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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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余他,嫁与我有何区别?”
区别?
汐瑶不可置否的笑了声,抬眸看向祁云澈,他此时的神色表情,竟掺着抹平日不曾有的执着。
虽她与冷绯玉在一起时总是争执不休,可那却是能够宣泄出来的。
而面对眼前的男人,每每总是让她感到胸口窒闷,压迫得无法呼吸。
他让她透不过气……
“王爷,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么?王爷是将来要君临天下的真龙天子,而汐瑶没有那颗执掌六宫的心,更不想奢求,王爷若非要问个究竟——”
她深深沉了一口气,定了神,微合双眼,再道,“若我嫁于世子,即便将来想离开京城,即便那时他已身为定南王,而我更是他的王妃,他也不会对我多加为难,他会放我走的,而倘若我踏入皇宫,就只能一生一世都呆在那里面,直到老死。”
所以,她选了冷绯玉,冷绯玉也选了她。
他们除了彼此之外,更还有别的选择。
她说得多么实在,不愿意一生为那华美的牢笼所困。
可是……
祁云澈却弄不清自己的心了。
自他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份,自他入宫交由淑妃抚养,对今后,对他的将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无需他做什么,那一切,无论是他想抑或者不想,都唾手可得。
只慕汐瑶,她于他来说,从出现起,便与别人不同。
她恨他,惧他,躲他,又无法忽视他。
她对他的感情似毫无缘由,更似早就汇聚许久,如此强烈!
她为他流泪,更舍身救他,而又在他动了真正想要留她在身边的念头时,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祁云澈弄不清楚,慕汐瑶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甚至回荡在他脑海中的那张脸孔,稚嫩的气息都未褪尽,却已经深刻得连他都为之讶异。
他总觉得她早就识得自己了,更甚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可是,她却没给与他任何机会,就生生将他否定。
这与他将来的身份地位,与她愿不愿意做皇后母仪天下无关。
这是种复杂的情愫,有爱有恨,说不清,道不明,却久久将他围绕,使他困惑。
祁云澈的俊容始终沉而宁静,那双深眸却未曾从汐瑶身上移开。
她知道,那从前自己还不能从前世的感情里挣脱出来,故而对他做的那些缘由不明的事在困扰着他,于是再问道,“不知汐瑶如此说,能否消除王爷心中疑惑?”
而今她已不愿再去深究那些前尘往事。
就当她被伤得太深,太窝囊,以至于今生面对祁云澈,只有逃和躲避的份。
然而这无不是个办法。
如若不然,她还能怎样呢?
“倘若继承皇位的不是我,你当如何?”
忽而听得此一问,汐瑶眸色晃动了下,心也跟着轻颤起来!
他要为了她放弃皇位吗?
怎可能……
实则,就连祁云澈都是在说出此话后,才有所反映,难道这才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不可能发生的事,汐瑶从不做多想。”她肯定道,决然的语气更如想要亲自斩断他所有的念头。
那坚定的眼眸直回视向他,无可改变!
当日他想要她的人,她都不愿意给,何况是她的心呢?
“慕汐瑶,你想要的,这天下当真有人能给你吗?”
“我不知道。”她笑,越发模糊不轻的夜色里,他只看到她脸容上那一抹清晰刻骨的惨淡。
转而,他再听到她问自己,“王爷,你相信这世间有真情吗?你可相信,两个人会真心实意的相爱,一生一世?”
这就是她想要的?
祁云澈深深的蹙起了眉头,若这是她真正想要的……
“你给不起,不是吗?”
她望着他,刹那间,情绪复杂逆转的瞳眸中,那并不尖锐的光华将他刺痛。
这世间有真情吗?谁与谁能相守一生?
那祁云澈这个人……算什么?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从来他都是不相信的。
他心潮翻涌,阵阵难平,汐瑶却未曾察觉,只自顾说来,“我不知这世上可有,就算有,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得到,但我所知道的是,若入了皇宫,便只有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我想要的,连追逐都无从说起,而王爷你将来会拥有整个天下,后宫佳丽无数,她们都会爱你敬你的,你可愿意——”
放过我!
那三个字还未从汐瑶口中说出,却见祁云澈蓦地转身与她背对。
汐瑶惊了下,便听到他扬声,“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
不容她多问,他已举步行远了去。
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汐瑶苦恼不已,这‘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呆呆的思索了半响,人是恍然大悟的惊了一声,并非她想透彻他那句话,而是此时她才记起蝴蝶钗的事。
要命了……
汐瑶闷声苦哼,没问那钗的事就算了,之余她与祁云澈,好似仍旧不清不楚着。
……
这夜月色大好,汐瑶回小院的路上,经过锦鲤池时,又见那回廊尽头得一抹俊俏公子的孤影。
沈瑾瑜又在独自喝闷酒了。
居沈府多日,汐瑶也撞见好几次。
也不知二哥哥到底有什么烦恼,那苦闷的心情上了头,不管白日炎炎,还是露重更深,没喝到酩酊大醉,也要让酒意占个上风才罢休。
为此舅父发作了几回,可他全如未闻,谁也拿他没办法。
彼时他正懒懒倚坐在廊椅上,手中提着坛大老远就能嗅出纯香味儿的花雕,也不知当中还剩多少。
复杂的深眸,含着谁也瞧不出端倪的意思,远眺在某处。
银白月光,晒得他整个人清冷却又俊美,远远给人瞧着,倒是赏心悦目。
“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两日后移驾回京,此番你舅父舅母,还有我,都要一道前往,当中缘由,我不说你也知道吧?”
余光扫到汐瑶走近,沈瑾瑜便说道,言毕提起酒坛,又给自己灌下一口。
皇上下旨赐婚,大哥哥尚公主,沈家自然要北上了。
只汐瑶没想到那么快就要回京了,如此也好,她心里还记挂着张恩慈,不知自己离开这段时日,她可又起了什么风浪。
走到锦鲤池边,见坐在旁侧的男子神色阴郁,饮酒也不似往日收敛,大有要把自己灌醉的意思,汐瑶愣了下,“二哥哥,小饮怡情。”
听她劝说自己,沈瑾瑜斜目来对她调侃道,“你以为你二哥哥如你一般,喝几杯小酒,就醉得南北不分,连自个儿的屋都进错?”
闻言心惊!
吓得汐瑶忙四下探望,生怕这话被谁听去。
当日闹出这要命的事,她也只说给了他听,为的是让他使唤府里信得过的丫头,去祁云澈的院子里找她的蝴蝶钗!
这人心情不好也罢,竟口没遮拦的以此说来戏弄自己!
汐瑶又急又恼,环顾周遭确定无人,再回头瞋了沈瑾瑜一眼,扭头便走,懒得与喝醉的计较。
刚转了身行得两步,又听沈瑾瑜在她身后道,“这就生气了?那二哥哥给你赔个不是可好?既你不愿意再提,以后我都不会再提了……”
说完,他又继续喝酒,汐瑶却从他后半句话里听出别的意思来。
“二哥哥,你有何烦心事?”到底是表亲,无奈之下,汐瑶再折返回去问他道。
沈家二公子虽不及大公子文采风流,可那洒脱却也是烟雨城一等一的,从没见他这么颓然过。
“烦心事?”沈瑾瑜喝得半醉,一双星眸懒懒瞅着她,笑道,“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
他眸里轻轻的一沉,登时流露出无以复加的苦楚,唇间吐出那最后三个字。
“放不下。”
他竟也有心上人,而且看似爱得极深,沉沦得更深!
汐瑶有些不可思议,只把眼眨了眨,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瞧出她心思,沈瑾瑜笑道,“我还不能喜欢一个谁?”
虽然汐瑶觉着此时笑话他实在缺德,可眼前的男子是风靡江南的沈家二公子啊……
他那风流帐,给说书先生讲,那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
而今见他为情所困的落魄模样,汐瑶实在觉得……好笑。
“想笑就笑吧。”沈瑾瑜表现得大方极了,饮了一口酒,再问她道,“所以你已经决定做定南王妃?”
冷不防,汐瑶没笑出来,人又忙不迭的愣了愣。
半响脑子才转过弯,她以为二哥哥醉了,他就是醉了都比她清醒!
“嗯。”她点点头,聪明人不说多余的话。
沈瑾瑜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好啊,我们沈家要大发了,有驸马,还有定南王妃……”
他继续喝酒,这些了不得的头衔由他说出,那都不得什么稀罕了。
说起来,汐瑶还不知他的打算。
虽眼下她与冷绯玉达成共识,可这时冷绯玉还不知皇上的心思。
更难保,他若知道皇上早就有意传位于祁云澈,会不会毁了她的婚,原本她两个就是私定的。
所以,汐瑶只能期望在冷绯玉洞察之前,娶了自己……
而无论她嫁谁,大哥哥尚公主已成定局,故而二哥哥不会坐以待毙,否则沈家的财富早晚会被大祁皇族掏空掘尽。
“待大哥和公主大婚之后,我便启程去北境。”
“北境!?”汐瑶惊动!
那泛指长城以北,被蒙国还有周边少数民族占领的荒蛮之地。
二哥哥要去哪里?!这是不要命了?
“长城外的钱财更好赚,况且还有花钱便能使唤的雇佣军,而我沈家这些年的暗人也不是吃素的,你真以为当日在汤山,那颜莫歌出现在你面前时,菱花不知?”
汐瑶怔怔然!
她是如何都不会对此多做思绪的。
沈瑾瑜已经站了起来,虽身子有些晃动,但那话音却吐得清晰,“父亲已经允了此事,沈家这边,你大可放心,至于你为何要针对张氏,希望待为兄从北境归来,你能将真正的原因说与我听,你想做的,只要认为是对的,大可放手去做。”
……
两日后,龙驾自江南烟雨城出发北上,返回燕华皇城。
临行前东临州传来捷报,狂匪被尽数剿灭,内长城东境一带,局势渐稳。
祁尹政并未露出喜悦之色,无论怎样,他的长女因此而丧命,那温大人想以此讨好龙颜,怕是打错了算盘。
和亲的公主没了,于南疆那边不好交代,行得几日,又得京中送来左相袁正觉的请奏。
奏书中提议,将袁家一直寄养在慈心庵的女儿,既是袁皇贵妃的堂妹袁雪怡,送与南疆,完成两国交好之事。
当年袁家往佛前送去一对子女,袁雪怡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她才将二十,比长公主还小些,论身份,送去和亲也得体。
袁家此举并不难猜。
想来此时两王争斗已经激烈得水火不相容。
成王造反,实在给了祁明夏一个打击祁煜风的绝佳借口。
众人都知祁成昊是袁皇贵妃养大的,由始至终都被当作是煜王的人,而今他一造反,背后自有人大做文章。
接连弱势,袁家岂会甘休?
故而袁正觉请奏,一则试探了皇上的心意,二则也想为袁家扳回一城。
果不其然,祁尹政顾虑再三,为了让自己斗得凶狠的两个儿子继续彼此牵制,只将此事压了两日,便准了奏。
当即,他下旨命袁雪怡还俗,封其为静和大公主,三个月后出嫁南疆。
袁家又得一位公主,更为大祁安危立了功,明王一派自然也能从其中嚼出皇上的暗示,不会再拿成王造反的事,咬着祁煜风不放了。
此事定下之后,已是北上的第十五日。
……
七月二十三,大暑。
龙驾又回到了中州府,这一天却无南下来时的歌舞酒宴。
只有悬在高空暴晒不止的烈日,还有一颗颗自危紧绷的心。
渡口下船时,汐瑶站在人群中,听着中州府众多官员的迎驾高呼声,人是有些恍然。
一个月前来到这座城时,有热闹的洛瑜节,还有汤山的暖泉。
即便这当中诸多不顺,个人的小心思算计未停,而至少那时她还有游玩的心情,长公主更安好尚在。
人生无常,纵然她前世她活过一回,而今发生的太多不同。
她双眸漫无目的的在众人中寻望,却在不经意间,看见同是在看自己的冷绯玉。
回京路上,他多穿着一身威风凛凛的银甲,站在离圣驾最近之处,皇上对他的信任,肉眼可见。
而闲下来时,他也会对她不加保留的提点着。
想来,她没选错,冷绯玉是值得依靠的。
至于再说到那情,汐瑶并不确定。
如今没有,也许将来会有呢?而就算没有,她想走,他不也会欣然放手么?
她可以选择。
……
入夜,这天热得太过,沐浴之后,汐瑶还坐在半开的窗边细细听了一阵,竟是鸦雀,连蝉都不鸣了。
她住的还是上次来中州府所呆的厢房,布局摆设清新雅致,还放了专为她小暑的冰砖,虽没多大作用,但有胜于无。
皇上急于回京,故而只在此地停留一夜,明天一早就要启程。
发了会儿呆,汐瑶便早早躺上床,合眼睡去。
待那夜深至极,冷绯玉才带着些许酒意,回了刺史府。
他刚与一个留任中州的故友饮酒归来,才踏进二道门,老远见东面有火光泛起,那滚滚浓烟,眨眼的功夫便弥漫开来。他知道那方向是慕丫头几个的住所,只今夜他酒喝得有些过了,一时眼花也是可能的,故而他便问在前面领路的小厮。
“你看那边,可是有光亮?”
才问完,还没等那小厮看过去,宁然的刺史府,忽而响起激烈的鸣锣声——
“走水啦!!!快来人!!!走水啦!!!!!!”
喊声震天,惊了一众心肝。
走水?!
……
这夜汐瑶睡得很沉。
纵使那鼻息里已经嗅到不适,更觉周身越来越热,整个身躯更似置身火海,可不知为何,她却睁不开眼,无法动弹!
直到听见外面敲锣打鼓,走水的喊声不停,她才有了少许意识,难道自己身在危险之中?
可是怎办?!!
她……醒不过来?!
呛人的烟味越发的重,她能听见周遭家具被火焰吞噬发出噼啪的响声,更觉那火舌在自己的皮肤上起舞,灼得她疼痛不已,可她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呼吸越发艰难,胸腔的疼痛感在啃噬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
被炙烤着,她无法再做更多的思索。
是梦吗?
若只是梦的话,为何她会感到巨热难耐,像是堕入了最底层的地狱,周身都要被烤化了……
她思绪越来越清醒,却又越来越虚弱,连外面的喊声都快听不清楚。
是梦吗?
她想醒过来……
谁能来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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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一命,亲一口,再挨个打……(1W5)
更新时间:201364 19:28:43 本章字数:15880
东苑走水,火势蔓延极快,冷绯玉刚察觉不得片刻,那面已是火光冲天,烧得通红!!
整个刺史府sao动起来,梦中被惊起的家丁下人,连衣衫都顾不上多做整理,拿起铜盆水桶往东苑涌去灭火。
“哎呀呀……怎会走水了?怎这火如此大……”
领路的小厮怔怔望了几眼,忍不住害怕的叹出声来。
大暑的天,不比南方潮闷,枯草干木一点就着,若不及时抢下,别说这偌大的刺史府,兴许条街都要烧毁殆尽!
冷绯玉的眸已被染得火红一片,身边不断有刺史府的下人拿着各种能盛水与他错身。
紧要时候,谁还顾得上谁?
只那个方向—廊—
被醉意熏染的深思缓慢的转动着,直到脑海里浮现出一道单薄娇小的倩影,他人蓦地震僵,继而再迈开大步,行了出去,那身形步伐,带着不易显露的急迫!
小厮见他往危险的地方走,忙追着上去劝,“世子,那处太危险,勿要过……”
“世子!”未等那小厮劝完,又得一道鸣如洪钟的声音响起。
来人是宋神策营中护军方世林。
他从旁侧的小道上突然行出来,急步跟在冷绯玉身后就道,“世子,刺史府无故走水,只怕事情不简单,皇上那边……”
“不是有你们神策营的人在吗?走水的是东苑,皇上与淑妃娘娘在南苑置寝,两边远得不相干,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