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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嗜婚如命 秦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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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宝宝吻醒的妈妈,宝宝是青蛙,是王子。”

小家伙有些颠三倒四,把故事情节和睡美人混在一起,又想起在柏慕航公寓吻妈妈事件。戏里戏外,乱成麻线。

浩仔拍着小爪子,眉开眼笑,笑成月牙儿弯弯。他救了妈妈,把妈妈吻醒,他骄傲。

太兴奋,小家伙掀开薄毯,哧溜爬起来,抱住坐在床边的景瑶,小嘴印香唇,吧唧响亮一声。亲完后咯咯笑,“吻妈妈,宝宝是青蛙,是王子。”

小家伙被柏慕航严声敬告过多次,迫于老爸的威慑力,小家伙人前只敢亲景瑶的脸。人后母子俩私下相处时,小家伙无所顾忌,景瑶也由着他,随他亲。母子感情深厚,多美的事。

不过,宝贝儿,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再吻下去就没意思了。

“宝宝是妈妈的小王子,不是青蛙,”妈妈哪舍得你当青蛙,青蛙王子也不行。

“宝宝,你看青蛙帮公主捡起金球,公主帮助青蛙解除魔咒,这说明了什么呢。宝宝掉了鞋子,妈妈给宝宝穿上。下次妈妈掉鞋子,宝宝帮妈妈捡起来,宝宝是不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呢。”

景瑶第一次当妈,试着给宝宝讲做人处事的道理。讲深讲浅,到何种程度,宝宝反应如何,尚在尝试摸索中。

“是,”浩仔虎头虎脑,回答声倍响亮,亮晶晶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宝宝吻妈妈,妈妈吻宝宝。”凑近景瑶脸颊,嘟起小嘴巴,要妈妈吻。

他把妈妈吻醒,帮助了妈妈,妈妈也要吻他,帮助他。

孩子,忘记睡美人吧,小小年纪,咱不贪吻。

景瑶拉开孩子,抱着他躺下,盖上薄被,轻声细语哄,“宝宝,妈妈给你讲个小马驹的故事,讲完后宝宝睡觉好不好。”

“好!”声儿倍脆,自给自足,在景瑶唇上碰了碰。

景瑶无语,整理凌乱的思绪,开始讲故事,讲她原创的故事。

“从前,在多啦国北部有一个很漂亮的牧场,那里四季如春,风景如画。某天,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牧场一个不起眼的马棚内,诞生了一匹小棕马。小马很瘦弱,凌乱的暗黄色毛发,气息奄奄。马爸爸是牧场里最高壮英武的大黑马,而马妈妈则是一匹秀气的漂亮白马,马爸爸很难接受小马驹的模样,他认为马妈妈背叛了自己,才生出这样丑的孩子。于是,马爸爸负气离开,再也不去马妈妈的马棚。马妈妈很伤心,马爸爸的无情让她非常失望。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抛弃小棕马,她给小马驹取名达达,又用产下的新鲜马奶和路过的小狐狸做交换,换来山参,给达达补身体。在马妈妈精心照料下,达达的身体渐渐好起来——”

景瑶声音越来越小,小孩子呼呼的小鼻音渐起,见孩子睡着了,景瑶彻底止住声音。

手搁在孩子颊边轻轻抚触,刚开始还嚷着小马驹真可怜,一眨眼的工夫就睡了,她编的故事是有多无趣。

艾佳明明说销量可观啊,失败,自己写的故事自己的孩子居然不爱听。

在床边守着,直到孩子熟睡,拉开床头小夜灯,关掉大灯。景瑶惦着脚尖,放轻脚步出屋。

合上房门,回过身,赫然看到一张大脸朝自己抿嘴笑。

景瑶吓得后退两步,勉强控制住情绪,没有让自己大叫出声。

“嫂子,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调戏朋友老婆的无良损友就是这调调。

“嫂子,想不想知道原版青蛙王子的真相。”戚磊一边唇角高高挑起,多情的桃花眼冲景瑶眨了眨,放送超级闪电。

景瑶懵懂摇头。

“青蛙帮公主捡起金球,国王教育公主要知恩图报,于是青蛙和公主同吃同睡,夏天天气很热,公主睡觉穿衣服很少,青蛙是冷血动物,周身冰凉。公主熟睡时,热得辗转反侧,无意识抓起身边的青蛙,放在裸露的胸口。青蛙感觉睡在热乎乎的馒头上,贪婪伸出长舌头舔咬。”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景瑶伸手张开五指,停在戚磊胸前不远处,示意他就此闭嘴。

柏慕航说得对,有的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黄色废料。

戚磊摊手,眯眼睛讪笑,也算识趣,换话题,“嫂子,航哥还没回来,有空不,有空咱聊聊。”

不等景瑶反应,戚磊回身,打头走先。景瑶怔愣片刻,抬脚跟上去。

二楼走廊尽头有个露天阳台,阳台上放了张小木桌和两把藤椅。夏天的晚上,凉爽多风的时候过来坐坐,蝉鸣幽幽,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惬意,宁静。

大院内每百步设有一杆玉兰花灯,照得整个院落亮如白昼,到边到角,清晰可见。

柏家的庭院很大,从侧面俯瞰院子,前后院皆能窥见一部分。前院布局工整,左右对称。后院比较随性,宽阔的草坪,中央稍偏处耸立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东面辟了块花园,种植各类观赏植物。西面则是一个圆形游泳池,水面清澈,波光粼粼。

景瑶手撑住栏杆,放目远望,专心欣赏园林风光。

戚磊坐在藤椅上,掏出一根烟,在口袋里摸索半晌,没有找到打火机。干脆把烟叨在嘴里,吮吸生烟草的味道。抿两口,拿出来,夹在指间。嘴巴微张,呼出嘴中空气,像模像样的抽烟架势。

“提到我姐,你别不高兴。”

景瑶沉默,他这语气哪像询问,分明是给她打记预防针,她高不高兴,他依然会说下去。

“我姐呢,怎么说,不是我亲姐,感情也就一般。我妈二婚,她爸三婚,组合家庭。说起来,数量上,我妈亏了。”

这口气,像谈论天气疏松平常。

“我十岁之前跟着我爸,后来他遭人追杀,东躲西藏。自己不怕死,只担心我这棵戚家独苗没了,趁乱把我打包回国,扔给我妈。我妈当时刚刚和邢叔结婚,开始新生活,前途一片光明,她爱我不假,更怕我影响到她的婚姻。女人嘛,前半生受尽苦头,产生阴影,患得患失。再说,男人没有女人大度,前任的孩子,不好想。其实我无所谓,给我钱,我自己住,在哪不是活。一个人住,更自在,吃喝嫖赌,随心所欲。”

戚磊一手掐捏烟身,一手揉着眉心,头向椅背后仰,挺拔精瘦的上半身完全蜷缩在藤椅内。

明明是个拖油瓶的悲伤小故事,从戚磊嘴中说出,硬是多了分喜感。

然而,仔细回味,更多的还是苦涩。

重组家庭,相安无事已算谢天谢地,上帝保佑。相亲相爱,那是神话。

“我妈前三十年跟着我爸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后三十年苦尽甘来,运气大发,找了个实在人,家底也算殷实,保她过上富庶日子。邢叔人还比较靠谱,遗憾没儿子,把我当亲儿子栽培,吃穿用度,比照邢曼也不差。邢曼吃醋,很少搭理我,还经常使些小动作。她一个女人,我不计较。后来她遇到航哥,得知我和航哥的兄弟情谊,她开始有意无意接近我讨好我。其实,她要是光明正大追航哥,我肯定干脆拍黄瓜,爽快支持。可她大道不走,非要琢磨歪路。”

戚磊把玩烟身,轻巧在指尖转动,手上骤然使力,烟身断成两半。胳膊一甩,两截断烟在空中划出两道抛物线。

景瑶的视线随着两条曲线起伏下降,降到垃圾桶的位置,烟身没了影,景瑶收回视线。

戚磊侧身看她,隐在月夜中的脸庞,一半肃沉,一半明晃。

“那段时间,我不敢来柏家,借老爸召我回美国的由头顺理成彰离开。邢曼是我姐,继姐也是姐,我愧对航哥。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想告诉你,航哥这人虽然冷了点,奸了点,但对身边人绝对没话说。邢曼用错方式,所以得不到。你不一样,你是航哥钦点的,又是浩仔亲妈,在航哥心中的分量,甩开她两条街。航哥感情方面有些笨,一时想不明白。你是女人,比较懂。”

戚磊回身,躺在藤椅上,桃花眼半睁半眯,拍了下额头,似是自言自语。

“自己的浑水都没搅干净,发烧去趟别人的,你真是个大善人,伟大的存在。”

戚磊其人,看起来放荡,玩世不恭,成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可对在意的人,那是竖起大拇指,倍倍的好。

景瑶明白戚磊的用意,帮柏慕航说好话,希望她和柏慕航安生过日子。

五天前,他们过来接孩子,陪孩子睡过午觉,等孩子醒了,打算离开柏宅回公寓。

柏崇明舍不得孙子,不让小夫妻带走。小家伙住惯大宅院,嫌公寓小,跑不开。于是抱住妈妈大腿,小脸红扑扑,扭动胖身子,用浩氏萌萌眼,打滚卖萌。

折腾小半天,浩仔如愿以偿,景瑶要待在有浩仔的地方。柏慕航起初坚持回去,景瑶倒戈,他妥协。一家三口,坚决住一起,不能两地分居。

柏崇明似乎有意将大家聚一起,今天早上,把戚磊叫过来,疾言厉色呵责劝导。

柏慕扬今晚到,逃避不是办法,见个面,把话说清楚。

戚进是柏崇明多年好友,戚进上火,柏崇明替老伙计愁。他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早就几鞭子抽残,断绝父子关系。

别人的儿子,他没资格动手,只能帮着教育几句。

铁门开启,划动地面时发出闷重嘎哑声,景瑶侧目,大门的壁灯全亮,黑色车子缓缓驶进来。

景瑶原地站着,回眸寻找戚磊,见他安稳倒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自己要不要下去呢,迟疑的时候,柏慕航已经找上楼,循着光亮健步走到阳台。

朝景瑶方向瞅一眼,柏慕航来到椅旁,抬脚踢了踢戚磊。

“下去接待。”

“我是客人,接哪门子待。”戚磊哼哼唧唧,转过身子,背对柏慕航。

“你先回屋睡觉。”

柏慕航吩咐景瑶,转眼间,揪住戚磊耳朵把他拽起来。戚磊痛到哇哇大叫,柏慕航无动于衷,拖着戚磊长腿疾走,快速往楼下去。


30。小心肝的震惊

 

   大宅的隔音效果极佳,建房用的一砖一瓦绝对真材实料;敲上去发出很厚实的闷响声。就连门板也极有分量;闹与静;于开门关门一秒钟,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骤然产生。

戚磊那公鸡打鸣般的高亢鬼叫声;在柏慕航不为所动的拖行下;渐行渐远。

耳边仍有余音缭绕,景瑶回到卧室,关上房门,耳根子彻底清静。

景瑶懒洋洋趴在床上,白皙细腻的脸颊轻轻缓缓磨蹭柔软的蚕丝薄被;享受的眯起眼;掏出手机翻看宝宝照片。可爱包子脸,粉粉嫩嫩,爱死个人。她家宝宝,可爱到天下无双宇宙无敌。

好想和宝宝一起睡。

刚开始想着等柏慕航睡着了,偷溜到宝宝房间,抱着小肉球甜甜蜜蜜睡觉。

孰料,柏慕航这个冷面冷心的大土匪,满肚子黑水,睡着了也不放过她。

但凡她有点小动作,手稍稍拨开他,颤颤悠悠掀被子起身,柏慕航那铁臂般的胳膊好像突然有了知觉,霎时挥过来压在她身上。然后是大腿,又重又硬,绊住她的腿,手脚并用,死死制住她。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景瑶郁卒到只想一巴掌拍死柏慕航。

更可气的是,这人没有一点自觉,睡得心安理得。

很无辜的睡容,眼皮下一对长而浓密的小梳子整齐安静垂下,乖巧似邻家少年。安分憨睡的模样,仿佛对自己失去意识做的事一无所知。

鬼知道,他是真睡,还是装睡。

景瑶自以为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如今却发现,每每面对柏慕航,力不从心的无力感时常不请自来,搅得她心烦意乱。

你有要求,你想说话,他会洗干净耳朵,耐心听你讲完。

至于有没有听进去,会不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纯粹看他心情,以及为了使他愉悦,你必须配合他做的一些事。

总之,想要得偿所愿,首先满足他的需求。让这位大爷高兴了,一切好商量。

狡猾的商人本性,越有钱越奸诈,无时无刻不在优先考虑自身利益。

想到那些脸红心跳的利益,两朵红云爬上脸颊。

景瑶拍拍红透的巴掌小脸,暗示自己,我是小清新,我很纯洁,我很善良。

甩开脑海里扰人烦躁的绮丽念头,景瑶捧起手机,亲亲宝贝粉嫩可爱的苹果脸。从床上爬起来,到衣帽间取睡衣。

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衣海中,光是挑衣服,景瑶都要花上好一阵时间。

这些衣服是住进大宅后柏慕航派人重新添够的,他留在大宅的衣物很多,自己买得少,主要是给她准备。

物质方面,柏慕航是个大方务实的老公。能力范围内,有多少,给多少。

钱于他而言,类似卫生纸的价值,必不可少,但是廉价易得,无足轻重。

用完了再赚,分分钟的事。即使坐吃老本,专啃银行里存着的那些巨额储蓄,本金加利息,富可倾城,足够他携妻带子穿金戴银,逍遥一辈子。

富豪也分等级,柏慕航这类的名流巨富,海城最顶尖人物,众人仰望的存在。无论是商界阔佬,还是军政要员,无不想要结识交好,目的只为在柏氏强大的运作体系与雄厚的资本累积下分一杯羹。

这几天和柏慕航相处下来,景瑶深有体会。

柏慕航有两个手机,一个家用,一个商用。商用那支到晚上必须关机,调成静音没用,平均五分钟亮一次,亮到人心烦。

烦不说,时暗时亮的状态,浩仔见了,直呼好玩,硬是给他培养出新爱好。

每天无所事事,捧着自己的小小电子表,掐点数时间。到点了,立马跑来找爸爸,在爸爸怀里乱摸乱找,嘴中念念有词,“要亮了,要亮了。”

小孩子太闹腾,烦人的招式不带重样。柏慕航无福消受,干脆到晚上就关机,从根本上杜绝骚扰源。无论外来的,还是家里的,一一消灭掉。

小家伙见屏幕黑黢黢老半天,没有等到自己想看到的闪闪亮光,撅着嘴巴叨叨两句,也就消了兴致转战其它。

老爷子说的话,景瑶大多数持反对意见,有一句,景瑶拍胸脯,绝对赞同。

柏慕航很牛掰,拽得二五八万,自我感觉太良好。觉得海城所有人都欠他的钱,全部受他庇佑。他有资格走自己的路,别人无话可说。

其实,细想起来,倒也不假。他那庞大的商业王国,每年给国家缴纳数百亿的巨额商业税收,养活了多少公务员,自己算算。全国各地开设分公司,几乎遍地开花,为成千上万个家庭解决了就业问题。这样的金字招牌,绝对拉高GDP的杠杠人物,政府高官提升政绩首要拉拢对象。

数天来,景瑶所知打电话找柏慕航的有政界要员,也有巨富豪绅。均是活跃在新闻媒体重点版块,各界响当当的人物,结果,柏慕航因为不堪儿子的骚扰,说关机就关闭。

是有多自信,就有多随性。

景瑶当时坐在他旁边,盯着彻底黑掉的手机,一时失了神。柏慕航看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喜欢?喜欢就给你,老婆充当私人接线员,不错的尝试。”

景瑶拿眼白他,和那些重量级人物交谈,杀了她吧。

近二十六年的人生,说过话的知名人物,最有分量的就是柏家人。其次是她中学校长,表彰大会上给她颁奖,预祝她前程似锦。

嫁了个二五八万的人物,算不算前程似锦,景瑶自我调侃。

从校长到首富,质的无限飞跃。谁的人生有她波澜起伏,瞬息万变,平地炸起,一飞冲天。

景瑶的前半生,一句话形容,又干又涩的苦柚。

离二十六岁还差四个月的夏天,离奇成功转型,一跃入龙门。

龙门算什么,有三丈没。她这高度,伸长脖子仰望,云端之上,无边无际,无限量啊。

闲在家里十指不沾春水的阔太太,最拿手的技能,胡思乱想,哀悼青春。

浩仔醒着的时候,景瑶忙着照顾孩子,没空感慨她那超白金身家的老公。

她和他,肉熟,心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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