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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渡佛成妻-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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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心穿出,骇人鲜血瞬间从心口流出,染红了她胸前背心的所有衣物。

整个卧房内顷刻血光夹杂着佛光冲天而起。

天之佛泪眸平静凝视着刺入心口的剑,见还不足,抬起手指平静抓紧剑柄,又继续刺进几寸,苍白得面色上这才露出丝放心,随即松了手,垂眸静静凝视着剑刃和心口流出的鲜血,一滴滴地坠落在床榻上。

良久后,见剑身上盘踞不动的太极之气终于急速流转,开始一丝丝进入她的心脏,天之佛苍白地面色上露出丝浅浅放心淡笑,突然气息有些不稳,急抬手凝功控制住剑身,沉沉咳嗽了几声。强撑的意识终究到了极致,一瞬迷离,最终散尽无力阖住了双眸陷入沉昏。铿得一声,碧血长风剑剑鞘从她松开的手心坠落,只有被她提前用功力禁锢的身子,仍直直挺立坐在床缘,如雕成的石像稳固,一动不动。

一片寂静无声中,一滴一滴鲜血顺着剑身流动,从她背心穿出的剑尖上无声坠落,滴答滴答渗入了她身后的雌雄神兽双枕上。

夜色下的共命栖,曾经的天之佛殒身处,一道白色身影一步一步缓缓迈入,直走到曾经混沌玄母所在处才停下了步子。

一声沉沉慈悲叹息,蕴果谛魂一撩白色袈裟,蹲□子,从怀中取出掌心般大小染了一滴血的卵石放在沙地上,挖出了一个一尺深的深坑,随后将卵石放入,又重新埋藏。

定定凝注着深坑半晌后,蕴果谛魂才沉叹着站起,捏紧了腕间念珠,恍然凝重抬眸望向天际弯月。这一滴心脏之血只初染了吾培育太极之气的混沌玄母幼石,要等鲜血遍染,方能彻底扭转太极之气之质。如今感应见血,你定已在异诞之脉开始施为。

太极之气最是厌恶血腥之气,故才对杀伐狠戾之人克制,当初你取少许天之厉之血,终将它培育而成此性。如今经又以自己纯元心血灌注培育,其血腥气是最强,足矣压过天下任何血腥,它最终便变成了专门克制诛杀你之气。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去除它克制天之厉坏处之法,但愿你用佛经中传说的此法能改变它之质,为他谋得一线生机。这混沌玄母幼石吾会看顾,等全部染红后通知你。

一丝夜风悄无声息拂过,空中轻飘起了一丝沙土。

蕴果谛魂这才收回视线,散去了对天之佛的关切担忧,回身间,却是又一重从不示人的复杂眸色涌起,回到龠胜明峦圣殿前一直弥漫在眼中未曾消失。如今已近两年,昙儿之病托词期限再有不多时日便至,异诞之脉没有传信,鬼邪和缎君衡到底意欲何为?

第二日早膳前一刻,本不该出现的厉儿和佛儿却来到了双天宫。

正准备用膳的昙儿诧异一怔后笑道:“怎么想起今日来此了?”

“娘呢?”厉儿和佛儿步入殿门却只见她一人,怔了一怔,走近坐下问道,“有些想娘亲便来了。”

“再去添两副碗筷。”昙儿对旁边站立的伺人说罢,扫过紧闭的卧房,沉沉叹了口气,才凝视二人道:“娘在辟出的禅房内禅定,不出十日不会出来。”

娘在地下宫殿要待十日才会出现,这十日是去除太极之气对爹克制之关键,但愿一切顺利。如今娘有记忆的真相还未公布,爹有生机的事娘也只告诉了她,尚不打算让众人知道,她也只能先骗他们了。鬼邪姑姑和义父那里都知晓此事,定也不会出现纰漏。

厉儿和佛儿闻言叹了口气,失望看了眼卧房收回视线,拿起伺人给摆上的碗筷,看向昙儿强挤出丝笑意:“好吧,中间这几日我们就不来了,十日后娘若出关了,姐姐派人告知我们一声。”

昙儿撇了撇嘴,佯装怒意瞪他们一眼:“娘不在,就不能来看看吾?”

厉儿和佛儿见状,哈哈一笑,微散去了见不到天之佛的失落:“能。只要姐姐不嫌烦就好。”

昙儿噗嗤一笑,无奈摇了摇头:“快用膳吧!”

三日后黄昏,地下宫殿双天宫,意识混沌了三日三夜的天之佛缓缓转醒,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血光,嘴唇干涩间又阖了阖眸,才变得清晰些。

胸口血红泛光的剑,纱衣上已经干涸的血,仍然在心口和剑身间流转的太极之气。其中的克制之质已经比三日前少了些许,初形成了些许对她佛体的克制诛杀之质。

天之佛见此不由抬手轻按在心口和剑刃紧贴处,感受其中流动的与三日前不同的太极之气,似乎感不到一丝克制下对她功体的摧折之痛,眸中渐渐露出丝欣喜,忍不住一丝激动泪光闪过,轻张苍白的嘴唇低唤了一声:“天之厉……”佛经传说成真了。吾终于能守着希望慢慢过这一千年,等你活过来继续陪着吾,兑现你的承诺。你不能就这样死了留下吾独自一人……不惜任何代价吾都会救活你的……

背心剑尖上的血滴不知何时已在佛力旋绕中干涸,不再往出流,血红纯灵的剑身因着干涸的黑红色血迹,在昏黄的夕阳下光芒下,无声透出一抹沉重。

良久后,天之佛才从恍惚中回神,收回剑刃上握着的手,轻拂过眼角欢喜残泪,撩起鬓角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才凝眸望向窗外已经萧瑟垂落的夕阳,静静凝视间不由勾出一丝淡淡的平和:“这日过去,一千年便变成了九百九十九年又六十日。”

三日后,鬼邪宫。

“天之佛已经消失几日了?”正为刚来的缎君衡斟茶的鬼邪突然一顿茶壶,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缎君衡,无意识紧皱着眉头问道:“蕴果谛魂信中所言是多少日她能完成第一步?”

缎君衡见她难掩忧色,轻叹一声:“算上今日是第八日。十日后完成。”

鬼邪轻哦一声后,才缓缓松了眉头,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凝看着从壶嘴流出的一汩汩茶水,喃喃出声:“还有两日!”

片刻后,斟好了茶,鬼邪一凝眸色,不受控制露出丝肃穆,放下茶壶,端给缎君衡:“十日后,和吾去双天宫。”

缎君衡接过,若有所思对上她紧凝的视线:“你在担心?”

鬼邪轻叹一声,凝视他道:“不亲眼看到她确如蕴果谛魂回复中所言,吾无法放心。”

缎君衡颔首:“吾本也就有此意。”

一日后夜间,地下宫殿双天宫,充斥在卧房中的佛光突然闪烁不定,不时被从天之佛心口逸散出的血色光泽掩盖住。

天之佛面色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心口充斥着万蚁钻凿的奇痛,已经是第九日,太极之气彻底改变质体还只差一个时辰,亦是到了最关键时刻。

天之佛凝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心口剑刃血光,一直在其中强势流转的太极之气已接近最后,越来越少,闪烁的银色光泽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暗淡下去。

就在还剩片刻时,剑刃突然毫无预兆出现一阵剧烈抖动,是太极之气即将彻底离剑之兆,天之佛眸色一凝,急抬手蓄功一点胸口各处大穴,可惜只剩下的三成功力因这几日改变太极之气质体亦损失不到两成,终究是弱了许多,仅控制住了剑身抖动,鲜血未止住顿顺着心口剑刃交界处一汩汩流出。

钻心的疼痛随着太极之气急速逸散到奇经八脉、五脏六腑,而迅速传至了周身各处,天之佛面色倏忽间白如薄纸,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又忍着片刻,见剑刃上的太极之气光泽彻底消失,还曾灵力充斥的剑身恢复了普通的鲜红色,天之佛才抬手轻抚着剑身滑动到剑柄处,紧紧一握,虚弱笑了笑,刺得一声,不假思索从心口抽出。

被佛力提前护持割裂的心口血肉开始急速愈合着,并未有鲜血喷出,只是从伤口处一汩汩顺着肌肤流下。因着这血,好不容易散去血腥味的卧房中又如第一般浓重。

一刻后,整个伤口全部生长愈合,血也才止住。血光和减弱的佛光随之散去。

天之佛见此才放心,艰难轻喘了口气阖眸,再也支撑不住,虚弱侧软倒在了床上,忍受着太极之气在体内时隐时现的诛杀之痛,苍白着面色躺着一动不动。手中剑身随着手松开,铿得一声轻响落在了被血染红的床上。

静卧休息了四个时辰,夜色加深后又开始渐渐褪去黑泽,本是沉黑的天际以有现出了隐隐的灰青色。

半昏迷半昏睡的天之佛悠悠转醒,凝眸看了窗户片刻,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支撑着床榻坐起,微定了定神落地,俯身捡起剑鞘,将床上的剑插回里面。随后将床榻上染血的用具都处理妥当,即使有人进入此殿也不会发现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做完这一切,天之佛不假思索向梳妆台走去,见镜中自己面色苍白,整个纱衣几乎被血染红,凝眸轻叹一声,将剑放在了梳妆台下的密阁中,从不远处的置物柜中取了里里外外一套干净衣物,转身离开飞身向圣灵热泉而去。

晨光熹微时,一道金色身影从地下宫殿飞驰而出,现身在雾蒙蒙的双天宫前,直接推开殿门进入,回到了卧房中。

天色大亮时,昙儿起床,从另一处卧房中走出,见天之佛离开后便大敞的殿门此时紧闭,隐隐有响动声传出,眸色骤然一喜,疾步走近,欢喜敲了敲门:“娘!”

“进来吧!”

昙儿闻言急推开了殿门,见天之佛正背对她站在床边穿外罩的金色纱衣,高兴关心走近:“娘何时回来的?进展可还顺利?身体可有不适?”

天之佛穿好纱衣,捋出被压在纱衣的鬓发,回身见她一眨不眨眼关切如小时候般盯着她,温柔笑了笑:“天刚亮时回来,一切顺利。”

昙儿见她面色有些发白,笑意骤顿,急道:“娘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说完下意识抬手去握她的手,这才发现她手心发凉,眉心不由皱在了一起,紧紧凝视她问道:“娘的手怎么也如此冰凉?”

天之佛回手握住她的手,叹笑一声,拉着她坐在了床边,凝视她解释道:“功力耗损后会出现这些情况都是正常之事,将养些时日便可无碍,不必担心。娘临走前告诉过你,就是怕你担心。”

昙儿怔了一怔后,才募得想起,笑笑,当即将她的手揣进怀里揉搓暖着:“吾一急给忘记了。娘没事就好。”

天之佛温和笑笑,任由她动作,问道:“吾不在的这十日可有些什么事?”

昙儿闻言噗嗤一笑,狡黠道:“厉儿和佛儿日日来双天宫,就是想见见娘,都被吾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吾这几日可是戏弄好他们了。”

天之佛见她是故意如此说想要让她欢喜,一笑后沉黯轻叹了一声,抬手轻抚在她背上:“是娘有愧于你们兄妹几人。快到吾的生辰了,依照你大哥二哥的性子必然会为娘庆贺,到时候便让他们知道。”

昙儿一怔后,欢喜急点点头:“娘决定了便好,吾一切都配合娘行事。”

说完猛得才意识到一件事,笑意一窒,不由紧紧包住了她冰冷的双手,凝视她低语道:“娘的生辰就在爹的祭日前一日。”

天之佛闻言压下心底沉涩,平静笑了笑:“是好日子,娘生辰后,便是你爹生机。”

昙儿心底酸涩一闪,强迫自己露出丝笑,点了点头:“是啊。”

话音刚落,顿传进来几声大小适当的敲门声。

天之佛笑看一眼昙儿,抬眸道:“进来吧!”

房门开启,见走近的二人,昙儿诧异一笑,骤起身:“姑姑!义父!”

天之佛似已料到他们会来,并无诧异,起身向二人走去,平静淡笑:“你们来得早了些!”

鬼邪和缎君衡向昙儿颔首致意后,轻笑一声,顺着天之佛所指走到桌边坐下:“我们的来意不说,你也知道。”

天之佛淡淡一笑,伸出手放在鬼邪面前:“诊完好安心。”

昙儿笑笑,则离开了卧房去为几人端茶。

片刻后,鬼邪收回了手,莫名紧张多日的心神顿松,笑叹看她嘱咐道:“功力耗损太甚,必须凝神静心好生休息,一会儿吾让咎殃去取些灵兽之血送来,助你恢复元气。”

天之佛轻笑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她和缎君衡详细告知道:“吾已将剑用佛力封印在了圣灵热泉之下,其内的太极之气同时受佛力和吾内元之力加持,假以时日改变后的质体会稳定下来。每隔半个月吾再根据它之变化略加增强或是减弱佛力。”

鬼邪和缎君衡见她告知,笑了笑道:“此事你最为清楚,一切由你决定便可。”

天之佛淡笑一声:“你们挂心此事,吾若不说,必不能心安。日后进展如何,吾都会告诉你们。”

说完看看天色,又凝视二人笑道:“不必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和吾、昙儿一起用早膳吧。”

鬼邪和缎君衡轻笑,也不推却,颔首:“却之不恭!”

昙儿刚端着茶水进来放好,听此言,笑道:“吾去传膳!”

天之佛起身一笑:“我们到大厅等着吧。”

鬼邪和缎君衡随即站起向外走去,天之佛刻意稍慢了半步,走在他们身后,微垂眸,看看麻痛的手腕间急速穿行开始克制她功体的太极之气,眸底闪过一丝对钻心疼痛的隐忍,骤急暗凝仅剩下的两层功力于胸前脏腑,以防一会儿用膳间,脏腑因它异痛出现她始料不及的情况,以致鬼邪和缎君衡发现。

强迫抬起麻痛冰凉的手关闭了卧房门,天之佛才平静含笑向已经坐好的三人走去。距离祭日还有不到两个月,再耗损一层功力让太极之气吞噬克化,便可彻底稳固改变它的质体,专克佛体。如今虽初步完成,它却尚不稳定。

一个月后,到了当初所言的两年之期,用过晚膳母女二人在空无他人的华庭中散步时,昙儿终究耐不住,停下了步子,转身凝视天之佛道:“娘,吾身子已经康复无碍,是否可以解开孩子的封印了?”

天之佛正在看花的眸色复杂一凝,轻叹一声,转回对上了她期盼的眸光,缓慢道:“若吾说还不可以呢?”

昙儿不料会是如此,怔了一怔,不解蹙眉看她:“娘那时说两年后便可以了,可是还有问题?”


230生辰祭日

第二百三十章

天之佛暂未出声;挽住她的手腕儿向华庭旁的走廊座椅走去;坐下;才凝视她轻叹一声:“吾和你爹缎君衡他们本欲一直隐瞒你;等相关事情进展差不多了再说出真相。如今因你爹出事导致许多事情搁置;便将你的事暂且靠后了。”

昙儿见她面色似为难却也不像是无法可解,难道是孩子有什么问题?他们隐瞒真相;想着眸底露出丝惊慌焦急,急握紧了她的手:“你们瞒着吾什么?可是孩子……”

“孩子无事!”天之佛当即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安抚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凝眸平静道:“别自己吓唬自己;静心听吾把话说完。孩子一定会平安;只是你有事。”

昙儿见她眸色沉稳安抚;骤紧绷的心神微松,孩子无事便好,只是,皱紧的眉头却还是蹙着,不解凝视她问:“吾有何事?”

天之佛轻按在她肩头的手一紧,凝视她,缓慢说出了那日缎君衡鬼邪对蕴果谛魂所言过之事。

昙儿听后发白着面色缓缓垂下了眸,怔怔恍惚看着腿上紧紧交握的双手,喃喃出声:“皇绝音她竟……真相竟是如此吗?”

天之佛暗叹,伸手将她有些发凉的身子抱在了怀中,安抚凝视着她安慰道:“不必多想,一切还有娘在。鬼邪和缎君衡有意等千年你爹复活后再继续进行此事。皇绝音能邪气寄体不是易于之辈,而且根据先前所探得的情况,此人性情不似常人,你之命脉紧握在她手中,若手段过激,她会做出鱼死网破之事,只能用怀柔之策。吾打算你爹祭日后便接着进行此事。”

“娘!”昙儿闻声刷的抬起了头,双手一紧,握住天之佛的手,苍白着脸对上她的双眸,艰涩挤出丝淡笑:“不必了,就按义父和大姑姑所言做吧,等一千年后再说。吾也好好考虑清楚,这件事该如何解决,事情关键还在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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