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千年(雍正皇后重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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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凝和“宁”同音,也算是包含了你我希望她一生安宁平和的心愿。
老爷,你觉得怎么样?”
“凝芳……凝芳……”费扬古细细咀嚼,越想越觉得妙,便笑嘻嘻地凑到慧敏身边开口称赞道:
“这名字好!还是夫人聪明,这么快便想到了,哪像老爷我,都快把书房翻遍了也没找到合适的。”
慧敏见他一副狗腿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揶揄:“谁让老爷平时只看兵书战册的。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都是老爷用来充门面的吧。”
费扬古理直气壮:“老爷我是带兵打仗的,我会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就行,学那些文人酸士背那劳什子四书五经做什么!只要够用就行了……”
说到这里,又反应过来慧敏是在笑话他,于是假装把脸一板,一本正经地扑倒慧敏:
“好啊,慧儿胆子大了,居然敢笑话你家老爷,看我怎么惩罚你……”
至于费扬古到底怎样惩罚慧敏的暂且不论,反正第二天凝芳抓周的时候敏锐地发现她家额娘偷偷揉了好几次腰,而他家阿玛则满脸春光地享受着爱妻隐晦地射向他的“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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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宴上,凝芳睁大一双极像她家额娘的杏眼,呆呆地瞪着眼前摆满了两个大桌子的抓周物品,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
费扬古宠爱女儿的具体表现,就是把他能想到的所有可以用来抓周的东西都给搜罗来了……
只见大红色的绸布上放满了极为精致的小东西,都是特别制作给小孩子抓周用的。连凝芳坐的地方都是挤开了几件东西之后才腾出来。
桌子上面有一套笔墨纸砚、一个针线篮子、一盒胭脂首饰,还有四书五经、兵书战册、算盘账册、金银元宝、玉质印章、玩具吃食……更有费扬古专门命人准备的上好玉石雕刻而成的弓马刀剑……
凝芳有些无奈,那是男孩子抓周用的吧……
她再仔细一看,居然连菱花铜镜都有,难道是希望她以后能长得貌美如花、时时揽镜自照?
对她家阿玛的“毫无遗漏”有些无语,凝芳在众人或期待或焦急的目光中淡定地思考了良久,最后谨慎地选择了那套笔墨纸砚和针线篮子,还有特制成连在一起的小算盘账册——还是别太出格为好,这几样既不太显眼也不会过于平庸,比较符合中庸之道。
…………
费扬古见凝芳选了这三样东西,满意地抚须点了点头:不愧是他费扬古的女儿,够聪明!
站在旁边观看凝芳抓周的其他人看到凝芳选好了东西,也都赶紧说些恭贺之类话道喜。抓周本就是图个吉利,不管抓了什么都能有好话圆过去,何况凝芳抓的那几样东西确实不错,很符合一个世家大族嫡女的身份,所以称赞她的话更是信手拈来。
正当众人在或真或假的互相恭维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呼喊:“圣旨到!九门步军统领乌喇那拉费扬古接旨!”
刚刚还热闹哄哄的大厅骤然一静,费扬古和慧敏快速反应过来,赶紧让人焚香摆案,准备接旨。
片刻过后,康熙面前的红人李德全已经捧着圣旨进来大厅了。
费扬古和慧敏立刻下跪接旨,旁边众人也都跪下以示恭敬,连凝芳都被奶娘抱着跪了下来。
李德全尖细的嗓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九门步军统领乌喇那拉费扬古之嫡女今日满周岁,特赐黄玉如意一对,长命金锁两只,钦此!”
念完圣旨,李德全对恭敬地接旨谢恩之后才起身的费扬古笑呵呵地说道:“恭喜大人,皇上感念大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劳苦功高,听说大人喜得贵女后也十分高兴,特命奴才来宣旨赏赐,小格格以后定是个有大造化的!”
这李德全常年伺候康熙,对康熙非常忠心,他能对费扬古说这样的话,看样子也是康熙的意思。
费扬古在心里琢磨着康熙此举的暗含之意,嘴中却笑着答道:“借公公吉言了。难得公公有空驾临,不如进去喝杯薄酒如何?”
“大人相邀本不该辞,只是皇上还等着奴才回去复旨呢,就不叨扰大人了。”
“那今日就劳烦李公公了。于管家,你亲自去送李公公出府!”
一旁的慧敏见李德全要回宫,也赶紧示意周嬷嬷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这才让于管家引了他出府回宫而去。
见李德全已经离开,厅中众人或是羡慕嫉妒,或是恭敬讨好,也有真心道贺的,不一而足。
不过有了皇上下旨赏赐这一出,乌喇那拉一家也无心再和其他人周全,众人见状也都识趣的告辞了。
待送走所有客人之后,费扬古和慧敏都回到后院的正房之中。
慧敏抱着乖乖窝在她怀里、其实内心同样在暗自猜测康熙用意的凝芳,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遣下去了之后,才有些担忧地对费扬古开口问道:
“老爷,您看皇上赏赐宁儿这些东西是个什么用意?宁儿才满周岁,就算老爷您在战场上立了功,皇上也用不着专门下旨赏赐宁儿吧?”
说到这里,慧敏更添些迟疑:“还有刚刚李公公说的那几句话,妾身总觉得很有些深意。恐怕皇上不止感念老爷劳苦功高那么简单吧!”
“哎,还能有什么深意?只怕是皇上看上咱们乌喇那拉一族的显赫势力,还有我这个九门步军统领的位置了!皇上这是要咱们好好教养宁儿呢!”
慧敏大惊:“老爷,你的意思是……是皇家看上咱们宁儿了?!”如果嫁入皇家,说句不恭敬的话,那她的宁儿可就真的一生不得安宁了啊!
费扬古见慧敏十分担忧,赶紧出声安慰:“慧儿,你也不必太过于忧心了,宁儿现在还小呢。皇上只是赏赐了几件东西表示一下他的看重而已,真正的用意咱们谁也不好猜。将来是个怎样的状况还很难说,可能到时候就有什么变化呢!”
不过,费扬古在心中暗忖:从满清入关以后,这些世家大族多以联姻结亲的方式来加强各自之间的利益联系,姻亲之间一般都是休戚与共的。皇家更是通过选秀指婚等方式将满蒙大族牢牢地绑在一起。乌喇那拉一族这一代一直生的是男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宁儿这个嫡女,恐怕她以后的婚姻大事还真不好说啊!
但是这话可不能直接和慧儿说的,不然她恐怕会更担心了。费扬古决定换个委婉一点的方式:
“慧儿,你是知道的,世家大族的儿女婚姻总是有些利益算计,咱们宁儿作为乌喇那拉家族中这一代到现在唯一的嫡女,就算咱们无心拿她的终身大事来攀权附贵,可终究会有些身不由己。但是并非这样联姻就一定会过得不好不是吗,你看咱们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不也琴瑟和谐、一家人开开心心?
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教养宁儿,只要咱们宁儿足够优秀,那她不论在哪儿都能凭自己的本事活得好好的!再说就算是以后宁儿真的有可能要嫁入皇家,有咱们乌喇那拉家族在后面帮忙撑着,也一定不会让她太受委屈的!”
只是,如果他和慧儿都不能做主宁儿以后的婚事,那他们也就不能多多考察到底哪一个才是对宁儿最好的归宿了……皇家的指婚总是更多地考虑家族权势利益的啊!
哎……总之,希望能是一个看得到宁儿的好的人吧。
费扬古在心中暗暗叹息:
皇家的看重,是幸……也是不幸……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乌喇那拉一族多多上进,那样以后宁儿不管在哪儿都能多一些底气……
15第十五章 雍正皇帝番外 (一)
雍正皇帝番外(一)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雍正九年九月。
其时节已入晚秋,圆明园内的树叶一片金黄,偶尔有几片在秋风的吹拂下飘然而落。
整个大清的主人雍正大帝正在圆明园休养,缓和一下他劳累过度的身体和心神。
当然,还带着他最近比较宠爱的谦嫔。
爱新觉罗胤禛——现在的雍正大帝正躺在竹榻上闭目养神。
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知道皇上喜静,所以都敛声屏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有外面池塘边已经有些枯黄的柳枝上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虫鸣。
胤禛迷迷糊糊地躺着,他今天中午的时候突然有些心绪不宁,所以无视太医要多多调养身体不能喝酒的嘱咐,硬是多喝了几杯,现在已经有些微醉了……
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胤禛有些模模糊糊地想着……
上次这样心绪不宁是十三弟仙逝的时候,那这次呢?
他又要失去什么了吗……
胤禛有些好笑,他还有什么呢……
十三弟已经去了,难道这世上除了大清江山还有能让他“失去”的东西?
有些醉意的脑海里隐隐约约地浮现一个身影,可是胤禛却固执地不让自己看清。
…………
人人都说他爱新觉罗胤禛是个无心无情之人,十三弟没了,现在这个世上已经再也没有能让他动容的人了!
对!再也没有!!胤禛在心里狠狠地想着,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可是……他心中隐隐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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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寂静很快便被打破了。
从小随身服侍胤禛的太监苏培盛有些慌张地走了进来,然后在他睡的竹榻前跪下:
“皇上,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薨了!是今日午时的事情。禧妃娘娘派人来……”
苏培盛还说了什么,胤禛没有注意听。
他在恍恍惚惚的想着……是皇后没了啊……可是关他什么事情呢……他不是一直都对她视而不见的吗……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慌慌的……为什么,一转眼人就没了呢……
胤禛想嘲笑自己的不淡定,可是努力了很久也没能让嘴角向上弯一点。
……肯定是平时表情太少,就像十三弟说的,脸部都板得定型了,所以现在他想笑的时候都笑不出来了……
一定是这样的……才不是因为听到她没了……
“皇上……皇上?”苏培盛见胤禛走神了,有些不敢打扰,但还是鼓起勇气唤他。
“嗯,什么,你说。”胤禛回过神来,声音依旧清冷而淡然,仿佛刚刚听到那个消息后有些恍惚的人不是他。
“皇上,禧妃娘娘派人来问皇上,怎样准备皇后娘娘的葬礼?”皇后病重之时,禧妃就已经接管全部宫务,现在皇后薨逝、皇帝又不在宫中,所以葬礼等事务都是由她来安排的。
“让她按照规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了。”胤禛淡淡地回答,清冷的声线中没有一丝丧妻的伤痛。
“是。”苏培盛听着胤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却不知为何感觉有点压抑,所以说话时更小心翼翼了:“禧妃娘娘还差人询问奴才,皇上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宫参加皇后娘娘的入殓仪式和祭奠礼?她好命人准备相关事宜。”
问完这一句后,他却久久没有听到皇上的回应,只是房间里渐渐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连屋外的秋虫都没了声响……
直到苏培盛的冷汗浸湿了衣服,胤禛淡淡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你回宫去传朕口谕:朕调理经年,今始痊愈,若亲临丧次,触景增悲,非摄养所,宜。但皇后丧事,国家典仪虽备,而朕礼数未周。权衡轻重,如何使情文兼尽,其具议以闻。”
…………
爱新觉罗胤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这样一道非常失礼的旨意。
知道她去了以后,他心中一直都不似外面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只觉得翻滚的心绪犹如野兽般在他头脑中肆意嘶吼,而他的身体就是困兽的牢笼,翻滚的情绪让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一样,他想呐喊,他想宣泄,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发泄什么,也找不到发泄的途径……
在听到苏培盛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宫时,他直觉想要逃避。至于逃避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皇后薨逝,作为帝王本应亲自参加其葬礼,以示天下表率,他怎么能为这一点个人情绪而做出于自己、于大清有损之事?
可是挣扎了良久,他终究还是抵不过汹涌的复杂心绪……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他不想去……他不要去!
……所以他下了那一道不伦不类的谕旨。
然而到底是因为一直以来对她的漠视和冷待,所以不待见她、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想做,还是只是不敢去面对她的葬礼,不愿看到她躺在那种满目苍白萧瑟的灵堂……?
胤禛不知道,也不愿意深究……他怕……想出来的答案会让他后悔和恐惧……
…………
以久病初愈这种借口缺席她的入殓仪式和祭奠礼,她大概会怨恨他吧?一如当时弘晖因为他的疏忽不在意而被害死一样……
那就怨恨吧!!
总比后来那种表面对他温和体贴、恭敬有礼,实则疏离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来得强!
是的,就是疏离冷淡,就连他为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当众斥责她“不成体统、奢侈僭越”的时候,她也仍旧保持着那副十几年不变的温婉而疏离的表情,淡淡地领罪,淡淡地谢恩……她的眼中,再也不会因为他而有一丝情绪波动……
胤禛放任自己放松了一直挺直的脊梁,随意地靠在竹床上沉默着,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双手却无意识地收紧……她是真的不在了……不用再忍受他的刁难和冷淡为他管理家事,不用再守着空闺寂寞帮他看着一大堆的女人……她应该会很高兴吧……终于可以离开他……离开不见天日的后院和深宫了……
…………
不过,如果她知道他连她的丧礼都不去参加,而且还随便用了一个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有悖于常理的理由来搪塞,如此不给她面子,她会不会愤怒呢?
……那双在嫁给她时还干净澄澈、明亮慑人,后来却慢慢变得孤寂绝望、甚至空洞无波的眼睛,在知道这些后会不会再度泛起动人的涟漪呢……
雍正几乎是快意地勾了勾薄唇……还真是让人期待呢……她的反应……还有她重新染上情绪的双眼……那双在弘晖死后就渐渐沉寂……他努力了那么久……漠视她、斥责她、刁难她……也没能让其再度波动的杏眼……
……可是……他好像再也看不到了……那双眼睛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吧……就连那个他非常讨厌的如面具一般的从容笑脸也再看不到了……
……也好,总算再不用整天忍受自己把她推得越来越远,总算再也不需要压制想要一把撕毁她一切的冲动了……
因为……她已经不在了……和他不在一个世界上……以后大概会生死两相忘,彼此相逢不相识吧……
这样,也好……
…………
胤禛靠在竹榻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梦里,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美丽的杏眸……
里面有着他喜欢的各种情绪……羞涩……欢喜……关切……爱慕……失望……孤寂……委屈……伤心……愤怒……
还有……绝望……
真好呢……胤禛在梦中弯了弯嘴角……没有他最讨厌的……心如死灰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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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新觉罗胤禛从圆明园回宫的时候,已经快到年关了。
皇后薨逝之前,宫中的所有事务就已经由育有四阿哥弘历的禧妃代理,所以后宫并没有因为中宫之主的逝世而改变什么……至多只不过是多了几个暗中高兴的人罢了。
等雍正回去的时候,宫里已经在准备新年祭祀、庆贺等活动。虽然因为皇后新丧而不能办得太过热闹,但是该有的一样不少。
秋日里那场丧事的痕迹早已被掩盖。
一个生命就这样消逝在深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