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新经-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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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给你胡伯伯惹麻烦,记住了吗?”
不待她说话,白衣男已然傲慢道:“走吧。”提步便走。
素素木然抬眼看颜诺,他只是给了她一个按抚的笑容,点点头。她没法说什么,只好去追白衣男。
“喂,你说谎都不打草稿吗?你家?你家在哪里啊你就敢骗他!”累得半死不活终于追上了,她便一口气喷出憋了一路的话。
白衣男回过身看着她,觉得她甚是可笑,戏谑道:“说谎不打草稿?骗他?这话你该对颜诺去说吧!”
素素这才想起,她根本不知道两人交谈的内容。顿了顿,换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他:“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白衣男拖长了音调,徒引素素好奇心泛滥,才又道:“没说什么。”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素素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心思翻转开去。颜诺之所以要她在外再逗留几天,想来,是他得先做些铺垫安排。
天狐老祖可以不管不顾大喇喇把她送回颜府,颜诺却不能毫无顾忌的公然接收她。毕竟,她背负着“慧仁公主慕绯珁”的头衔,写进了皇家宗谱。而她这张脸,也被全京城的贵妇们看了个遍。
“颜诺行事,从来稳妥。”
素素骄傲地噎了白衣男一句,心里不无得意。前世今生,虽然没有母爱,但她都摊上了个好爹。
“到了。”
白衣男突然顿住脚步,眼睛看向前方。
素素跟着停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们竟然回到了早上才离开的破庙。
“……这就是你说的胡府?”
素素讪讪然,恨不得捶胸顿足以发泄内心狂笑的冲动。莫非这天狐老祖不懂人间‘府第’的意思?“不知等到颜诺来了,看到这破败景象,会是个什么想法?”
“闭眼。”白衣男仿若完全不知素素说什么想什么,冷冷下了命令。
素素心念一句“就会对我凶”,还是乖乖闭上了眼。
“睁眼。”小半刻时后,白衣男又用那半死不活的语气对她下令。
素素睁开眼,感觉眼睛有些痛,下意思抬手揉了揉。再放眼望去,不由看直了眼。
刚才还颓败破落、尘埃堆积的破庙,已然变成一座古典雍容、低调奢华的宅院。府门匾额上,端端正正两个大篆,正是“胡府”二字。
第七十五章 尘埃落定
更新时间20131031 23:39:43 字数:3572
后五日,九月初九重阳节一早,熏天赫地的锣鼓声吵醒了从城中颜府,到郊外胡府沿路两边的人家。
人们皆道惊奇,不知所为何事,纷纷围而观之。
便有那“知情人士”当仁不让解惑道:“是颜相公接女儿哩。听我在相府里做管事的堂哥说,颜相公家老母亲病重,病中碎碎念叨想要个孙女儿,说那孙女儿姿容绝世、天仙下凡,就在这城郊胡府上。还说那孙女儿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人,说得是煞有介事。”
“这方城郊我老子头转悠了几十年,哪寸地头没踩过?哪里什么胡府?颜家老夫人这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呢吧?”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跳出来反驳。他胡子花白,佝偻着身子颤巍巍,说话声却中气十足。对城郊之地较为熟悉的人皆点头,赞同他的说辞。
“可不咋地!”那知情人士又道:“京城谁人不知,城郊没有胡府,只有一座破土地庙!”
待引起众人同声共鸣,他接着说:“可大伙儿也都知道,咱们颜相公爷是多么孝顺的一个人呐?老母亲的心愿,他怎么忍心忤逆?这不,明知没有这么个人儿,也得来迎一趟,算是抚慰老母亲的心情吧。真是孝子难得哟……”
说着,他连声叹息,好似十分感慨的样子。
“是叻,咱们的颜相公的确是个大孝子叻!我听说,当年他为父守孝,竟推了先帝爷破例选八岁稚龄的他入宫给皇子当侍读员外郎的殊荣。”
人群中另有个年长的人提起这一茬陈年美谈,不禁又引来人群亢奋的附和声。
打从八岁凭一篇惊世策论横空出世,进入人们的视线后,颜诺在世人心里,便一直是传奇般的存在。甚至当年红香院花魁洛翎为他折腰许身,人们也一改寻常对纨绔子弟唾弃鄙夷的态度,将二人的风花雪月传为才子佳人的佳话。
好奇的人们跟着喜庆的队伍来到城郊,惊愕地发现,原本破败残颓的土地庙所在,竟凭空出现一座胡府。
正当众人皆惊愕时,有人当先跪了下去:“颜相公孝心感天动地,天神显灵,仙女下凡啦。”
经他引导,平凡的人们怀着对天神的敬畏,纷纷跟着跪了下去,朝着胡府方向膜顶礼拜。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素素便是在这样的阵仗下,由两名丫鬟搀扶着,头戴帏帽,款款走出胡府大门,上了颜家的马车。
两名丫鬟跟她进了车厢,旋即化作两股青烟,飘散无影。
这一次,颜诺并不乘车。他骑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高高在上睥睨众生,俨然传说中的白马王子。
“可惜这个王子不是公主的爱人,而是她爹。”素素独自坐在车内,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两枚玉佩,痴痴笑了两声,恼自己又犯花痴。
再入颜府,不需那许多仪式,父女俩直接进门去到老夫人的暖阁。
因先前老罗说起颜家往事,素素方知,颜老夫人常年只在暖阁见人,是因为早在西北时,双腿已染疾而废,再不能行走。
半年不见,老夫人精神更萎靡,痴痴呆呆,口齿不清。嘴角时不时还会流出口水。
素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抱着她又是一番抹泪,质问澜千:“你们平日是怎么照顾老祖宗的?”
澜千怔定在侧,心神俱无。
不久前相公才命人在女郎曾住过的小院里挂白吊素,说为女郎设灵堂。这才过了几日,却说要再迎一位女郎进府。而这个女郎,竟还是原来的那一个!
她很迷惘。
自家相公两次说“女郎不会再回来了”,结果女郎两次都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颜诺也忧心母亲病症,但目前更急迫是安顿女儿的事,拉了拉素素,示意她随他去。
“你得改名……”
书房里,他话才起头,素素便问:“改成什么?”
颜诺想了想,沉吟道:“……你母亲为你取名洛欢,想你是她的欢乐。你也是爹爹的心头欢,如此,便改名叫‘亦欢’,颜亦欢,如何?”
“好。”
听到“颜亦欢”三个字,素素想也没想,立时应下。虽然晚了半年,但“洛欢”终究还是成了“颜亦欢”,也算解开了之前一直困扰她的姓名之疑。
“之前你答应我的,只要我好好活着,你就娶我娘,还算不算数?”
广袖之下,小手捏紧玉佩,只等他一个答复。
颜诺怔了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角泪光闪动。“算!怎么不算!君子一诺千金,驷马难追!你说,咱们给你娘定个什么名份好?”
“什么样的名份,既可以不改动现有的人际,又不会很难看?”
素素捏不准该提个什么名份。在这里,除了**女人的位份,其他的妾、侍妾、通房丫头之类,她统统还没理清。
颜诺倒没想她还顾及到了既有的人事,听了她的话,心里无限感慨,又是欣慰又是怜惜。毫不犹豫地道:“平妻。”
“平妻……”素素默念着,点了点头。心下暗忖,有个“妻”字,应该能算数了吧?
为洛翎抬名份一事,进行得很低调,因而没有引起许多波澜。只有贾环佩重见到素素时,一反淡定从容常态,歇斯底里的激动了一把。
赎身、互换庚帖、礼聘、过门等诸事完毕,已到十月上。既有了平妻身份,灵位便可入驻家祠。
对着“平妻颜门洛氏”的牌位行完跪拜礼,再起身,素素不由长长叹息。
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
是夜,天狐老祖驾临非无院。还是那一身白衣,衣袂飘飘。
“玉佩。”
他说话总是无前无后,吝啬至极。这一点,在胡府共处的几天里,素素早已领教,颇有体会。
乖乖取出玉佩摊在手心,递给他,也不问他做什么。
既然玉佩里封印着洛翎的法术修为,而今诅咒已解,他来拿回玉佩,也不足为奇。
白衣男并不收走玉佩,白皙手掌在玉佩上掠过,便带出两股青绿色的光焰。光焰顺着他的手势,钻入他袖口,立时暗了下去。算是被他收服。
他若无其事地抬眼看素素,干咳了两声,挑眉示意她看自己手心。
素素垂眸看去,玉佩早已不见踪影。手心里有两滴水珠在荡漾,冰冰凉凉,晶莹剔透。
“洛翎的伤情之泪?!”她失声道。
白衣男点点头:“放进眼里。”
“什么?”素素一时不觉,下意识反问一声,指了指手心里的泪露,又指向自己的眼,神情呆滞。
白衣男皱眉,失去耐心,也不多解释,直接抓过她的手,往她眼睛扪去。倒完眼泪,他又说:“闭眼,屏息凝神,专注心魂。”
素素循着他的指点去做,忽然看到慕藉统帅三军凯旋归来,将从北城楼进城的场面。心一惊,睁开眼。画面也就消失了。“这……”
“看到了吧?”白衣人语调轻快地问她,颇有几分得意洋洋。
“嗯……呃?什么意思?”素素纳闷,继而再次惊呆,“你是说,这眼泪能让我看到未来?”
白衣人点头,神色十分得瑟:“洛翎的伤情泪,是这世上唯一能遇见未来之事的媒介。”顿了一顿,加重语气强调一遍:“绝无仅有。”
素素将信将疑,闭上眼再试。
这一次,慕藉已过北城楼,进入城内。
“看到什么?”
“杀我的人得胜归来……”
她知道他不认识名字,因而也不再提慕藉,那个让她恨到发指的名字。
白衣男闻言,褪去嬉笑得意之色,眉头皱紧了一些,“只看到那么点?”
“嗯,”素素不知他所指何意,如实交代道:“第一次看到他在城楼下,第二次看,他已经进城。”
“不应该啊……凭洛翎的修为,目光怎会如此短浅……”白衣男沉吟着,指腹在素素脸颊上轻轻一刮,来回摩挲几下,了然道:“原来是洒出去太多。”
刚才因他外力胡乱偏颇,两颗泪珠,只有极小一点点流进了素素的眼里。
也就是说,素素损失大发了。
素素暗自琢磨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本尊很忙,先走一步。”白衣男见势不妙,准备脱身离开。却被素素一把拽住衣袖,“你浪费了我的眼药水,就想逃?没那么便宜!”
白衣男自知理亏,抹不开脸,便强摆出一副傲慢嘴脸,道:“你欲如何?”
“我……”素素语塞。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提什么要求。
人间的事,他不会管;狐界的事,她无法参与。前世的走向,她已经看过;今世的未来,她可以预见。她还有什么需求?
“……那眼泪是我娘留给我的,被你毛手毛脚弄洒了,你好歹也得补偿我点什么吧?”
意思是你看着办吧,身上有什么好宝贝,随便拿一两件出来,权作抵过。
白衣男垂下眸子,仿佛的确在认真思考。小半刻钟后,凭空变出一本书。“本尊刚刚遍翻道术典籍,这一种,刚好适合你修习。”
素素接过一看,封面上歪歪扭扭四个字——心有灵犀。
“这是什么道术?”她口不经心地问着,随手翻开扉页,上面丹朱笔记写着“……非元神异合者,不可得此道之精髓。”
“你身上既有狐族元神,又有人族元神,二者合而为一,为你打通通灵慧根。修习此术,便可读人心。”
白衣男破天荒耐下心给她解释,转眼却见素素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早已专心致志看书。
他摇了摇头,难得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逐渐隐去身形。余光袅袅,只留下一句话:“能看透别人的心,却看不透自己的心。”
素素一口气看完整本心法,方想起白衣男。抬头一看,除了她和自己的影子,哪里还有什么白衣人?
若不是手里还握着《心有灵犀》心法法诀,她真要以为,刚才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谢谢你。”
默默念了一句,起身走出书房。漏夜去找颜诺。
行到非无院门口,却见颜诺正准备叩门。
“你?”颜诺微微有些惊愕,随即扬起和煦笑容。何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大抵便是他和女儿这样吧!
素素也流露浅浅笑意,随他去花园的小亭子上坐。
“我想为母亲守孝。”
“你……”
颜诺将将开口,素素已先说出内心打算。
颜诺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素素牵强地笑了笑。
三年时间,应该足够她掌握这个世界的生存技能……
、第七十六章 出孝
“……礼毕——”萧亿安拖着冗长语调高声唱仪,回声环环、余音绕梁。
素素身着素衣布裙,从团蒲上站起身,随颜诺走出家祠。祠堂外,碧空晴朗。阳光明媚,直耀人眼眸。
又是一年暮晚春,桃花落尽山茶更。
素素仰面笑了一笑。比起三年前的彷徨忧虑,此时此刻,她已然从容淡定、自信满满。“大昭,我来了!”内心无声而强烈地呼喊着,张开双臂,拥抱阳光。
恣意的阳光,和煦之中,带了点点炎热的味道。
夏天,就要来了。
颜老太和裴氏在天井中等他们。
素素回府不久后,就为颜老太琢磨着做出了一张木头轮椅,使她能在仆妇的陪伴下,轻松离开正屋暖阁之地,到庭院各处溜溜弯、赏赏花。又因有她悉心陪伴照料,三年里,颜老太神智极大恢复,已能分辨认清府上众人。
今日是素素除服的大日子,颜老太特让裴氏推她前来祠堂。等素素走出祠堂,她忙招手示意她近前。
素素笑得乖巧,蹲身在她轮椅之侧,“来祠堂的路不好行,您怎么不在后院等欢儿呢?”
颜老太笑着对她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儿媳妇。
裴氏忙接茬儿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说:“老祖宗说,今儿是你除服的大日子,得为你做身鲜艳的衣裳换上,怕底下人伺候不称心,亲自给你送来。”
“老祖宗……”素素动情地唤了一声,热泪盈眶。感动不已。
颜老太拿过儿媳妇手里托着的衣裳,交到素素手中,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快快穿上。
素素抹泪接过衣裳,抖开了,是件牡丹缠枝纹的褙子,红绯色的薄绸料子,映着阳光,色彩艳丽。“真漂亮!欢儿好喜欢。多谢老祖宗!”甜声道了谢,将衣裳披在素服之外。腾手接过轮椅推把子,附在她耳边轻声询问:“老祖宗今儿个想去哪里看看?欢儿推您去。”
颜老太使劲儿摇了摇头,一手拽住她手腕。一手指着萧亿安,含糊道:“玩儿……去玩儿。”
素素不解,抬眼迟疑地看向萧亿安,莫非老太太想去萧家玩?
萧亿安面上扬起三分笑,便显得儒雅谦和至极。对素素说:“姑母的意思是,让你随我们出府去游玩。”
那年冬月在颜府又见到素素,萧亿安回府后便称病,请假不再上朝办事。一月后,由萧晟和颜诺联合上表为他请辞了翰林学士一职。此后他一直赋闲在家,再不提入仕之事。
三年间。他三不五时组织亲族子弟聚会,出门到近郊或风景秀美之地游玩。同时他也在制艺上对他们指点一二,美其名曰“游而学之”。
前年殿试。受他指点过的亲族子弟中,出了四位进士、三名同进士。放榜之日,消息一出,举国轰动。一时间,“无冕大学士萧亿安”名声大噪。自此之后。前来求教的青年子弟不胜其数,几乎踏平萧家门槛。他倒是不厌其烦。来者不拒、知无不教,被人传为佳话美谈、广为称颂。
“游而学之”聚会一举驰名,成为天下学子争相追捧的对象,期期满座。往来者,无论出自寒门或贵族,皆是文质彬彬的青年才俊。
因而,这个聚会也成了许多京城勋贵之家伺机择婿的大平台。渐渐的,开始有女孩子参与到“游而学之”聚会。
之前因为处在孝期,素素从不曾被邀请参加此类活动,她也没想过要参与其中。明知她不欲与府外人接触,老太太今儿个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