附近的并州又有乌桓、匈奴等蛮族不时侵扰,而我河内郡刚刚才从张杨、眭固之乱中稳定下来,哪里会有多少流民投奔过来?说什么‘拓垦民屯三百顷、安置流民六百户’,那可真是要撞上大运才行啰!”
魏种闻言,眉宇间的忧色顿时又浓了几分。他轻咳一声,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右侧首席位上一直默然端坐着的郡丞杜传。
杜传是河内郡太守府中任职多年、资历最老的掾吏了。河内郡在这五六年间走马灯儿似的换了王匡、张杨、眭固等四五个太守,而他杜传在郡丞这个太守府署第二把交椅的要位上却一直坐得稳如泰山。——这一点,在所有人看来,都明白他杜某人若没有一手过人的本事,是绝对撑持不到今天的。
魏种此刻碰到这等难题,自然也只得向杜传求助了,便主动开口向他问道:“杜郡丞——你可有何妙计,帮助本郡完成这尚书台下达的民屯任务啊?”
“哦?府君大人是在询问杜某吗?”杜传应声抬起头来,用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唇角两边撇开的那对“八”字胡,脸上表情有些踌躇,慢吞吞地说道,“唉!尚书台今年给咱们下的任务确实难办啊,杜某也在为这事儿发愁呢。”
一听他这支支吾吾的话,魏种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僵硬了,心头老大不痛快起来:你这杜传!河内郡前几年的民屯任务在你手上都完成得不错——今天你和本太守绕什么圈子嘛?只怕是又在打什么小算盘,要套本太守的什么东西来交换吧?
杜传一瞥眼,把魏种这时的一切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假装若有所思地把话头挽了回来:“不过,府君大人,您且先莫着急,容杜某缓得几日下来,再好好为您筹划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如何?”
“唔……那就好。”魏种这才缓和了脸色,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就有劳杜郡丞你多费心了……”
杜传先前一直抚摸着自己“八”字胡的右手慢慢放了下来,眼眸里亮光一闪。他把头一转,瞧向了坐在自己对面下首席位的一位青年掾吏,呵呵一笑道:“府君大人,您今儿个为了要达成任务,竟一时有些糊涂了——论起来,这拓垦民屯、安置流民的事儿,本该是专归本郡上计署执管的,您还得问一问这身为上计掾的马公子有何妙策才行啊!”
“嗯!杜郡丞说得没错!”魏种双眼一亮,立刻将那目光射向了坐在梁广左手下方席位上一直十分谦默的青年掾吏,微笑着问道,“马仪君!你可有何应对之策?且向本太守速速道来。”
这个上计掾马仪今年才二十一二岁,是河内郡府去年底从下面十二个县衙的掾吏公开竞考当中拔得头筹后调任上来的。他先前在荷芝县县衙当过上计吏、主簿、县丞等庶务之职,素有“精敏干练”之誉。而且,这马仪似是出身寒门,不像那些名流士族的子弟们拈轻怕重、好逸恶劳,做什么事儿都如同健犊犁田一般,踏踏实实、认认真真、任劳任怨的。这一点,让魏种很是满意——他到府署才做了四个月,魏种便让他当了本郡的上计掾。
马仪听到魏种当众点了自己的名,便面容一肃,仿佛早已成竹在胸一般,抬头平视着魏种,不慌不忙地言道:“府君大人既是不耻垂询,在下就印障壮罅耍浩涫担苯癯湎碌恼獾劳菩忻裢偷墓撸绮芩究账裕骸蚨ü酰谟谇勘闶常厝艘约迸┘嫣煜拢⑽湟酝吞锒ㄎ饔颍讼却际揭病!的死竦拇舐裕俺朴⒚髦【菰谙滤究ど杏泄偬锶в嗲辏圆槐叵衿渌は啬前愕P挠美纯淹氐耐恋鼗嶝逊ΑNㄒ豢陕堑模皇侨绾握欣康搅髅瘛⑷绾伟仓煤昧髅穸眩�
“对这一点,府君大人也不必过于忧虑——朝廷规定:流民租用官田耕种者,其租税为六四之制(用官牛则官六客四)或五五之制(用私牛则官客对分)分谷提成。在下昨日查看图簿,看到上面记明本郡官厩所存的官牛为数不少,很是便于流民前来租田耕作——依在下之见,只需在各县乡里将此便民之策广而告之,定能招引四方流民踊跃而至。”
虽然马仪的话听来书生气甚浓,但他讲得还是头头是道的。魏种听了,心头的信心顿时被他燃起了几分,连连点头:“唔……马君之言甚是不错。”
杜传在一旁也听得分明,脸上亦是微微笑着,心底暗暗想道:你这小子所讲的对策,老夫岂有不知之理?只不过你有所不知——河内郡现实的情形却与你在图簿上看到的那些情况,是很有些出入的,且等你自己去碰了一鼻子灰后,再回来分说罢。
一念及此,他便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笑嘻嘻地向魏种说道:“府君大人,看来马君对此难题已是成竹在胸。那么,就请府君大人将这屯田安民的任务委派给马君去做罢,马君聪颖多才、年富力强,必能不负府君大人之重托的。”
魏种点了点头,微一沉思,开口吩咐道:“这件事儿,本太守就在这里专门责成马君去干。但是,杜郡丞,你一向熟谙吏事、经验丰富,就替本太守把把关,负责督导与协助马君顺利完成此项任务,如何?”
马仪闻言,在席位上深深伏下身来,恭然答道:“属下领命。”
“哎呀!府君大人这话说得让杜某无地自容啊!杜某老朽乏才,谈不上什么‘督导’不‘督导’、‘协助’不‘协助’的……这事儿还全靠马君此等青年俊才挑大梁啊!”杜传的眼珠转了几转,唇角的“八”字胡微微向上一挑,笑道,“不过,府君大人既然这么吩咐下来了,杜某敢不从命?自当与马君齐心协力努力完成。”
魏种心头这时才如同放下了千斤巨石一般,眼角里都溢出喜色来:“好了!好了!这桩难事既已定下,本太守就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样吧!本太守今日便在府中设宴与诸位同僚共聚同乐,大家意下如何?”
梁广等太守府僚掾们听了,一个个喜笑颜开,纷纷点头应允。忽听得杜传一声长笑,悠悠说道:“府君大人且慢——今日这一席宴会,却无须您来做东了!”
魏种一听,不禁一愕,侧过头来盯着他,不知他所言何意。杜传见状,又是微微一笑,把嘴角那对“八”字胡摸了又摸,款款而道:“本郡富贾袁雄、袁浑两兄弟,大家都是很熟的了,他俩已在四海楼设下佳宴,托杜某在此代他俩邀请府君大人和诸位同僚参加!所以,今日之聚,便不劳府君大人您破费了!”
“袁氏兄弟?”魏种面色微微一变,有些迟疑地说道,“他俩为何设宴邀请咱们太守府中的人?咱们官场中人,与商贾豪强裹杂在一起,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哎呀!这袁氏兄弟设宴邀请咱们太守府中的人,也不过是为了互通款曲,求得咱们与他们官民同乐罢了!”杜传在心底里沉沉一笑:你这魏种,私底下只怕也收了袁氏兄弟不少孝敬钱罢?今天却在这里给我杜某人假装正经!他又伸手一摸那两撇“八”字胡,淡淡言道,“这个,杜某觉得……只怕袁家兄弟如此隆重邀请,我等若是拂了他们这番美意,将来有些不好相处。”
魏种听罢,心头不禁倏地一跳:这袁雄、袁浑兄弟二人乃河内郡中举足轻重的豪强大户,而且,据说他们与当今天下炙手可热的大将军袁绍有着一些亲戚关系,自己哪里怠慢得起!他脸色一紧,便不再支吾其事,轻轻说道:“嗯……杜郡丞说得是。那么,大家就随本太守一同去参加袁家兄弟这一席官民同乐宴罢……”
他此话一出,坐在下席一直沉默的马仪顿时双眉一动,抬起头来瞧了瞧魏种有些勉为其难的表情,又看了看杜传一脸的得意。他心念一浮,正欲发话推辞,心中暗一思忖,终于又闭上了口,不再多言。
第1卷 第05章 隐姓埋名,初入仕途 第024节 软蛋太守
“赵充国,字翁孙,陇西上邽人,后徙金城令居。始为骑士,以六郡良家子善骑射补羽林。其为人沉勇有大略,少好将帅之节,而学兵法,通晓四夷事……”
一阵抑扬顿挫的吟诵之声从东厢的主室里传了出来,清清晰晰地回荡在静谧的夜空之中。
站在院坝当中的“马仪”——也就是司马懿,听得十分清楚,这正是父亲司马防在朗诵他最欣赏的《汉书》。司马懿化名为“马仪”并绕了一个圈子,从远离温县的荷芝县涉足仕途是大有深意的:他的大哥司马朗在三年多前带着两万坞丁投入了司空曹操的麾下,被曹操视为心腹、任为主簿,如今也是许都朝廷里手握实权的枢机要员了;尽管如此,司马懿仍是不屑于依恃自家门户背景和大哥的关系入仕为官,他想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干,扎扎实实地闯出一条康庄大道来。还有,隐去了自己的姓名与家世,他便可以和普通人士一般,直接接触并观察到宦场实情,为自己积累宝贵的从政经验。《孟子》有云:“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尔。苟为无本,七八月之间雨集,沟浍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也。”对这一铭训,司马懿是一直奉为圭臬的。
听完了司马防的吟诵,司马懿刚欲举步缓缓离去,却听得吱呀一响,东厢主室的扉门忽然开了——司马防站在那里,左手握着一卷《汉书》竹简,右手远远地向他招了招手!
进了室内,司马防在一张黄杨木书几后面坐了下来,头也不抬,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书简,一边淡淡地问道:“听说今天袁氏兄弟又邀请你们府衙里的人在四海楼里聚宴了?”
“是的。袁氏兄弟搬出杜郡丞出面邀请,魏太守也不能不给他们几分面子。——所以,咱们府衙上下所有僚属们都没法拒绝啊。”司马懿垂手答道,“孩儿本来也不愿意赴此无聊之宴的,只是怕万一拒绝了,反而有损与同僚的关系,落下一个不太合群的名声也不太好。”
“呵呵呵……这袁氏兄弟二人‘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把你们府衙里的人这么大鱼大肉地伺候着,你们府衙里的人可真有大造化啊。为父听说今天宴会结束后,袁氏兄弟还赠了你们每人一匹绢缎!这两兄弟花这么大本钱和你们拉拢关系,只怕还存着别样的心思吧?这个郡丞杜传也在中间这么敲锣打鼓、明目张胆地为袁氏兄弟穿针引线,恐怕也在打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算盘吧?”司马防果然不愧是阅历丰富的官场老手,一眼便窥破了其中的虚实,“俗谚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到时候,这袁氏兄弟和杜传倘若有什么不轨之举被人揭发,你们府衙里自太守魏种以下,哪个敢和他们较真?唉……曹孟德何其英明——却在河内郡放了魏种这么一个软蛋,恐怕将来免不了会误大事啊!”
“这个……父亲大人训导得是。孩儿日后定会多多约束自己,对袁氏兄弟的宴请一定是能推则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