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新经-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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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旸眉头皱了皱,似乎感觉到不妙。
果不其然,素素下一句接着问道:“可有物色过合适的姑娘家没有?”
一口醇酒刚要咽下,听了她的话,生生梗在喉头,可把他呛坏了。剧烈的咳嗽声响彻屋顶,咳得他面红耳赤,直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
素素扭脸看他,瘪瘪嘴,苦口婆心道:“瞧瞧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正常不过,这个大个大男人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呢?”心下补充道:要不是你们男人这么矜持害羞,我们女人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序旸面容有几分扭曲,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怕她还要继续给他“讲经布道”,他于是连连点头,趁早应和:“是,东家说的是。我会尽快考虑的,就不劳东家费心了。”
天知道他想选个媳妇有多麻烦!
一副欲哭无泪表情,倒酒,喝。小酒杯喝着不过瘾,干脆提坛子喝。
酒入愁肠愁更愁,素素也有了几分醉意,便跟他抢酒。
争执不下,于是决定,斗诗拼酒。
说是酒壮人胆也好,酒迷心窍也罢。她一摒前形,站起身,一手指月,豪迈道:“青春不解风尘,胭脂沾染了灰!”说罢,也不管能不能称之为“诗”,抡起酒坛子灌下一大口。
序旸也不怵。站起身,背着手,衣摆随风飘然,傲然凛立天地间。
“今夕何夕,月下长相忆。彼兮若兮,只影向谁依。”
清润流畅的嗓音,美妙动听,夺人心魄。在这幽幽深寒夜,宛如一股暖风,拂人心房,直撩起阵阵涟漪。
“好诗!好诗!”素素品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夺下酒坛子,忽然大声喊道:“我爱你!”一仰头,咕咚咕咚猛喝。
对她而言,世上最美妙的诗句,便是“我爱你”三个字。而对她身旁的序旸来说,这三个字却如严冬霹雳——干闷不知所以。
就在他愣神间,素素已然喝光所有的酒。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朝天井里砸酒坛子。脚下虚浮,人也轻飘飘的,跟着酒坛子冲下屋檐。
她醉生梦死,根本觉察不到自己掉下屋顶,只觉身体轻盈如飘絮,慢悠悠慢悠悠往下降。忽然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温暖可靠。安心地蹭了蹭了,睡着了。睡梦中深深吸一口气,隐约还能闻到丝丝冉冉的清甜香味。
这厢,序旸伸手想拽她,却慢了一拍,只来得及抓住她一只鞋子。酒醒了大半。握着鞋子,绝望地小心翼翼探头往下看去,没看到预想中血肉模糊的场面。
天井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有素素的身影?揉了揉眼睛,甩甩头。再看,还是没有。
他顿时完全清醒,只觉寒毛到底,不由打了个寒战。讷讷自语:“哪儿去了?”却感觉颈后有风。提心吊胆地往后一看,差点没把他吓得滚下屋檐。
身后直挺挺站着一个人啊!
慕彻无视他的惊吓,冷声冷气道:“鞋子。”
序旸定神,这才看清来者何人。瞬间恢复了镇定神态,双手别到背后,高傲地看着慕彻。装腔作势道:“什么鞋子?”
他不知慕彻之名,也不知他身份,只是从一开始就看不惯他。分明是个男人,却长得比女人更美,而且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孱弱样子。
“她的鞋子。”慕彻才不管他眼里什么神色,只比他更傲。
“她的鞋子是吧?”序旸眼珠子一转,手腕使力,从背后把鞋子抛了出去。“看,鞋子在那儿!”
只他话音未落,却见眼前一花,一阵风刮过面颊。再定神,慕彻已不知哪里去了。天井里也未传来物件落地的声音。
“有武功了不起么?能当饭吃么?”
序旸咕哝着,重又坐下,品味下酒小菜。虽然凉了,味道仍然不错。“不得不说,这丫头的确还挺有两下子。”由衷赞着,又夹了一筷子菜。
吃饱喝足,仰躺在屋檐看夜空,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跳跃着。
“……也不知这丫头若是知道她的铺子就要垮了,会不会哭鼻子?”想着素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他不由低笑出声儿,从齿缝间蹦出一声轻嗤。“肯定很难看。”
忽而又失笑,“严序旸啊严序旸,你什么时候也会怜香惜玉了?你管她哭不哭鼻子?管她哭得好看还是难看?开你的铺子赚你的银子就是了!”
翻一个身,觉得不舒服。又翻一个身,仍是不舒服。索性坐起来看月亮,却发现明晃晃的月盘之上浮现出一个巧笑倩兮的小美人儿。
“……你觉得司喜能赚大钱么?你一定是觉得我的司喜能赚大钱,所以才想入股,是么?”他喃喃地念着,只觉眼皮子越来越重,想着小美人儿入睡,睡前还念叨着:“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三楼雅间,素素也翻了个身,唇角扬起,作着美梦。梦里有人追着她喊:“诶,那我入赘你家好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答案
所以,当她酒醒后捶着生疼的脑门,再度断断续续回忆起这个梦,抬眼却看到慕彻正靠在榻边打盹,心里不由怀疑:“你会是这样的人吗?”追着她跑,大声喊:“诶,那我入赘你家好了!”这样的人。
如果真的能这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啦!
可惜,慕彻不可能。
“一个梦而已啦!”素素失笑,摇摇头甩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振作精神。打开门,迎面正看到采枝端来洗脸水。
采枝看到她从房里出来,神思一怔。
她坦然地笑了笑,偏头示意她自己进去看。
当看到慕彻规规矩矩、衣冠整齐地靠在榻子上,采枝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娘子,采枝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王爷的身体,短期内不宜激动……”她边说着,小脸变得红彤彤的。原本轻细的声音,越发低微,到最后几不可闻。
素素依然浅浅地笑着,“我知道。”才出了门,却正看见楼下坠落掉下个什么东西。脑子一个激灵,才想起昨晚她是和序旸一起上的楼顶。
她怎么莫名其妙就在三楼了?那序旸呢?不会还在楼顶吧!赶忙往顶楼跑去,顺着梯子上了楼顶,只见序旸正四仰八叉呈“大”字形躺在瓦片上。
睡梦中的他,怡然自得至极,丝毫未觉得危险。而他那腿,时不时一蹬,就踹下去一个盘子。
盘子顺着瓦楞滑到边沿,顺势滑到空中,然后,抛物下坠。
巧得是落点正对水井!
“难怪都没有听到碎瓷裂盏声。”素素嘀咕着,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轻声唤他:“序旸,醒醒!天亮了!”
序旸抬手揉了揉鼻子。翻个身,继续睡。
素素只觉心又悬高了点,放大声音喊:“序旸,醒醒,要滚下去了!”
序旸仍是没醒。
素素无法,只能更大声对楼下喊:“采枝,叫两个壮实的伙计到屋顶上来!”她自己则守着序旸,生怕她才一走开,序旸就会滑下去。
序旸被人抬了下去。素素吩咐采枝不要催醒他,所以。他得以睡到晌午才自然醒。
而当他转醒,看到服侍他的小伙计脸上的促狭调侃之色,他甩了甩脑门。便将昨夜之事一一回想起来,不由心惊肉跳。忙问那小伙计:“东家……的朋友,怎么样了?”
小伙计神色间充满了然,“人家可好着呢!早上就是她让人将掌柜您抬下屋顶的。”暧昧戏谑意味,再明显不过。
序旸恼恨地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骤然间打了个巨响的喷嚏。抬手探探额头,只觉微微有些发烫,还不明显。他想了想,对小伙计道:“打水给我沐浴。”待小伙计走到门口,他又补充道:“要冷水”。
小伙计觉得掌柜今天很反常。却也没作多想,自去打水伺候。
下午时,序旸如期发起了高烧。感冒流涕不止,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采枝给他把了脉,开了药,批了他的假条。他就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走出了瑞喜金铺。走过巷口转弯。自有一顶轿子在等着他……
而此时,楚王府里。慕彻正和素素面对面坐着。
桌上摆着两道茶。茶香清逸,随着袅袅娜娜的水汽漫溢到空中,萦绕在感官周围,随着呼吸进入体内,沁人心脾。
一大早他们就去了宫里。今日是晋王携新妇认亲的大日子,慕彻作为新人的三王叔,需得参加。
而当他再度请二嫂齐王妃郑氏代送给新妇的见面礼时,便遭了一众中年妇女的调侃。老生常谈,左不过是说他也老大不小了,何苦总不成婚之类云云。
只不过这一次,较之往常,她们有了一个新大招——秀女颜氏。
“……这不有个现成的吗?快去向皇上求了她吧。”
“我瞧着,皇上可是就等你一句话了呢。”
“……”
贵妇们喋喋不休的话语,如过江之鲫,一一回响在耳畔。
慕彻微微扯动唇角,心下惊疑,当时自己怎就能笑容得体地听完她们的“指教”?而今回想起来,感觉真是要了亲命了啊!
素素看透他心思,扑哧失笑,损他道:“来我瞧瞧,耳朵长茧子了没?”
慕彻被一群妇女言语围攻的场面,她是没亲眼见着。不过,她“看见”了。而且她还预见,认亲会结束,慕彻会让晋王夫妇邀请她出宫到“王府”作客,实际上是他有事要对她说。
所以,她早就打扮得美美的,等着尹姝的贴身婢女去合黎宫找她。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存了心思吸引慕彻侧目,果然也就得到了他的注意。当慕彻隔了几个时辰再次看见她,就是刚才的模样了——惊艳,怔着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听了她的话,慕彻面色有些尴尬。干咳两声,想要掩饰内心的紧张。感觉效果不大,于是端起茶盏,佯装喝茶。
已经有多久没体会过被人关心、被人疼爱的感觉了?十五岁,恋人离他而去;二十岁,父皇离他而去;二十五岁,母妃离他而去……
他悠悠地回忆着,神思怅怅。
这些年,他以为世间再无人会念他、会想他、会爱他。却没想到,就在母妃仙逝而去那一天——丙寅年壬辰月乙卯日,也就是齐陌五年三月初九日,他的生命里,出现了她。从此无声无息却以实际行动念着他、想着他、爱着他。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黄毛丫头。虽然现在她长成了,可是,他也老了……
“……”他想说,他们年纪相差太悬殊,张了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素素呡了口茶,笑着替他说了:“男人三十一枝花。”意思是她不介意。
慕彻愕然。既为这句话,也为她看透他的心思。
素素笑了笑。
事实上。她还知道,慕彻心里最介意的,是她是颜诺的女儿。因为他一直管颜诺唤“哥”,他和颜诺只相差六岁。他很难接受一个差不多等同于“侄女”的人,做枕边人。
早在颜老太劝诫她别动莫须有的心思时,素素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从后来慕启烨给她送东西,老太太就没有过多反应,可见老太太的确也是顾及着“辈分名义”。
“所以呢,你打算如何?”素素问慕彻。
这一次,她算是正式表明了她的立场。能做的能说的。她都已经做了、说了。接下去,只看慕彻的回答。
慕彻沉默着,眸光黯淡。不知在想什么。
满腔热情就在等待中逐渐磨灭。素素忽然觉得很累。心累。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两个人想要组建家庭,并不是“两情相悦”就足够的,还要经受一切外力阻碍的考验。
而他们。一项考验都通不过。
她,要身世没身世,要辈分没辈分,想嫁给他,和他组建幸福美满的家庭,谈何容易?
况且。即便她有了显赫身世,有了能与之并齐的辈分,那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爱她啊!
连最初的“两情相悦”都未达到。何来往后一切?还想并肩对抗外力阻碍?简直痴人说梦!
素素苦笑。
她总算看明白了,慕彻今日找她来,只是因着被众人激发,一时有感,才想为这座空荡冷清的楚王府。找一个妥贴的女主人。
女主人……素素失笑,容色间掩饰不住自嘲之色。
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连个嫡王妃都够不着,还谈什么女主人?如果她现在就嫁给了慕彻,顶多顶多就是个暂代的“女主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天而降一个“嫡王妃”,收去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到那时,她也就没了退路。
失笑再度变成了苦笑。素素自嘲不已,她一心只觉慕彻放不开世俗的看法,可她自己还不是一样?
她考虑着名分、考虑着未知的将来、考虑着家庭,甚至孩子。没办法单纯为了“爱情”而飞蛾补火,不顾一切地嫁给他,为他无怨无悔。而是想等一切都安排妥当,等到水到渠成时,让他先开口,求娶她,从此过上有保障的幸福生活。
可是,她到底不是万能的主,料不准每个人的心思。就像她料不准,让慕彻爱上她,到底需要多久的时间?
素素努了怒嘴,站起身准备告辞。局势还不明朗,不能轻举妄动。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反而毁了一世的情分。
她宁愿后退一步,继续孤独地等。反正,等三年是等,等三十年也是等。
“且慢!”慕彻在背后唤住她。
素素站定脚步,回转身,却只看到他的背影。坚毅,而寂寞。
她想就这样走掉。然而,想到这些年她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嫁给这个明明近在迟尺,却永远遥不可及的男人。今天,就要等到他的答案,她心里又燃起斗志。
强撑精神,笑着等他下文。无论好与坏,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久后,慕彻回转,径自走到她面前。两人贴身而立,鼻息相闻,气氛陡然变得暧昧旖旎。
他的笑意,那么温柔,他的目光,那么深邃……
被他如此深情地凝视着,素素只觉一颗快要枯萎的心,瞬间又恢复了活力。明明看着他的唇齿在动,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直到最后一句,她才回过神。
他说:“……这是王府后院的对牌,从今往后,就交给你保管。”同时把一串对牌交到她手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信物
素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楚王府的,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宫的。缠缠绵绵,心中句句只念着慕彻对她说:“你只管安心攒你的嫁妆,管好这个家便是。其他的,一切有我。”
直到回了合黎宫,喝下一大口冰冷的茶水,才恍然回过神。那种情况下,那么重要的时刻,她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竟然仓皇落跑了!
“嗷……以后没脸见人了……”懊恼地哀嚎着,捏起小拳头捶自己脑门子,陡然听到木片撞击声。抬眼看去,手里捏着一串对牌。
“哈,好你个颜素素,你真是死性不改啊,人跑了东西还不忘带着!”
她自嘲地笑嗤着,看着成双成对的“对牌”,忽然觉得有一丝甜蜜在心底蔓延开。等了那么久,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幸福,就要来了!
虽然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改变了她原本预见的“未来”,使这一天推迟了一年多时间。可是它终归还是来了,不是么?
小心翼翼地收起对牌,心满意足地拍拍匣子盖儿,抿嘴淡淡一笑。
看到了希望,整个人也就精神了。容光焕发,生机勃勃,仿佛三伏天里受到雨水滋润的菜苗子。“战斗吧!颜素素!”宣告一声,一头扎进书房,整理颜氏旗下的产业信息。
这厢,慕彻看着素素红着脸跑开,错愕地怔在原地。许久之后,方复原面上表情。摇头失笑,笑容和煦中透着几分宠溺。着人备了礼物,亲自往齐王府去。
次日午后,素素正想寻个由头出宫去,行到半路,迎面却见慕年榕匆匆跑来。见面便说:“颜大姐。正好,有事儿找你!”
素素疑道:“何事?”话音未落,人已经被他拽着跑。速度之快,差点没飞起来。
“慢点!慢点!我不像你有武功啊……”她哀嚎。
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发式,就这么被风吹散。鬓角垂落几缕青丝,堪堪凌乱。形象全毁了,待会儿还怎么去见慕彻?
慕年榕似乎很急,根本不听她说什么,直到一处僻静宫墙角,才停下脚步。“到了。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说着。自顾先走了。
素素只觉莫名其妙,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