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择两婿-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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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高高在上的暴徒,哪里有半分肖似,眼萧眉瑟的,落魄相十足。
梦魇尚环绕着,再见岱卿夜半孤身怔坐静殿,形状奇特,甄媱君心口大恸,突的扑过去,趴了他腿下:“殿下……沛城那边如何了?阿昶是不是有事?”
关心则乱,这孩子,简直失了常性。岱卿突觉生平第一遭,羡慕那小子得羡慕得要死,抬起拇指,划去她颊边泪,一开口,失了白日里的华气:“能有什么事,今日不是还叫措衡转述过军情吗。”见她止泪,又缓问:“听说你这几日病得厉害。”
甄媱君本对他生了些惧,现下见他精气神全消,变了个人,陡然生了些胆,应道:“也不到厉害,只微臣有些择床,睡不惯。太子爷这个时辰又怎的不在寝殿歇息。”
岱卿走过来,趁她还不及退后,伸过手去,将她额发一抚:“别处糟心得紧,净是人,这儿,算是长信宫清净的地了,舒服。”睫一闪:“可是思家了?瞧这脸儿,才几日,瘦掉了几坨肉,颜色也白了许多,可怜,可怜啊。”语气怜悯,又变回了白昼里那个言辞浮温得叫人受宠若惊的东宫太子爷。
当真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人。
时而纨绔放浪得堪比上都城贵户家中的风流花少,时而背离正殿,连个伺候的宫奴都不带,一个人窝在这儿寂寥如斯。
甄媱君屏气不答,心潮却咯噔一声,翻了个涌。
哪个不曾提出来心事,偏偏是这太子爷提出来。
岱卿见她不语,唇却在发癫,叹一口气:“想爹娘呐?”
甄媱君眶一热,强行咽下一口:“还有哥哥弟弟。”顿了一顿,“和……阿昶。”
岱卿拉了她到椅子边,喟道:“也是个苦孩子,跟本宫一样。”
甄媱君本颇伤感,听了这话却是扑哧一声,泪里头磕出几许笑:“太子爷若是苦,这天下还能够有几个有福气的人?”念起这东宫年少失母,又赶紧打住,将后话吞回去。
抬起袖口,岱卿狠狠将她脸腮儿抹了一把,语气悠悠,似不经心:“越想家的时候啊,越是别夜间在室外晃悠,看着月亮,只会难受,学着你岱卿哥,安安静静拣个地坐着,呆会儿就好了。”见她对着自己不再僵,道:“可还怨本宫?本宫倒也不是故意所为。”又补上一句,重重的:“要真心话。”
甄媱君犹豫,慢道:“不怨,可觉得,太子爷也不是什么好人。”
、36章
那么大一番不知羞耻的动作还不叫故意所为;难不成是别人把刀架了他脖子硬逼的?无奈这太子爷放了身段至此;又还能有别的什么话好说,算是平了些气愠。
虽她那声嗤压得低低;岱卿犹是捕到了;笑意凝了一凝。叫她讲真心话;还真是掏了心肝;何曾将自己警告真的听进去了,这样的孩子,在皇宫这种地方,到底是留不长的,这样想着;竟生了几分寂寥。
不是好人?只有初出茅庐的孩子,才有着满腹的好人坏人;果然是后生。
如今坐在凤位上的那个人,得君主尊敬,得朝臣爱戴,得宫奴瞻仰,礼让于废后,大度于宠妃,母仪天下的风姿更胜往代历届皇后,可,又有几个人看得清她包藏的是红心还是烂肝?
甄媱君见他一张脸黑了又紫,只怕又惹出他什么狂性,想扯开话题,一时也不晓得讲什么,顺了他之前的话:“太子爷,难不成是想昭慈皇后了?”又察失言,对着皇宫里头的贵人们,真是说甚作甚都嫌错。
岱卿唇角含冷,又渐而回暖:“你比本宫有福得多,听闻你爹娘弟兄不过是出了海,虽还不回来,到底还有个盼头,本宫却是半点企盼都没了。”
甄媱君垂头:“海上风险大,微臣也不知该不该还抱着那盼头,如今想来,与其现下这样天各一方,倒还不如当初随了父母兄弟一同出去域外,是生是死,至少一家人能在一块儿,何必把臣一个人留在世上遭罪。”
若非外表生得有中原女儿的娇俏,她行为言语全然就是个瓦剌女郎,料不到心里竟藏着几分弃世的阴晦。岱卿心尖一动,缓了一缓,淡笑:“干嘛要抱着一起死。你活着,便能好生去打探你亲人消息,本宫活着,也能替往生的亲人,做些在这尘世不曾了结的事。”
虽在笑,又是说不出的凉意,一双眸黯得发沉。
甄媱君瞅得略慌,这话也是颇有些玄机,想那昭慈废后涉案身死,已成定居,怎的还会有什么不曾了结的事,正诧着,见他媷了一把自己垂在胸前的发,挑在指间一一拨散,隔了半会儿道:“你这孩子,有脾气时,叫人恨得慌,拔了你的刺吧,又嫌有那么点儿心疼。得了,晓得你记挂着阿昶,沛城那边的情况,你也别偷偷摸摸求着宫奴们打听了,日后有什么,直接问本宫就好,阿昶那边怕是快回了,到时,你们两个的心思,本宫也会给你们促一把。”
甄媱君抬了头,正对上这太子一双浓邃眸仁,本该是高兴,口里却喃:“我跟阿昶……”连称呼都忘了。
岱卿捉到她犹豫,无端掠过一线开怀,接口:“怎么,不愿意?”
她喉咙涩得慌:“微臣,配不起阿昶。”
岱卿当她是介怀身世,又没个父荫母护,心头越发起了几分惺惜,俯头:“口是心非。”见她不讲话,甫是开怀了一半的心宕了下去,理了心绪,迫过来,附在一朵小娇耳边,添了笑音:“……万一那小子命不大,死在沛城了,你今后就陪了本宫留在宫里,好不好?”
她正被那梦弄乱了心,如今一听,就地变了脸色,正要啐一口,却听他大笑起来,晓得是故意,又是撇过脑袋去,心绪全乱了。
是夜过后,甄媱君寻机会问了长信宫的奴婢,才晓得那小偏殿原是旧后昭慈皇后在生时,过往长信宫与太子聚晤的简室。也不晓得是不是那股子同命相连在作祟,甄媱君自己都有些厌自己,怎的就突然对这瓦剌太子印象忽然打了个转。
又过几日,长信宫的宫人忙碌起来,连岱卿都再极少来传了,抓了名宫人问,才知原来是两月一回的经筳不日要开始,那太子爷现下每日脚不沾地,在书房里泡的时光颇多,隔日便被皇帝唤去问一通,压根没多少时间耗在寝殿。
经筳为东宫出阁讲学,一来君臣定期聚集研习学问,二来能彰显储君风范,拉拢未来天子同臣下的感情,向来得皇帝十分重视,每回都是严加督促着岱卿。经筳一贯由储君牵头,朝中翰林院、国史院与集贤院以及几名特许的勋爵皇胄陪同参与,两个月进行一回,会上通常论议国中时事,军政往来,通俗了称,即是个皇室私下的中小型书会,每次持续十来日,参与者彼时都暂居于宫内,南边的文渊阁便是众位与会臣子的歇脚处。
兀良合真曾参与过几回经筳,每次回来甄媱君听他描述,总是十分艳羡,无奈品阶太低,宫门都是难进,莫提夹在一群皇亲肱骨中参加了,如今经筳近在咫尺,越发是心眼痒,眼见日子愈临愈近,措衡过来传话,叫甄媱君届时以文墨侍讲的身份陪着太子一齐参加经筳,如同瞌睡递了枕头,堪中她心意。
经筳设在文渊阁旁一处水榭边的露天旷地,首日甄媱君便算是见足了大场面,也不知是不是填了夙愿,见着一身文人装束的岱卿也是有七八分顺眼,长袍蹁跹,温玉谦姿,不紧不乱周旋于众臣当中,哪里像那日卯劲用强的登徒儿。明明花名在外,却与臣子对答如流,丝毫不让当朝雀屏中选的文士。
侍讲的职责是乖乖巧巧陪在这东宫手边,递册卷,送文墨,间或斟换下热茶,甄媱君偶听岱卿迸出些妙语,不禁多看几眼,对这金祖宗又是多了三分奇。
头一天当这陪侍文墨的侍讲,尚不大习惯,当着一排黑压压庄严贵气的重臣皇亲,甄媱君到底生了紧张,不是听错了太子爷的意思,就是手忙脚乱的取错了籍册,弄得底下臣子觉得这小女臣形状滑稽,却都晓得是这名侍讲是此刻住在太子爷宫内的人,又不敢笑得太大声,个个憋得扯绷脸皮。
甄媱君不是个傻子,瞧见下头人憋笑,越发的慌张,待终是完成了任务,立定了岱卿手边,已是一头大汗,还不曾缓过气来,条案下的手被暗暗一抓,一惊,见那太子爷仿若未闻,犹是对着下头的人宣讲,手却是在底下握得紧紧,挣了一下,还是不放,怕惊动了与会臣子,不敢出声。
岱卿得了默许,仗着人看不见,兜着一只小柔荑不放,又摸去袍摆子边扯了一把。
她没料他这种严肃场合居然这样大胆,一下子始料不及,骤然被他拉近了身,“啊”了一声。
下头臣子纷纷循声望来,他也是抬头望着她,面上比众人还要疑惑,一派的无辜。
不当皇子也能去当戏子了。甄媱君牙齿痒,也只好红了脸蛋揽责:“是下官不慎绊着脚了。”对这储君甫是好些的印象,今日又算是毁个干净。
那夜在偏殿难不成是场梦,明明是温柔和善半点不逾矩的,怎的如今又是化身成了另匹野兽。
亏他说那五皇女是桃花癫,自己岂又不是几套形状,变化莫测得紧。
既被扒到了边上,哪有放了的道理。念她不会喊,岱卿得寸进尺,悄悄由背后爬了上来,直奔纤细细的胯间,欺上腰后两瓣隆肉,大力一揉,享受这具身子在手下绷紧,发颤,似朵花儿般盛开了,抖动着,乐趣无穷得很,慢慢扬了唇。
她侧脸轻抖,半张颊染了胭色,男袍下不曾绑束的胸脯呈出个圆鼓弧线,不如瓦剌女那样的丰丽满溢,却娇小的叫人痴醉。
初始本是打压一下,至多不过撩弄,几时开始竟是真的上了心,发了兴致。今后若能得了她长伴身边,怕是很得多些快活。
阿昶啊阿昶,你这情人小姐姐,本宫瞧中了,这可怎么是好?大不了等你卖命回来,本宫多还你几个汉人美女,你要十个,本宫给你一打,决不吝啬。
动了情思,得了群臣在面前的刺激,手越发卖力肯干,小臀翘生生的,禁不起这霸道,簌抖着缩着,如一只小肥兔遭了狼爪子,却只将他逼得愈发凶煞,隔了衫干脆直剌剌掰进了股沟内。
山峰间的谷底,着实紧俏又温软,尚隔了一层两层的,都是顺手舒服得很。
纵是在底下一群臣子的目光注视下,也舍不得放开。
她实在难忍这轻佻,想不到这东宫竟肆无忌惮至此。
长信宫内当了一干宫人的面被他取乐,虽是羞辱,到底不得他的允许,出了门也无人敢吐半个字,现下当着朝廷重臣的面任他轻薄,其中更有不少自己久仰敬畏的元勋老臣,被人瞧见了,再厚的脸皮,也是不晓得往哪里放了。
她膝一动,将前头的条案撞了一下,咯噔一响。
几名耳利眼尖的臣子闻得声响,抬头张望,见在座内见得席上太子边上那侍讲小女官脸色半酡半紫,身子半晃半摇,似要随时昏厥倒地一般,俱是起了疑心,哪里又知道桌子上正议着严肃国事,桌子下却淌着柔靡春情。
乌延王活生生黏在板凳上困坐了一日,对这讲学半点兴趣都没,正撑肘打着瞌睡,见那条案下有些动静,又见那太子兄长一边与臣下对答,一边含笑悠悠,净是畅足,再瞧那手半晌不放上,惟在桌子下面摩挲动作,已是猜得了几分,一下子瞌睡虫跑得精光,兴奋得不得了,想皇兄就是皇兄,办公娱情两不误,叫人不嫉妒不佩服都不行。
恐那手再造孽,死都不放,甄媱君活活夹了整个上午,两人一个腿麻得走不动路,一个手酸得拿不动笔。
趁中途自由闲散时刻,乌延王终是忍不住,故意扬声问候:“甄侍讲可是身子不舒服?”
还不等甄媱君开声,边上那东宫已是长悠悠“噢”了一声,仰头:“不舒服?”一语双关,叫人恼得很,手又继续往下挪去,滑了进腿间,净朝着那叫人打寒战的软肉细肌爱抚来去。
甄媱君形如蚌壳儿,死命合住了腿,将他手掌夹在当中,再不让他动半毫,颤生生地应:“没。”
群臣目光俱是集中自个儿这边,岱卿一只贪腥爪子也不好移动,只得被她夹得两条肉柱子当中,见她上身发抖,禁不住再去撩她:“没事就好。甄侍讲听了半日,对现下朝政有何见解同建议?不妨也说一说。”手一勾,勉强掐住腿儿内侧一团软兮。
甄媱君双脚已在打晃,努唇垂眸:“不、不敢妄议朝事。”
一遇着花邪事,这乌延王就成了岱卿腹中烂掉的蛔虫,铁打的跟班儿,帮腔振振:“甄侍讲也是上都女官,怎的议不得朝事?经筳盛宴本就是汇集百川,容纳汪洋,言者无罪,有什么不敢,况我太子哥哥待你抬……爱得紧。”末梢三个字百般暧昧,万种柔靡。
岱卿并无驳斥,扬了目,悠然凝去那皇弟一眼,微一颔首。
一对狼兄狈弟。
甄媱君默默含了泪,合拢腿根:“上都律法严明清正,大半已无可挑剔,若能废除贱奴旧制,还奴隶一定人身自由,准许良贱通婚,便能拉近阶级交往,减轻矛盾,于朝政社稷锦上添花。”
乌延王嗤笑:“叫你说,你还真敢说,废掉贱奴制,今后奴隶们岂非都翻了天?”
甄媱君觉腿间那手松了一松,似是无声勉励,勇气升了一升:“自然可以用别法来约束,贱奴制度不得人心,微臣在坊间,见过身份悬殊,不得善终的贵贱情侣,还有明明良籍有错,罪过却大半被奴隶方一力负担的案例,微臣所知有限,尚且能见着这么多的不公,天下其他地方又有多少看不见的?时日久了恐怕引起民变,重蹈沛城官逼民反之惨烈覆辙,实非社稷福祉。”
一席话,说得气力用竭,得花脑子,费唇舌,还得锁紧腿,提防着那登徒爪子。
好歹说完,他终于将手拿出来了,怕是也被夹累了。
这蠢孩子,说什么不好,一提便提出这么大个改革。贱奴制的种种弊端,朝中上下官员难道肚子里不清楚?若是那样好改良,岂不早就操作了。当真还是初出茅庐,心比天高又不懂事的小犊子。
岱卿甩了甩酸胀的腕腱子,朝下面屏气静神,不言不语的众臣子笑道:“好了,咱们继续罢。”
生生将她说的一通话当成了西北风。
甄媱君目瞪口呆,石头丢到水里还能有噗咚一声回响,敢情原来只是随口撩弄一下自己,却还真的认真上心了,暗暗瞪去一眼,却觉那手又是不甘寂寞,滑了过来。
、37章
避开云纤眼光;神色极其复杂。云纤见了;也不怪责,愈发是一脸的怜惜;直至由差人押了离去。衙差听了玉楼坦词;上楼去了牡丹厢;果真搜出盆栽内已近融掉的红丹;这药丸虽已过了几道手,摩来擦去,又用泥土淹埋,已不成形状,气味犹是强悍得很;并不曾烟消云散,与先前诸人闻到的气味如出一辙。
甄媱君望了那玉楼;默道:“分明是那客人自个儿用药致死,事后你直接言明也就好了,又为何要多做这些?”
玉楼已是泪流满面:“奴只是青楼出身,身贱言轻,客人却非富即贵,妓院中用些助兴增势的药本就是常事,如今死无对证,奴若说是他用药,别人却会当我为避责罚,将污水栽赃到贵人头上,保不准到头还倒打一耙,说是奴用下九流的乱药迷人心性,才致使客人暴亡,故此才不得不故弄玄虚,虽非奴迫害那客官性命,却是有连带之责,事后更是鬼迷心窍,隐瞒官府,如何也是有罪,既是大人已了然明察,奴亦不喊冤一句,定当遵守国法律例,任凭官府处置,以弥误失。”
甄媱君转头朝那一众高位嫖客:“一名青楼女子,亦能懂得国法律例,又有敢作敢当的节气,看来当今的国君,竟是白养了你们一个个尸位素餐的。”
诸名客人料不到这掾佐竟是一分面子都不给,当众被讽,皆牙齿痒得甚慌,红一阵白一阵,却是发作不得。玉楼见已摊牌,卸下心头负担,反倒一身轻松,面色舒缓许多,惨惶惶的容色也是涨出两汪血儿,立直了瘦弱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