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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民国之商女-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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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此事我不想让你插足。生意是清白的,我想凭借一人之力把所有事情做好做大,老实说,我做生意并不全是为了赚钱,一如你进政治一般,是为了一种情怀,所以,请不要插足进来,好吗?让我一个人把它做好,可以吗?”

陈晟祥看着她,心里起伏不断,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好吧。”他轻语应答。

“如果遇上什么难处,那可得跟我说,再好的商人也需要同盟者吧?”

璧君轻然一笑,点头。

两人回到了督军府,这是璧君头一回到这种地方。

琉璃鸿门,庄重威严。

门口站着两名守卫,穿的笔挺,见了晟祥,鞠躬一弯。

院内是大理石塑雕,正中间一幅人像,冷俊霸咧。

细细一看,这不是陈某人吗?

“祥……这是……你?”璧君惊得眼睛老大。

陈晟祥微微一笑,“我也不喜欢,友人送的,没办法,推脱不掉。”

璧君绕着那雕塑转圈,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他,“为什么不喜欢,多好啊。”

“好吗?我可不觉得,你看看那雕塑的鼻子,我陈某人的鼻子要比他的高挺好几倍好不好,再看那眼睛,我陈某人的眼睛就张那个样子吗,明明比那个要深邃,迷人,勾魂,好不好?”

“扑哧——”璧君忍不住,笑出声来。

请问,老天爷,这世上还有比他更自恋的人吗?

没有。

“你笑什么?我这是实话实说,据实点评。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雕了这么个不合格的塑像给我,非得罚他三天不吃饭。”

陈晟祥盯着那张塑像,沉浸在自己的美色里。

璧君叹息一声,“真不知是自己那根脑子搭错了,竟看上这么个自恋狂。”

“陈督,饭菜备好了。”旁边一个穿着朴素但精气头干练的老妈子说。

“知道了。”晟祥轻描淡写。

牵过璧君的手,细声轻软,“去吃饭,看看我吩咐厨子做了哪些好吃的。”

璧君心里暖喜,由他牵着,来到厅房。

一大桌子的佳肴美味,红烧肉、雪菜冬菇、干锅茶树菇……

哇!

璧君都快要流口水了,果真都是她爱吃的,说也怪了,每次跟他在一起就没有她不爱吃的东西,随便哪一样都能激起她无穷尽的食欲。

陈晟祥为她绅士的搬过椅子,亲手点上干锅的火,吩咐佣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璧君看得一愣一愣的,笑道,“陈先生,您这是整的哪一出啊?”

“当然是‘陈少甘为夫人做鞍蹬马’这一出啊。”晟祥笑道,把碗筷递到她跟前。

“尝尝。”

璧君夹了一小口茶树菇,“哇哦——好好吃!”

晕而不辣,香而不咧。

“哪里的好厨子,被你拐到府上来了?”璧君笑问。

“柳家第八代传人,听过吗?”陈晟祥吃了一口菜,得意笑道。

“就是那个为乾隆皇帝做过御膳的柳家?”璧君大为惊讶。

晟祥点头,“厉害吧?”

璧君来了兴致,“你是怎么把他请来的?传言说,柳家人对主子非常挑剔的,我还以为现在人家是伺候大总统的人物呢,没想到竟然在你家里,不行,我一定要看看这个奇人。”璧君心里痒痒的,真想一见柳家后人的真面目。

晟祥不语,只是笑。

“怎么?小气鬼,难道看一眼都不行?”璧君扁着小嘴问。

晟祥摇头,“不行。我答应过人家,谁都不见。”

“有这么神秘吗?难不成他长了三头六臂五只眼睛七张嘴,怕见人?”

晟祥敲了下她的小脑袋瓜,“乖乖吃饭,说那么多干嘛。”

吃完了饭,璧君执意要回家,她是个急性子,不快点把那块地拿下来她心里就觉得别扭。

晟祥刚上任,也有很多事情要办,只好送她回去。

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穿着华丽旗袍出来收拾饭后餐具。

倾城之貌,惊鸿之颜。

旁边一个女佣上前,行礼问道,“柳夫人,这些粗活,还是由我们下人做吧。”

——

 《七十九》荔枝扎脸

璧君回到选好的地界处,找到了那块地的老板,可是好说歹说,就是成不了事,这个老地主是个执拗人,说什么也不肯卖掉这块地皮。

“凌小姐,你还是请回吧。”这个吴老板一点情面都不留。

璧君气的牙痒痒,早知道就让那个小霸王夺下这块地得了,最起码,他只是个爱财之人,几个钱就能摆平的事,可现在难办了,这个吴老板是多少银两都不卖。

刚才小霸王硬是夺地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坚持。

看来又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吴老板,您这是何苦呢?守着这块地,您说您又不开店又不卖,是想怎么着啊?”璧君实在是不明白了。

“怎么着?”吴老板眼皮一台,“小姑娘,一看你就是不懂行情的人。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怎么着,我就是守着它,坐地生财!听说过没?”

瞧他那一脸神奇样,璧君就觉得可笑。

她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生意人,明明守着好东西,却非要像个吝啬鬼一样,抱着金银睡觉,宁可自己不发财也要挡着别人的生财路。

这种人最可恶。

“吴老板,您这不叫生财,叫散财!依我看,你这块地也就值个这几年,再过个两三年,恐怕这地连一文钱都不值了!”璧君抬高声音,也不跟他多费口舌,朝着门外就走。

那吴老板一听这话,虽嘴上硬朗,可心里却有些急了。

两眼珠子一瞪,“哎你站住!凌小姐,你把话说清楚,我吴老二这块地咋就不值钱了?”

璧君回头,见他那纠结模样,心里窃喜,这下就好办多了。

她清清嗓子,对着周围这块地指点江山,“吴老板,你不防仔细看看,你这片地周围都是些什么?”

吴老二望望四周,鼻头一横,老实回道,“能有啥!不就是些赌场、舞厅饭馆啥的嘛!你凌小姐不就是看上这片的繁华了吗?”

璧君摇头,“哈哈,吴老板,你说错了!”

“何错之有?”吴老板纳闷了。

“我不是看上你这片的繁华,恰恰相反,我是看上了你这块地皮的荒凉。”璧君一指他这块空荡荡的地皮。

确实,别处都是繁华锦绣,唯有这吴老二这块地,是一毛不拔。

这跟他多年来什么都不干,只守着这块空皮有关。

“什么意思?”吴老二有些不解了。

璧君轻笑,“实不相瞒,吴老板,你这空无一物,倒替我省了很多事。我凌璧君要建立的钱庄,那可是苏州城里从未有过的!鸿兴钱庄算什么!将来,我的钱庄必定是遍布全世界!

既然要建一个前无古人的钱庄,那就得推陈出新,苏州城现有的建筑风格我根本就看不上眼,买了,还得拆,与其有那工夫,还不如买个光秃秃的地皮,干净利落!”

这种气魄可是少有的,尤其是在一个女人身上。

吴老二吃惊的同时,也萌生了一股敬佩。

敬佩归敬佩,他可是鬼灵精了几辈子的古董老地主。

什么都不是事,土地才是他的命根子,任凭你说个天花烂醉,他还是一口咬定了:不卖!

“凌小姐,既然你自己都说了,我这块地光秃秃的是块省事的宝地,那我吴老二就更不用发愁急着把它兜售出去了。”

这厮满脸得意劲儿。

璧君心里一紧,果然是市井泼皮,看来不使出最后一招,是不行了。

“吴老板,当真不卖?”璧君最后问道。

“不卖!”吴老二坚定回道。

“好!那你就等着拆迁吧。”璧君丢下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转身便走。

这话对吴老二来说,可是晴天霹雳。

他脸色突变,大吼道,“慢着!我说凌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呐,我这块地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拆迁了?”

璧君不答,只是摇头,对着清月说,“咱们走。”

吴老二听话听了一半,不知下文,心里痒痒。

“凌小姐!”吴老二揪着眉头唤了一声。

璧君兀自发笑,可仍旧不理他。

“凌奶奶!”吴老二又唤了一声。

璧君强忍着,还是不答。

“祖宗!”

“哈哈!”旁人听了这话,纷纷笑起来,这吴老二平日里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主儿,今个竟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给整了。

璧君翩然一笑,这个吴老二还真是没有下限啊。

叫个奶奶也就够寒碜了,竟然连祖宗这种话也能说的出,亏他想的出来。

也罢。

“吴老板,我呢,就不妨告诉你。新来的督军陈先生,您想必应该有所耳闻吧?”

吴老二不解,他不知这地能跟督军扯上啥关系。

不过,前几日督军降临他这小地方,救走了一位年轻女子,吴老二细细打量着璧君,猛地一拍脑袋瓜,“哎呦,您这不就是当时那位被督军救下的姑娘嘛!”

清月上前一步,“好你个不识泰山的吴老二,既然认出了我家小姐,还不快乖乖把土地交出来!我可告诉你,我家大小姐跟督军的关系可不一般呢。”

璧君打断清月的话,转而对吴老二说,“吴老板,您误会了,我提督军不是想拿他威胁您,相反,咱们同为商人,我得给您一句话,督军府的文件我可看过了,您这块地,过不了几天便要被拆迁了!”

“什么!”吴老二瞪大了眼珠子,受挫严重。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吴老二生平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督军凭啥拆我的地,况且,我这里啥也没有,他怎么拆?”

璧君笑道,“吴老板啊吴老板,您可真是傻的可爱啊,不能拆,那就回购呗,回购回购,说得好听,其实也就是国家把土地免费收回,要真到了那个时候,您连一个子都见不到!”

吴老二一拍大腿,朝着璧君大声说,“胡说八道!满嘴胡言!我不信!”

清月插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璧君轻笑,“吴老板,信不信是您的事,反正文件上确实是这么写的,我一个晚辈,也是出于好意才告诉你,你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坐等山空吧,清月,咱们走!”

清月哼着,牵起璧君的手,两人正要离去,只听的背后吴老二一声,“我卖!我卖!我卖还不成嘛!”

这块地就这么定下来了。

回家的路上,清月问,“大小姐,你真看过督军的文件了?”

璧君敲她的脑袋,“傻妞,督军的文件那属于绝密,我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私自拆看。”

“那吴老二那块地……哦……小姐,你可真厉害!吴老二那老头子,可是出了名的抠门算计,没想到今日却被小姐耍的团团转。”

璧君一笑,吴老二这种地主她见多了。

地人家是肯卖了,可是三天之内,凑足五百两银票的地契钱可不是盖的。

虽说曾经的茶园和饼店也卖了一些钱,方明哲也已经把钱存到了鸿兴钱庄。

可是,乡下的店铺价格怎么能跟苏州城里的地皮比呢!

杯水车薪。

不过璧君不急,她知道有个绝妙的法子。

“大哥,这么急,这是要去哪里啊?”璧君叫住了吃完饭正欲匆匆离去的凌如海。

凌如海轻蔑一笑,“我说凌大小姐,您叫我有何贵干呐?”

璧君一哼,“好一个凌大小姐,连声妹妹都不叫。”

“妹妹?母亲连你我确切的出生时辰都说不清楚,你我是同年同月生,甚至有可能还是同日,你叫我一声大哥,那是你自愿,我可不想在还未分清楚谁大谁小的情况下,叫你一声妹妹。”

凌如海说的有道理。

璧君一直以为这个家只有她一个人偷偷留意当年丢弃之事,没想到她的大哥竟也关注着。

“妹妹姐姐又何妨?有那么重要吗?”璧君抬眼问道,眼底有些氤氲,回家都好些日子了,可是只要一提起当年事,她还是有些鼻酸。

“不重要!只不过,我这个人有严重的完美强迫症,不想搞错了这层关系。”凌如海敛起眸子,冰凉说道。

璧君心里一惊,方才那神情,像极了陈晟祥。

“大哥,今日我把你叫住,并不想谈当年的事,只是商场上的公事。”

“哦?”凌如海眉头一挑,“既是公事,那就先跟我的秘书预约吧,我可是很忙的。”

璧君双眸一淡,好个亲哥哥!

够狠!

“哼!凌如海董事长,你可听清楚了,跟你的生意,凌大小姐我不做了!回家哭鼻子去吧你!”

璧君随手抓起桌上的荔枝,一把扔了过去。

姐姐啊,那可是新鲜荔枝啊,上面还有些细细的小刺有木有!

直接就给甩帅哥脸上了!

“凌璧君!你别走,有种你给我站住!”凌如海暴跳如雷。

“亲哥哥,我是女生,没种的哦。以后这种不适宜亲哥亲姐之间谈及的话题,还是不要启齿了哦。”

璧君拽然一笑,退出房门。

凌如海捂着被荔枝刺红的白皙脸蛋,搁镜子上一瞧,心疼的抚摸着一处处隐约的红,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无处释放。

璧君一看走不通凌如海这条路,就直接朝鸿兴钱庄的总部奔去。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璧君拍桌喊道。

一个蓄须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抬起头,“这位客主,您找我们掌柜的有何贵干?”

“大手笔!”璧君从气势上就压倒了对方。

“好嘞!”人家又不傻,一听是大手笔,立马吩咐一个打下手伙计去叫掌柜的。

璧君在外面等着,忽听背后一声,“槿安,哦不,璧君。”

“大师哥?!”璧君一惊,原来她那个姓凌的爹把齐子痕安排在了这里。

 《八十》空手套白银

“师哥,好样的啊,这才几天,就混成掌柜的了。”璧君对他刮目相看。

齐子痕笑笑,把璧君领到了里面,问清楚了璧君的来意,面有难色了。

“怎么了?帅哥,事情不好办吗?”

齐子痕点点头,说,“璧君,实话说吧,我这个掌柜是刚提拔上来的,还没什么实权,原先的那个老掌柜这些天就准备着要走了,等他走了,将所有交接工作做完了,我才有权利。”

“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了,”璧君有点发愁了,买地的事情得尽快办好了,要不然,那个吴老二随时都有可能反悔的。

“璧君,你看这下该怎么办?”齐子痕是真心想帮璧君的,怎么着也是璧君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再说,他心里其实还是有小九九的,他早就私心想着将来跟着璧君一起混。目前待在鸿兴钱庄那都是暂时的。

璧君定了定神儿,说,“师哥,你去叫你们老掌柜的出来。”

齐子痕一愣,这……

“师哥,你尽管去叫吧,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老掌柜姓潘,在鸿兴钱庄干了将近五十多年了,要不是身子骨确实不行了,他才不会离职呢。

璧君仔细打量了番潘掌柜,说,“潘掌柜,给你贺喜了!”

潘掌柜丈二和尚了,“呦,凌大小姐,潘某喜从何来?”

这个潘老头子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人物来了他都不会颤一颤,别说是凌璧君,就算是凌谋天来了,想要改规矩,那也得敬他三分。

璧君笑道,“潘掌柜,五百两银票的活儿,您接吗?”

齐子痕在旁站着,听不懂璧君在说些什么,什么五百两,她不是镚子没有吗?

潘掌柜冷眼一抬,“有生意送上门来了干嘛不接?潘某又不是傻子!凌小姐不妨细说说是怎么个做生意法?”

璧君淡淡一说,“您给我开五百两银票的欠条。”

“可以啊!”潘掌柜利落道,“抵押什么呢?”

璧君脸色一变,“抵押?潘掌柜,你搞错了,我这档子生意没有抵押。”

潘掌柜摸着白胡须,哈哈大笑,“凌大小姐,你以为我是傻子呢,没有抵押鸿兴会给你打欠条,你咋想的那么美呢?”

“别急啊,老爷子。”璧君打断,“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没有贵重物品做抵押,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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