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二次婚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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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霍得站起身来,她垂下眼睑看着她,“老实说,我不认为上校是令你生活不幸的根本原因。我恐怕是你使她们生活不幸,使我们生活不幸。玛丽和凯特没有任何过错,就要被别人解除自己原本的婚约,就要被迫同你一道踏上异国的土地。你也不知道我和爸爸妈妈有多痛苦。我每天晚上都在担心你们,为我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伤透了心!如果我也能说出一句不负责任,使人伤心的话,莉琪,小查尔斯的死全赖你,如果不是为你伤心,我怎么可能会忽略了他?”
闻言,伊丽莎白颤抖着嘴唇看着她。
简沉默地站了一小会儿,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当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往事,抱怨于事无补,莉琪。小查尔斯去世之后,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人不能只想着自己,只考虑到自己的利益。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曾埋怨过达西先生,可后来我才明白他才是所有人中最仁慈的一位——他给了你钱,给了你重新生活的机会,他没有在众人面前宣扬过任何一句对你不利的话!要不然每个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如果你的名声毁得彻彻底底,你凭什么以为我还能有底气做宾利夫人?这个社会对女人远远比男人苛刻,就连现在的达西夫人也有人暗地里嘲笑她是一个傻瓜,就因为她出身高贵却选了达西先生,一个二流贵族做丈夫,可对于达西先生,人们却顶多说上几句酸话艳羡他攀上好运。你不能用老眼光,老角度——或者换句话说,以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情。我知道你能明白,也能想通其中的道理,因为你是一个如此聪明的姑娘,只是难过、愤怒和不知所措遮掩了你原本明亮的智慧。”
伊丽莎白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不,简,我觉得我依然头脑清醒,甚至比以前更清晰。你也很清楚社会对女人的不公,可是你却能包容这种弊端。”
“你太极端了,莉琪。”简不赞同地道,“这不是包容不包容的问题,也不是忍气吞声——我已经变了,莉琪,每个人都会变,你也变了。但是如果你还想做一个讨人喜欢的伊丽莎白,你仔细想想你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用你的智慧,用你的心,用你的道德,而不是用你受到伤害的感情,感情用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错误,你自己也会愈加得执迷不悟。”
说完,她不再看一眼似乎还要争辩什么的伊丽莎白,顾自踏出了房门。
时间已经是深夜,朱丽叶突然从睡梦中醒过来,小达西在肚子里扭来扭去,小脚丫踢得她骨头生疼。她伸手慢慢抚摸了肚皮两下,有些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借着壁炉微弱的火光,她看了一眼旁边睡得很沉的达西,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摸下床,随便捡了一件晨衣裹在身上,又从床边拿了一只蜡烛,用壁炉的炉火点亮了。
她觉得肚子坠得有些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过劳累的缘故,双腿也有些无力,她一只手握着蜡烛的托盘,另一只手慢慢扶着墙壁想去厕所。
万籁俱寂的夜晚,任何一点动静都能放大,在打开房门的时候,朱丽叶清晰地听到对面的房间——原本属于达西夫人的房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轻轻敲了敲半掩着的房门。
伊丽莎白正站在曾经熟悉的房间里,感怀往事,听到敲门声,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她看见一星温黄的摇曳不定的烛光笼罩着一张精致的脸庞出现在门口,金发披肩,仿佛画中美人。
“朱丽叶斯托克,”她喃喃地道,“我见过你。”
朱丽叶的面色很平静,她点点头,环顾了一下黑暗的房间,很客气地问道,“您需要灯吗?”
伊丽莎白转过身,她用手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才出声问道,“你是出自诚心诚意,还是出于讽刺?”
“要看你怎么理解,不同的理解会导致不同的看法。”
伊丽莎白的神色有些恍惚,“你们一向这么模糊不清,让自己进退有余,从来不给人一个清晰的看法吗?”
“我们?”朱丽叶有些不明白地重复了一遍。
“你们这些教养良好的,礼仪堪称典范却毫无主见的名门闺秀,最擅长的就是将别人问的问题再抛回去,这就是你们交流的技能,给你们一整天的时间从头说到尾,统统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没有几句有用的,甚至这样滔滔不绝地聊上半年,大家彼此都没有得出结论知道对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伊丽莎白想起她在这类小姐和夫人身上受到的无数挫折,难免有些没好气。
“每个人的性格有所不同罢了,”朱丽叶淡淡地说,心中对她的言论多少有点失望,在春寒料峭的深夜里,她也不打算继续继续和她聊下去,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你的情绪太过激动了。”她说着,把手中的蜡烛留在了一边的小桌上,想转身回到房间重新拿一只。
伊丽莎白整个晚上都躺在床上没有睡得着,她努力想给自己这一年多来的行为找一个有力的辩解,来反驳简对她说得那些话——她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如此积极,如此美好,可是简的话却看似不无道理,它们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让她无处躲藏,让她疲惫不堪。她索性起身走出那间对于她来说格外陌生的客房,脚步慢慢地不受控制上了三楼,走到她曾经熟悉的房间,她原本的卧室——她踌躇了许久,才轻轻推开了它的房门,已经面目全非,家具统统变了样子。
这让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只余深深的悲伤。
她一直都没有得到过一个答案,关于她和达西之间爱情是如何溶解的。可是当白天她看到达西看向朱丽叶的眼神,她就知道,那个答案只有她一个人在意。
现在看着朱丽叶的背影,她有些不受控制地道,“我知道我想问的问题一定很冒昧,但请原谅我一向克制不住自己。你一定耳目通灵,我不相信外界的看法你会一点也不知道。你被人暗地里嘲笑,难道一直如此无动于衷?你明明拥有如此有利值得别人眼红的条件,却不认为女人应该获得和男人一样的自由——你为什么会嫁给他?是因为世俗的利益,还是爱?”
“威尔夫人,”她顿了顿,“或许我在你眼里很庸俗,很没有思想,但是对于我的婚姻,你现在是一个局外人。你和其他人一样无权论断是非,也无须探寻我在其中获得或失去什么。”朱丽叶没有转身,她的肚子开始有点隐隐作痛,她皱了皱眉头,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焦躁,“很抱歉,我想您一定认识回去的路。”
伊丽莎白对她的回答不满意,也察觉到朱丽叶的不耐烦,她刚想说什么,然而朱丽叶突然一声有些痛苦的呻|吟吓了她一跳。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有些笨拙的身影突然挨着门框滑坐到地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面的房门开了,露出达西惊慌失措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Chapter 54
这注定是一个极为不平静的夜晚;彭伯利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紧张不安地聚集在一起;等待着一个幸或不幸的消息。
每一个人都觉得时间是如此难熬;它好像已经静止了一般。
达西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他将惨白的面色深深埋在双手里;周身萦绕的气氛让人觉得沉重不安,然而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开口打扰他。
格里菲夫人将脸埋在丈夫的怀里,她不敢让别人看见她流泪的脸——这个时候的眼泪是一种罪过和可怕的预言;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住。
凯瑟琳夫人身板挺得直直的;嘴唇抿得相当紧;虽然她身上穿着一件华丽到可笑的睡袍,然而她凛然不可欺的气势却让她是整个大厅里最镇定的人,“不用怕,”她说,“安妮那样孱弱的身子都能挺得过去,朱丽叶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的话音刚落,伊丽莎白敏锐地察觉到达西的身子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两下,她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她忘不了达西脸上的焦虑,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只有朱丽叶,借着地上闪烁不定的烛光,伊丽莎白从来没有看到达西那样吓人的样子。他俯身抱起地上的朱丽叶,嘶声在走廊里叫人的模样就像一只要吃人的野兽,可即便那样,他都没有忽略朱丽叶微抬起手臂拉扯他衣袖的轻柔力道。他立即安静下来,柔顺地俯下头去倾听朱丽叶颤抖微弱的嘱咐声。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见她,一点都没有。
她垂下眼睑,不再看向他。她孤零零地坐在客厅的角落里,没有人能陪她度过这一痛苦冰冷的时刻,所有人都忽略了她,连简也是——当她看到沾染到朱丽叶白色睡袍上的血迹时,她立刻自告奋勇地跟进房间帮忙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简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有勇气的女人。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一分一秒都在煎熬着大家的心,没有人说话,在这间一丝风也透不进来的客厅里,气氛凝滞得可怕。
“我要守在门外。”达西突然从沙发上猛然站起身,他的声音就呼哧呼哧喘气的风箱,沙哑难听,客厅里的人在灯光下从某个角度甚至看见他脸上有潮湿的痕迹。
众人都无法回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跨出房门。于此同时,凯瑟琳夫人长吁了一口气,软倒在沙发上,她两只手纠结在胸前,“上帝啊。”她低低念叨了一句。
达西发现他就算从客厅跑到产房外也于事无补,他听不见里面传来的任何声音,他死死地盯着那道隔开他和朱丽叶的雕花大门,心被痛苦,焦躁,恐惧撕扯得厉害,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乱想。
过了一阵子门开了,唐娜慌里慌张地从里面跑出来,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走廊里还站着一个人,达西紧紧贴着墙壁,门开的一瞬间,他恍惚听到另一个遥远的世界里传来朱丽叶的抽噎声。
门开开合合过好几次,期间,从镇上请来的产婆气喘吁吁地爬上楼看了他一眼,可是他不敢问,也不敢动,他僵硬着身子,喃喃地道,“求你。”他不知道那个头发蓬乱的女人有没有听到,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房间,然后就悄无动静。
他已经记不住那阵兵荒马乱是如何度过去的,雷诺兹夫人的脸,安布尔夫人的脸,简的脸,还有匆匆赶来的产婆的脸统统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可最清晰地还是朱丽叶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哭泣着看着自己。还有她睡袍上的一丝血迹,在昏黄的灯光下也那样触目惊心。
“不要怕……”达西想起她在进房间之前那声颤抖着的嘱咐声,心脏就一阵剧烈的痉挛。
他怨恨自己不能分担朱丽叶的痛苦,可是除了等待,他不知道能做什么才能让他从现在这个无力的状态里解脱出去,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房门上,仿佛这样就能离朱丽叶近一点。
当天际泛白,走廊尽头的窗户送进来晨曦的第一缕光,那道牵引着众人心思的房门打开了。
简有些疲惫的脸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坐在房门外地上的达西,他面色憔悴,好像短短的几个钟头内大变了一个样。
面对着他有些空洞的黑眼睛,简突然觉得她带来的这个消息终于能使她有底气直视着这个助他们良多的男人,“一切都好,达西先生,朱丽叶平安生下一个男孩儿。”
达西闭了闭干涩的眼睛,“谢谢。”他说,声音嘶哑地让简差点没有听清楚。
众人知道这个消息都长吁了一口气。
朱丽叶已经怀孕34周,大概是太过劳累和情绪波动过大,才有了今天这惊险的一幕。虽然孕期还没有足月,生育的过程也十分惊险,但小达西还算强壮。雷诺兹夫人不敢让小婴儿见风受凉,她极为细心地用温水在壁炉旁给小达西擦拭干净身子,又用柔软的细棉布做成的襁褓将他包裹好,才带着他在为他牵挂了一夜的众人面前露了一面。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小心翼翼地倾斜着身子,让大家看婴儿的脸,“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说句老大的实话,达西先生出生的时候远没有他漂亮!”
凯瑟琳夫人一听到是个男孩儿,就已经将一夜的焦急不安一扫而空,重新精神起来,也不管有没有听众,开始滔滔不绝地念叨起如何保护好脆弱的小婴儿。
而格里菲先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襁褓中有些泛红还带着褶皱的肉团子,就不得不接住软倒在臂弯的妻子。
卡罗琳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从他滑溜溜的脸蛋上触了一下,立即决定她将屈尊纡贵地去喜欢这一个婴儿。
宾利握了握自己劳累了一夜的妻子的手,为自己的朋友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凑过去,不敢离婴儿太近,使劲附和雷诺兹夫人每一句夸奖的话。
伊丽莎白坐在角落里,也不免为此时煎熬过后的欢喜留下眼泪。
达西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没有人会以产房不吉利为理由阻止这个一夜都饱受煎熬的男人,女仆们默默地收拾好房间,就退了出去。
安布尔夫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亲手用毛巾替朱丽叶擦脸,见到他进来,将食指抵在了嘴唇上,轻轻地道,“她睡着了。”
达西走到床边,看着朱丽叶紧紧闭着眼睛的苍白小脸,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你见过孩子了吗?”安布尔夫人问。
达西的喉咙干涩,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好点点头,目光却紧紧攥住朱丽叶的脸庞,一刻也没有离开。
安布尔夫人看着他憔悴的面庞和害怕失去的目光,有点不忍心,她放下手中的毛巾,“好好陪着她吧。”她站起身,给他让出了位置,等她走到门口,回身替他们带上门时,她看见达西俯身去亲吻朱丽叶的额头。她眨了眨眼睛,想把湿润的东西眨回去。
朱丽叶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有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在云里雾里,然而当她看到达西那双黑眼睛,记忆一下子回笼了。
“孩子……”她抬了抬脑袋,脑门一下子被人拍了下去。
朱利安站在床的另一边,气恼无比,他万分没有想到他前脚才踏出彭伯利的大门,他亲爱的妹妹就早产了,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在这样痛苦难熬的时刻,他没有陪在妹妹的身边。因此他难免对达西愈加看不顺眼,然而,这个男人一概沉默以对。好在让他心里颇为安慰的是,尽管小达西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是黑色的,然而他偶尔睁开的眼睛却像是最纯净的天空。
显然有了儿子,朱丽叶完全忘却了其他事情,头几天,她因为身体虚弱,只能躺在床上用眼睛眼馋地干瞪着那团小宝贝。等到她能坐起来后,第一次把那个柔软甜香的小身体抱进怀里时,她感动得无以名状,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达西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肩膀,也不嫌弃她许多天没有洗澡,紧紧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将泪水从她的脸上都吻去了。这几天以来,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委员会的人们体谅他继承人来之不易,只要能解决的事,统统不来烦他。达西每天的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朱丽叶身边,看看她,时不时亲吻她和自己的儿子。甚至她亲自给小达西喂奶的时候,他也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
当达西再一次缠绵悱恻地亲吻过她后,朱丽叶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她偏过脑袋,伸手将他的脸推远了些,又指着头顶上那块把长长的金发全部都包裹在里面的有些可笑的蓝布,愤慨地道,“我这样你也忍心下手吗?你不能安安静静地在房间外呆上一个月,等你的妻子不再像一个小老太太一样,然后再亲吻干干净净的她?”
达西一面笑,一面捉住她的手,“你要是小老太太,也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老太太。”
小达西在一边歪着脑袋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爹妈之间与众不同的调|情。半个月来,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