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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村姑玉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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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篱脑袋里木木的。只听见小嫂子说帮她看着家里。就一头往湖边冲去。

、第三章雪上霜

玉篱到湖边鱼塘的时候,看见妈妈一个人站在水齐腰深的鱼塘边上,使劲用鱼网够着飘在远处的死鱼,浑身上下早已湿透。
毛毛细雨依旧绵绵长长地下着。玉篱跑到雨棚里又找出个鱼网想下水一起捞。玉篱妈看过来,大声喊道:“把箩筐搬出来,把那些鱼装上!”
玉篱赶忙丢下鱼网从鱼棚里拖出两只竹编的大箩筐,把坎上菜地里已经扔了一地的死鱼连抓带抱,一条条装进箩筐里。眼见搬完了一堆,一堆又堆了起来,好像搬不尽似的。不一会儿,两只能装一百多斤粮食的大筐子就堆得冒尖,满满的,都是半大的鱼!玉篱只觉得眼眶里热乎乎的,脸上的是泪是雨还是汗,早就分不清。
看着两大筐鱼,玉篱却作了难。此时此刻最恨自己是个女的。要是男孩子,挑上筐子就可以走。可是,又走去哪里呢?挑去卖,到哪里卖?卖给谁?玉篱六神无主地看看水里的妈妈,迟疑了片刻,使出全身力气使劲拽着那两只重如泰山的筐子,想着至少先把它们挪到宽敞处,一会儿即便挑也好挑些。
玉篱正卯足吃奶的劲儿又拖又拽。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玉篱爸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玉篱身后,递给玉篱一抱蛇皮口袋。
“我和你妈捞,你在坎上捡。全装进口袋里。一会儿你七婶他们找人来舀去卖。”
玉篱很吃惊父亲来了,心里却又没来由地一松。
“您的腿还没好,不要动了!”
玉篱爸快步走了过去,稳稳当当,好似腿根本没受伤,把玉篱呜咽的声音抛在了身后。
玉篱这才抬头往远处看去。王七婶家的鱼塘隔了自家两个塘子。远远的,看见才齐他爸肩膀的三平一个人在坎上跑来跑去,想是和自己一样在捡鱼。
远远地,玉篱听见妈妈好似嚷了几句,大概是要父亲回去。听不大真切,最后只见父亲下了水,到了水齐脖子深的地方,用根长竹杆把鱼都赶到水浅的地方,玉篱妈再一条条捞起来。
玉篱低下头,飞快地捡着鱼。玉篱想,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这些鱼了。惨白的身子,瞪得溜圆的鱼目珠子……都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像只没手没脚的软毛虫,不能帮父亲,不能帮母亲,家里出事只能干着急,自己还要给家里添麻烦。自己就是众人眼里的笑话!这些鱼死了,只是更显得自己没用。玉篱的心里翻江倒海,热烘烘的。暗自发誓,不管怎样,这件事过后,再也不能做这逆来顺受,软脚鸡一样的人!
王七婶和陈家表叔找的人很快就到了。大家七手八脚去地去城里,走乡窜户地走乡窜户,用三轮车把玉篱和王七婶家的死鱼都运去贱价卖。最后一车的时候,玉篱爸不顾大家阻拦,也跟着去。
“大家这么帮忙,我主人家不出面,太说不过去。”
留下的玉篱妈,继续在塘子里收拾残局。玉篱则跟了王七婶和从婆家闻讯赶回来的双平一起做饭招待帮忙的人。
王家的厨房里,王七婶,双平,玉篱都各自想着心思,一言不发。平常风风火火的王七婶边搅着锅里,边时不时用袖子抹抹眼泪。玉篱窝在灶孔边,望着灶肚里烧得旺旺的柴火,浸了一天水的手脚还凉冰冰的。
玉篱望了望王七婶和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的双平,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
说没关系?这是多蠢的话。自己爹妈多年来的心血,自己家的命运,就这么和这塘鱼系在一起。这鱼都死光了,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要怪王七婶家?人家又没有义务帮自家看鱼塘,七爸好心帮自家,喝酒误事,自家也遭了殃,心里也正痛得慌。玉篱看看还在一个劲儿摸眼泪的王七婶,开口说道:
“七婶,别哭了。哭也没用,日子总要过,办法不是人想的?”
王七婶抬眼看看头发还濡湿的玉篱,忍了半天,还是提不出口气说句囫囵话。索性摆摆手,不言语。心下暗自叹气。玉家养的这孩子,一心只管读书,总归不知事。这都快要了人命的事了,办法是那么好想的?
到了天擦黑,帮忙的人才陆续回来。等到大家吃完饭,又帮着收拾好碗筷,玉篱发觉自己的父亲还没回来。一问,才有人说是,回来了,先回家去了。玉篱心里沉沉的,也顾不得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忙忙赶回家。
一进门,妈妈蹲在水池边打理才捞到的死鱼。爸爸则披了件大冬天才穿的大棉衣坐在堂屋里一言不发。见玉篱回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吃饭没有?”
“吃了,我去下碗热面,您和妈将就吃点。”
玉篱爸点点头。等到面端上来,和玉篱妈却都只喝了几口汤,就再没动。
玉篱低头不语,从灶房打来烧好的热水,装足了大半脚盆,端到父亲脚边,让父亲把一双脚放在盆里好好泡泡。又去找了药来,看着父亲吃下去,一颗心才平稳了些。
“我和双平说说,明天让立明哥帮我们看下鱼塘。明天我跟妈和您先一起去医院看看腿。”
立明是双平的丈夫。玉篱在王家的时候,听到双平让立明留在娘家,明天帮七爸一起收拾鱼塘。玉篱爸却不赞同。
“人家也忙,不好再麻烦。我的腿我心里有数,没什么事。”
玉篱妈噌地站起来,
“他家可不是平常人敢托付的!说不好就把命都搭出去!”
玉篱爸摇头,“人家也是好心。他家不是也遭了殃。”
“他家是遭殃。他家双平是嫁出去的,三平才上初中,就是一年不出鱼,也关不了大事。咱们呢?咱们……”
玉篱妈看看玉篱,欲言又止。红着眼睛偏开了头。
玉家三口默坐在堂屋里。王七和王七婶径自到了玉家堂屋里。才进门,牛高马大的王七就要给玉篱爸下拜赔罪。双眼绯红,看出来又喝酒了。玉篱妈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走出去,玉篱爸赶紧喊玉篱:“快把你七爸拉着!这是什么话?”
玉篱赶紧上前拉住。
王七婶看看一脸寒冰走出去的玉篱妈,说话越发大声,“别拉他!该他拜!一天到晚心里就惦记那点猫尿!这鱼都死了,说是心疼,又喝上!也是我有罪啊,我鬼迷心窍就给他买了酒……”
“……我这是什么命?摊上这么个人。以前穷死饿死的时候,除了你们还有谁多看一眼?!死了大平不说,日子刚好过点,害自家不算,还要把玉兄弟家搭上!我做了什么孽?!要和你造这些孽,还不完的债……”
说着就对一旁呆立不动的丈夫又撕又扯,哭开了来。
玉篱妈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终究转身回了屋。
“小辈子也在,快别这么闹了。事情都摆在了眼前,不摊上也摊上了。我们家认命。我就不信他老天爷不长眼,我玉家倒霉一时,还能倒霉一辈子!”
王七婶住了声,吸了吸鼻子。从兜里取出个裹紧了的红色塑料袋。细细打开来,里面装了新新旧旧大小几叠钱。
“妹妹,废话我也不多说。说了也算是空口无凭。你和玉兄弟平常的难处我们都看在眼里。
这是今天卖的鱼钱,一共卖了两万多,都在这里。你们先舀着。”
玉篱妈一阵诧异,随后叹了口气,把钱推了回去。
“今天的鱼,也有你家的一份儿。我们说什么都不能把你家那份儿占了。虽则我家比你家难,你家的钱也是血汗钱。我要舀了,夜里睡不着。”
两人推推搡搡,最后还是玉篱爸起身好说歹说将王家两口送了回去。最后玉篱家得了一万八千块卖鱼钱。
玉篱妈舀着这一万八千块钱,泪水涟涟。自家本该净赚四五万的一塘子鱼,到头来只连本带利舀回这点钱。虽然不用交承包费,可是鱼饲料,鱼苗钱一算下来,自家还得倒贴!

、第四章噩耗(一)

下过雨的天空清明透澈。一轮月牙挂在天边。
玉篱侧身看着窗外,虽然腰酸背痛,可是睡意全无。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家里的积蓄虽然自己不知道明确的数目,可是从父母的言谈里能听出,大概已经花得七七八八。如今家里还得给塘子里贴钱。死了这么多鱼,还得再买鱼苗放下去。这个季节的鱼苗多是半大的,要比年初的小苗贵得多……再说,父亲的腿,还没好全就又是下水又是卖鱼,怕的是病又加重……想到父亲的腿,玉篱的心不由又揪紧。
暗自决定,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先送父亲去医院检查。
鸡鸣时,玉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昨天忙乱的情景窜进脑海里。玉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起身到灶房先给父亲熬上药,然后烧水做饭。不一会儿,玉篱妈也进了灶房。看到桌上玉篱已经准备好的药和温水,招呼了一声就端上又回了房。
玉篱的心提了起来。跟在母亲身后去了房里,看见父亲恹恹地靠在床头,面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白白的。玉篱妈自责着:“后半夜睡死了,你爸发烧也不知道。”
烦心焦心事垒一堆,又忙乱了一天,能不累吗?玉篱不忍多看妈妈憔悴的脸,走过去从床头的抽屉里找出温度计。
“您也累。还是把我爸送去医院吧。”
玉篱妈点头。服侍玉篱爸吃完药,取出温度计一看,都40度了!母女俩慌得赶紧把迷迷糊糊的玉篱爸从床上拖起来,出门喊了斜对门陈家的电三轮来,就往城里赶。
县一医院是本地最好的医院。去年玉篱爸第一次住进来时,家里还小有积蓄,宽宽松松地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请了专家会诊,好得差不多了才出的院。本来只要在家好好休养个三两月就好全,奈何到了年底该是清塘的时候。玉篱家除了玉篱爸没有多余的男劳力,依照玉篱爸好强的性格,当然一马当先下了水。一池鱼清下来算是几年来的大丰收,玉篱爸的腿伤却反复了。可这次,玉篱爸死活不去大医院,先是在大小诊所绵绵缠缠拖了快半年,玉篱妈眼看着实在不是事,死活硬逼着才又去了县医院。这次的情况却比上次还遭,整整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临出院医生还千叮万嘱不能再出意外。
玉篱想到这些,心里又是一阵阵揪心地痛。为什么自己不是男孩子?为什么自己这么无用?如果是那样的话,父亲的腿伤早就养好,也不用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受罪。家里的钱也不会流水一样地花出去……房间的门推开,一个小护士走进来。看了看床上依旧迷迷糊糊的病人,见只有玉篱一个人在病房里,问道:
“你妈妈呢?”
“她出去了……”
“还没吃早饭吧?等你妈妈回来,让她去趟办公室。”
小护士已经对玉篱很是熟悉,说完又对玉篱笑笑,眼里满是同情。
玉篱坐不住,跑到住院部楼下,在门口截住了母亲,母女俩一起去了张医生的办公室。这次来,张医生没有像上次一样大声责怪玉篱家为什么不看好玉篱爸,为什么不好好养伤。张医生看了看玉篱手里的一小袋小包子,平静地说道,“还没吃饭吧。其实吃了来也一样。病人现在一直用着药,情况还算稳定。”
玉篱妈说话有些哽咽,
“张医生,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麻烦您给他用最好的药。我们只求医好他,钱的事,不用担心!”
张医生皱起了眉头,说话的音调提了起来,“钱,钱,钱。你们瞧着,我眼里就只有钱是不是?不过摔断了腿,已经接好,养得差不多了才出的院,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又恶化成这样?!第一次出院的时候就说得清清楚楚,‘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四十多岁的人?怎么也得好好静养三四个月才能劳动!你们是怎么做的?为了挣钱,健康也不要吗?没有健康钱从哪里来?有没有想过很多事情是钱办不到的?医生也不是万能,你出钱,医生就能医好所有的病吗?”
张医生不过才参加工作几年。玉篱爸是自己接手主治的第一批病人,倾注了很大的热情。结果就是,这样并不是疑难杂症的病症,病人却反反复复住院,而且一次比一比严重,心情可想而知。说到气怒的地方,不知不觉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玉篱妈和玉篱都是一米六几的个子,在这个南方小城的女性里,也算是高个了。面对高高瘦瘦的张医生,难免也得仰起头来说话,“知道您是为?p》们焦心。可是事情已经这样,求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想想办法??p》
张医生看着比自己低了两头,面庞消瘦,眼里布满血丝的妇人,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乞求的目光。是的,乞求。张医生的心里一抽。妇人背后的小女孩儿,据说还在念高中,黑白分明的眸子懵懂而倔强,脸已经涨得通红。
“对不起……”他颓然地坐了下来。
玉篱和玉篱妈对这个年轻斯文的医生向来很是信赖。听他突然说对不起,不由一阵惊慌。张医生温和地对玉篱说道:“你先去病房看看你爸爸吧,我和你妈妈说话。”
玉篱紧了紧拳头,鼓起勇气说道:
“我也在这里。”
缓了缓,直视着张医生的眼睛,
“我家就我们三人,我爸病了,就我陪着我妈。”
张医生点点头,深深地看了玉篱一眼,满含鼓励,“好!你也留下来!”

、第五章噩耗(二)

从城里回到玉篱的村子,走路足足要差不多两个小时。一路上不是庄稼地就是小山树林,鲜有人家。要是在平常,一到擦黑,家里是怎么也不会允许玉篱走这条路的。八月的天气,下雨是家常便饭。即便三年前政府和村里一起把这条路修成了水泥道,一到梅雨季节,路上还是**乱糟糟,低矮处还有田里河里的水漫到路上。
此刻,玉篱就蹚在一滩凉幽幽的水里。鞋子,裤腿,早就湿透,却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是一遍遍地回响着上午张医生的话:“……左腿怕是保不住了,得截肢……”
还记得小时候,这条水泥路还是一到下雨就泥泞不堪的土路。每次进城回来,都是爸爸把自己架在脖子上蹚过这样深深的水塘。任凭水流怎样急,玉篱在脖子上怎么欢呼雀跃,爸爸总是乐呵呵的。那时的自己,只觉得爸爸是世上最强最壮的人。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爸爸会走路都困难,今年他才四十三岁……从张医生办公室出来,玉篱妈就一上午没有说话。玉篱舀起一个包子,掰开来,递给母亲半块。玉篱妈机械地接过来,嚼着嚼着泪水就掉在了鼻尖上,害怕玉篱爸醒过来看见,赶紧跑到了走廊里。玉篱跟出去,看见母亲的眼泪用袖子抹了又出来抹了又出来,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睛。玉篱妈看见女儿跟着哭了起来,使劲喘了口气,强强挤出一丝笑容,“哭什么哭,天也塌不下来……”
后面就再也接不下去。
一整个下午,母女俩都守着玉篱爸。端茶倒水,聊天说话,就是谁也没有提张医生的话。夕阳西下,在玉篱爸的催促下,玉篱才踏上回家的路。并没有按父母吩咐的,花五块钱坐电三轮或是摩的,自己一个人沿着庄稼地里这条熟悉的路走着。此刻,柔软的水流轻拂着裤腿,玉篱才真切地感到,父亲他真地要失去一条腿了!而这条腿,支撑着父亲,支撑着整个家走过了多少年,它就要这样不在……玉篱一动不动站在水塘里,直直地看着夜幕下,黑黢黢的前方,还有远处隐隐约约起伏的山峦,接着便无声地呜咽起来。一个声音在心里喊着,哭吧,没有人,没有人会听到,不用担心父母伤心,也不用担心有人伸长了耳朵来打听……玉篱回到村子里,已经没有几户人家的灯还亮着。刚到家门口,王七婶家大门口一簇火苗一闪,王七舀着旱烟袋站了起来。
“玉篱吗?回来了?你妈呢?”
听到王七的声音,王七婶从大门里也走了出来。
“玉啊,回来啦!你爸怎么样了?”
玉篱顿了顿,掏出钥匙开门。
“七爸,七婶,还没睡呢。”
“你这孩子,问你呢,你爸好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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