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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中宫有喜by晏听弦-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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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景琰下榻的那一刻,床上的练月笙睁开眼睛,扯过被角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擦了几下。



在这事上和景琰闹了不愉快,实在不是练月笙所愿。但她就是一想到那人昨天亲完别人,今天又来亲她,就十分的膈应,不止膈应,还有不爽、抵触。

于是在翌日的众妃请安之时,一向清淡淡的皇后再次敛容肃颜的开了个早会。

众妃心头诧异,却也是低眉顺眼的听着皇后教导,一个早间,练月笙得到了发泄,众妃苦哈哈的挨了训。

但皇后说到每个人身上的问题都是真实存在的,也由不得她们反驳。

庄妃瞧了皇后几眼,心里隐隐有了计较,怕是皇后此番作为,和孟嫔侍寝分不开关系。椒房独宠突然间闯进了别人,皇后娘娘心里不痛快了罢。这样想着,庄妃眉眼之间流露出了淡淡笑意,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孟嫔在众人散了之后留了下来,练月笙瞧她一眼,“你怎么不走?”

“娘娘心情不好?”孟嫔试探一问。

练月笙转转眼睛,“本宫心情很好!”一番发泄之后,心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孟嫔蹙眉,眸里有着洞察之色,“娘娘,可是有了什么烦心事?”

练月笙没了耐心,起身往里去,“孟嫔多想了,本宫很好。”

孟嫔又是一皱眉,春元上前小声道了句,“主子,我们也走罢。”

孟嫔往里瞧了一眼,到底是领着丫鬟走了,她觉得她这方面的感觉一向很准,皇后一定有了什么烦心事,心郁不解,才会在早间这般严声厉色。

可是皇后不愿意说,她又能如何呢?

一番心郁不爽得到发泄之后,练月笙站在窗前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心平静气下来。

随手拿起红司送来的册子翻了起来,这里面是烟罗成亲那日,她要送的贺礼。凤栖宫里珍品太多,库房都放不下,这次烟罗成亲,她特意选出了一部分送了出去。

瞧着手中册子无误,她才将其放下。



在距离烟罗成亲还有十日的时间里,朝中一如既往的繁忙,景琰也日日忙碌着。由于景逸一事,朝中空缺了好些位置,这几天里,都由景琰自己亲自选出来的人,填补了上去。

因为实在是太忙,景琰除了来了四趟凤栖宫外,就没有在招人侍寝。

众妃的热情也如冬天里的热水似得迅速凉了下去。

这期间里,孟嫔也来找过皇后,意图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虽然觉得孟嫔烦,练月笙也好生接待了下来。她心里的郁闷、不痛快也随着时间逐渐远去,看着孟嫔也没那么烦躁了,但是她的烦心事怎么能对她说。

故而她就简单搪塞了过去,孟嫔一瞧实在的问不出什么,也就放弃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后宫里难得的平静。虽然景琰还是不时的贴上来讨好,练月笙不时的推开他,小打小闹间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她也没有再提起那个让她不痛快的事,毕竟,本身就是她的不对,她从来就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善妒。这是身为一个妻子,一个皇后,最不应该的事情。有时候她都在想或许阿史那燕说的是对的,她真的不适合皇后这个位置。

时间流逝,直到烟罗和潘落成亲那日。

她被景琰领出了皇宫。

如今已经十一月,秋末初冬,外面的天气也逐渐变得冷了起来。

因今日成亲的两个主角是圣上赐婚,且又是圣上近身暗卫,打一开始这消息出来时,好些人都极其留意。再则这烟罗被宁国公收为义女,身份地位也大不相同。故而今儿个这场喜宴,来了好些朝中大臣,有一部分是因为皇帝去的,有一部分是因为宁国公去的。

景琰和练月笙这次是微服出宫,没有惊动任何人,在宁国公府见过人之后,景琰就带着练月笙离开了。

因为上次出宫练月笙吸引太多人的目光,这次景琰学精了,让人把她打扮的低调简单。却没有料到她一身低调的装扮,却还是很抢眼。

练月笙穿了身鹅黄色的襦裙,乌发轻绾,斜插白玉簪子,其余发饰都是常见的简单之物。她这一身装扮看似低调,实际上十分抢眼。景琰初见时,就已经移不开眼了。

小家碧玉被她穿成了大家闺秀,灼灼惊艳。

效果没有预期的那样,景琰无奈的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股骄傲,他的女人,果真不凡!

忘仙楼上,练月笙拉住了穆锦,对着景琰和穆城两个说:“我们还有话要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先离开会儿?”

景琰怔了怔,旋即就说:“正好我也有事找穆城,你们先慢聊。”他瞥一眼穆城,“我们先走。”

穆城看了眼穆锦,后跟在景琰后面离开。

自穆柳两家的案子结了之后,景琰曾找过穆城一次,两个人之前因为各种事情结下的梁子,也在那一次的谈话中尽数解开。

所以这次出宫,景琰带着练月笙来了忘仙楼。

见人都走了,练月笙才拉着穆锦进了里间,将窗子关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穆锦看的好奇,就问:“你这是怎么了?”

“阿锦,我有事情问你。”她一脸正经,很是凝重。

穆锦也跟着凝重了起来,“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想问……”她一顿,蹙眉,支吾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你师父确实很喜欢你,但是他确不能保证你以后的日子。”感觉这个意思不对,她又换了个说法,“不是,是假如……你是你师父仇人的女儿,你师父也知道,但是他确喜欢上了你,但是……但是他以后又不得不去杀了你……不是杀,你抛弃!抛弃了你!”

“你也知道其中隐情,你会怎么面对你喜欢上的这个师父?”练月笙面色惆怅,凝着穆锦看。

穆锦愣了愣,歪头想了会儿,说:“他喜欢我是真,要抛弃我也是真……”瞧见练月笙连连点头的样子,穆锦蹙眉沉吟,“我觉得,他要是真喜欢我的话,就不会抛弃我……”

练月笙眉心深锁,就见穆城扬唇轻笑,“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你说的这个比喻,是你和陛下之间的罢。”

练月笙怔住,不置可否,低头轻叹了口气。

穆锦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半弯着腰,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想这么多,我会用你想这些烦心事的时候,好好的陪在他身边,享受他带给我的一切。而不是一边和他谈情说爱,还要一边忧思着这人以后会如何对我,如何对我的家人。”

“虽然有些自私,但是我相信……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他就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穆锦直起身子来,踱步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你不要看我整天一副傻里傻气的小孩子模样,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亮。”语毕,回眸望了一眼练月笙,“皇帝不是昏君,你应该相信他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会觉得娘娘无理取闹么╮(╯▽╰)╭

 第55章

‘p‘*wxc‘p‘‘p‘*wxc‘p‘【张嫔出事】

这话一落,练月笙倏然一惊;穆锦这话无疑是结结实实的敲在了她心头。是了;自和景琰相处以来;她多少次怀疑他;怀疑他暗中部署,欲要至练家于死地;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此,这些事情没有一件和景琰有过关系。

她从来没有相信过景琰;一直一直都在怀疑他。

一番沉默过后,练月笙叹息一声;抬起脸来,目光坚毅,“我懂了;我会试着相信他。”

穆锦闻言一笑,依靠在窗前,却又听练月笙支支吾吾的说起“可是……可是如果……穆城他碰了其他女人,你能接受?!”

穆锦呆愣沉默,练月笙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这个……”穆锦为难的挠挠脸,“师父他不是你相公,你不能这么比喻的!”一急之下,穆锦脱口而出,“我相信我师父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

显然这个问题,穆锦回答不了。

穆城是穆城,景琰是景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比之这里不同的是在另一个雅间里,景琰提壶替穆城斟了一杯酒,沉吟道:“也就是说,我只需要哄她再哄她就行了……”分明有些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穆城执起酒杯,似笑非笑的瞧着他,“知道阿锦为何在我面前这般孩子气吗,就是我宠出来哄出来的。”

“你没事时带她出来逛逛庙会,领她见识一些新鲜玩意,把她哄开心了,就什么都好说。”穆城低笑着,“再则,我觉得只要一个女人喜欢你,都会对你身边出现其他女人感到吃醋,这是正常表现,她要是不吃醋,无非就是说明她心里没你,或者你在她心里占不了什么位置。”他还记得又一次他和一个店里姑娘走的近些了,穆锦跟他赌了三天气。

“你身为皇帝,三宫六院都属正常。但是你要想皇后娘娘彻彻底底把心给你,就先把你那些后宫佳丽都忽视了去。”穆城搁下酒杯,一手搭在桌上,眸里闪着高深莫测的光芒,“椒房独宠,是那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吗?”他一笑,“昔有北朝云帝与文和皇后伉俪情深,少时夫妻,一路扶持,云帝六宫虚设,只有文和后一人;再有夏朝商帝为正德皇后废除后宫,引为后世佳传。”

“你瞧瞧,前人做得来的事情你为何做不来?”

景琰皱眉听着,眼睛一亮,颔首道:“是这个理。”已有前人给他做了榜样,他为何还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穆城把酒壶从景琰手里拿过来,一壁斟酒一壁道:“根据你说的话,皇后娘娘对自己娘家十分关心,无时无刻都担心你是不是又打了练家主意。”他将酒壶搁在桌上,抬眼,注目于他,“这就要看你这么做,才能消除她的心结了。”

话落,景琰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穆城瞧了他一眼,提壶斟酒,不再言语。

所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景琰与练月笙两人大概也就如此了,只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得到穆城穆锦的分析开导。

这对师徒委实都是不简单之人。

在回宫的路上,两人虽然与来时一样说笑,但气氛明显不一样了,不知是不是景琰的错觉,他觉得练月笙好像比在宫里那时对他更近亲了一些。



练月笙不再似以前那般纠结,对着景琰那群宫妃也变得和以前一样平平淡淡的了。

看出这点的有几人,其中就有庄妃和孟嫔。

孟嫔看见皇后恢复如初,心才算放下;庄妃就比较不好了,因为这几天来,陛下一直往凤栖宫跑,眼瞧着后宫雨露均沾的场面又要恢复成皇后独宠,庄妃不淡定了,又跑去找了阿史那燕。

欲要教唆她再去找皇后。

阿史那燕自那次从凤栖宫离开,心绪就一直处于低谷,那里还听得进庄妃的话,再说了,她也不想去练月笙那里再丢一次脸。略有不耐的把庄妃拒了之后,就送客出门了。

庄妃吃瘪,满脑子的搜索能膈应到皇后的人,最后锁定了芊婕妤,结果这位还在广凌宫禁足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一番思忖无果,庄妃百般失望。



凤栖宫,正殿。

“太后的意思是,荣安公主身子弱,那些繁琐的仪式礼仪都不必在意,凡事以荣安公主为重。”秋文站在正殿中间,眉眼温顺,朝皇后转述太后的交代,“将公主接进宫里后,就可以直接来慈宁宫了。”

如果可以的话,太后这个当娘的都想跑去接女儿了。秋文说本就省去了那些繁琐的礼仪,如果太后再不顾身份去接人的话,难免会引人诟病。这才把太后给劝了下来。

练月笙也懂得太后这是思女心切,奈何因为身份不能如一个寻常母亲般去接自己的女儿。

秋文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便返身离开。

练月笙正想着荣安公主的事情,外头黄杨就进来禀告,“娘娘,张嫔身边的宫女来了,说是要见娘娘。”

“让她进来。”练月笙理了一下衣袖,说道。

黄杨应“是”退下,再进来时就领进来了一个粉色衣裳的宫女。

那宫女进来就福身行礼,言语间有些急切,“娘娘,奴婢是张嫔身边的宫女惜珊。张嫔身子有些不爽利,奴婢来请娘娘过去一趟。”

练月笙闻言一蹙眉,“张嫔身子不爽利怎么找到本宫这儿了吗?你们请御医了吗?”

惜珊福福身子,抬眼间,眸色漫上慌张,“娘娘,张嫔这次情况怕是不好!”

练月笙一听之下,心下紧张起来,站起身来,“怎么回事?”一壁走一壁道:“什么叫情况不好?”

惜珊眼里起雾,摇摇头,“奴婢不敢妄言,还请娘娘快过去一趟。”

张嫔怀的是景琰第一个孩子,她虽然心有膈应,但也是没有放松对她的看顾。虽然名义上她已经失了景琰的第一个孩子,张嫔就算有个三长两短,也不会比她“小产”那次造成的轰动大。

但是张嫔这胎都六个多月了,若真是有个差池,她也是觉得于心不忍。

到达琦雨宫后,那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忙乱,张嫔也好好的。练月笙诧异的左右看看,“怎么回事,惜珊过来告诉本宫你不好了,本宫这才匆忙赶来,如今……”她打量一眼张嫔,眯眼,“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惜珊即刻跪下,张嫔扶腰走过去,神色急切,在可珊的搀扶下福□子,“娘娘,是妾差惜珊过去请您的。”她看一眼惜珊,“你怎么给娘娘说的!”声音略压低了几分,呵斥道。

惜珊对着皇后叩头,“娘娘,奴婢是骗您的,只是想让娘娘快些过来,这才编了那个谎话,望娘娘恕罪。”

练月笙被眼前这个情况搅晕了头,蹙眉,严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看向张嫔。

张嫔直起身子来,眼圈子发红,“娘娘,妾求娘娘救救妾和孩子!”一壁说着一壁跪了下去,惊得练月笙后退了一步。

“究竟怎么回事?你让本宫救你什么?”她眉心深蹙,满心疑惑,指着两个宫女,“把你家主子扶起来!”

张嫔声音已经哽咽,眼睛里含着泪水,在两个贴身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娘娘,有人要害妾和妾的孩子,妾实在无法了,求娘娘救妾一命。”

练月笙此时差不多已经明白了现状,听见了张嫔这话,心头一沉,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怎么回事,谁要害你,你详细说明白了。”声音冷然严肃。

张嫔哽咽着,低着头哭了会儿。练月笙饶是有耐心,也受不了张嫔在这个关头哭哭啼啼的不说话,她耐着性子,温和着语气,“张嫔,本宫被你请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在这儿哭有什么用?”

“到底是谁要害你,你且说出来。”她沉声。

张嫔咬着嘴唇抬起脸来,一行清泪从眼眶里滑下,她刚一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却是脸色一白,在练月笙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张嫔紧紧抓住了手。

她手心濡湿也很凉,紧紧的抓住了皇后的手,煞白着脸色痛苦道:“肚子……我肚子好疼……”

练月笙呆愣在原地,浑身僵硬,脑子里似乎在瞬间空了去,不知该如何办。

“这是什么了?里面这么乱!”庄妃的声音遥遥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声女人的惊叫,“啊——血!!”

这一声惊叫让练月笙瞬间回了神,她扶住张嫔,急声急色,“还愣着做什么!快传御医!”

惜珊和可珊慌了神,愣在原地连人都忘记了扶,被皇后一声呵斥后,才慌里慌神去扶张嫔。张嫔裙子已被血水浸染,她站过的地方也留下了血迹,空气里飘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庄妃和苏贵嫔没料到自己会撞见这么一出事,一时间在那里呆站着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



景琰赶到琦雨宫时,练月笙正满心担忧的候在正殿,茶喝了两杯,惊没压下去,手心越发凉。就连外头内监的通报声都没有听到。

庄妃和苏贵嫔起身见礼,景琰神色匆匆的抬了下手,示意她们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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