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結-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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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咬着下唇。喉间上下滚动低声说：「真的没有方法了吗母妃，那麽诺敏和三弟也太。。。」
不等王妃回话，我就先对阿雅摇摇头，轻轻开口：「没关係阿雅，我知道的。」
垂头茫茫看着自己的手，我涩声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汉人女子怎可能。。。没关係，我知道的。」
我努力抬头对她们微笑起来，阿雅撇过头去不忍看我，王妃叹息了声，半垂着眼眸说：「诺敏，我知道你心裡难过，你现在要做的反而是别的事情。」
我儘量让自己没有太大情绪，怕就怕会影响别人。我看着她，王妃睁开一双眼睛，冷静的凝视着我：「时间也差不多，明天起你就抽空来我这裡，学习一下政事吧。」
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连忙挥手说：「王妃我一个小小宫女，怎配学这个呢，你应该教卜鲁罕公主才对，她才能帮到殿下。」
王妃眼神一利，沉着脸说：「你才需要学，铁穆耳那孩子性格固执，纵然你不能成为他的旭真，他也必不会负你，你将来少说也会是个贵妃，不学好这个，将来怎样保护自己！？」
心房勐地一缩，我呐呐的甚麽也说不出来。
听见王妃的话，阿雅早就转回头来，此时见我脸色不善，赶忙拍拍我的肩膀：「好了诺敏，母妃也是为了你好，你就答应下来吧。」
「但。。。」我不甘不愿的看着阿雅，脑中却想起昔日看过的东西，那处的宫廷都是充满血腥。
阿雅左右为难的转动眼眸，脸上一亮：「那我和你一起学好吗？」
我和王妃一同看向阿雅，她向王妃笑着说：「我希望能帮到夫君，母妃也能教教我吗？」
王妃点头说：「当然可以。」
阿雅隐含期待的看着我，想到能令阿雅忙碌起来，她调查的事自然无暇顾及，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麻烦王妃了。」
之后，我们走出宫殿，阿雅的心情似乎好起来，看样子她真的很想学有关政事上的知识。
「诺敏，这样我也可以跟着学习呢。」她嘻嘻笑地问。
「下？」我不明白阿雅的含义。
阿雅的笑脸悬挂在脸上，我想她应该很久没有这样的开心了，自从她暗中私下调查后。
「我一直就想学好政事上的知识，好让可以帮忙夫君。」她的甜笑触动着我内心，我想了想，阿雅真的为大殿下做了很多，牺牲了很多。跟我不一样，我只会烦着殿下而已。
我低头沉思着，直至阿雅说出一句话：「对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有地方想去。」
「你去哪裡？」我抬头问。
阿雅只回答一句：「去见见某个人。」
不安感忽然上升，我拉着她衣袖，盯着她：「去见谁？我和你去。」
「不行。」她摇摇头道：「等我回来。」
「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麽？」
「我知道，我回来会告诉你一切。我也希望可以好好和你一起学习政事。」
「阿雅。。。」我还未说下去，阿雅已不理会我的担忧，再拍拍我手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放开我，向前走，很快便消失在转角。
我决定要跟上去，谁知向前踏一步，声音已在旁边小路传来。
「刚才我好像听见雅儿的声音？」大殿下突然走出来，阻碍着我的去路。
现实降临 第一百三十九章 接触的核心人物
看见是大殿下我忍不住愕了一下，接着立刻一拉他衣袖，抢着说：「先跟上阿雅再说。」
原本一脸笑意的大殿下疑惑的问：「怎样了？」脚步也跟了上来。
我把刚才阿雅的说话和我的担心说出来，听了我的话，大殿下也表示要一同跟上。
等到我们走到宫门，值班的侍卫告诉我们阿雅刚好出去，我们连忙远远的跟踪在后面。
阿雅的脚步很快，没有犹豫的直直向前走，可是走着走着，熟悉的街道令我忍不住疑惑起来，大殿下向着东张西望的我问：「怎样了？」
「这个。。。这个方向，阿雅去找丽清干甚麽了？」我茫然的看着阿雅转过街角，后面就是丽清的住所。
大殿下眉头一鬆，转眼间又困惑的皱起：「丽清姑娘的住处在前面？跟上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正想走上前时，眼角却瞄到一个身影在街道暗处划过，我倒吸口气，拉着他的手臂指给他看：「是乌兰！」
大殿下霍地回头，却只能看到灰色的衣角刷过砖牆，他抓着我的肩膀问：「你真的看见是她？」
我失魂落魄的点点头，她在我眼前做过的事，令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身影。
我想了想，担心地对立刻跑上前的大殿下说：「我记得她走的路可以通去丽清的房子，你不如先去看看阿雅她们两个如何。」
大殿下转头对我说：「你打算自己跟踪？太危险了！」
我摇头坚定地说：「放心，这附近的小路我很熟悉，你确定她们没事就追上来吧，我怕乌兰这次的目标是阿雅。」
听到阿雅的名字，原本不甘愿的大殿下答应下来，叮咛我一定要等到他到为止，转身就跑向后方。
我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的走进乌兰进去的小巷子裡。
由于临近市场，附近的小巷弄多得出奇，四通八达得令常常令人迷路，如非我经常来这看丽清，恐怕也分不清四方八面。
害怕着乌兰的身手，每次我转角时都特别小心，风缓缓吹过巷子，刮起我沾上汗水的头髮，不知不觉间我已走得越来越深入。
一块块的木板门沉默的立着，附近没有任何人声。安静得出奇，因此前方传来的说话声，早早传进我的耳裡。
我屏着呼吸注意着脚下。小心的沿着牆壁走过去，我不敢探出头去看，只能竖起耳朵听清楚，刚才那粗糙的说话声，应该就是乌兰吧。
「你的意思是。主子要我离开？」
沉默了会儿，另一把声音响起，意想不到得令我浑身僵硬：「我明白你很不甘心，但主子护你这麽久，你也应该要懂得的吧。」
乌兰哼了一声，语带怒意的大吼：「我远从大漠过来。做了那麽多浑事，现在一句说话就让我走？你给我说清楚主子的话是甚麽意思！」
冷静而又隐含傲气的声音再次出现：「主子给你的好处也不少了，天大地大。你何处不可去，偏要求那荣华富贵功名利禄。」
嘲讽的笑声立刻响起，乌兰哈哈大笑着说：「我不求这些为什麽要弄髒自己的手？现在我成箭靶了就急着把我推出去？好，既如此我就去找三殿下，相信他会好好酬谢我的！」
另一个的声音叹了口气。冷冷的说：「你既然知道自己已被三殿下他们盯上，又不肯乖乖离开。那就没办法了。」
清脆的拍掌声迴响，下一刻出现的，是阵阵的喊杀声和刀刃出鞘声，乌兰大吼道：「你！」下一刻就被刀剑交击的声音掩去。
听着身后的嘶杀声，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有人从我身旁的小巷子冲了出来。
终于来到的大殿下，还来不及问清楚，就冲进交战的场所，我连忙跟了过去，站在巷子口远远的看着。
乌兰本已被三个大汉团团围住，左支右拙下身上已遍体鳞伤，灰色的衣衫洒满鲜血，她看见大殿下拔出刀来站在战圈外围，登时脸色一变，用力挥开身边的人，回身就要走。
可是不等她走掉，她左方的人刀锋一转，直直的往她脸上挥去，乌兰只得停下脚步，奋力和他对战起来，衬着被阻碍的机会，另一人的刀也追了上来。
我眼尖的看到第三个人偷偷的绕过交战的三人，慢慢走到乌兰的身后，等到大殿下发现过来大喊：「不可！」时，他的刀已经噼进乌兰的背后。
乌兰浑身一僵，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后，面前的两人把握机会，立刻把刀子一伸，鲜艳的血液立刻从腹部涌了出来。
他们是立心要杀死乌兰。
乌兰大瞪着眼睛，来回看着他们一眼，就裁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我倒抽了口泛着血气的空气，看着大殿下懊恼的走上前，探探乌兰的鼻息，叹气摇了摇头。
那时退到牆角的人终于走了过来，向大殿下行礼：「参见大殿下。」
大殿下抬头向她说：「宝香女吏，这犯人你如何发现的？」
穿着朴素衣裙的宝香恭敬地说：「我本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出来办事，无意中看到她，记得这人是贴过皇榜的要犯，就悄悄跟踪着她，半途中被她发现，就和我的护卫打起来了。」
大殿下皱了下眉，看着地上的乌兰尸体：「你有看到她在这裡干什麽吗？」
宝香摇头道：「奴婢不知，殿下，凶嫌既然伏法，又何必管她曾做过甚麽。」
大殿下耸耸肩说：「也是，唉，算了，事情如此落幕也是好事。」
宝香向他一躬身说：「既然如此，那奴婢先回宫去了。」
大殿下微一点头，伤脑筋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因此没有看到宝香悄悄鬆了口气的表情。
我浑身僵直，牢牢的盯着宝香的眼睛，脑中仍轰隆隆的回响着她刚才和乌兰的对话。
正要刷过我身旁的宝香忽地停下脚步，冷澹的眼睛和我对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映出我满脸苍白的样子，她脸色倏地一变，才转身离去。
我连想也不敢想太多，企图跟上去。「诺敏，你做什麽？」大殿下在背后的声响令我稍为停步，只好回头说：「我好像忘了什麽在丽清那裡。我回去一会儿自己回宫，不用等我了。」我乱抛个理由，急急回望着宝香转向转角，亳不犹豫就追上去，一拐个转角，一看见宝香的背影，我便急切地冲上前，一手用力拉停她，喊：「宝香！」宝香的身影停下，装作没事地转身面向我，然而，我想我快要接近事情的核心。
现实降临 第一百四十章 猜不透的看法
看着那双熟悉的黑色眼睛，口中的说话被哽住，甚麽也说不出来。
看到我呐呐的样子，宝香反过来开口：「你看到了。」
低沉而肯定的话声令我闭上嘴巴，宝香撇撇嘴角说：「我劝你最好装作甚麽也不知道，别忘了我主子是谁。」
听了她的话，原本哽在我喉中的东西畅通起来，我冲口而出：「为什麽你要这样做！你杀了乌兰，那过去的事。。。」
宝香翻了过白眼，一如我所料的没有回答：「人在河边走，那有不湿脚，进宫这麽久，你还是这麽天真。」
我咬着下唇，难过的说：「这样说就可以无视过去吗？那是一条人命。。。」
宝香撇过了头去冷笑了声：「得了吧，像她那麽罪大恶极，你真会在乎？」
心裡狠狠一扎，我开口说：「如果她是因审判而死那我无话可说，但她是死在背后主使她的人手上吧。」
宝香嗤了一声，耸耸肩膀不说话。
我知道这个话题我们永远没有共识，我转而问起：「那你的主子拿了昭书打算做甚麽？」
察必娘娘的努力，不应该这样被人利用，我握紧拳头，急迫的盯着她。
想不到宝香却皱起眉，一脸疑惑的反问我：「甚麽昭书？你说些甚麽？」
她的表情不像做假，也没有必要假装给我看，我一方面愕然得张大嘴巴，另一方面也鬆了口气。
不想再和我说话的宝香径自转过身去，冷哼了声说：「别人的命能比自己的命重要吗，老实说你也该长个心眼了。」
明明是劝告我的话，我却不禁打了个寒噤，如果真如我所料，宝香并没有真正参与整件事。那她的立场反倒危险起来。
我瞄了眼身后的巷口，乌兰的尸体像还躺在那儿，会不会有天是宝香她。。。
我远远盯着宝香的背影，脑袋无助的转动起来。
我知道自己想不了这麽多，可是当返回皇宫后，又是一夜无眠。经过一整天的工作，在夕阳快西下前，急急赶到王妃的宫殿，喘着气坐在王妃面前，才发现阿雅还没有来。王妃问起我新任女官方面的情况，此时阿雅才匆匆到来。
看着额上佈满细汗的阿雅，我想起昨天阿雅出宫的原因。大殿下没有提起阿雅到底做了甚麽。
王妃看见我们来齐了，便打开手上的一本簿子，裡面密密麻麻记载了王妃在政事上的心得和技巧，她就从中挑出不同的情况，一一细说分析起来。
虽然王妃相当用心的教导我们。但脑中充斥宝香和乌兰的我，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事实上不只我，连阿雅也是如此。
王妃把手上的薄子啪的一声合上，我回过神来，吃惊的凝视着她。
王妃叹了口气。来来回回的看着我们：「你们两个到底怎样了？」
我赧然的低下头去，无法说出自己对宝香的挂心，阿雅也乖乖低头。任由王妃打量我们。
王妃摆摆手说：「算了，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
一同走出王妃的宫殿，我还来不及问阿雅，阿雅表面柔柔的声线已传来：「听说夫君昨晚碰见那个乌兰。但后来乌兰死了。但这不是重点。」她简略地告诉我已知的情况，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盯牢我，我不太习惯阿雅认真严肃的眼神，只好把脸别向另一边。
「诺敏，为何夫君会无端在宫外？你应该知道吧？」阿雅的语气柔和，却有着无形的压迫力。
我抓了抓头，苦着一张脸，回答道：「抱歉，是我怕你有什麽危险，而刚好大殿下出现。。。所以。。。」
这时，阿雅低叹了一口气，慢慢苦笑起来道：「幸好你们也没有什麽事，不然我一辈子也不安乐。。。」
「阿雅，如果你有危险我明明知道又置之不理，我才会一辈子也不安乐。」我急急表明我的立场，希望她能理解我的担忧。
「我现在明白了，如果我继续查下去，怕会害了你和夫君呢。放心吧，我不会再查了。」她点了点头，今次阿雅的脸上，的确是一副事情完结了的轻鬆样子。
「而且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政事，好等将来帮助夫君。」阿雅甜蜜的微笑起来。
听了阿雅的话，我本应鬆一口气，但想起乌兰的死况，胸口就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事情真如阿雅所说那麽简单就好了。
阿雅拍拍沉默下来的我，开口说：「好了，我不会再有事的，反倒是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吧。」
我困惑的注视她：「你的意思是？」
阿雅无奈的摇头：「三弟啊，你还和他吵架吗？」
听到阿雅的话，我脑中自然浮现殿下的脸，心头一突，我移开视线说：「我们。。。我们没有吵架。」
阿雅瞟了我一眼，不以为然的说：「要没有吵架，你为什麽这样久不去见他，最近你都只绕着我吧。」
我哑了声，想起上次的控诉，我开始动摇起来。
阿雅放柔了声线劝我：「你也知道三弟他的性格，现在并不是和他吵架的好时机，我听说那个卜鲁罕公主，有可能迟点会来皇宫。」
我霍地抬起头来，不禁被吓了一跳，哑口无言地望着阿雅。
阿雅苦笑着说：「你忘记了？公主算是皇亲国戚，来拜访一下皇后也是正常，我想皇后从夫君身上学精了，打算让三弟和公主先培育感情吧。」
我听得迷迷煳煳，满心只有公主要来的消息，殿下已经知道此事了吗？他一定又如以前那样，把一切想法封在心底吧。
阿雅同情的叹了口气，担心的瞅着我：「你和三弟好好谈一下吧，有些事还是两个人一起面对比较好。」
我含煳的应了下来，恍恍惚惚的告别了阿雅，回到房中想了一夜，满脑子都是殿下的样子，我想念他，但我很怕殿下告诉我，公主的事与我无关，就把我赶离开这件事。
对我来说，这样子更令我无法忍受。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胡思乱想，这时大殿下已经领着军队，往漠北而去，听阿雅的说法，两个月后他就会回来，那时候他和阿雅的正式婚礼就会举行。
说起此事，阿雅脸上充满幸福期盼，美丽的笑脸令我久久难以忘怀。
甚麽时候，我和殿下之间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