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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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尘淡淡一笑,又安慰拍拍他的肩,收回手,二人继续边说边走,未几到了练武场边缘用做休息的亭廊之中。
“爹!娘!”“大哥!大嫂!”
天之厉和天之佛看了眼眸色隐藏喜色的质辛,转向劫尘笑道:“方才招式你刻意露了弱处。”
劫尘抱剑立在二人身前,红眸淡笑:“以前为训练他们眼力刻意如此,今日却是没有,质辛也将吾气得够呛,怎会再轻易放过这小子。不过,质辛和布衣今日之剑术皆很好。”顿了顿,补充道:“质辛本不该得吾此言,碍在他不是一次得胜,但最后有其剑法突破,姑且算弥补此不足。”
天之厉和天之佛了然一笑:“不是最好!”
一旁的剑布衣想不通,急看向劫尘出声问道:“还请姑姑明示,大哥之招是如何取胜的。”
质辛骤一手搭在他脖子上,笑眯眯道:“不用问姑姑,吾给你说。”
剑布衣见他心绪好了些,也替他高兴,伸手拉下他的胳膊:“你和姑姑言语各有其妙,先问姑姑,你吾回去还可再切磋。”
质辛叹口气:“好吧!”
劫尘看向剑布衣详细解释道:“你之剑法胜在沉稳内敛,招无虚发,行招剑气不露,周身看似空门尽露,实则无一处显露,剑招威力皆在双方招式相对瞬间爆发,其威势不可挡。故你方才胜吾所用是稳胜不败之招,取胜虽要拖些时间,但必胜无疑。”
“至于质辛,剑走偏锋,气势雄浑,如雷霆万钧,更是以诡异多变寻险取胜,方才你认为质辛不该换招之处,若是你使用,不换确实可以取胜,因你之行剑轻稳不易为人察觉,且人剑合一周身毫无空门。但质辛却不能,他若不变招,必败无疑。他之剑势之猛让那招空门皆露,即使变招后亦有五分败象,但妙在他同时以假乱真,声东击西,诡异剑招和剑指同时配合,便弥补了这五分不足,必然取胜,他之剑法胜在能以最少耗时,达成胜利目的,但有五分可能会败。同样,你若使他之招式,也不能取胜,你之气势和诡变不足。你们二人招式各有所长,皆合本性。质辛若非今日剑法中突破了他之局限,方才纵使胜吾,再吾眼中也不过失败,生死存亡只有一次,没有人会像吾给他无数次机会。”
质辛见劫尘刻意警告他,压制他,是让他不可自得骄傲,铭记在心,面上却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双眸一转,看向剑布衣低声戏笑道:“你说姑姑这是夸我们呢?还是贬我们呢?”
剑布衣瞥了他一眼,淡笑:“同步进行。”
劫尘说罢转向天之厉和天之佛笑道:“今日比试便到此,他们已突破吾此招,再来,便是以吾更强之招式对练,让他们再行突破。你们可以带质辛和布衣回去了。”
话音刚落,“哇哇……”的熟悉哭声从林障中由远而近传来,劫尘眸色一怔,眉心陡然一皱,三千怎么哭得如此声嘶力竭?咎殃到底怎么照顾孩子的!
剑布衣和质辛一愣,面面相觑,三千小师妹和小师父怎么来了!师妹这声音似乎哭得伤心了些!
天之佛看向劫尘道:“快回去吧,咎殃既抱着孩子来,定是没办法让三千止哭。”
话音落下,咎殃已抱着哭得脸憋得通红的三千化光而至,急满头大汗无奈道:“劫尘,你快哄哄三千,哭了半天了,吾和殿里的人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三千看见劫尘,“哇哇”哭得声音更大,“娘……哇……扣……”
劫尘皱眉化光收起了佩剑,走近从咎殃怀里接过已经快两岁的三千,取出她胸口塞着的绢帕轻轻擦了擦眼泪,走动低声哄着。
许久后却见她仍然再哭,声音却是有些沙哑了,开始抽噎打嗝,嘴里哽咽唤着:“扣…娘……”什么扣?劫尘心里发急,眉心紧皱,却是不解,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旁站着的天之佛见她流泪的蓝眸不时委屈盯向剑布衣胸口闪光的金扣,又听她含糊不清的哭声,一怔突然反应过来,看向心急火燎的劫尘提醒道:“她是不是要扣子?”
劫尘皱眉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三千:“扣子?”
咎殃一愣,扣!是扣子!三千嘴里一直叫的是这个东西?猛得一拍脑门,他笨死了,反应过来,急奔到剑布衣身边,噌得扯掉了胸口扣子:“改日重给你件衣物!”
剑布衣愣神反应过来时,扣子已经不见,领口突然散开,急抬手一按。质辛见到哈哈一笑。
咎殃拿着扣子急放到了三千小手中,三千小手一紧,瞬间止住了哭声,对着劫尘和咎殃露出丝孩子特有的欢喜满足,随即不再理他们,一个人垂头玩弄着手中扣子。
咎殃苦笑,愕然盯着这个爱好与众不同头疼的女儿,哎得长出了一口气,擦擦头上急出的热汗,一屁股坐在亭廊边上,看向劫尘无奈道:“吾才想起她哭前就是一直再玩儿剑布衣给她的扣子,好好的就大哭起来,一直喊扣,吾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大嫂提醒,也没想到这层。竟是因把扣子弄丢了,才一个劲儿的哭,幸好布衣身上都是的扣子跟那个一模一样。累死吾了!”
天之佛笑笑看向劫尘和咎殃:“三千的性子与劫尘有些像,抓住一个东西,便一直都是这个,近两年了,她也没对其他物什有兴趣,这一样的扣子不妨多准备些,只要不看住别被她吞进口中便好。”
咎殃看了眼在劫尘怀里玩儿得不亦乐乎的三千,又下意识看向越长越像未来剑布衣的那个徒弟,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他一定是欠了叫剑布衣的,不然三千为嘛要看上个他身上这没点儿看头的扣子! 劫尘好歹是从小到大只爱剑,他和劫尘的女儿不能爱扣子呀,扣子能做什么?
质辛从跟昙儿佛儿性子迥然不同的三千身上收回视线,笑着推了推剑布衣:“没想到三千妹妹这么喜欢你的扣子,到时候回去把你以前穿过的衣服上的扣子都剪下来,给妹妹送去玩儿。”
剑布衣见三千独自玩儿得兴致勃勃,看向质辛颔首:“以前不知,既然知道了,吾回去便剪。”
随后二人走近逗着三千玩了会儿,等咎殃和劫尘走后,才和天之厉、天之佛回到了双天宫。
进殿后,天之厉和天之佛直接将二人带入了书房坐下,看向落座在对面,掩藏黯然的质辛凝眸问:“告诉爹娘,你记起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原地。。扶额~~好吧,后天晚上十点左右更~~
189 再次犯病
第一百八十九章
质辛闻言一怔,片刻后才缓缓抬眸;见二人并列而坐;隐着关心自责凝望他;心头发暖间面上渐渐黯然散去,却控制不住发怔;恍然定定对望着。
千年前尚在娘腹中时,他们二人便像现在般;经常坐在书房同样的位置。一切变化自娘去了荒神禁地后发生,爹被重伤封印,她又独自忍伤回到青芜堤生下他;随后将他到中阴界……他在义父身边长大,再离开中阴界,到苦境统领魔族自号魔皇助爹破封印;遇到无渊与她成婚,生下他化断灭。再后来,无渊先死在了他面前,他又在娘、果子叔叔,魑岳叔叔围杀魔族下死在了他化断灭眼前,只留下他们继续他的遗愿。爹终于成功破了封印,义父又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复活,却是变成了记忆混乱的孩子之身,被爹在罪墙寻到救回,爹掩饰着对娘的思念小心疼爱的照顾他,他们终于得了娘的消息,爹急带着他去寻被人追杀的她……到如今他们一家人终于在了一起,他承欢二人膝下长大,圆了死前求之不得的奢望,还多了亲他敬他的弟弟妹妹……
他该告诉他们,他想起了数百年前身为魔皇的所有事吗?想到这儿,恍惚神色微微清明,质辛下意识看了眼旁边担心紧盯他的剑布衣,他这身体如今尚不足十四岁,本以为记忆会慢慢恢复,没料到竟是一夕间全部回归,数百年的记忆和文识功力,不足十四岁的身体,若是让爹娘和布衣知晓,只怕以后是享受不上十四岁该有的一切,他们定不会将他当做孩子看,布衣的正稳性情该是敬重更甚,反倒失了现在同龄兄弟间的轻松戏闹,双眸轻轻一闪,收回了视线,他还是继续当个十四岁的孩子吧。
心念定下,质辛望向天之厉和天之佛,不好意思一笑,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挠了挠头笑嘻嘻道:“都是我的错,害爹娘担心了。我已经没有事了。其实事情也没什么。就是前几日莫名记忆回来,突然间那么多过往,我有些恍惚隔世之感,总觉得不真实,无法和现在对接起来,一直思考,这才导致几日看起来迷迷糊糊,还有那么一点儿忧郁。义父和鬼邪伯父、十九兄长、魅生,布衣多番探问,我想着说了他们也帮不上我,记忆意识之事还须靠自己厘清,便未告诉他们。今日在练武场突然见到爹娘,瞬间醒悟,不管怎么样,那些都是我,过去和现在终于能共同融合在意识中了。”
见天之佛凝视他的眸底掩藏愧疚,质辛心头微涩间满是欢喜,过去牺牲换来今日一家人团聚,一切都值得,暗暗心满意足一笑,直直对上她视线,无奈暗叹一声,紧蹙着眉头纠结道:“娘,你要是再愧疚下去,儿子我就大不孝了。我的记忆恢复到被送去中阴界由义父收养几年以及之前的事情,对你在荒神禁地知晓了什么一清二楚,所以在中阴界并未怨你不要我,除了有时候会思念你外偶生抱怨,几乎都是无忧无虑欢乐的,而且因娘此举,我才能遇到义父,十九和魅生,他们对我都很好,你也了解。”
天之佛被他故作夸张的神色逗得露出丝淡笑,他如此心绪便是真正都解开了,这才散去了忧色,直视他温和嘱咐道:“以后再有记忆恢复,不要一个人钻牛角尖,吾和你爹在这儿,想我们了就回来。”顿了顿,觉得不妥,又改了主意看他道:“还是以后每七日回来一次。”他记忆不断恢复,如此她和天之厉也能了解他之情况。
质辛微怔了一怔,十四岁的年龄,此时对娘这话的回应好像应该是,不好意思带着尴尬的笑皱眉,看着她嘀咕出声:“我都这么大了,还想爹娘,再被娘命令每七日回来,这让义父、十九、魅生、小弟小妹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我!”
天之佛骤皱眉,盯着他好笑一声:“再大也还是吾楼至韦驮和天之厉的儿子,回来看我们天经地义,何来笑话。”
天之厉见质辛如此也放了心,倚靠在座椅上,抬手按在书桌上一扣,抬眸看他沉声道:“你娘的话照做,没有商量的余地。”
质辛一噎,皱眉懊恼看着天之厉。爹,自从娘回了家,你就从来没有向着我过。
一旁的剑布衣见三人神色低低笑出了声,他也晓得他的记忆还要恢复之事,了解天之佛和天之厉用意,随即看向质辛笑道:“你照爹娘的话做便是,若是需要,吾也可以陪你回来,丢人便一起丢吧。”
“别!”质辛刷的转眸急看向他,瞪大眼睛伸手一挡:“你可千万别,你要这么干了,我又多一条胆小如鼠的名声,这不得让厉儿和佛儿笑话死我这个大哥,这辈子都甭想翻身了!”
剑布衣哈哈一笑,对上他惊恐万千的眸色,颔首:“那就随你大哥吧,若是需要,跟我说一声,我一定配合你。”
质辛这才对着他满意点头,又瞟了瞟天之佛和天之厉不容妥协的神色,无奈吐了口气,皱着眉头不情愿道:“有一对功力打不过的爹和娘,我哪儿还有其他选择,只能屈服在你们的淫威之下了。”
天之厉骤沉哼一声,黑眸暗拧盯着他:“既然知道,就收起你乱七八槽不该有的杂思,专心练武。”
质辛嘿嘿一笑,急点头,见天之佛眸色带着温柔笑意凝视他们父子,心念一转,陡笑嘻嘻起身对着天之厉拱手:“儿子唯父亲马首是瞻,下一目标,先打过娘亲。再下一目标,与父亲打成平手。”
天之佛被他模样逗得笑意更甚。
天之厉冷哼一声,黑眸深沉看他一眼,淡淡下令:“言辞含糊。吾要你五年之内与你娘打成平手,第六年胜过你娘。八年后可在吾手下过千招而不败。此后你再为自己定,需要多少年可以与吾战成平手。”
质辛双眸刷得瞪得溜圆,瞬间满头冷汗,僵硬着身子看他,眉心控制不住直跳:“爹你一定是跟我在讲笑话。娘数千年修为,我才多少年,六年后要胜娘,简直是天方夜谭,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不被娘打趴下就算好了。”他现在虽随着记忆恢复复苏了体内数百年前的功力,复活时还吸收了厉元佛元以及义父灵力,可尚未完全与此体融为一体,这身体还须他转运那世功力运转煅造,加上此生与爹和各师父所学,要与娘战成平手也该是十年之后方有可能,胜她需要更长时间,爹的时间太短了。
天之厉瞥他一眼收回视线,不徐不疾抚着大拇指上王戒道:“你体内暗藏有吾之厉元和你娘佛元,还有缎君衡给你之灵力,充分将其化为己用,再加上未来恢复的魔皇之功力。”
顿了顿,又抬眸直视他,深沉道:“这几年只要你不懈怠,六年胜你娘并非没有可能。你之潜能有多少,爹比你更清楚。吾之令既出,便无再更改之理。做到最好,做不到也要想办法做到,这是你的问题。”楼至疼爱孩子,他如此说,她为了能让质辛顺利通过,必然会这几年不精进功力,而且过手之时即使全功而上,也会留有余地,不至于太过挫败质辛,让他稍胜后,他便能继续信心百倍精进功力,八年后与他过千招不败,方能真正的与楼至打成平手,到时他死,有其他人和质辛联手,这是除了他计划外的另一重保险,便可万无一失。
天之佛见质辛一脸为难不敢应此战帖,双眸微微一闪,天之厉此举不过是激将法让他全心练功,尽快适应以后再恢复的记忆,平手还是胜过她都无关紧要,假以时日,他要达成此目的并非难事,只是现在不妨让他有些信心,她这几年不修功力,到时再留下余地,随即看向质辛轻笑出声:“相信你爹之言,无须顾虑,五年后过招,你之修为必然能与娘战成平手,你有此能力。”
见她和他一脸你一定能做到的神色,质辛有些怀疑地看看他们二人,故做出了这个年龄会有的反应,回手摸摸身上,缓缓垂下双眸状似思考,暗中却紧紧蹙了眉心。爹说这话时一闪而过的神色不对劲儿,似乎有些隐隐的迫切和算计,他为何要这么急着想看他胜过娘?
半晌后,
天之厉看向他沉声道:“考虑得如何?”
想不通疑问,质辛只得暂时压下,闻言抬眸看向天之厉撇撇嘴,状似无可奈何妥协出声:“我答应你们,定全力以赴。”这几年的修炼,时时有超出预料外的文武收获,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他是否能再有所突破,复活后的这具身躯尚如只开采表面的荒地,他也该彻底了解它到底有多潜藏之力,能让他短时间内到达如何修为高度。爹方才会出此言,必然也有此考虑。
天之厉看着他已快十四岁的身量和周身已有的些许气势,欣慰间眸色复杂一闪,质辛如此,他能放心了,满意凝视他沉稳出声:“如此方有吾子该有之魄力。”
质辛嘿嘿一笑,带了几分跟小时候一样的神色。
天之佛不由得感慨轻叹一声,眨眼间他竟也长这么大了,眸色一柔凝视他淡笑出声:“你把回忆起来的部分事情告诉布衣,吾和你爹稍做补充。”
质辛笑点了点头,走向早已等待许久想听的剑布衣,抬手一按他肩膀笑声挑眉提醒:“在我说之前,记住不要被我的话吓着,也不要怀疑我所说的每一个字,毕竟爹和娘都不是普通凡人,当然,我也不是。”
顿了顿又盯着他笑眯眯补充道:“你也不是!”
剑布衣愣了一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