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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贪图 作者:顾以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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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地看着眼下,男人骑装修身笔挺,马靴黑亮凌厉,走过的地方惊起成群觅食未归巢的鸟儿。他拉动了枪栓,不急不缓地举起猎枪,一手托着枪管一手扣着扳机,站定后几乎没有瞄准的时间便立刻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后一道黑影坠落,却又惊起了更多飞鸟。鸟群盘旋在他头顶上空,然后飞往太阳的方向,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放下猎枪,回头望向她。
尉央蜷握了一下手指,小心地走下缓坡,来到草地上他的身边。
“要试一次吗?”乔欧南把猎枪递到她面前。
她没有迟疑接了过来,猎枪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沉甸甸的坠在手心上。他手把手教她如何端枪,如何瞄准,如何扣扳机,最后问她:“学会了?”
她笑了笑,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说着拿着猎枪走向草地更深处,像他那样惊起平静下来的鸟群。
乔欧南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束腰的长裙更显得她愈发纤瘦,端起猎枪时微挺起的腰肢似乎随时都能被枪的重量压弯。她站定在一个地方,随着飞鸟的轨迹移动瞄准,有那么一瞬间枪口瞄准了他,停了两秒又去追寻飞鸟。然而隔了那么远,乔欧南依然看到了她瞄准自己时眼光的坚定。
出神的那一霎枪声骤然响起,他凝神望去时她已经收了枪向自己走来。来到他面前把枪递回给他:“真可惜,没打中。”
他淡淡一笑:“为什么不再来一次?或许这一次不会失手了。”
尉央定定看着他宛如夜中天幕的眼睛,忽而轻笑:“再来几次都不会打中的,你太高看我了。而且这枪的后作力太厉害,一次就震得我手臂好疼。打猎看来还是不适合女人。”
他接过猎枪,说:“看你开枪的姿势丝毫不像是第一次碰枪的人,大概你有当神枪手的天赋也不一定。”
“普通人哪有那么多机会碰到枪?”说完这句话尉央一顿,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继续道:“我碰到过一次,好在大难不死。那一次就够了,让我拿起枪对准别人还是算了。”
乔欧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道:“该回去了。”
“不是要看落日吗?”
他继续往回走,没有回头道:“看看你身后。”
尉央一怔,回头望去,原本高悬的圆日不知何时已经落到地平线上,将草地染成连绵不断的一片金红。她赶上他的脚步,听到她接近的声音,他说:“要看到落日结束吗?”
“不必了。”趁着前途光明,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上缓坡时有些困难,尉央提起裙摆艰难地往上走,乔欧南始终没有回头,却精准地拉住了她的手,带她走上了平地。尉央神色难辨地凝望着他造物主恩赐般的侧脸,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蓦地抽紧。
站到平地上许久乔欧南才松开手,走到马的旁边拉住缰绳。
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想回法国。”
拉着缰绳的手一顿,他微皱着眉看向她:“回法国?”
“从冬天来奥斯陆到现在,我离开学校快半年了。我担心再不回去拿不到硕士学位,虽然现在情况特殊,但是我不想一直拖下去。”
乔欧南没有回应像是在考虑这一提议的可行性,而她等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上马,天要黑了。”
一路上马蹄颠簸让尉央终究没有时间再去思考他究竟算不算答应,回到灯火已通明的建筑外,下马时她的脚步都是飘的,胃里一阵又一阵抽搐。有人过来把马牵走,而弗里早已闻讯来到门外迎接。
“先生,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尉央没力气再去纠正弗里的称呼,对乔欧南说:“我先去更衣。”然后向弗里点头致意后走了进去。
弗里目送她进门后回头对乔欧南道:“她脸色看上去不太好……需要我让珍茜把晚餐端到楼上吗?”
“大概是第一次骑马还不习惯。不用麻烦,她还能坚持。”乔欧南忽然想起上马前她说的话,转身看了看弗里,却欲言又止。
服侍他多年的弗里自然把他一举一动收入眼中,开口问道:“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没有,我也去更衣。”
“等等,先生。”弗里叫住了他:“你可能会不太习惯卧室的改变。”
他一愣之后立刻明白弗里话里的意思,浅笑着说:“你是要我尽快适应同居生活吗?”
“咳——从法律意义上,你和尉小姐已经是合法未婚夫妻。”
“所以呢?”乔欧南语中微冰。“我和她的关系不会因为睡到一张床上就会有任何改变,弗里。”
弗里颔首:“我明白了,先生。”
乔欧南回到卧室时尉央正站在落地镜子前,珍茜在她身后为她整理衣装。她在镜子里与他安静对视数秒,随后淡淡撇开目光,对珍茜说:“好了,没问题了。”
珍茜一抬头看到乔欧南立在门边,立刻行了一个屈膝礼。
“没事了,下去吧。”他说。
尉央站在房间中央望着他,手指着床尾衣榻上摆放整齐的衣服,说:“需要我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我写的最有感觉的一场戏,但愿你们也能感受到那种画面……


、第一六级阶梯:归来的噩梦

尉央站在房间中央望着他,手指着床尾衣榻上摆放整齐的衣服,说:“需要我帮忙吗?”
乔欧南目光掠过衣榻,说:“我去洗澡,你先去餐厅不用等我。”不等她回答便进了浴室。
浴室的磨砂门在眼前缓缓合上后她的目光仍没有收回。从踏进这个房间那一刻开始,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里的样子。
不是她想当然的冷硬单调,精美布艺点缀在每一个恰到好处的角落,连色调都是春日般的暖色。当她目光落在床对面的墙壁上的巨幅油画时,忽然明白了:这不是他的卧室,而是他父母生前的卧室。油画里男人的混血面容英俊,站在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右后方,左手温柔的搭在她的肩上。女人拥有一张令人惊艳的西方脸庞,微微笑着便能勾魂摄魄,手抚着男人落在自己肩头的手背,眼底一片温柔。
乔欧南从浴室出来便看到她定定望着油画里的父母出神。
“不是让你……”
“虽然能看出混血的样子,但你更像你母亲。”尉央淡淡转头望着他说。
乔欧南眸光微凝:“只有你这么说过,所有人都说我最不像她。”
那是你从没像她那样笑过。尉央心里这么回答,说出口的却是:“你父亲有东方血统?”
“因为祖母是中国人。”所以他的中文会说得这么好。
尉央意料之中带了几分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会在那样的年代远嫁异国,又要有怎么样的容貌才情竟让那时的贝伦大家长为之心折?
“你去过中国吗?我离开的时候才十多岁,都快记不清那里是什么模样了。”她问,不过心里想的也是他大概从未去过。
“去过。”他的回答让她意外。“十多年前,父母去世的时候。”
尉央微微启唇,却没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
“那并不是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所以就要回避吗?”他若有所指的反问。
尉央沉默稍许,抬头看了看他的头发说:“干的真快,快点换上衣服去吃饭,我饿了。”然后随手拿起衣榻上的外套展开送到他面前。乔欧南配合着穿上外套,她站在他面前认真地整理着他的衣装,当理到袖口时说道:“需要袖扣吗?”
乔欧南抽出自己的手臂,转身对镜自理,说:“只是晚饭而已,不用那么麻烦。”
尉央忍不住在心里默言:有他们换衣服这时间别人估计都早吃完饭休息了。然而小小的吐了个槽之后,她忽然记起那个让她一步沦陷后,步步身不由己走到今天的东西。
“我醒来后就没见过那枚墨玉的袖扣,是丢了吗?”
乔欧南手下一顿,说:“本来就是我丢下的,不在乎再丢一次。”
“你戴过各种各样的,可我没再见你戴过那样的袖扣。它很特殊?”
“那是祖父用祖母给他的定情信物做成的。该找到它的时候它自然就会回到我手上,不用担心。”乔欧南最后整了整衣袖,转身说:“走吧,弗里大概已经等不及了。”
*
本以为与乔欧南共睡一床会很难接受,然而时间再一次向尉央证明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东西。除却时间的侵蚀,尉央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忍耐力居然可以这么好。
乔欧南睡觉非常安静,连翻身都很少。第一夜她僵硬得躺到凌晨也没能入睡,直到乔欧南起床离开她才慢吞吞挪了挪身子,蜷着腿侧过身,舒了一口气放松闭上眼睛。乔欧南从浴室洗漱出来,神色复杂的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没有叫醒她便独自离开卧室。
三天后尉央再也熬不住,临睡前坐在床头对刚躺上床的乔欧南说:“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天骑马回来后除了佣人面前再没主动跟他讲话,乔欧南意外的看向她:“什么?”
“你说过你睡眠很浅,那究竟是有多么容易被吵醒?”
乔欧南若有所思地问:“这几天你是几点睡的?”
“你只需要告诉我什么程度不会影响到你。”她避而不谈。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
明显的不公平对待,尉央却没办法再回避,想了想还是说:“你睡醒之后。”看他明显没理解的神情,只好又补充一句:“大概早上七点。”
乔欧南终于明白为什么订婚后她再也没有早起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晚自己的一句话。
“你不必这么小心,只要不总是翻身就不会吵到我。”
“这样就够了?”如果只是这样,或许她真的不用再那么紧绷。但是她更清楚,除了担心吵到他,她没法睡着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睡在身边的他。
他淡淡应了一声,按灭床前台灯说:“安心睡吧。”
也许是谈话起了作用,那晚之后她渐渐放松了下来,即使仍不停得提醒自己放轻动作,但听到他睡着后平和的呼吸声她也会很快睡去。短短两周她已经习惯了有人睡在身边,相隔于床的两端互不干扰。她也只希望就这么平静地生活下去,直到结束。
晚上洗完澡披上浴袍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尉央惊讶地发现乔欧南已经倚坐在床前,被子上摊开了一堆文件。见她出来抬眸扫了一眼又低头翻看手里的报告,说:“学校有通知吗?”
她疑惑:“没有,怎么会问这个?”
“你不是说过想回法国继续学业?难道没有关注学校最新消息通知?”
尉央擦头发的动作一滞,他的意思是,答应她回法国了?可是为什么过这么久才提起这件事,她一度认为他的沉默表示拒绝。
“如果通讯地址需要变动,我让弗里给你专设一个邮箱。”乔欧南视线始终落在文件上。
“我用电邮就够了,不用麻烦弗里先生。”她说完后看着他低垂的侧脸,见他不再回答,便回到浴室取出吹风机,关上门吹起头发。忽然她隐约听到敲门声,关掉开关后果然又再一次响起。没等她有动作门已经被拉开,乔欧南站在门外说:“需要帮忙吗?”
“……不用,这种事情我自己就可以。”说着又打开吹风机开关,顾自吹着头发。“帮我关上门,谢谢。”
话音才落他却不由分说取过她手里的吹风机,说:“既然我们是合作,那我也可以为你履行身为未婚夫的责任。”顿了顿接着说:“而且你知道我不喜欢吵,我亲自来会让这噪音更快结束。”
尉央沉默后不由失笑,这就是乔欧南。连让人多心的余地都不给一分。
“到梳妆台那儿吧,我坐着你会更方便。”
坐下后乔欧南也插好线站到她身后,开关一按嗡嗡的声音瞬间充斥在整间卧室。他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安静而专注地给她吹着。开始还好,渐渐的尉央觉得越来越烫,当她忍到不能再忍时猛地转身抓住他握着吹风机的手远远推开。
乔欧南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会忍到结束。”
“你故意的?”
“真的很烫?”他反问,抬起另一只手挡在吹风口试了一会儿后挪开。“你居然忍了这么久。”
尉央抿唇,说:“很有意思?”
“没有。”他只是想试一试,试一试对于苦痛她究竟能承受到什么程度。
“差不多了,不用再吹了。”她起身准备离开,一只手搭在了肩上将她死死按坐了下去。“我会注意的。”
调整了热度档,他再次掬起她的头发仔细的吹起来。暖风不时扫过她后颈,带着发丝软软拂在她脸颊,像小时候母亲睡前温柔的抚摸。
“在想什么?”乔欧南的声音突然响起。
尉央猛然回神,才发现头发早已经吹好,微微凌乱地散落在颈边。而他手里拿着梳子,嘴角噙着一丝笑说:“难道还需要我为你梳头发?”
她抬头仰视着他,微微一笑说:“那我有这个荣幸吗?”
他眸色一动,似意外似思索。尉央收回视线,说:“看来是没有。”伸手去拿他手上的梳子,他却紧紧握在了掌中。
“转过去。”他说。
尉央安静了几秒,收回手转身对着梳妆台坐好。乔欧南握着梳子动作轻柔地一下下梳理,没有扯痛过她一次。她静静望着镜子里他低眸专注的样子,心口像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够了。”她抬手挡住他的动作,立刻起身走向床边。“我先睡了,晚安。”
躺到床上拉起被单盖到眼睛,尉央没再看他一眼。乔欧南沉默着看着她躺下,把梳子放下后走到床边,把散落的文件收起放到床头矮柜上,却没有上床,而是转身离开了卧室。
尉央没等到他回来便已睡着,时隔多年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她呆呆的站在墓碑前,碑上女人的照片美的惊人,笑容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带她走。”身后一个男人声音木然地说。
她至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有人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她才疯狂的扭动身体试图逃脱别人的掌控。然而她的力气太小,小到任人拖走却无力反抗。那个男人像失了魂魄一般僵立在墓碑前,对她的挣扎置若罔闻。
被越拉越远,有一群人从旁边墓地上面下来经过她身边,她像抓住稻草一样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衣袖,眼睛死死望着远处墓碑前的男人,失声哭喊:“爸爸,求求你别送我走!求你别不要我!妈妈不在了,我现在只有你了,爸爸!别丢下我一个人!”
不知道喊了多久,喊得声音嘶哑,喊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她的胸口像被千斤重鼎压住,呼吸不了,呼喊不得。
有人摇着她肩膀,在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她缓缓睁开眼,乔欧南撑着身子俯在她面前,轻声说着:“尉央,你做噩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提到了过去,舒口气。
有木有考据党的帮我大概算算女主来奥斯陆几个月了?= =
最近一直码字木有时间想这个问题……


、第一七级阶梯:刻意的遗忘

有人摇着她的肩膀,在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她缓缓睁开眼,乔欧南撑着身子俯在她面前,轻声说着:“尉央,你做噩梦了。”
是噩梦吗?尉央双目无神的看着他,他的手正握在她的肩上。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他落在眼前的睡衣衣袖,死死攥住,像梦里那个哀求着不愿离开的女孩用尽所有力气拉住陌生人的衣袖。
乔欧南眸色沉暗难辨情绪,等她慢慢平静下来后才开口说:“做噩梦了?”
她静静注视着他摇了摇头。不是噩梦,是曾经的现实。
他异常耐心地继续问道:“那你梦到了什么?”
“小时候的事。我把你吵醒了?”
“我还没睡。”他松开握在她肩上的手,她终于彻底清醒,立刻放开了紧攥着的衣袖。他并没有收回手,而是贴到了她脸颊边,拇指指腹擦过她眼角:“那你为什么哭?”
手指的冰凉让尉央瑟缩了一下,听到他的话她下意识扭头避开他的手掌。
他手指一张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低声说:“不想说给别人听?包括我?”
轻柔温和的声音在深夜里就像海面上塞壬的歌声,蛊惑着脆弱的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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