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妻要翻身-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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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银猊沈闷地低嗥一声,晃晃硕大狰狞的脑袋,半阖的三角吊眼里尽是胆怯的委屈。
“多吉,我不是银猊的獒奴了。”罗朱使劲掐他的手心,不满地低吼道,“银猊是我的朋友,我是它的朋友。”
“好好好,不是獒奴了,你们是朋友朋友。”多吉悄笑着连声讨饶,只是往下瞥在银猊头上的目光透着一股森冷。朋友,恐怕也只有傻呆呆的猪猡才会这样认为。眼角余光捕捉到从紮西朗措眸子里一闪而逝的若有所思,心里松了松,很好,这个男人也瞧出了银猊对待猪猡不合常理的怪异态度,有所警惕和防范就行。
“#@¥!”兵士挥舞长矛,喝令俘虏们开始行走。
没了其余俘虏的遮掩,罗朱和多吉也不敢再悄悄私语。罗朱先走,银猊立刻起身,紧紧跟在她身侧。多吉和紮西朗措抬了抬背上今天一早才拾拣的大捆枯枝枯草,并排着落後罗朱半步。
俘虏开始行走後,罗朱才发现女俘虏们的行走姿势比挨了板子的兵士更加怪异,明显是昨晚上纵欲过度导致的悲惨後果。她想了想,为了不凸显自己的正常,走路姿势也变得和那些女俘虏一样怪异起来。看押兵士的目光在掠过女俘虏怪异的走路姿势後,脸上全都浮起一丝暧昧的淫邪,肃严的神色似乎也松懈了些。
多吉和紮西朗措看见罗朱突然改变的走路姿势後,都微微一愕,继而了然,对心爱女人的灵敏反应十分赞赏,不过赞赏之余内心也各自活动开了。
昨晚在帐篷里就不该用“魅”迷惑猪猡睡觉,应该直接把她压在身下和那些男俘虏一样狠狠地做个够,让她今天名副其实地走得怪异才对。想到过一会儿他就要离开猪猡,跑回古格给阿兄报信,多吉心中的後悔更是比海深,比山高。
昨天傍晚他该三两下解决掉与他争抢的男俘虏,顺应形势地要了他的仙女才对。即使後来被苏丹王中途制止,做不完全程,他也进入过心爱仙女的身体里,了却长久的心愿和渴望。一路上,深深的遗憾充斥了紮西朗措的胸口,让他变得更加沈默。
太阳一点点升到头顶,翻过三座低矮的山峰後,大军朝一座较为险峻的冰川攀登。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有些乏累了,稍不留神脚下就会打滑,倒在地上还好,爬起来再走就行了。要是不幸跌落到冰雪融成的幽深山涧中,那才真正要命。
而此时,俘虏们就恰好行在了最为危险的地段。此处离山顶约有两三百米,左侧是冰雪覆盖的陡峭山壁,右侧是悬崖,悬崖中部云雾缭绕,云雾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冰雪融成的溪涧。一条仅供一人勉强通行的尺宽绝壁小路蜿蜒绕山,大概有一百三十多米长。前面过去的众多兵士已经将路上的冰雪踩碎成泥泞,并在左侧山壁敲入了几十个可供抓握的铁楔,後面的人只要牢牢抓着铁楔行走,一般不会出什麽大问题。不过绝壁边寒风凛冽,吹得人的衣袍飒飒翻飞,无形又增加了行走的难度。
罗朱翻越山脉过来时,并没走过这种危险的小道。她有些担心地看向多吉和紮西朗措,两个男人冲她安抚地笑笑,先踏上小道的银猊则回首对她鼓励地低嗥一声。
她无奈地闭闭眼,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走也得走,就当做拿命在夜爬华山好了。深吸一口气,双手抓着左侧山壁上的铁楔,小心翼翼地往前方的小道迈出脚步。每走两步就要换一次抓握的铁楔,虽是走得心惊胆战,却要比想象中的恐怖好上太多。不过心里还是止不住地腹诽,尼玛的这支军队负责带路的到底是哪个蛋白质,明明还有一条又安全又好走的翻山道路,为毛要走这种考验心理素质,考验小脑平衡的绝壁小道?
看罗朱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多吉对紮西朗措微微点头。紮西朗措沈郁麻木的视线从他脸上漠然扫过,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赶在他前面,紧随罗朱身後。
多吉跟在紮西朗措後面,背上一大捆枯枝枯草与他瘦削纤薄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行到中间,一股猛烈的寒风从绝壁刮过,背上悬空崖壁的大捆枯枝枯草摇摇晃晃,将他的身体也连带着晃颤起来。
“@#!”
走在多吉後面的是一匹马,马後跟着的是一个看押俘虏的兵士,隔着马瞧见男童晃颤得摇摇欲坠,忍不住出言呵斥了一声,警告他抓牢铁楔。然而呵斥刚完,行在他前方的马的右前蹄突然一拐,马身顿时重心不稳,踉跄向前撞上了多吉背上悬空的大捆枯枝枯草。
“啊──”多吉发出惊呼,马的冲撞力和枯枝枯草的拖累使他脱开了抓着铁楔的手,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偏移,脚下张惶地一个倒退,竟是一脚踏空,与受惊嘶叫的马匹一道往云雾弥漫的悬崖坠落。
罗朱闻声猛然扭头,看到的就是多吉和马一道坠落的画面。顿时心神俱裂,尖利的嘶喊声破口而出:“多吉──”那瞬间,她的手松脱了铁楔,摇晃的身体被一条健壮有力的铁臂及时搂住,腰间的束带也被银猊一口叼住。
“多吉──多吉──多吉──”她疯了般朝什麽也看不见了的悬崖下不断嘶吼,泪流满面。凄厉的嘶吼声被猛烈的寒风刮散,在冰川之间隐隐回响。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让俘虏们骇呆了,也让异族兵士们惊怔住了,前行的队伍一时凝滞原地,唯余呼呼的风声和女人一声比一声悲戚沙哑的呜咽嘶喊。
、(14鮮幣)第二百九九章 多吉墜崖(二)
“%¥#@!”
绝壁小道後突然传出一声冷厉的暴喝,震醒了陷入骇恐和惊怔的兵士与俘虏。那是行军中负责殿後的一个高级将领,在後面见队伍久久停滞不前,便冲到前面喝令队伍继续前行。
不过是一匹马和一个男童俘虏失足落崖,没什麽大不了的,不管是雪域高原还是德干高原,每年翻山失足死亡的人和马其实并不罕见。迅速回过神的兵士随即也叽里呱啦地冲俘虏们喝骂,督促他们往前赶路。
处在紮西朗措後面的兵士定定神,左手抓着铁楔加快脚步,右手抽出腰间略弯的长刀,明晃晃的刀锋直指还在失声哭喊的罗朱,口里发出狰狞的吼骂,大有再不移动脚步就砍人的意思。
“嗷呜──嗷呜──”银猊惊惧地低呜,赶紧松开罗朱的腰带,夹着尾巴扭身往前走。右後腿因过於张惶而踏到小道边缘,簌簌滚下些碎石沙泥,雄壮剽悍的身躯晃了晃,差点也失足坠落悬崖。
“多吉──多吉──”罗朱迷蒙的视野里看不清闪着寒光的利刃,耳朵也拒绝去听兵士的吼骂。只觉胸口好痛,心脏仿佛有一角碎裂了。临出发前,多吉才对她说今天爬山时将瞅准机会逃走,为什麽突然就被马撞下了悬崖?那样浓厚的云雾,那样幽深的悬崖,他要怎麽活!怎麽活!他说了要生生世世陪在她身边,说了会和她不离不弃的。明明全都说好了的,说好了的!他怎麽能违背誓言?怎麽能够违背!
“他走了。”紮西朗措哑声低述,不顾她的挣紮,右臂强行扣着她的腰,在兵士的刀尖下往前挪动。
“他没有!”罗朱嘶声反驳,倏地转头狠狠地瞪着他,眼里除了泪水还是泪水,咬牙咆哮,“他没有!他没有!没有!”
拔刀的兵士见临近的博巴青年男俘虏主动拖拽着那个情绪激动失控的博巴女俘虏行走後,便收了刀。只要队伍能继续前行,随便这女俘虏怎麽哀叫都行。王曾下令不能让这些俘虏随意死了,拔刀也只是为了威吓。幸好这个被马撞下悬崖的俘虏是个不受重视的男童,不然他们这些看押俘虏的兵士很可能还会被王责罚一次。话说回来,那女俘虏不是博巴的贵女麽,死了一个低贱的男童仆役居然会伤心成这副样子,真是有失贵族的高贵身份。
紮西朗措被罗朱凶狠中透着丝丝怨戾的眼睛瞪得心如刀绞。从来没想过他的仙女有一天会为了别的男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目光,犹如深山中一头失了伴侣的野兽,似乎随时都会跳起来噬人。
“他──”他一顿,避开罗朱的视线,垂眸看了云雾弥漫的悬崖一眼,越过罗朱的头顶,冷冷看向前方的道路。抓握铁楔的黝黑大手因过於用力而青筋暴突,一步步挪移的脚步分外沈重凝滞,面无表情地漠然道,“走了。”中间“走”的字音说得略重,钻进了罗朱的耳朵。
走了?走了!走了??????是走了?还是真“走”了?罗朱的声音已经嘶哑,哭喊慢慢微弱,逐渐归於抽噎啜泣,双手扒拉着紮西朗措紧紧扣在腰间的铁臂,茫然地问道:“他真走了?”
“走了。”紮西朗措没有看罗朱,专心挪着脚步,沙哑难听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你不要太悲伤。”
操你妈的大爷!胸口狂奔过一万头草泥马,罗朱险险喷出一口老血。没错,多吉是说今天爬山时将瞅准机会逃走。难道通行这条绝壁小道就是他瞅准的机会?被马撞得失足落崖只是他导演的一场在众目睽睽下完美脱身的戏码?!可悲可怜的不是赶着坠崖的他,而是那匹被他利用无知赴死的马!为毛?为毛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正常的趁人不备溜走的脱身啊啊啊?
中途一点暗示都不给,他想过她的感受没有?想过她亲眼目睹他坠崖的感受没有!还是他嘴里说着喜欢,其实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里,所以才会罔顾她的感受,想坠崖就坠崖。口胡,就算是为求戏码逼真也不带这麽折腾折磨欺负人的!哼哼哼哼,告诉她要遵循本心活,很好,从现在开始她就和那个该杀千刀剁万段的伪童势不两立!
刚才有多痛多悲,现在就有多恨多怒,罗朱只觉自己的感情被深深地欺骗糟蹋了。情绪从大悲大痛陡然转成大怒大恨,饶是她神经强悍坚韧,也到达了承受的极限。眼睛往上一翻,便软绵绵地挂在紮西朗措的手臂上。
察觉到右手臂蓦地一沈,紮西朗措连忙侧头看去,臂弯中的罗朱晕厥了。脑袋半垂,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两排卷翘浓密的美丽长睫和小巧秀气的鼻尖。难道她没听出他话里的含义,伤心过度地晕了?心脏像有万只小虫在细细密密地啃噬,钻心地痛。
因别的男人伤心到晕厥在他怀中,他的仙女心中就真的再也没有属於他的一丁点位置?至今历历在目的夜晚缠绵,至今萦绕耳边的娇喘媚吟,重逢时的激动欣悦和愧疚难过,全都是??????虚假的麽?他的一双手夺走了成百上千个生命,浸透了腥甜的鲜血,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历尽千辛万苦,才终於回到她身边,为什麽一切都变了?!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沈郁的目光落向悬崖,飞速闪过一抹森冷。他不知道童颜男人有多大的本事,但他知道冰川的悬崖崖壁光滑陡峭,冰柱林立,几乎无处可依。崖底的涧水幽深寒彻,能冻结灵魂,而且从这种高度坠落,要想脱险更是难如登天。如果??????童颜男人不幸死了,再解决掉獒犬,带罗朱逃离大军,是不是他的仙女又会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紧紧右臂,把晕厥的罗朱往身边贴搂,冷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忽而又柔和起来。唇角微微勾了勾,显出两分无奈的苦涩。不甘心又如何,他怎麽也狠不下心伤了他的仙女。宁可自己痛死,也舍不得伤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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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入云雾中後,多吉悬在半空的身体突地一扭,一大捆枯枝枯草立刻脱离後背,随马匹飞落。同时右臂一扬,一根结实的褐料绳结着一根尺长铜管从袍囊飞出,朝崖壁处林立排列的粗大冰棱上缠去。铜管打碎粘黏薄冰,精准地穿过露出的冰棱缝隙,凭惯性缠住一根半尺粗的冰棱。
急速下坠的身躯霎时顿住,冰棱禁不住强大的重力拉扯,咯咯碎响着崩裂。他又继续往下坠落,结着铜管的褐料绳子也随即缠向下一根冰棱柱。如此反复折断了六根冰棱柱後,可怕的下坠重力终於减小,速度也慢了许多,他顺利贴挂在了一根冰棱柱上。
头顶,隐隐约约传下女人凄厉悲绝的嘶嚎,那是猪猡在呼唤他的名字。他仰起头,遥望云遮雾掩的上空,脸上微微流露心疼,更多的却是由衷的满足和幸福。
他没有对猪猡暗示他会用坠崖遁走,不是为了想用她的震骇来衬托事态的真实,而是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究竟占据了多大的分量。
她见不得阿兄战败身死,内心深处对阿兄有太多不愿面对不愿承认的不舍。那麽她对他呢?是淡淡如水的脉脉温情,还是也存有那般含蓄深沈的不舍?他嫉妒着阿兄,更被心里的忐忑揣摩翻来覆去地折磨。最终,他下定决心要借这次坠崖遁走弄清答案。
那撕裂的哭嚎听得他心疼不已,也听得他欣喜若狂。猪猡把他放进了心里,把他和阿兄一块儿放进了心里,她喜欢他,舍不得他,会为了他的坠崖痛彻心扉。
“姐姐,我好高兴,我终於走进了你的心。”他喃喃自语,露出的笑容比身旁的冰柱还要纯净梦幻,“姐姐,不要悲伤。紮西朗措会告诉你我没有死,我只是逃走了而已。”
笑容一点点褪去,他垂头凝视距离脚下二十多米的深幽溪涧。解下破损的皮袍,右手猛地一扯褐料绳子。哢嚓,冰棱柱断裂,瘦削的身体在空中不断翻转,他像一颗小石子般直坠溪涧。
噗通──
晶莹的水花溅起,人已如箭鱼般蹿出老远。要回到古格,有一条更近的路,他必须尽可能快地赶在德里苏丹大军的前面。
作家的话:
日日双更真不是凡人能办到滴事,日日三更更是大神才能达到滴巅峰,偶.......不行了......
、(15鮮幣)第三百章 道歉?心暖
对看押俘虏的兵士而言,嚎哭的博巴女俘虏昏了很省事。过了绝壁小道後,便直接拿一根麻绳将她结结实实地捆在她的獒宠背上。又想着这俘虏本是个贵女,养尊处优且身娇体贵,身边唯一一个男童仆役死了,万一因失了照顾而在行军途中死掉或是大病就不好办了,便威吓紮西朗措这个同为博巴人的男俘虏近身看护。这种安排正合紮西朗措心意,也是他和童颜男人多吉所预料之中的安排。
罗朱醒来後,大军已经下了冰川,又翻越过两座山峦。眼看太阳逐渐西沈,穆罕默德?土格鲁克下令安营紮寨。
被兵士从银猊背上解下,她趴在冰冷的半枯草地上缓慢蠕动,只觉浑身关节肌肉全都僵硬了。守在身边的是银猊和紮西朗措,那个可恨可恶,欺骗糟蹋她感情的伪童已经走了,她想要使劲咬他几口的愿望会等很久。心很疲累,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情绪好似落到了谷底。
“#¥@%!”兵士的长矛朝他们抽打过来,紮西朗措微微移动身体,不落痕迹地承受了全部的长矛力道。
虽然罗朱听不懂,但当了几天俘虏,也大致猜出兵士的意思是男的搭帐篷、拾拣枯枝枯草,女的到锅灶边生火煮食。尼玛的她是俘虏,不是煮饭婆好不好!她咬牙腹诽,恼恨地抓了两把草,还是不得不爬起来,老老实实地朝锅灶那边走去。
银猊跟随在她後面,尾巴夹在臀间,处於一副随时都惊恐得要落荒逃窜的模样。
紮西朗措看了罗朱的背影一眼,沈默地转身,脸上和眼中死寂麻木,没有半分活人应有的朝气。他的仙女临走前没有看他一眼,哪怕他刚刚才为她承受了长矛的抽打,也没有引起她一丝一毫的关注,昨晚重逢的温馨真的好像一场虚幻的美梦。
胸腔中的心脏已经渐渐感受不到疼痛,也渐渐感受不到热度。唇角僵硬地扯了扯,这样很好,有一颗不会痛的冰冷心脏才能一直留在她身边,无波无澜地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哭,为别的男人笑,为别的男人绽放女人的美丽,才能成为真正的卑贱奴隶。
今天的行军中,先遣军收获不小,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