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食色系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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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卓昀却没有多大波动,他既打算硬闯,必是考虑了种种坏的可能。
“我若是死在靖王府,便是坐实了你弑君窃国之罪!想要我的命,怕是只得暗地里来。”卓昀这种戏言一般的语气,像是对自己的性命全无所谓,又似已经胜券在握。
靖王下意识地朝天空看了一眼,浓重的深蓝天幕中,盘桓着丝丝缕缕渐渐升起的黑色浓烟。
烽火狼烟。
靖王慢慢沉下脸,全然没有方才的悠然自得。他有力地一摆手,从漆黑的廊下便冒出一带密密麻麻携弓甲士,将正中央的这一拨人悄无声息地团团围住。
卓昀神色不变,“皇叔,您现在就想动手?乱箭之下,你自己也会被伤及。”
靖王盯着卓昀死死地看了片刻,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面露决绝,“倘若本王真的死了,那便由殿下陪葬。若是没死……”
卓昀冷笑一声打断他,那抹冷笑中似有嘲讽之意,让一向威严自傲的靖王心底非常不舒服。
卓昀淡淡扫了靖王一眼,道,“皇叔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他丝毫不理会那些待箭而发的弓矢,甩下华袖率先走进殿内。
就在卓昀泰然自若地走进去后,他带来的那十几精兵虽为数不多,却全是从京畿戍卫中精挑而出,历练杀伐多年,此刻,他们齐刷刷扬起长矛,动作皆如一人,凌冽声响骤然划破寂静,那气势要比悄无声息的弓士更盛!
靖王盯着卓昀的背影,眉间竖纹越拧越深。停留片刻,靖王压下心头的异样跟着进到殿内。
卓昀站在正殿中央,华袖交掩,神情庄重。烛火映照之下,他的脸色似略微疲惫苍白,但却依旧极为尊贵,威严。
在靖王冷然的审视目光中,卓昀直挺挺地跪下。
“皇侄叩见靖王。”
靖王没料到太子竟会这么做,他预料的或许是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因着这根导火线,逆谋篡位兴许直提前到今夜!靖王暗自揣度,太子又在玩什么鬼花样。
“你现在离开,我还可以让你活着走出去。靖王府不是你该来的!”
卓昀微扬着头看向他,“皇侄见皇叔,天经地义,我为何不能来?”
闻言,靖王沉默片刻,冷声问道:“怎么,你还认我这个皇叔吗。”
“十几年血脉相连,能够说不认就不认吗?”
靖王不屑地嗤笑一声,却是挺直了腰背,双手攥拳,“我早已被皇族除姓,硬生生折成异姓王,在十几年前,我就和你们划地断义!”
“血脉无法断!”卓昀步步紧逼,“皇叔,你是大璘王朝的人!为何还要反?!”
靖王冷哼一声,嘴角浮现嘲讽的冷笑,其中带着恨意!眉宇间飞快地掠过一抹黯然失落之色,但很快就被怨恨所替代。
“君临天下的人,本该是本王!谋反?本王只是夺回所属之物罢了,我会有今日的夺位篡逆,难道不是被你们逼的吗!等到来日,本王继承大统,丹心日月可昭!你们才是窃国之贼!”
这番话让卓昀的面色一点点冷了下去,他沉痛地闭上眼。静默片刻后,他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直逼靖王跟前,凛烈目光直刺靖王,冷冷道:“皇叔,没有谁逼你。你勾结庄氏谋害朝廷命官,谁逼你的?你派人潜藏东宫在我的食膳里用毒,又是谁逼你的?!如今你派精兵硬闯皇城,违旨抗命,这又是谁逼你!难道你真要篡逆谋反,自绝于大璘,自绝于列祖列宗吗!”
卓昀骤然的愤怒和咄咄逼人无法招架,这一声声的断喝直喝到人心中。
靖王以一种哀恨交加的目光,难以置信地审视着逼在面前的卓昀。他的脸色白了几分,深深吐了口气道,“不要说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来,是为了迎我做一代英主,还是要跟我恩断义绝?”
闻言,卓昀骤然撤回身,后退一步,竭力平复着胸腔内翻涌的激烈情绪,岂能无恨,但更多的是痛!卓昀不停地告诫自己要镇静!
靖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竟说:“本王明白你的心思。废掉皇帝,拥你为帝如何?”
卓昀冷笑着给靖王敲了一记警钟,“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你以为那些对我真的很重要?皇叔,不要想蒙蔽我,也别想蒙蔽皇帝,更别妄图蒙蔽天下人!废帝,杀了我,你也不成正统!只有千古骂名罢了!”
靖王重重地皱起眉,下意识地转过脸去看向别处,他的目光投在大殿的金柱上,但卓昀突然逼到跟前,“皇叔,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愧疚了是不是!”
靖王闭上眼睛,“你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是来劝你赶紧收回成命,然后遣散逼城的精兵,自行到圣上面前请罪!”卓昀紧紧揪住靖王的衣袖,扣住他的手,“皇叔,不要一错再错!”
靖王盯着卓昀看了片刻,突然肆无忌惮地狂笑,血直往头顶冲去,让他视线模糊一片!他用力地揪住卓昀的衣襟,质问:“难道射出的箭还能收回来吗?!”
“能,我陪皇叔一起去!”
卓昀的语气竟是绝不容置疑!
“只要有皇叔这句话就够了!”
“——你!”
“皇叔,我跟你把真相全说了吧!父皇早已密调五万精兵入城,光是皇城的禁卫你就招架不住,更别妄想逼入禁城!你找来的援兵已经被全部抓获,他们已经降了!是父皇让我来劝你,可你却执迷不悟。没法子,你反父皇,我便只能抓你,但你是我皇叔,我也只能将自己也套上!”
卓昀的最后一句话有些古怪,靖王怔愣片刻才意识到。他已然无法镇定!
靖王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难以置信地死死瞪着眼前的人。而卓昀的神色却是沉静悲恸,眼眶一片红。
靖王低下头,发现自己右腕已被锁链死死扣住,而锁链的另一边,扣的却是卓昀自己。
死寂的沉默之后,靖王终于缓缓抬起头看向卓昀,阴沉双目中的怨恨终究归于冷淡,他缓缓闭上眼,似乎要点头,终究还是缓缓摇头,他冷笑着说:“好手段!好手段!这十几年我是看走眼了……走吧!”
宫中的御林军已火速赶到靖王府,外围军士已然拼杀起!白刃横飞、鲜血四溅,喊杀之声惊彻天际。
卓昀领着靖王走出大殿,眼前就是这般混乱景象,一支羽箭横空飞来,被卓昀横手挡下,鲜血从掌心蔓延。
“统统停手!”卓昀厉声喝止,面色比这凄寒的夜更冷了几分,“靖王已降,全都收兵!”
呼喝之声响彻整座庭苑!
相互厮杀的军士骤然停下。卓昀将自己和靖王的手同时高举,那条冰冷的锁链在火光下耀着令人心惊的暗光。紧接着,一阵刀枪剑戟落地的钝重噼啪声。
火把的光芒吞吐,照得整座庭苑亮如白昼。
卓昀仰头望向天边,半个赤红的朝阳撕开沉沉夜幕。丝丝缕缕的云彩从天边滚滚而起,拥挤地顶上苍穹。
天要亮了。
而就在庭苑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卸下那口沉闷之气时,一道鸣镝之声自空中响起,将卓昀的心猛然挑了起来。
皇帝来了。
☆、第三十章 :御驾亲临
庭苑里的御林军越涌越多;层层拦上,于一片狼藉中僻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皇帝御驾亲临;卓昀心里猛地一突;手里下意识地攥紧。但转念一想,又觉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顾虑的!他担心的只是皇帝对自己的猜忌和不信任,这一点是皇帝自个的想法;卓昀无法改变,但他自认无愧于心,丹心可昭。至于皇帝信任与否,由他去吧!
思及此,卓昀愈发平静。却听站在身侧的靖王轻蔑冷笑一声,盯着那道自火光掩映中走来的明黄身影;语气倨傲,“为何你我竟都在他之下,倘若……”
“皇叔;”卓昀淡淡打断他;“我身为儿臣,理应在父皇之下。至于皇叔你;想必自己很清楚原因;又何必来问我。”
卓昀面色宁定,转头扫了靖王一眼,“你或许并不会反,只不过……”
“只不过是他逼我!”靖王骤然截下话头,神情愈发阴郁,却依旧不死心地鼓动道,“太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本王方才说的那句话依然有效,倾你我二人之力,让江山易主并非难事,兴许还不必大动干戈,而你还名正言顺……”
卓昀面色凌厉,寸步不让地厉声喝道:“皇叔,你要再多说一句,父皇定杀之,到时候怕是连我都救不了你!”
靖王闷哼一声,盯着眼前这位盛气逼人的皇侄,半响,反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算他不杀我,那太子你呢?本王曾派人谋害过你,而且你也已经知道了。”就算太子再深明大义再忍辱负重,他也是个人,心中不可能不有恨。
卓昀的脸色果然冷了下来,但却并没有动怒,只是不带感情地说,“命暂时不要你的,这笔账,本殿下日后慢慢找皇叔讨!”
靖王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皇帝在众人簇拥之下慢慢走出来,禁卫挡在皇帝身前,劝圣上不要再冒险靠近。皇帝抬头举目,眉宇间尽是冷傲凌然之色,他向着靖王冷笑一声:“朕来看皇兄,难道,他还敢对朕不利。”
卓昀只管跪地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站在他身侧的靖王却不行礼,兀自不动,只冷冷地看着皇帝。
皇帝在原地停留片刻,竟几步上前,禁卫没来得及拦住,皇帝已经走到了台阶上,禁卫只得护在身边,随时拔刀护驾。
皇帝将卓昀从地上扶起来,卓昀便迅速起身。圣上看向他的眸光平静深远,卓昀只低声说了句,“谢父皇。”皇帝向卓昀微不可察地淡笑了一下,略显冷淡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带何种情绪,“太子辛苦了……”
皇帝略微摆手,身后的禁卫立即会意,大步上前,将靖王的胳膊齐齐压住,让他动弹不得。锁上靖王的双手之后,禁卫又将卓昀腕上的那条细锁斩断,錾断的赫然力道直震地虎口微微发麻,那名禁卫跪地叩首,“得罪太子殿下还望恕罪!”
卓昀神色如常地说了句“无妨”便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揉揉左腕。他微微低下头,却是悄无声息地打量着眼前这一幕。皇帝既能及时赶来,必是那封加急密报得以呈上,皇帝既已知他的身份,那么是否相信借尸还魂一说?方才皇帝还愿意认他为太子,这或许便是信了?卓昀走的这一步其实颇为冒险,他不论在何人面前都坦露自己就是太子,人人都这么传,人人都这么承认,就连相爷都不例外,恭敬地叩请东宫,那么皇上还能不认吗?而且卓昀卡在这么一个危急关头——靖王都被他擒住!虽然,他也把自己套上了。但在如此重要关头,难道要当着靖王的面,当着京畿守卫的面,亲口否认卓昀的身份吗?不,皇帝绝不会这么做。
最重要的是,卓昀原本就实至名归,至于借尸还魂,这一点就不必为外人所知。
理是这个理,但卓昀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他略微上前一步,想问父皇几句话,但皇帝只冷冷地盯着眼前的靖王,神情冷漠得如雕像一般。而靖王报以阴沉冷笑,那模样又恢复了先前的张狂倨傲。他双手虽被禁锢,却挺直腰身,喝道:“今日之事皆我一人之罪,精兵将士皆不知情,是本王令他们闯城,他们不过遵从命令罢!本王愿——自领死罪!”
精兵将士被拦在皇城之外,还未被皇上的禁卫抓住。是先前卓昀为逼靖王投降而刻意这么说,皇帝虽还未抓到那拨精兵,但光听此话也知晓其中弯绕,不露声色道:“来人,将靖王拖下诏狱。朕要亲自审!”
靖王脸上的讥诮冷笑倏然凝固,锋锐的目光放肆地攥着皇帝,“你还真敢抓我……”
“放肆!”从容冷漠的圣上可谓勃然大怒,当即就让禁卫上枷锁将人铐走,简直多看一眼都万分厌恶,恨不得将人直接拖出去砍了!
靖王朝解押的禁卫狠狠喝道:“滚开!本王自己会走!”
那种焦灼的硝烟几乎一触即发,甚至会让平息的战火再次复燃,但这种焦灼终结在靖王冰冷阴沉的神色中,他猖狂地大声冷笑,一行御林军终于押着靖王离开了!
卓昀察觉到皇帝和靖王之间的氛围有种说不出古怪诡异,两个积怨深重的人相见,自是剑拔弩张威赫相逼,谁都不相让。皇帝和靖王之间也的确是这样,但却同时又有另一种微妙之感。卓昀有些不明白,但他也并不想弄清楚。皇家秘闻、皇帝的事,他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卓昀上前请旨,“父皇,这王府中还困着无辜人质,恳请降旨让儿臣搜查。”
皇帝略点了点头,“去吧。”
圣令一下,旁边立刻有一批御林军上前,躬身立在卓昀面前,“卑职等协助殿下搜查。”
卓昀朝皇帝拱手行礼,随即带着禁卫在偌大的王府中处处细致搜查。
那些禁卫都是历练多年,令行禁止,进退有度,他们在后院将人质一一找出。除了卓夫卓母、太常寺卿三人,还有其他顽抗的朝廷命官也被困王府之中。但好在他们并未被靖王怎么着,只是以做客为由头软禁并没有动用任何刑罚。卓昀松下一口气的同时愈发肯定原本的猜测。靖王的反心或许并不深,他硬闯王府劝降逼降的筹码无非就是这个!
其实,卓昀一路都在冒险。皇城务必得过,赵相跪认东宫,皇帝或许信任,靖王反心不大……倘若真有哪一步赌错了,他自己或许真有性命之忧!
王府的后院一时无法安静下来,嘈杂的人声,急匆匆的脚步声,房门一间间洞开的声响。偶有禁卫指挥呼喝之声。
被放出来的人质在离开之前,一一于卓昀跟前叩拜谢恩。而卓昀神色清淡如常,似乎是在兀自想些什么。
邵宁中从幽暗的房间里被放出来后,披头乱发地跪在卓昀面前,额头一下下地重重磕地。卓昀被这遽然声响唤回神,一低头见正是邵宁中。卓昀几乎被对方这架势吓了一下,他赶紧扶着邵宁中起身,“我还未感激邵大人,您倒先跪了!快起!”
邵宁中借把力缓缓站起身,“下官没有护好殿下的安危,让殿下流离失所,是罪臣失责啊……”
“邵大人切莫如此,你不必自责。卓昀早晚有此一举,幸亏有大人帮助。”
“殿下此番终得以回归正统,下官欣慰之至啊……”
眼前这情景明眼人都能猜到定是圣上这头占了上风,靖王被抓,王府被查,与其相关的一派势力怕是也难逃一劫!
卓昀又让身边的侍卫扶着邵宁中出去,并派马车将人送回邵府。
卓父与卓母从封锁的另一头被放出时,正好看到后院中央的这一幕。
夫妇俩顿下脚步,难以置信地唤了一声:“……昀儿?!”
听到这声呼唤,卓昀立即回身,一眼便在混乱的景象中望到父母安然无恙地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回廊里。
他激动地几步跑上去,早将身份与其他杂事抛诸脑后,焦急的步伐刹在父母跟前,卓昀双膝跪地,“昀儿不孝,让爹娘受累!”
“真的是你!”卓父赶紧将儿子扶起来,遽遽问道:“昀儿你怎么会在这?”
卓昀顿了顿,旋即答道:“靖王已被圣上抓获,囚禁的朝廷命官也一一释放,百姓获知此消息,家丁家奴都赶来接他们的大人回府,我则是接爹娘回家!”
卓父微愣片刻,张张口似还有疑问,倒是卓母的眼底泛起了泪花儿,“我和你爹还以为是冒犯冲撞了哪位达官贵人,或是以前卓府的对头来寻仇,竟落得如此下场……你和忱儿如今都还好吧?”
卓昀重重地点头,让娘亲放心,又扶着父母循着最快捷的路径直往王府外头走去,“爹、娘,这地方太乱,你们赶紧回去!”
卓父心存疑惑忧虑,但看着卓昀急匆匆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卓昀一直将爹娘送到了僻静的王府侧门,那里出去的路偏僻,不会遇到缠斗的精兵甲士,更加安全。侧门依旧站满了一排守卫,高举火把,光亮灼灼。看眼前这境况,应当是大险已过,风波已定。卓父还是心存担忧,低头转目间发现卓昀手心竟有满满干涸的血迹,他拉住卓昀并抬起掌心,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卓母一看,被骇得不轻,说话都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