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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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了云儿,我放了陆止俞。”周海山犹豫,再看被胁迫住的周晓云,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先放了陆止俞。”夏以彤冷凌的道,没想过要和周海山讨价还价。
说话间,夏以彤手劲加重,一条更浓、更艳的血迹顺着周晓云的颈子流下。一会的功夫,周晓云锁骨处已凝了一滩的鲜血,连着颈上的那条血痕,像一朵开放的红花。夕阳里,妖红的血像毒一样,灼痛人的双眼。就连陆止俞,亦是惊骇的看着夏以彤。她虽换了装束,但从她出现起,陆止俞就认出挟持周晓云的是夏以彤。她,很熟悉,不久前,他还一路背着她回衙门,而此刻的她,却又是那样的冷酷。
陆止俞的视线划过周晓云的颈部,最后落在夏以彤身上,映进他眼里的,是一张绝美却冰冷的容颜。他没见过还是燕无影时的夏以彤是什么样,却能肯定,要是周海山妄作,下一刻,她手里的燕子镖当真会直接划破周晓云的咽喉,就像掐断莲花的桔梗,干脆利索。
她,美如花,却寒如冰。
“你要敢伤云儿,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南滨城。”周海山放出狠话,却还是照夏以彤的话,松开了绑住陆止俞的绳子。
就在刚才,周海山看清了夏以彤手里的利器,燕子镖。燕无影的独门暗器?燕无影不是已经死了?这怎么一回事?周海山也不及去细想,当务之急是要救周晓云。
陆止俞朝夏以彤走来,夏以彤则还制着周晓云,更是警惕着周海山。
“上马。”夏以彤让陆止俞先上马,待他坐稳,她放了周晓云,也迅速跃上另一匹马。“驾”夏以彤左手击在马身上,马“吁”的长叫,蹬了蹬后蹄,扬起一团尘土,两人朝着远方驰骋而去。
功成身退的周晓云,转过身去,夏以彤和陆止俞已驾马远去,很快没入路的尽头看不见了。周晓云手捂住颈脖,伤口很痛,心,亦是像失了一块。
不过,事情并没就此结束。
就在夏以彤调转马头的同时,埋伏着的周业章和十几个侍卫,从城隍庙的四周窜了出来。
“侯爷。”周业章等待周海山的命令。
“追。”周海山下令。他怎么可能,让陆止俞轻易的跑掉。
“爹,你放了陆大人吧。”周晓云求周海山。
“你们两个,照顾小姐。”周海山把周晓云交给了两个侍卫,他则是骑上马,率先追了出去,周业章和其他人紧跟其后。
“小姐,属下送你回府。”侍卫对周晓云说道。
周晓云对侍卫的话置若罔闻,他目视着周海山驶远的方向,咬着嘴唇,焦灼不安。若是陆止俞被追上,凭一个夏以彤,定是在劫难逃。不行。周晓云趁侍卫不备,也骑上一匹马,快速冲了出去。大路驶出了一里远,遇到一个三岔路口,直走,左拐,还是右拐,周晓云来回张望了下,勒紧缰绳,驶向了左边。
左边的那条路,路径黄蜂林,夏以彤和陆止俞在林中遭到了阻截。前方二十几个人,各个气势凌厉,皆是厉害的角色。领头人,江予辰。
“吁。”夏以彤和陆止俞把自己的马停住。
夏以彤、陆止俞,江予辰诧异的看着一起冲进林中的两人。而夏以彤和陆止俞,亦是看着江予辰,只是两人的目光很不同,夏以彤冷漠,陆止俞炽烈。不论其他,单寇向奎的仇,陆止俞和江予辰也有笔血债。
两方谁也未先动,林中风声萧萧,却是杀气四溢。
卷一 第四十九章 血债血偿
“江予辰。”陆止俞一字字狠狠的吐出。
和陆止俞相比,江予辰更在意夏以彤。他双眼如刀芒,直逼于她。为何,她会和陆止俞在一起?而且,关系似乎还不浅。
“夏姑娘。”江予辰旁边的沈敖南,亦是疑惑的看着夏以彤。她先是不辞而别,这会,却是和陆止俞在一起,这两举动,甚是令人不解。
“给我一条路。”夏以彤对江予辰道。
“他不能走。”江予辰锐利的眼锋直扫陆止俞。
而陆止俞,也没想要就此一走了之。江予辰会出现在此,那说明,之前的官盐一事必和他脱不了干系。德丰米庄的灭门,还有他老师寇向奎的屈死,这笔笔血债,陆止俞都誓要和江予辰讨回来。
“江予辰,两年前的漕运使一案,可是与你有关?”陆止俞大声质问江予辰,他从没如此痛恨过一个人。
两年前。一些场景,一些人,又一次闯进夏以彤的脑海,直至刺痛她的神经。存在过的,如同在心上烙了块印记,即使放空,却是无法消失。冷的只是外表,痛的却是心,无论是两年前,还是十年前。
夏以彤直视着五步开外的江予辰,再看向身边的陆止俞,十二年前,她无意救了遭追杀的陆止俞,十年后,江予辰在宏兴茶楼救了她,她又间接害死了寇向奎……以为,远远地,远远地离开了,却是从未挣逃出去,怎么也摆脱不开。那些过去,就好像一道影子,死死的纠缠着,她若不死,它便深深扎在她身上。痛。夏以彤由冰凝成的眼眸,抹上一层伤色,很沉很深的痛。
如果,所有的相遇,所有的纠缠,仅仅是为了还清曾经的罪孽,那一切的根源在哪里?
“咳。”夏以彤轻咳。
闻声的两个男人,一同看向夏以彤,她脸色惨白得有些不真实。
“彤儿。”陆止俞很是担心夏以彤,却不知,他那一声彤儿,令江予辰冷峻的眼眸为之一变。
世人眼里,她是冷血杀手,燕无影的名号,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是只看到她的强大和冷漠,惧怕还不及,又有谁,会温柔的唤她一声“彤儿”,卸掉她伪装的面具,她也是一个和别的女人一样的女人。江予辰,那是第一个这么喊她的男人,为此,她明知万劫不复也要往里跳。
一个称谓,重要又不重要,但当某一天不再独占,有些东西便变了。江予辰只觉,陆止俞出口的那声“彤儿”,异常的刺耳。
江予辰再次看回陆止俞,眼神却是比先前要来得冷冽、锋利,夏以彤和陆止俞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寇向奎?就陆止俞对他深恶痛疾的模样,应该不单单是个旁人,但在肃清寇向奎的势力时,人员名单里,并没有陆止俞这个人。陆止俞,寇向奎,再到夏以彤。一些过去的事,又被牵了出来。江予辰一般不会去记死了的人,但寇向奎,他还记忆犹深。当初为了除掉寇向奎,他可是费尽了心机,更是,一手策划了夏以彤以为的那场救赎。救?实质上是他算计了她。夏以彤之所以会在衢县遭追杀,是江予辰暗中向剑门透露了她的行踪,接着,上演了宏兴茶楼的那出英雄救美。为达目的,他从来都不折手段。只是后来……并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算计得天衣无缝。
再相见,已不是从前,终回不到从前。
黄蜂林里,旧人,新人,两方相互对峙,各怀情愁,但各自的目标却很明确。江予辰要陆止俞死,陆止俞誓要向江予辰讨那些血债,夏以彤则是要保陆止俞的命。
天逐渐暗去,林子里树影斑驳,静谧的气氛却是汹涌澎湃。细风中,似已能闻到血腥的气味。
“今日,我要他活命。”夏以彤再次对江予辰说道。
“若他非死不可呢?”江予辰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夏以彤只是还以冷冷的一笑,他要谁死,不会为其他人而改变,即使,是她。
“不用为我求人,尤其是他。”陆止俞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死,他是不怕的。
最多,也就一死,是没什么可怕的。相隔五米,夏以彤就那般的凝望着江予辰,一双平静的眼眸,很静,静得如同止水。她似想要最后一次,努力的看清他,又或者,什么也没想,只是在等待一个终结。
江予辰和夏以彤对视着,她就在他的面前,活生生的,是那么的真实,却在那一刹,两人间恍如隔了道透明的屏障,感觉好远,怎么也走不近。莫名的,江予辰的心悸动的颤抖了下。
没有江予辰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擅自采取行动,时间,静止在那一刻。而事态,却是向着谁也始料未及的方向推进。
傍晚,红霞映衬下的林子,再次躁动起来。“嗖嗖嗖”,一大批的人正往这边赶来。
“江予辰。”
“少主,少主夫人。”
是皇甫家族的人,李丙佟和李旋风冲在最前面。
“旋风。”陆止俞转过头去,李旋风已来到他身边,还有,李丙佟。
至齐家的灭门惨案后,陆止俞和李丙佟已有三年未见。三年,那印象中坚不可摧的男人,两鬓上染上了几缕白丝,刚强的眼睛也同样苍老了不少。久未见,当再见面时,陆止俞骨子里的那份坚持为之软了。原则不可妥协,但陆止俞心里却是比谁都清楚,李丙佟对他恩重如山。
恨,是把双刃剑,痛恨别人的时候也会伤到自己。
李丙佟同是看向陆止俞,见着陆止俞没事,他便放心了。却是没有太多的言语,然后,李丙佟浑身充斥的滔天的恨意,面向江予辰。对江氏的积怨,李丙佟远胜陆止俞,当年,就是江氏背信弃义谋朝篡位,更是对皇甫家的赶尽杀绝。既是血债,就必须要血偿。
“旋风、贾仁、霍清、张东,你们四人,先护少主和夫人离开。”一场血战在即,李丙佟交代旁边的四人。
卷一 第五十章 血战
腥风血雨,同夏天的雷阵雨一般,说来便来,更是来势凶猛。
“江予辰,拿命来。”李丙佟率先提剑向着江予辰攻去。
有人拔了剑,场面瞬间失去控制。为仇恨,为抵御,两方的人厮杀起来。兵戎相见,到处是刀光剑影。
刀剑无眼,骑在马背上目标太过明显,陆止俞和夏以彤同下到地上,却没有立即离开。而夏以彤,亦是没有动。
“大人,这里就交给佟叔。”李旋风劝说陆止俞,而另一边,李丙佟和江予辰已经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江予辰用手里的剑挡开了李丙佟的长剑,可李丙佟的攻势却是越发凶猛,一副不死不休的样。江予辰又岂是那种会被动挨打的人,李丙佟又发起一轮攻击,江予辰眼神变得锐利,更是带有野狼的凶狠,还击时,亦是招招不留情。两人的交战,比刚才更为激烈。锋利的长剑又刺来,江予辰身体左侧闪开,在向李丙佟还击的时候,眼神却是向夏以彤所在的位置看去。他没听错,李旋风和李丙佟都叫夏以彤“少主夫人”。
少主夫人?
贾仁、霍清抵挡着攻来的敌人,李旋风再劝陆止俞。“大人。”
陆止俞朝李丙佟看去,李丙佟已是全身心投入进血杀中,仇怨积得太深了,最终,还是免不去一场血战。包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贾仁几人渐显吃力,陆止俞转身,跟着李旋风突围。
再回到江予辰和李丙佟这边,强强相对,一时间难以分高下。江予辰眼见着夏以彤越行越远,却是迫于李丙佟死死相缠,脱不开身。又是几招过后,江予辰没了耐性。很多事连在一起,而此时,所有人都在混战,嘈杂的声音令人烦躁,江予辰的心火也被逼起了。他眼底一抹冷芒划过,衣襟随之劲飞起来,而气场也和之前完全不同,更加的逼人,更加的凌冽。杀,江予辰沉郁的眼瞳,也似染上了一层血红。
远处,夏以彤回过头去,交战中的江予辰霸气外泄,绝傲的身影在战场上格外的凸显。那,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强大到足以令任何一个对手为之惧怕。
“我的命,不是谁都可以取的。”江予辰一双冷酷的眼睛,不存一点人该有的温度,他横举起手里的剑,出招,剑尖至上而下朝着李丙佟劈下。只见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林子里的人和风,全都停下了。
“佟叔。”直至有人大喊,凄厉的声音在血战中显得异常的悲壮。
李丙佟上身中了一剑,伤口从左肩一直延到腰部,迸溅出来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长衫。
“佟叔,佟叔。”离得最近的张胜洪扶住了李丙佟。
剑,从李丙佟的手里掉落,“咚”一声轻响,好似一个生命体的结束。血,还在不断的从李丙佟的身体里涌出,那片粘稠的液体,艳如红花,却是触目惊心,能刺瞎人的双眼。张胜洪想要帮李丙佟止血,可根本止不住。而李丙佟,仍是死死的瞪着江予辰,二十多年了,如一场梦魇,却是死去了太多的人。
“佟叔。”
“江予辰。”
悲恸的,仇恨的,各种歇斯底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血,逼人疯狂。
剩下的二十几个皇甫家的人,怀揣着无限的恨意,连握剑的手也在颤抖,激愤的情绪达到爆满,所有人一起朝江予辰冲去。
“大人,走。”李旋风的双手也在抖着,却是在逼自己强忍住。
见着血泊里的李丙佟,夏以彤闭上眼,把脸庞别开了。
血,从来都是这么残忍。
陆止俞站住不动,李旋风几乎是拖着他走。但这场杀戮,还没完。
后面是此起彼伏的厮杀声,李旋风等人护送着陆止俞和夏以彤往外去,在黄蜂林的一个岔路口,遭到了堵截。来的只有一个人,江予辰。
“贾仁,保护大人。”李旋风挺身站在陆止俞的前面。
“你们走。”夏以彤手握着两枚燕子镖,和江予辰对峙着。
“为了他,你要和我为敌?”江予辰没有出手,内敛的气势,亦是逼人不寒而栗。
“走。”夏以彤只是让李旋风带陆止俞走,而没去回答江予辰。在他的眼里,除了利益和利用,有敌我之分吗?
是情还有所不甘?突然,夏以彤生出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假若璟贵妃的事,真如江予辰说的那般,是周婉晴暗加害于她,他并无杀她之心。那这次,他会因她的阻拦而亲手杀了她吗?夏以彤想知道,过去的种种是不是全都是假的?
情,就是这么的卑微。
时间过得极慢极慢,仿佛能听到它趟过的声音。
不过,夏以彤还没等来答案,追上来的周晓云闯了进来。周晓云停下马,从马背上跃下,她颈脖上的血迹被一路的风吹干,由鲜红变成了暗红,贴在白皙的皮肤上,甚是难看。周晓云也顾不得去擦拭,一心只想着陆止俞的安危,甚至是忘了痛。见陆止俞人没事,她的心才稍安。
“陆大人。”周晓云看着陆止俞,松了口气。
不娇柔,不任性,周晓云眉宇间袒露出的,是对陆止俞真切的关心。陆止俞同是看向周晓云,和在密道的牢房里相比,没了那么冷漠,却还是很复杂。
面对陆止俞的冷淡,周晓云也只是眼眸略暗了下,只要他没事便好。然后,周晓云环顾左右,这才注意到江予辰。
“肃王。”周晓云吃惊的看着江予辰。江予辰的心狠手辣,在朝野里是总所周知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和那天他去侯府有关?她父亲,还有陆止俞?
江予辰扫了眼周晓云,看着那张和周婉晴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他显得有些厌恶。
夏以彤的视线,也由江予辰移到了周晓云身上。一个周晓云的加入,形势也跟着变化,她会出现,周海山是不是也会马上到?单是江予辰已是对付不来,要再加上侯府的人,怕是今日谁也别想安然离开了。不行,不能再耗下去。夏以彤抛开那些没意义的感情,再次催促李旋风带陆止俞走。“走”。
卷一 第五十一章 身死
亲眼见着李丙佟的死,陆止俞哪肯再丢下夏以彤,那无异于是用她的命换他的命,就算是他死,陆止俞也做不到。
可很多的事,根本由不得人做主。
“马。”周晓云指着自己的马,提醒李旋风。
“大人,走,不然其他人就白白死了。”李旋风强行去扶陆止俞上马。
至于江予辰,自然不会让陆止俞轻易地逃掉。
而另一场谁也始料不及的变故,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江予辰终于出手了,他的剑直出,势不可挡,夏以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