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徒儿来自虐-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娇喝斥身边的侍婢,“还不快点拾起来。”
阿昭见状,也大概猜出了什么回事,她勉强一笑,说道:“多谢你们过来探望。”
谢娇走前来,细细地打量阿昭。不过几日未见,人就瘦了小半圈,一点也不像那一日所见到的英姿飒爽的阿昭。
谢年也走了过来,见到阿昭苍白的小脸,他露出怜惜的神色来。
他昨日听闻阿昭受罚,便想过来看看,与谢娇一说,谢娇就提议买些东西过来。以前她只要一受罚,只要阿兄送她礼物,她心里的那丁点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遂两兄妹便一道去挑了礼物。
谢娇忽然说道:“听闻你几日不曾进过食?”
阿昭说:“让你们见笑了。”
谢娇瞅着阿昭,过了会,谢娇忽然凑到谢年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谢年看看阿昭,又看看阿娇,也猜得出来谢娇是有话想要单独与阿昭说。
他点点头。
待谢年离去后,阿昭瞥了下谢娇,“你有话要和我说?”
谢娇点头,她笑眯眯地道:“我虽然不像你和阿兄有过耳不忘的本事,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现在是为情所困。阿娇不知你到底因何受罚,但我猜定然离不开情之一字。对么?”
阿昭神色一变,望向谢娇的眼神也不由一深。
谢娇见状,便知自己猜对了。
谢娇在阿昭的榻边坐下,她重重地叹了声,小声地道:“不妨与你说,我去年也是如此。阿昭知道玄公子此人么?”
阿昭摇摇头。
谢娇说道:“他是岷侯的长子,才高八斗,且容貌也俊朗。去年七夕佳节,我在沧江放花灯时偶然一见,便一见钟情。后来……”谢娇停顿了下。
阿昭追问:“后来怎么了?”
谢娇至今想起,心里难免还是会有几分伤感。
她说道:“此事,我连阿兄也不曾告诉。阿昭你定不能与阿兄提起。”阿昭点头。谢娇又道:“后来我回府后就与母亲提起玄公子,我母亲曾应承过我,以后娇娇的婚事只要不是太过离谱,便能由娇娇自己选择。我当时想着岷侯与我父亲地位相当,也算是门当户对,不料我千想万想竟是漏算了一点。”
阿昭问:“……什么?”
谢娇的耳根子红了红,她凑到阿昭耳边,“……玄公子是个断袖。”
阿昭睁大双眼,“断……断袖?”
谢娇点头,“你知道什么是断袖么?不过想来你也不知道,你在深山里修行六年,而好男风也是近几年才在丘都里盛行起来的。”
阿昭一听,立马明了,“断袖是指两个男子?”
谢娇颔首。
“怪不得阿兄常说你聪明,果然一点即通呀。”谢娇叹道:“且玄公子家里还蓄养了不少娈童,你说这样的公子母亲怎么会愿意我嫁过去。去年我也不知如何熬过来,当时也跟你一样,也是茶饭不思,病了好些时日。”顿了下,谢娇又好奇地问道:“你喜欢上哪一家的公子?你师父不肯你嫁给他么?”
阿昭张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喜欢师父的事情,如此难以启齿,怎么能告诉其他人?阿昭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垂下眼来,说:“你不认识的。”
谢娇问:“莫非是你在深山里修行时认识的?”
阿昭想了想,点了下头。
“是家世的问题吗?”
阿昭摇头,她说道:“不是,他待我也很好,可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谢娇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不是你师父不肯,是对方不愿呀。”
谢娇理所当然地道:“他不喜欢的话,那你也不喜欢他好了。这天下才俊甚多,还缺他一个不成么?”说着说着,谢娇倒有几分好奇了,“那你师父因何惩罚你?”
阿昭一五一十地与谢娇说了。
谢娇听罢,瞠目结舌地道:“你就因为不愿去历练而被罚了整整四日没有进食?”谢娇拍了拍阿昭的手背,“你才十四,离你历练还有一年多。 时间这么长,你可以慢慢磨。到时候说不定你师父就答应了。一年多的时间,能改变许多事情。我之前可喜欢玄公子了,可这半年一过我都几乎忘记了他长什么模样了。再说……”她狡黠一笑,“你不想离开你师父,等你十六岁一到,你师父也当真要赶你出去历练时,你大可偷偷地跟着你师父走。若是被发现了,你便说你的确是在历练,你师父也奈何不了你。”
这样的手段,谢娇常常在自己的爹娘面前耍,从未失败过。
阿昭也瞠目结舌了。
“这……这样也行?”
谢娇扬起下巴,骄傲地道:“行!绝对能行!你信我准没错的。我爹娘还有兄长每一回都奈何不了我。再不行,你挤出眼泪来,哭得越凶越好。”
阿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谢娇又笑吟吟地道:“过几日七夕放花灯,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么?”
阿昭道:“也好。”
她弯眉一笑,“阿娇,谢谢你。”方才和谢娇这么一说,心情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刚醒来的时候,胸口一直在发疼,现在也不会了。
。
这几日里,阿昭不好过,卫瑾也不好过。
罚在徒儿身,痛在师父心呀。
他知道阿昭性子固执,也知她撞上南墙也不会回头,可昨天夜里见到阿昭昏了过去,卫瑾就觉得其实不去历练也不是问题。
但重点是这根本不是历练不历练的问题。
卫瑾看了阿昭一夜,天降明时还狠下来离开了。阿昭前途光明,无论走哪一条路都能通向康庄大道。他不能放任阿昭拐上一条不归路。
只是想归想,卫瑾当真要狠下心来对阿昭,他还是做不到。
听到阳德管事传来的消息,说阿昭还是不愿进食。卫瑾就重重地叹了声,与丘王告辞往宅邸赶回。也罢也罢,横竖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先慢慢磨着便是。
、24晋江独发
谢娇与谢年离开后;阿昭就用了些粥食。所幸这六年来把身子养得极好,阿昭歇了一会身子也渐渐有了力气,已是能下床行走。
阿昭本来还想啃个鸡腿的,但想起大夫的嘱咐也只好作罢。
卫瑾赶回来时,阿昭正好在偏阁里喝参汤,一碗入肚;刚放下瓷碗,阿昭的目光就与卫瑾的撞上。阿昭一怔;随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师父”。
卫瑾刚想叹一声;说不历练就不历练时,阿昭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卫瑾跟前。
噗咚一声。
阿昭跪了下来。
“师父,阿昭知错了;阿昭满十六时会去历练的。之前师父说得对,阿昭不小了,阿昭不该任意妄为,也不能任意妄为,更不能无理取闹。请师父原谅阿昭,阿昭以后不会这样了。”
阿昭说此话时,是仰着脖子的,神态十分平静,仿佛在一夜间长大成人似的。
卫瑾应该欣慰的。
可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阿昭他心里却有几分心疼。明明之前是在期待着阿昭出去历练的,现在亲耳听到了他反倒是没有之前期待中的欣喜。
卫瑾怔楞了好一会。
阿昭又怯生生地说了句:“师父,还是不愿意原谅阿昭吗?”
想起谢娇的话,阿昭准备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来。就在此时,卫瑾拉起了阿昭,瞧着她瘦了不少的脸蛋,他道:“傻丫头。”
卫瑾牵过阿昭的手,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
他轻声道:“为师没有恼你。你能想通,为师甚是欣慰。”卫瑾心有余悸地想道:以后阿昭若是再做错什么,看来是不能罚她不许吃东西了。这丫头脾气一上来,把吃食送到她面前她宁愿饿死也不肯吃,到头来也不知在罚她还是罚自己。
不过阿昭既然想通了,那么他的那一番话也不必说出来了。
采青端了卫瑾的晚饭过来,在食案上一一摆好后,阿昭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
卫瑾眼里有了笑意,“还没用晚饭?”
阿昭扁嘴道:“用过了。可是大夫说这几日只能喝粥食和汤食,连饭也不许用。”看着卫瑾食案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阿昭眼馋得很。
她使劲地咽了几口唾沫。
卫瑾见状,盛了一小碗豆腐,又往上边浇了肉汁,方递到阿昭面前,“吃一点也无大碍。”
阿昭眉开眼笑,点了点头。
两师徒共用一张食案,阿昭小口小口地吃着豆腐,卫瑾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用饭,见阿昭吃得津津有味的,也不禁去舀了勺豆腐来吃。
平日里吃不惯的豆腐,许是因为阿昭的缘故,卫瑾也觉变得美味起来。
一小碗豆腐很快便见了底,而食案上剩下的最后一勺豆腐在卫瑾的勺子上。阿昭眼巴巴地看着卫瑾,卫瑾无可奈何地一笑,伸手便将勺里的豆腐喂进了阿昭的嘴里。
阿昭咽下,眯起眼睛来,像是一只饱腹过后的小猫。
采青心中不由得有几分诧异。
以前公子不是不喜欢与人共用吃食么?她记得六年前阿昭小姐用了公子的茶杯,公子都会让下人再取新的来,可现在竟是能和阿昭小姐一起用同一根勺子了。
采青看着卫瑾用刚刚喂过阿昭的勺子喝了口汤,公子的眉头也不曾皱下,反而是含有笑意,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
七夕那一日,丘都里十分热闹。
街道上人声鼎沸的,四处都是行人,街道两边有许多摊档在卖花灯,还有各式各样的七夕吃食。阿昭的身子还在调理,依然是能只能喝粥食,看着可口的小食,阿昭也只好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阿昭唯有将目光投向那些花灯。
所幸花灯都做得十分精致,阿昭很快便将吃食抛之脑后,看得目不暇接的。
谢年含笑问道:“阿昭,你有看到喜欢的花灯么?”
阿昭道:“盏盏都好看。”
谢娇说道:“现在买了花灯,等晚上的时候便能在沧江上放了。还能花灯里放一片叶子,叶子上可以写自己所期待的事,若是王母娘娘看得到的话,便会助你一臂之力。”
阿昭颇感兴趣,“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
谢娇凑到阿昭耳畔边,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想写什么。”
阿昭轻咳一声,也凑到谢娇耳边,俏皮一笑,“你也可以在上面写期待玄公子不再断袖。”
谢娇一听,脸颊多了一抹羞红。
她跺了跺脚,“阿昭笑话我!”
谢年回望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谢娇赶紧拉住阿昭的手,猛地摇头。阿昭轻笑一声,“娇娇说喜欢那一盏喜鹊花灯。”谢年很自动自觉地掏钱买下花灯,他又看向阿昭,温声问道:“阿昭喜欢什么花灯?”
谢娇是知道谢年的心思的,她本来是因为想要迁就兄长才来接纳阿昭的,不曾想到与阿昭相处下来,两人竟是十分投缘,一点不像是她之前认识的闺中友人,也不会动不动就来口蜜腹剑的,更不会是为了奔着兄长而来。
谢娇帮腔道:“阿昭,你看看这盏莲叶花灯如何?”
阿昭道:“倒是不错。”
谢娇给谢年使了个眼色,谢年便与摊档的老板道:“这盏莲叶花灯,我们要了。”谢年提了花灯下来,“阿昭,送你。”
阿昭也没有推辞,接过来后,微微一笑,“多谢阿年。”
谢娇说:“不用谢阿兄,我们这么要好,哪里需要说谢。阿兄,你说是么?”谢年点头道:“阿昭不用客气。”
阿昭只觉谢氏两兄妹委实热情。
蓦地,一盏大雕花灯映入阿昭的眼帘。
阿昭两眼顿时一亮!
她急急上前买下了花灯,迎上谢娇好奇的目光,阿昭浅浅一笑,“我送给师父的。”
谢年笑道:“阿昭真有心。”
阿昭笑了笑,她让采青提了方才谢年送自己的莲叶花灯,而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提着大雕花灯,宝贝得不行。谢娇悄悄地与谢年说道:“阿兄,幸好卫公子是阿昭的师父,不然阿兄你定没胜算。”
谢年重咳一声。
。
入夜之后,沧江也开始热闹起来。
谢年早已让人占了沧江放河灯的最佳之处,周围也放置了屏风,还摆了张食案。食案上有不少果品与糕点,知晓阿昭还在调养身子,谢年还特地备了甜汤。
谢娇写好后便将叶子放进了喜鹊花灯里,她笑吟吟地问阿昭:“阿昭,你写了什么?”
谢年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阿昭也不遮掩,落落大方地道:“我别无所愿,只求师父身体安康。”说罢,阿昭虔诚地放进花灯里,与谢年谢娇一块放入沧江。
之后三人又畅谈了许久,倏然阿昭大老远的便见到卫瑾的身影。阿昭心中一喜,连忙与谢年谢娇两兄妹告了辞。
“师父。”
卫瑾见阿昭迟迟不回,心里不禁有几分担心,遂也出了来。见到阿昭向自己奔来,卫瑾的眉梢染了笑意,“可有放花灯?”
阿昭笑眯眯地:“放了。”她提起花灯,在卫瑾眼前晃了晃,“师父师父,阿昭也给你买了花灯。阿昭看着长得像是鲲鹏。”
阿昭拉过卫瑾的手,“师父,你也去放花灯吧。”
卫瑾也不愿拂了阿昭的意思,便也随了她。
阿昭寻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又对卫瑾道:“师父,在叶子上写了心愿,再放进花灯里便会实现。师父要写么?”
阿昭的双眼亮晶晶的。
卫瑾虽不感兴趣,但也顺了阿昭的意思,“好。”
阿昭寻了笔过来。
卫瑾沉吟片刻,方写了一句话。待花灯在江中远去后,阿昭心痒痒的,她问:“师父写了什么心愿?”
卫瑾笑道:“为师的心愿自己会实现。”
阿昭问:“那方才师父写了什么?”她明明是看到师父在叶子上写了字的。
卫瑾道:“为师求神明保佑阿昭平安喜乐。”
阿昭心中一暖。
夜空中烟花倏然绽放,极其绚丽夺目。
阿昭扯了扯卫瑾的衣袖,“师父你看,是烟花。”
卫瑾含笑道:“嗯。”
阿昭说:“真好看呀。”
阿昭与卫瑾两人站在江边,江上花灯盏盏,周边传来欢歌笑语。夜风袭来,杨柳轻拂,衣袂飘飘,五光十色的烟花映入了阿昭的心底。
阿昭忽觉这是她度过的最好的一个七夕。
有花灯,有烟花,还有愿神明保佑自己平安喜乐的师父。
、25晋江独发
阿昭最近学了一套剑法。
不过是短短半月;阿昭便练得十分娴熟。她在卫瑾面前练了一遍,每一招每一式,配上沉水剑,简直只能用完美二字来形容。
阿昭收剑入鞘,笑吟吟地问卫瑾:“师父,如何?”
卫瑾颔首;微微一笑,“你悟性甚高;很好。”
阿昭眨眨眼,眼里还有几分期待。卫瑾说道:“你今日要去谢家吧?现在也差不多时候了;用过早饭后你便过去吧。”
阿昭有些失望,但仍是点点头。
似乎从分房睡那天开始,师父就很少摸她的头来。以前只要她练成一套剑法;或是有所进步时,师父便会摸摸她的头,然后夸赞她。可现在师父甚至都不碰她的手……
蓦然,阿昭注意到卫瑾的宽袖上爬了一只小秋虫,她想也未想便直接伸手捏住了秋虫,掌心与卫瑾的手背一擦而过。
卫瑾浑身一僵。
“师父,你袖上有……”
卫瑾打断了阿昭的话,“去用早饭吧。”说罢,也没有等阿昭应答,直接匆匆离去,留下一脸怔楞的阿昭。阿昭低头望了眼两指间的秋虫。
倏地,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胸腔里重重一跳。
师父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了吗?
阿昭愈想便愈是肯定。那天她偷偷地亲了师父一口,第二天师父便说要分房睡。之后又无端端地说让她历练,也不再碰自己了,偶尔牵一下她的手,也会迅速放开,就连望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阿昭不由得惶恐起来。
徒儿喜欢上师父,师父肯定会觉得她好龌龊好恶心,所以才会连牵她的手也觉得肮脏的吧。
谢娇有心撮合阿昭与自己的兄长,阿昭一过来,三人说了一会话后,谢娇便捏了个措辞假意离开,好让谢年与阿昭独处。
阿昭倒也没注意到谢娇的心思,今早过后,阿昭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阿昭?”
谢年又重复了一遍,阿昭方回过神来,“……什么?”
谢年担忧地问:“你可有哪里不适?今日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阿昭说道:“肚子有点疼,不过不碍事。兴许是早上吃错东西了。”
“不找个郎中来看看?”
阿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