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花-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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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湛看见夏痕秋走来,很是吃惊,片刻后又沉默了。夏痕秋是什么人,他是很清楚的,当年他们是至交好友,不过处事理念不同而已,如果说他现在是来落井下石的,他是绝对不会信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两人几乎不再说话,世人都认为他们是死对头,其实他们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在那次杀俘事件后两人分道扬镳,相互缄默回避也不再多谈,现在倒是夏痕秋主动来了。
“你对严复的事知道多少?”夏痕秋让人打开铜锁,走了进去。
严湛这才明白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整个刺杀事件,心里忽然就松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我长年在南疆,不太知道他的事,我和他向来合不来,三弟在世时他们比较亲近。”
夏痕秋想了想问道:“你知道黑衣人的事吗?”
“黑衣人?”严湛的瞳孔收缩,突然站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黑衣人?”
夏痕秋皱了皱眉头,看起来严湛是知道黑衣人的,莫非他还真扯进谋反之事里去了,可据他了解,严湛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正因为这种信任,他才会来独自审问他。夏痕秋说:“我可以肯定严复就是这个组织的人。”
严湛的脸上露出了怒容,深灰色的眸子里冰冷一片,想不到自己查了半天的贼人竟然是身边人,他与父亲的一世英名,就栽在这个人手里了。
他艰难地说道:“我家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夏痕秋回转身,过了会才说:“严老将军自觉身负皇恩,无颜面见百姓,在抄家之前自焚身死,火焚的还有你的母亲姨娘和严琳,其余之人包括九族全部入狱。”
严湛垂下头,浑身颤抖,脑中“嗡嗡”轰鸣,眼睛里血红一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严府毁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父亲母亲就这么悲惨离世了,还蒙受不白之冤,遗臭万年。四妹还这么年轻,连人家都没有许呢?
良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来,“真的是严复吗?”
夏痕秋也很心痛,严府之人他都很熟悉,以前经常上门拜访,都是故人长辈,他轻声但肯定地说:“是严复,他在关键时刻刺杀皇帝,幸亏皇上身边的翰林编修江岚以身护主,身受重伤,否则整个天下都要大乱了。”
什么?严湛的脸色惨白,“江岚?她现在如何了?”
夏痕秋望着深受打击的严湛,心里莫名起了微澜,他与她会有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看他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深切关怀和担心,做不了假,难道……应该不会,大概同僚之情吧,夏痕秋甩掉脑中突然升起的异样感觉,觉得自己很是荒谬,在这样的时刻还会有那样的想法,他镇定地说:“我已经给他医治过,受了挺重的内伤,但性命无碍。”
严湛深深吐出一口气,仿佛刚才连呼吸都不记得了。
夏痕秋继续说,“江大人被皇上带进了寝宫,留在偏殿里,似乎皇上非常看重他,却又不让他和别人见面。”他仔细地观察着严湛的脸色,分辨他的表情,不得不说,他现在的话试探的意味很浓。
严湛却没有察觉,只是听到皇帝的寝宫时,眼睛里冒出了一缕杀气,虽然很短暂,还是被夏痕秋捕捉到了。
夏痕秋只觉得心头有什么在乱跳,他刚入上京,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眼前这人对江岚到底知道多少,又是什么关系,只能忍住心头的疑惑,这事他去调查一下,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到不用急于一时。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主谋的证据找出来,如果严湛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在皇帝面前也是功劳一件,到时自会有人给他请命,也能增加活命的机会。他说:“你好好想想严复的事吧,什么都不要放过。”
严湛思索片刻说:“近来严复轮休之时经常会在府里无故失踪,他去哪里我不知道,但通常时间挺久,似乎是出了城。”
夏痕秋点点头,他们应该有一个据点,这么说一定在城外,离上京不会太远,否则严复怎么能做御前侍卫呢?
夏痕秋转身准备走出牢房,却被严湛叫住了。
严湛对夏痕秋深深作了一礼,“多谢夏相告知家父之事,在下不胜感激,还请夏相多多照顾江岚,她身上的暗疾若是夏相有办法,请一并给于医治。”
夏痕秋的步子猛地顿住了,他们一定关系非浅,知之甚深,严湛从未在他面前低下头过,如今却是真情流露,他从不是断袖,所以他当是知道江岚的身份的,夏痕秋觉得自己的心口闷闷的非常难受。
、第178章司马堇的心思
夏痕秋出了牢房,就派大理寺官兵,上京衙门的衙役出城寻找可疑的山庄院落,想来在皇城边上也不可能会把据点安在深山老林里,否则何必选在京城,到大晋城岂不是更好。越是深山密林里越容易被发现,反倒是平常的山庄更不惹眼,所以这次的目标就是这种地方,一个也不放过,众官兵开始依次排查。
与此同时,宁王府也被密切监视起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汇报给司马堇。司马连除了当日去拜见了皇太后,其余时间倒是闭门不出,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夏痕秋虽然挂心江岚,可是她被皇帝留在了后宫,就算他心里着急,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一边等待出城官兵的消息,一边等候皇帝的召见。得空之时,还听到了一个传闻,说镇南将军严湛有龙阳之好,和翰林编修关系暧昧,两人经常出双入对,严湛甚至还为了江岚屡次得罪宁王司马连。而在皇宫里的内廷士官还给他透露了一个更加隐秘更加匪夷所思的传闻,皇帝欲给他俩分别赐婚,结果不知为何他俩惹怒了皇帝,皇帝当场给他们赐婚,让他们拜堂成亲,虽然说最后这婚约是废了,皇帝还下令封口,但到底有没有洞房就不知道了。
夏痕秋心里纠结万分,恨不得闯进大理寺把严湛拎出来拷问,一时间倒真是恨不得他被皇帝砍了脑袋。只是,他不愿去相信,因为现在江岚还被关在皇宫里,比起牢里的严湛,似乎这个皇帝的心思更不可捉摸。
江岚坐在榻上自我疗伤,有了夏痕秋的帮助,她倒是恢复了不少。敢情这人就是专门给她疗伤治病的,只要她一受伤,就会遇上他,也不知道是她太幸运了,还是他太倒霉了。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他把她指到了死路上,后来就一直是她亏欠他了。话又说回来,没有夏痕秋的故意瞎指路,她是找不到解药的,说不定现在还在第一个任务里折腾呢。
只不过,每个任务里都会出现黑衣蒙面人。第一个任务时他们是跟踪上官红来抢开启天门的女王花玉佩的,看来时时刻刻关注着尊国和天门的事情,所以这个幕后之人一定是尊国人。尊国的皇族,且男女不知,若是按照年龄来算,现在应当是三十多岁向上的样子,正是厉害的时候。这人正躲在天朝的某个角落里看着事态的发展。
第二个任务时的黑衣人就是严复,两年前他到了南疆和司马连密谋寻宝,以她的亲耳偷听和亲身经历,综合萧衍所见,黑衣人是一个有计划的组织,还训练了一批死士。干一些不知名的勾当,这些死士的来源正是不断失踪的孩童。严复是为司马连服务的,或是说相互勾结。密谋造反。
第三个任务恰恰证明了这点,黑衣人的触手伸到了基层官员的府宅,既是监视也是保护,顺便该出手时就出手,隐藏在暗处获得最佳利益。
所以司马连和黑衣人组织是相互勾结又各自独立的。司马连的目的是皇位,而黑衣人显然目的不纯粹。还关联着失踪的尊国和消失的天门。
现在严复是露出了水面,可隐藏的大头目根本没线索,也很难找出来,倒是严复的行为,会大大连累整个严府,他一死了之,祸害别人。
江岚觉得头大,她得赶紧养好伤,事情很多,怎么能容许她躺在床上呢?
此时宫女送来汤药,打断了江岚的思考,江岚边喝汤药,边环顾四周,金黄色的幔臁,卷边上都有细细的金线,勾勒出一朵朵的祥云,在祥云间还有穿梭着露出爪牙的巨龙,和红底圆木梁柱上盘着的张牙舞爪的金龙交相辉映。靠墙的檀木架上放着数目众多大小各异,质地各异的如意,显然是给皇帝随手把玩的。这里据说是司马堇的寝宫偏殿,也就是说是在后宫。
她一个翰林编修,一个外臣,一个青年“男子”,怎么会待在这个地方疗伤呢?就算当时伤势危机一时情急,急需御医的医治,现在她的一口气也缓了过来,就算再皇恩浩荡,也该遵从祖宗礼法,让她离开才对,现下却是变相软禁了她,一堆太监宫女站在她面前伺候,问他们一些事又是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莫非司马堇是担心她以护驾之功要挟,为严湛求情?这么一想,倒是很有道理,那么严湛确实危险了,这个昏君不是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借机除了严湛吧。虽然他功劳显赫,也架不住谋反这样的大罪啊。
江岚很着急,她可不希望亲眼看着一代忠良名将,就这么委屈地被牵连致死,这真是太冤枉了。此时外面的太监又在大声叫“皇上驾到”。
江岚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便和宫人们跪在地上迎接皇帝。
司马堇走了进来,看见跪迎的江岚,立刻伸手扶她起来,不是虚扶,实打实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爱卿伤重,怎可随意下地,快去榻上躺好。”他盯着她的脸瞧,仔细得看她的脸色,发觉确实好了点,不禁露出了笑容。
司马堇拉着她的手走向榻边,一众宫人们见状忙把头压得很低,半点都不敢看。
江岚觉得毛骨悚然,事情在向着某种不可预知的诡异方向前进,而她半点阻止的办法也没有。她想要甩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更紧。
司马堇扫了一眼宫人,“都出去吧。”宫人们鱼贯而出,留下他们两人。
江岚有些紧张,硬着头皮说:“皇上,臣已经大好,可否允臣回家。”
司马堇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踱了一圈,“这里不好吗?下人们慢待了?”
江岚低下头,艰难地说:“这里很好,但是这里是皇上的寝宫,这样不合规矩。”
司马堇走到她身前,突然用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颚,“朕就不可以吗?”他盯着她的脸,眼睛里有一抹寒光一闪而逝,阴冷危险,“严湛有哪里好?”
江岚震惊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她隐隐约约也有这样的感觉,但她没想到司马堇就这样说出口了,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不得了,司马堇可不是断袖,她这回真是作孽了,把一个好好的皇帝给掰弯了。
江岚扭开头,勉强回答,“臣是男人。”
司马堇微有不悦,“那又如何?朕可是知道爱卿喜欢的是男人,朕难道不是男人?”
江岚想要跪下来大哭,这是什么事?这不都是被他给逼的,要不是他想要赐婚,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现在好了,绕来绕去的这个苦果要吐出来重新下咽了,真是不让人活。现在面对的可是天朝的皇帝,她要用什么办法解决?
本来还想找机会问问情况,顺便为严湛求情,现在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如果她现在说了,就是火上浇油,加速严湛的毁灭,皇帝一定对严湛起了杀心,无论是为了巩固政权还是为了她。
江岚心下着急万分,面上却又不敢显露半分,谁让那些话都是她自己说的呢,现在否认不就是承认当时是欺君吗?真是伴君如伴虎,她能说陛下不是男人?她也不能说她只喜欢严湛,这是把严湛往死路上推。
江岚总是善于狡辩,这下蔫了,真想不出说什么话好。
司马堇看她表情僵硬,也没再为难她,撩起龙袍坐在榻上,“朕以为爱卿是为了仕途不愿尚公主,莫非还真看上了严湛不成?”他说得随意,话语却很剜心。
江岚赶紧顺坡下驴,“皇上所言甚是,臣确实没有看上严将军,那次是迫不得已。”
司马堇点点头,脸色舒缓下来,“严湛一介武夫,蛮横粗鲁,和爱卿不是一路人。”
江岚只能点头附和,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现在要是敢反驳,结果更糟。
司马堇突然话锋一转,“严纯妻女四人在书房自焚身死,真是可惜了,果真是一生忠义,不愧是老将军,倒也成全了他的名声。”
江岚的脸色剧变,那个面目和善风姿儒雅的严老将军自杀了,包括妻妾和严琳,那个可爱率性的小姑娘?她呆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恨封建株连,一个人做了坏事就要祸害全家,甚至祸害九族。这样说来,估计是要牵连九族的了,严府的其他人也是杀的杀,卖的卖,只是严湛呢?
江岚看向司马堇,就见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狭长的眼睛里有锐利的光芒,皇家威严显露,这是掌握了别人生死大权的人,一派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样子。
江岚脑中急转,突然就跪了下来,“严湛到底有没有涉及此事,现在也不好论断,需要彻底清查,微臣恳请皇上让微臣参与此事,微臣是当事人,也好为自己报仇雪恨。”
不管怎么说,严湛现在肯定被关了起来,求情是没有用的,只有自己出了皇宫,才能另想办法。
、第179章江岚升官
司马堇看着跪在那里的江岚,威严地说:“如果严湛真的参与此事呢?”
江岚昂头挺胸意志坚定,“自然是照章办事,该如何就如何,绝不能姑息。”说得斩钉截铁,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司马堇哈哈一笑,“爱卿如是想,朕自是深信不疑,不过爱卿身体受损,待夏相诊断过后方能行事,不用太着急。”他弯腰把她扶起,看着她的脸赞叹道:“岚儿果然是风华绝代,朕的六宫粉黛具无颜色啊。”自从那次荒唐的赐婚之后,司马堇就再也没有召过宫妃,每次一想到江岚就兴致缺缺,意兴阑珊。折腾到如今,他终于了解了司马连对江岚的感觉,他自己不也如此了,想来司马家的人都是一样的,他不过没遇上那个人而已。
他司马堇是天朝的皇帝,自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谁就要谁,有什么可挣扎的,他一旦想明白了,就立刻出手,决不含糊。男人有什么关系,男女都一样,不能入后宫,就做个宠臣也不错。
江岚有些被雷劈的感觉,赶紧要想办法跑路,这回的篓子是越捅越大了,她身上的秘密可不能被司马堇发现,真正的欺君之罪,而且,就算司马堇不追究,难道她还能从了司马堇不成?所以只能先想法离开皇宫,再设法救严湛,至于任务这回估计要泡汤了,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
“爱卿先养着,朕再来看你。”司马堇看了眼江岚,转身离开。
夏痕秋一直在等待结果,很快出城搜查的官兵就有消息传来,在上京城外发现了几个庄子状似非常可疑,平日也不见有很多人进出,却经常有大量的生活物资被运入。若在平日里大家也自是只认为有钱人来挥霍的,但自从出了刺杀事件,大家的想法又变了,谁又知道这些庄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呢?谁能保证就不是用来窝藏刺客的地方呢?在草木皆兵的时刻,这些地方就越看越可疑起来。
于是官兵一方面把这些有问题的庄子围起来谨防里面的人逃脱,一方面派人禀报夏痕秋等他做出决断,夏痕秋亲自奔赴现场,直接开始搜查,反正他也不怕得罪人,恨他和喜欢他的人都很多。不在乎这些人。
有几个庄子最后被证明很无辜,确实是京里的有钱人和官员在外设的玩乐场所,甚至还有金屋藏娇。只有一个庄子,虽然没有明显的疑点,却总让人觉得很怪异。
这个庄子处在离京城不远处,占地面积颇广,主人却不是京城人。到底是哪里人士,又说不清楚,就算在官府的文档记录上也是叙述模糊,只是说是天朝某城的人在哪年购买的而已。主人常年不在,庄子上却有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个年龄段都有,容貌从平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