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科幻电子书 > 清梦纪事 >

第157章

清梦纪事-第157章

小说: 清梦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我作的,是黄仲则的《绮怀》啊?”“很有名吗?这黄仲则是哪个朝代的人啊?”筠亭自负的很,不肯相信这是前人的诗句。“就是清代诗人啊!”我自信满满的说。“不可能!我从来没听说过。不会是乾隆朝之后的诗人吧!”见他这么笃定,我倒有些迟疑了,学的时候只知道年代是清,书里倒并没有特别说明是哪个时期的!见我语塞他倒是很大方并没一味追问下去,我也就识时务的不再坚持。“不过你变得越来越聪明了,怕别人看懂情书竟然用藏文写,怎么不用英语呢?其实我英文程度也是不错的,上学时候老底子还行。”“你英文好我当然知道,在电视上看Steven参加什么国际品牌的酒会也都是与老外沟通无阻的,不过那不是什么情书,只不过是大喇嘛给我的箴言,让我交给你的!其实我很好奇,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不会吧!哪个喇嘛能写出这样感人的句子来?写了就写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只有你这样的文科生才会措出能骗人眼泪的煽情文字。不过帮你译成藏文的人也是个大家,精准的用辞让人钦佩,难道你真找那个叫哈尔巴拉的大喇嘛帮的忙?难怪词语间有很浓的禅意,他还真是听你的话啊!”筠亭自顾自的想当然。“有那么好吗?还禅意,你就会捡好听的哄我!”“就是感人就是精彩,你自信一点好不好!”“那你复述一遍给我听听,看你是否真的理解了其中深意?”我也懒得和他在这无谓的小事上争论不休,换了种方式打听。“那信笺我看了有几百次,早已烂熟于心,你要听汉文版的还是藏文版的?”这小子显摆上了。“我哪里听得懂藏文?哎呀!你到底说是不说。”轻轻捶了他后背一下,他方收起嘻笑正色的娓娓念来。“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当他饱含深情的念出诗句,我也被那精准的用词,贴切的描述感动了,这首诗不仅写得好,筠亭也译得好,好似原本就该是汉诗一样,虽然我已经猜到了它的出处,以哈尔巴拉的阅历,这首情诗十有八九是出自风流大喇嘛仓央嘉措的手笔,只有经历过深爱,经历过别离,体会过患得患失心情的人才写得出的经典。
  




第四十章 江湖

  长春仙馆就座落在圆明园的宫门旁边,太后住在主建筑“绿萌轩”里,而筠亭的住处则安排在西边殿堂的厢房中。搀扶筠亭到了地方,他却舍不得让我就此离开,拉着我进了殿堂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这屋子看似是个书房,我扶着筠亭坐进桌后的靠椅,自已也扯个马扎子坐在他的腿边。轻轻帮他按揉着伤腿有些僵硬的肌肉,没捏几下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我捏疼你了吗?卧床日子多了就会这样的,我轻点就是了。”他却突然按住我的手,“还是别捏了,被你捏完更难受,这不是折磨人吗!”我陡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忙抽出手来,心脏怦怦乱跳。“你这个色狼,都伤成这样子了,还净占嘴上的便宜。”“嘴上的便宜?这可是你说的。”还没理解他的意思,下颌就被温柔的手托起,略带干燥的唇轻轻印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感受这个吻里包含的所有感情,歉意、思念、幸福、难舍。伏在他的腿上,面孔隔着衣料感受男人的体温,在这凉夜里真是无比惬意的事情,他轻抚我的头发,两个人的呼吸节奏渐渐统一起来,这个黑暗的小空间变得比任何华丽的屋宇都更加温馨起来,奇 怪{炫;书;网的是此刻我并不害怕被发现,像现在这样仿佛才是归宿,在这个男人身边我找到了一向缺乏的安全感。
  我刻意回避着不谈现代的事情,生怕再触动他心底的伤痕,只捡些穿越以后所见的各地风物给他听。江南的风景差不多都被乾隆照搬到园子里来了,他听着还不觉如何,最让他着迷的就是老白山的银装素裹。Steven是生在南国的孩子,对雪有种莫名的憧憬,虽然北京也是北方也会下雪,但是相比关外雪景就差得太远了,他也跟着东巡过几次,可那圣山却一直没有机会朝拜,在宫里听多了满人发源的传奇故事,这次听我讲现实版本的就格外用心。说到上圣山就不得不提到跟我同去的那几个肝胆相照的弟兄,郝香主就不必说了的确是条好汉,大水兄弟猎户出身武艺超群,最有意思的是戚二发,别看二发平常像个混混似的,表面上看着又爱贪小便宜又喜 欢'炫。书。网'发牢骚,其实他是个老合(江湖人)。此江湖的范围比人们寻常认知的江湖范围要广得多,不单指武林而是涵盖了一切生意门道。用他们把江湖上的生意分成四大门、八小门和另两门,这十四个门道包罗万象,凡是担得起老合名号的人不但要懂得这些门道的内情还要掌握江湖用语,他们叫那些外行人听不懂的切口为“春点”,只要学会了这套春点,那么就算这个人身无分文亦能走南闯北冻饿不着了。戚二发就是这样一个老合,他幼在市井私混,得人指点开了眼,后来进了天地会成了郝香主的左膀右臂,其实若没有他这样的人跟着,在盛京哪怕背景再硬这镖局的买卖亦是开不起来的,而镖局但凡有宴客、拜会这类的事情也总是派他出面斡旋,这当中规矩多着呢!见筠亭对江湖之事很感兴趣,我也就顺了他的意先放下了圣山的故事,尽我所知的说了些二发提起过的江湖之事。
  其实在盛京我并没有多少机会去镖局和兄弟们相处,后来开的绣坊目的也是为了方便查探对面山货铺的动静,这种细致费时的工作,除了猎户出身的大水兄弟能压得住性子,做得最多的就是二发了,所以我和二发相处其实最多。二发常说“不惜一锭金,不舍一句春。”这春点只许江湖人知道,若叫外行人知道了,能把他们各行的买卖都毁了,治不了“杵”了,“杵”就是行话赚钱的意思。武林中有些人是半开了眼的,对春点一知半解有时也会用在黑话里,例如管朝廷的捕快叫“鹰爪”,管形势不妙逃跑叫“风紧扯活”这都是春点。天地会的规矩很大,上下级之间界限分明,就算最重兄弟情义的郝金彪平常在大伙面前也还有香主的威严,像我这样身在高位的堂主,兄弟们有的见都没见过,但是我是女子年纪又小,其实他们心里也未必把我看做上级,不过当个小妹妹在照顾罢了。二发对我也是如此,所以闲谈中并不隐瞒,倒叫我知道不少其中的门道。我记性还好,他说过的大多还记得,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遇上过,也没法验证是真是假,不过他教我的万试万灵的破解之法却从来没出过错,“一切江湖买卖都是有‘腥’的(骗人的),没有‘腥’的就得‘念啃’(吃不上),‘尖’的(真材实学)再多也不行,只要记得一句就吃不亏,那就是别贪小便宜、闲事休管。想买真药就去‘汉壶瓤子’(生熟药铺),人家怕砸了招牌断不会有假货,想看病就去找正经的儒医。什么“挑汉儿的”(卖药的)、“金点”的(算卦、相面),皆不可信。”听我说的热闹,筠亭却突然想到一事“照你这位二发兄弟所说,前日子查的那个癞头算命的也是假的了?”“他连命相都能断错,你还真信他啊!”我颇不以为然。“难怪你一直不信,原来早知其中内幕啊,快给我说说,今儿在你这可真长见识了。”筠亭换了个姿势坐,大概是腿被我压麻了,我在马扎上腿也蜷得难受,索性站起身来将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面对他坐在了桌上,筠亭就势将头和肩膀靠在了我的怀里。“听了你的描述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其中的门道,想了这十来日倒明白些了。探子说他能治邪症,筠亭,你我都是上过大学的人,你相信那些风邪鬼怪之说吗?”筠亭在我怀里摇了摇头说“从前我是不信的,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就不能不信了。穿越这么匪疑所思的事情都能遇到,再有什么也是不足为奇的。”“这些年为了解释咱们灵魂穿越的这件事我也查过不少书,原来世上还真有这种事情,我那年和回胞西行到凉州时听到过一个真实的故事,前明崇祯十二年的时候当地有位东科尔活佛圆寂了,遗体被送回寺庙的途中,遇到了送殡队伍,死者是个19岁的汉族青年。这个青年当时复活自称东科尔,后来就被认定为是活佛夺舍转世。原来在咱们这种占了别人身体的情况叫做夺舍。”“夺舍?说起来倒也形像,可是咱们不同吧?人家没有穿越吧?咱们还加上个时空扭曲,比那活佛可要复杂得多。”筠亭提出疑问。“我也知道不完全一样,何况他是死后转生,可咱们的肉身可还好好的活着呢!”“也许你回到现代去的事情不过是一场美梦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当时受了伤,神志混乱,也是有可能的。”我揽着筠亭不愿反驳他的话,当时我再清醒不过,事后无数次的回想,真实的绝不会是梦境,只是不知道筠亭的情况是否和我一样,他这样说不过是怕我什么时候突然找到办法回归,只留下他一个罢了。
  “不管是真是幻,就算真有邪魔之类,以一个连八字都批不通的算命先生的能为也不该像你说的那么神。筠亭你在这里也是习武多年了,没听师傅说过武林中有善使毒的门派吗?”我将讨论又拉回到主题。“当然知道啊,打斗之际若兵刃有毒,哪怕技不如人对手也非死既伤。”“自然界的毒物有千百种,毒性各不相同,中毒之后的表现也不一样,高级的合成毒药就更厉害了。你说平白无故的耳朵肿、眼睛烂、掉头发、说胡话、夜惊梦之类的中邪之症难道不更像是药物中毒吗?”“你的意思是他的药符不过是对症的解药而已?”“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有解药,那个癞头也不可能将天下的各种解药都收集起来,越厉害的毒所用的解药越是使毒人的命根子,又怎么可能都被他得去呢?”筠亭完全推翻了我的猜想,又接着说“何况还有许多远道慕名求药的人,这些人也都是托儿?”“唉!看来不说清楚原因你是没办法相信我的。”我只好将当晚发现癞头和钱公公入宫,到他的密秘联系人身份告诉了他。“所以这个人我断定他不是普通的算命先生。”筠亭听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记忆里那个温柔贤淑的皇额娘竟然是皇阿玛的情报总管,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本不想告诉你,这次纯属是我的私事,并没想要连累你,可我现在手上没人,又不想错过机会,只好借你的眼线帮我找到那个癞头了。”我有些歉疚的说。“傻瓜!到如今你还说这些话,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咱们还分什么彼此?”筠亭仰起头来埋怨似的望着我。“我看你对乾隆还是很有感情的,怕你心里会有负担。而且他并不是个顾念亲情的人,若把你搅进来,万一被发现了后果会很严重的。”我抚着他的脸轻轻的说。“皇阿玛的为人我比你还要更清楚,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虽然对我不错但是在他心里一切都没有皇位重要,有清以来不乏为了保太子地位而杀阿哥的事情,尤其现在十五已经出生,我也要知已知彼才能够自保啊!若皇阿玛没有一点私心,有这样的门路为什么还要老六和绅霆他们四处奔波打探呢?一下子灭了不就天下太平?”筠亭平静的语气里隐藏着无奈,他说的是实情并不只是安慰我。“既然你这样说,那咱们就算一伙的了。”我笑着伸出手掌,他轻轻与我一击便将我手握在掌中,“咱们什么时候不是一伙的啦?从认识你不就被拉下水了嘛!”“咦?我怎么听出不甘愿的意思来了?没关系,有的是人排队等着和我一伙呢!”我轻笑着说。“那他们可没机会了。”筠亭揽下我的头颈再度吻了上来。
  “至于为什么不一举消灭掉,就像你以前告诉我的这也是一种帝王之术吧!江湖乱,百姓才需要强大朝廷在心理上带给他们的安定感;各派倾轧也许才能保持一种有机的平衡吧?扫平反叛是个长期艰难的事业。”“是啊!虽然现在表面上大清盛世,其实各地上的折子里全是些内忧外患,不是哪里遭灾就是边境不安,也只有皇阿玛能不动声色的扛下来。换成我只是在边上看看都快疯了。”“别这样说,你也是很好的,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呵呵,你心里这么想我就满足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远道来求药的很有可能是来传送情报的?”筠亭终于向我的想法靠拢了。“就算不是,也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这癞头手眼通天,江湖各帮派都有他的人,你想,每个帮派都有些自家的绝活,若能有各家的独门解药,那这些帮派的危胁就小得多了,必竟论武功皇上身边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得到独门解药的方法,最容易的就是安插内线,这才是他的主要任务吧?”
  “那寻人、寻物也是靠江湖上的关系网喽?”筠亭举一反三实在是很聪明。“恐怕是的。尤其你说还有三天这个界限就更像了。”我思忖着。“三天不过是个虚数吧,三天之内偷东西的小贼或是拐人的拐子都跑不远所以容易抓回来,估计就是这么回事。”“我听二发说过,各地的小偷和拐子也都是有组织的,要想一个人吃这口饭根本就不可能,当地的小偷都有联盟,春点叫做‘黑门坎’,区域划分的明白着呐,每个区域由小偷公推出一位瓢把子来,这个人不但手艺活儿精,还得在本行里德高望重,你别笑,没听过盗亦有道吗?小偷也有‘侠盗’呀。他们和官差也都有交情,你别皱眉,自古官匪一家的说法也不是白来的。他手下的小偷偷了东西不能自己变卖花用,都得交到这位瓢把子手里保管三天,如果这三天之内失主找上官差或是花了重金请托了熟人或是这位失主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那东西就得照原样奉还。若是过了三天,这东西就‘挑喽’(卖了),‘均杵’(换了银子大家分了),再想找回来就难了。所以我想那三天过了不寻物该是这个原因,就是拐人的也是一个道理,三天之后就难找了。”“原来还有这个说道,可若是外省的偷儿或拐子做的案子不就没办法了吗?”筠亭提出疑问。“你们当钦差下基层,到哪都是当地大员主动来拜见,那是官场,你们身上有皇命。可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是外地的到新地方落脚,那要先‘拜山’,拜了山就得守当地的规矩,得了允许才能干活,不然就算失主不找,给人家瓢把子知道了暗中给官差递个话,这人就抓进去先关个十天半月,过上几堂再说。”“都是同行还真狠啊!”“这不就是规矩嘛!但人家也有仁义规矩,如果是外省的黑门坎的人来到内地,拜了山后若是没钱花,内地的瓢把子得包管他衣食住处,如果不做案就是路过,告帮路费,瓢把子也得赠他。若黑门坎的人遭了官司,瓢把子还得托情运动,给送钱照顾。是谓门中道义了。”“照你这么说,这个癞头也算是黑白通吃了!什么人能有这么大本事?不知道皇阿玛是怎么挑出来的人。”“挑人固然重要,最要紧的恐怕还是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拉拢江湖人让他们甘为驱使,不外乎就是投其所好,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银子说话,你当都是宁折不弯的好汉吗?贪财、贪色、贪生怕死之徒多了去了,就像那个老胡,为了一夜春宵和一千两就把兄弟卖了,真是死都便宜他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