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哥传-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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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这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房里有个叫麝月的丫头,正是同宝玉房里的碧纹好,听了这话,就去学给了王夫人听。王夫人听说心上就计较起来,打贾珠没了,她便事事不顺。倒是大房里日渐得势,王熙凤那个鬼丫头,正是一连得了一子一女,如今贾赦更是任了族长,自家要再不振作,只怕在贾母跟前更要倒退几步。
因此就有了计较,亲自往薛姨妈处走了一回,她同薛姨妈是嫡亲姐妹,倒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王夫人就把自己的苦楚同薛姨妈细细说了。薛姨妈听说,也就叹道:“你也不用再讲,你的话我心里明白,我们一母同胞,我还能不体谅你的苦处吗?左右在京里我也有住处,略微整理整理就能过去住的。”王夫人听了,流着泪拉着薛姨妈的手道:“好姐姐,若是早两年,必不能如此。若是早知道凤丫头是这样忘祖背德的人,我也不能一力主张亲上加亲,只以为多个臂膀,不想她竟是专往我肋上插刀。你不知道,她竟是个什么运气,前些日子老太太还为她拦着造省亲别院的事恼了她,不想这才多久,那边府就出事了。如今老太太只说好险,对着她婆媳两个都和颜悦色起来,要不是为着这个,我也不能过来委屈你。
薛姨妈听说,低了头道:“你也该往好处想想,你有宝玉,还有贵人,也不能很吃亏。”薛姨妈这里也正有事要同王夫人商议,原是近因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薛宝钗正在应选名单之中。如今贾元春正是贵人,虽不算有宠,总也能照拂一二。且姐妹两个同在宫里,彼此也好照应。因此上,也悄悄同王夫人递了话儿,只请王夫人下一回椒房探视之际,同贾元春招呼一声,王夫人听了,自是满口答应。
薛姨妈这里同王夫人商议定了,过了一日就来同贾母辞行,只说是打扰久了,自家里也有房子,总空关着不大好,因此告辞。贾母听了正中下怀,嘴上还假意挽留了几句,薛姨妈如何不知贾母这是虚留,脸上还是笑道:“老太太留我,我原不该辞,只是已叨扰太久了。再者老太太也知道我那儿子,最是任性的,也给老太太,他姨夫姨妈添了许多麻烦了,我这里也有愧。”贾母听了,也不再留,只说了几句以后常来常往的话,就由着薛姨妈去了。薛姨妈一家子搬走,王夫人,王熙凤两个亲送至二门。
看着薛姨妈母子三个车马轿子渐渐远了,王夫人方向王熙凤笑道:“好侄女儿,亏你倒是有心还能记得你薛姑妈,百忙里抽出空来送她,我只以为你不能来了。”王熙凤听说就笑道:“太太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忘了太太一样,太太对我的恩情照顾,我这一世也不能忘的。只是不能报答罢了,太太可不要同我计较才好。”王夫人听说,脸上一笑道:“我能有什么恩情到你这里叫你这样记挂着,倒是叫我心里没底。”王熙凤就道:“这是太太慈悲惯了的,所以不在心上。可在我,初到这家里时,哪个的性子都不熟,还是太太在一旁提点照应,我才能慢慢摸清了二爷,我家太太,老太太的性子,才能立足,这如何不是太太的恩情?”
王夫人听着王熙凤这些话,脸上的笑险些就挂不住。从前王熙凤刚过门之际,她把贾母,邢夫人,贾琏的性子加油添醋地同王熙凤说了。只因她要王熙凤帮她一块儿哄着贾母喜欢,倒是实说贾母人精明又爱听好话,这个倒是没什么大差错。只是邢夫人贾琏两个的性子,她就说了个南辕北辙,只把邢夫人说成一个刻薄不能容人的,又说贾琏是个贪花好色,无心无情的的人,只望王熙凤同邢夫人,贾琏都不和睦,只消贾琏没有嫡子,这爵位承继从来从嫡庶而论,自然能转到二房来。这会子王熙凤这样笑吟吟提起,偏王夫人心里正是有病的,不免觉得十分刺耳,想着王熙凤这些日子来的得意,究竟忍不住,把鼻子轻轻一哼,笑道:“到底是亲姑侄,我哪里用你报答。我只望你长长远远地得意,才不辜负我待你一片心。”
王熙凤才要开口,忽然看见平儿跌跌撞撞奔了过来,鬓松发乱,钗环零落,脸上一片惊慌之色,见着王熙凤人影,竟是如同见了活菩萨一般,朝着王熙凤直扑过来,就在王熙凤跟前跪了,伸出双手把王熙凤的裙角扯住,满含了眼泪道:“奶奶,奶奶,可是不好了,你快回去瞧瞧罢。”平儿素来是个稳重的,历经两世王熙凤都不曾见到平儿这样惊惶,看她这样不由也慌了起来,把平儿一拉,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192染天花
王熙凤同王夫人两个送了薛姨妈回来;还未走得太近,忽然就见平儿跌跌撞撞奔了来;见着王熙凤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扯王熙凤裙子。王熙凤几时见过平儿这样张皇失措的模样;不由也着慌起来;顾不得王夫人在旁,扯着平儿就问。平儿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整个人瑟瑟而抖;只说道:“奶奶;奶奶快回去瞧瞧罢。巧哥儿他忽然厥了过去;身上烧得烫手。王熙凤听着这句;险些就站不住脚;整个人软软地就向后跌去,还是一旁的小红,丰儿眼疾手快一把扶着了才没跌下去。
前一世王熙凤是没有儿子的,便是好不容易怀了了个哥儿六七个月还掉了,不想今世一举得男,又是如此聪明孝顺,十分招人疼惜,王熙凤心满意足之际也有些心慌,只怕这是一场美梦,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是以乍然听着巧哥忽然生了急症,从前的恐惧便一起涌了过来,也不及同王夫人告别,跌跌撞撞就往家赶,才到房门前,就见郑雪娥,傅绿云,花珍珠,张秋桐几个都围在房门前,见着她到都涌了过来,你一言她一语地就安慰起来,又说“哥儿不过是受凉了,奶奶不要急。”也有说:“奶奶,哥儿病得这样忽然怕是急症,可大可小的,还是呀快请大夫。”
王熙凤本就心烦,叫她们这样叽叽喳喳一说话,压抑已久的性情顿时爆发,一把将扶着她的丰儿摔开,指着冲在最前头的张秋桐道:“贱人!你也不用在我跟前装贤良,你狗肚子里装的什么花花肠子打量我不知道吗?我如今且不同你理论!待我抽出空来,仔细你的皮!”说了甩下了众人大步就走进了巧哥。不说张秋桐是头一回见着从来慈和绵软的二奶奶这般疾言厉色,便是服侍王熙凤时日已久的郑雪娥傅绿云两个也是头一回见,都唬得不敢出声,闭了嘴闪在一边。
王熙凤一面进巧哥卧房一面问紧跟着她的平儿同裕儿:“回过老太太没有?可有人告诉了二爷?大夫在哪里?”裕儿看着王熙凤这个模样倒像是回到了当年在家时那雷厉风行的大小姐的模样,百忙之中也有些安慰,忙上来回道:“回二奶奶话。早有人拿了府里的片子去请太医了,老太太那里是我亲去说的,二爷那头也叫彩明说去了,奶奶也别太急了。”
王熙凤听了这几句才略略放心些,抢到巧哥床前,就见巧哥的奶嬷嬷陈氏跪在床前拉着巧哥的手哭得肝肠寸断,有个小丫鬟在一旁相劝。王熙凤见她哭得这样,才略略放心的心就又提了起来,抢过来骂道:“闭嘴!你嚎什么丧!莫不是你家死了人?”说话间已把陈氏推在一旁,自己在巧哥床榻边坐了,定神看去时却见巧哥闭眼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叫他也不应声,王熙凤这里即急又怕,不由也要哭,又怕晦气,强自把眼泪忍着了,拉了巧哥的手道:“我的儿,娘在这里,你可听着了?我的儿,求你张一张眼看看娘罢,你哪里不舒服你不告诉娘,娘怎么能知道呢?”
巧哥是陈氏奶大的,陈氏疼他比之亲生的也不差什么,这回巧哥忽然发热人事不知,她自然焦急心痛,正哭时叫王熙凤一顿喝骂,把眼泪吓住了,跪坐在一边儿抽噎,听着王熙凤拉着巧哥的手说那些话,心里更是针刺一般,泪珠儿扑簌簌往下落,只是不敢哭出声来。平儿等也过来劝王熙凤,只叫王熙凤保重,说是太医片刻就到,请王熙凤往一旁歇着,说是:“奶奶,你也保重些,哥儿还仰仗奶奶呢。”王熙凤脸上满是忧色,哪里能走开,只是拉着巧哥的手不放。说来也是出奇,这里正乱,巧哥在床上就张了张眼把王熙凤看了眼,小嘴儿一张倒是说了声:“娘,巧哥好热。”王熙凤听说这句再也忍不住眼泪滚珠一般落下来,只是咬着唇不使自己哭出声来。
平儿等正劝王熙凤,忽然听着窗外有人颤颤巍巍道:“巧哥怎么样了?巧哥怎么样了?”说话间就见一个鬓发如雪的老妇人扶着两个丫鬟的肩急匆匆进来,脸上都是焦急之色,正是贾母。原是贾母听说巧哥忽然急病也,想巧哥是长房嫡长孙,贾母最心爱的重孙,这是其一;再者巧哥身上又有着皇恩,从巧哥而至贾蕙,都是皇帝亲口赐名,满京城第一份的荣宠。且前头荣国府才因贾珍受了连累,从贾赦,贾政到贾琏都受了申斥,巧哥要是真有个长短好歹的,两下里串成一处,只怕就是大祸。贾母到底是有年纪的人,怎么经得起这个,竟是一口气转不上来,险些晕厥过去,还是鸳鸯带了紫鹃等丫鬟过来顺气灌茶才缓过气来,挣扎着就要往王熙凤这里来看巧哥。众人苦苦相劝,贾母不亲眼见着巧哥,如何能放心,执意着过来,鸳鸯等人只得一面扶了贾母过来,一面使人去请王夫人。
贾母摇摇晃晃进得房来,就见王熙凤坐在巧哥床边拉着巧哥的手垂泪,心上先慌乱了,一眼瞥见巧哥的奶嬷嬷陈氏在一旁的地上跪着,满脸是泪,眉头紧紧皱起,一口恶气就往她身上呵去,甩开了扶着她的鸳鸯紫鹃等人,冲着陈氏的脸问道:“你们这些服侍的人是做什么的?!好好儿的巧哥如何就病成这样了!!你们不早些来说!可是你要害死我的巧哥!!”说了也是老泪纵横,拿起拐杖就要往陈氏的身上打去,陈氏一点不敢避,生生受了几杖。也是贾母实在老辣,这一番作为,虽是心疼巧哥,却也有一半儿是怕巧哥万一不治,就叫陈氏背这个黑锅去,也好把自家保全下来。
这里正闹做一团,忽然外头一阵脚步声,原是贾琏带着太医也赶了回来,进房虽见贾母在,也不及向贾母请安就把太医引至了巧哥床前,道:“先生快瞧瞧,小儿是什么病。”虽说太医过来,王熙凤是巧哥亲母也该避开的,只是这时王熙凤情切关心,哪里肯走,贾琏倒也不计较,只是看王熙凤哭得可怜,又拉着巧哥的手不放,怕她耽误太医问脉,过来把她搀扶在一边,又劝道:“这位杨太医在哑科上是圣手,有他在巧哥定然能无恙,你且让一让,好让杨大人安心诊脉。”王熙凤听说,拿着帕子堵了口强忍了泪,按着贾琏的手在一旁立着。
杨太医过来一看,先看巧哥面色赤红,细瞧隐隐有点,倒像是个痘症,先问了陈氏巧哥近来饮食如何,听得昨儿饮食还如常。又诊了脉,以手触巧哥脸面身体,却觉触手炽热滚烫,又一摸双耳,却是冰冷,就知道是个痘症。这杨太医果然是哑科圣,又当下就道:“贾大人,令公子这是出痘了,索性令公子先天极壮,下官必定尽心,请贾大人暂且宽心。”说了提笔写下药方来:连翘三钱甘草一钱苦桔梗三钱芦根三钱炒银花三钱 薄荷八分芥穗八分 。写完方子递给贾琏看了,又道:“若是明日痘未出透,仍按此方。若是出透了,下官再来换过药方。”贾琏听说千恩万谢,亲自把杨太医送了出去。王熙凤这里听说是出痘,也略略松了口气。
贾琏这里把杨太医送出去,贾母听说是痘症倒也松了口气,出痘虽险,却是天命,熬得过自是有富贵,熬不过,也是命数。贾母是经过事的,当下就命人打扫房屋供奉痘疹娘娘;一面传与家人忌煎炒等物;一面又同王熙凤讲说,叫她打点铺盖衣服与贾琏隔房;一面又拿大红尺头与奶嬷嬷丫头亲近人等裁衣。王熙凤同贾琏两个自是照做,再不敢违拗,贾琏自收拾铺盖搬到书房去歇息,王熙凤这里带着郑雪娥傅绿云花珍珠张秋桐四个日日供奉娘娘不提。
照说出痘原是十分紧要的大事,该有大夫日日守着,无奈贾琏请的杨太医有官职在身,不能在贾府停留,只得日日过来看脉,这也是看着巧哥入了皇帝眼的缘故,这才格外尽心。巧哥出痘的这些日子来,杨太医日日依着出痘的进程连着换方子,他果然是哑科圣手,巧哥的痘渐渐满浆到得十七日开始回浆结痂。杨太医又继用温补行气之药以助完功,待得二十七八日之后,毒尽癍回;又十二日后送了娘娘;合家祭天祀祖;还愿焚香;庆贺放赏已毕;贾琏仍复搬进卧室。
贾琏见了王熙凤直道:“奶奶辛苦。”说了就做了一个长揖。王熙凤含笑收了半礼,因道:“二爷在书房里歇着,热茶也没人伺候,也辛苦了。”贾琏听说含笑弹了王熙凤鼻子一下道:“真是醋汁子里浸过的,我的奶奶,我们都这些年的夫妻了,你怎么还是信不过我为人?”王熙凤也笑道:“二爷倒是说我醋,可见二爷也是信不过我呢,倒叫我伤心,二爷即这样说,我也不能白担这个虚名,赶明儿我把你房里人都打发了,那才叫醋呢。”贾琏因笑道:“罢了罢了,我不过玩笑一句,你倒生气。你爱打发谁打发谁,我可不能计较,左右是房里人,也不值得什么。”王熙凤还待再说,就听得窗棂一声脆响,倒象是什么东西倒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儿科古称“哑科”,是因为小儿不会自己说出哪儿不舒服,医生象给哑巴看病一样,所以称哑科。
193花珍珠
王熙凤同贾琏正说话;忽然听着外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扬声问道:“外头是谁?”平儿正在外间屋看着丫鬟们收拾堂屋;听着响动已然出去看了。她到外头时只瞧见一条石榴红的裙子一闪;瞧着人影身材长短倒像是花珍珠的模样,这回听着王熙凤在里头问话;忙答应一声;撩起帘子进屋回道:“奶奶;我瞧着背影倒像是花珍珠的样子;只是没看见正脸;不敢说就是。”这也是平儿素来做人仔细小心;这才没把话说实。王熙凤素来知道她的脾气,听了这话脸上就是淡淡一笑;瞟了贾琏一眼:“想来是二爷的话把人吓着了。那珍珠倒是个温柔小心的,吓了她也怪可惜的。”
贾琏看着王熙凤这样柔媚娇俏,不由喜欢,笑道:“这真真是没天理了。明明是你先说要打发她们的,我不过是怕你着恼,顺着你的意思罢了,这会子反倒赖在我身上了。倒叫我有冤没处诉去。”王熙凤听了把鼻子轻轻一哼:“二爷要诉冤枉也容易,只管找着那花珍珠花姑娘说去,我还能拦着二爷不成?”说了柳眉一剔,俊眼流波,妩媚秀丽之处动人心弦。因巧哥出痘,贾琏在外书房避痘,久已不近女色,见王熙凤这样,格外心动,顾不得正是青天白日走到王熙凤身边揽着她的香肩就要温存。平儿在一旁看着这样,忙低了头退到了外间,又把帘子放下,出来带着都退到门外,就在廊下立着,隐约听着里头传来说话声,又有贾琏的笑声,过了许久才听得脚步声,接着房门响处却是贾琏走了出来满脸是笑,只叫平儿等进去伺候,自己抬脚走了进去。
平儿等看着贾琏走了,这才进房,却见王熙凤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云鬓,嫩脸晕红,秋波流动,看着平儿等进来手上未停,只是把眼神向着平儿一递,平儿会意向前,王熙凤因道:“你去花珍珠那里瞧瞧,她可做什么呢?”平儿听说忙答应了一声,又吩咐了其他人仔细伺候这才出门去寻花珍珠。
却说那花珍珠原是看着巧哥出痘顺利,就想过来奉承奉承贾琏王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