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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沉晚时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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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夏沉晚!”周绍言猛地上前俯身看住她,双臂撑在她枕头两侧,眼睛恨恨的盯着她,想看清她眼中的情绪,可只是徒劳,除了最初的那一丝惊慌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抓着枕头渐渐用力,仿佛那才是他愤怒的来源,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说出他的痛处?他几乎要贴上她,身上散发的戾气让他处于爆发的边缘。
沉晚与他对视着不想示弱,她已经说得够明白。
“阿晚,收回你之前的话,我可以当没听到。”他声音低哑,像是轻哄又更像是威胁,凉滑的气息混着酒气晕染出一丝丝危险。
“我不会做一个替身,你现在这样不过就是为了和沈家平赌气,要报复他。又何必表现得这么痛苦?!”沉晚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冷绝,然后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僵硬变冷。
“好,那就做战利品。”周绍言远比她想的要狠戾,他认定的事没有不做的,后果从来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话音一落,周绍言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嘴唇,在她的惊恐中舔吻撕咬,今晚他已经忍到极限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只是让他退步是不可能的。她推不动他挣扎中双手被他一只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固定在自己唇下。
他从来不对女人用强,对她却只能用强,他急迫的想进入她口中却被她死死挡住,他从她唇上移开滑到她耳边气喘道:“阿晚,把嘴张开,我不想弄伤你。”压抑而嘶哑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不敢惊动了外面的护士,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用脚踢打他。暴男深夜闯进病房□女病人,传出去也不好听吧,何况他们身份如此敏感。
他心里涌起邪念,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慢慢下滑,解开一颗扣子顺着衣服伸了进去,触手一片滑腻。她悚然扭动着身子躲避她,喊道:“放开,我要叫人了。”
“这病房是隔音的,没人能听见。而且门已经被我锁上了。”他邪恶的向她吐着气,眼睛盯着她,黑暗中唯一的光亮,瑰丽如罂粟却最是蛊惑邪恶。放在她衣服里的手在原地抚摸并试探着向下面的肌肤滑去。沉晚顿时大惊失色,急道:“不要,你放开我,你就不怕???”
“怕什么?”
“···”告他?可能吗?沉晚突然升起一股绝望,停止了所有动作,无力的反抗还是做她的替身?她眼睛无助的盯着门口,错的不是她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后果?
该死的他又心软了,周绍言忍不住咒骂一声。看到她惨白的脸上那绝望痛苦的表情他作恶的心就再也硬不起来,刚才就是被她气极了,只要她收回那句话他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林意然给他的的确没人能代替,可他在她身上找到了,这么长时间,她总能让他恍惚的觉得回到了过去。尽管知道只是错觉,可跟她一起的时候他的确是舒心着快乐着。所以,他不想她就这么的又消失,像林意然一样跑到沈家平身边去。同样的事情在身上重演两次,换做是谁也不愿接受的。
他把手从她衣服里退出来顺便给她系好扣子,松开她的手放回身侧,叹了口气轻轻地抱起她转身坐在床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她很轻又很小抱在怀里像没有一样,却突然让他躁动了一晚上的心安定下来,应该说这几天一直烦躁的他在这一刻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轻轻理顺她的头发,记得她说过她怕疼想必平时是很护头的。他嘴角轻笑看着怀里的女人眼神从未有过的柔和满足。她不敢再挣扎,她切实的领教过,不想再来一次。
“放心,你不同意我不会碰你,我保证,不过你要听话。”感受到她的害怕,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湿濡的嘴唇不时的碰到她的耳朵让她的身体不自觉的绷紧。害怕,愤怒,羞愧,无奈,她是软弱的,因为不能反抗而不反抗,如果不是因为陆浊对她保护的太好,如果不是周围的人对她保护的太好,如果她可以说出自己的身份,她就可以彻底摆脱他。
她觉得自己悲哀,而悲哀是那么无力,她对他无从选择又无从逃避。



、20

周绍言给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将她紧紧的包裹住,似耳语又似轻叹,“好点了吗?之前是我太冲动,吓到你了。”
沉晚无意欣赏他的柔情,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空,问道:“天快亮了,你不走吗?”
“嗯,一会儿就走。”周绍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很低,说话时喉结在她的脑后形成滑动带出些嗡嗡的鼻音,竟带了些不舍的成分。他歪了头问,“想吃什么,晚点给你带来。”嘴角泛着笑意,眼睛柔柔的望着怀里的人儿,看起来腻人的不像话。
他就这样,一时发起怒来暴跳如雷,一时又柔情蜜意的让人受不了,偏他自己不觉得,只要自己高兴了就好,这会儿心情正好呢。
“不用了,我朋友会带饭过来。”沉晚动了动身子,被他抱在怀里两个小时已经快僵掉了。周绍言适时的松开了她,笑了笑说道:“那好吧,我晚点再来,你再睡会儿。”他扶她躺□贴的给她盖好被子,细长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食指指腹拂过她的眉心,指尖微热,她的额头却是凉的,他心里一动,食指覆住她的眉心替她捂热,轻声道:“闭眼。”
沉晚闭眼将他眼中的细水光华留在脑外,早就知道他生了一双好眼睛,不愿被他勾了魂,加上昨晚的事现在是不愿见他的。只听他一声轻笑一个略带冰凉的柔软轻轻印在了她额头,她眉心动了一下但仍是闭着眼直到听到他开门离开的声音。
沉晚睁开眼,眼角湿湿的,桌上放着昨天送来的白玫瑰,玫瑰,爱情,白色,纯洁。陆浊说白玫瑰代表他的爱情,给她一切最纯洁的东西。她苦笑,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会这么想。她幸运碰到他,在她一张白纸时得到了他最呵护的爱。
从小她就把自己保护的太好,年少叛逆时许多女孩子会跟在男孩子身后疯,这些女孩子总是被老师家长看成是坏孩子。而她没有,总是把自己固定在书本里,连几本课外书都很少看,爸爸妈妈和邻居都夸她乖巧懂事,渐渐地她会选择远离那些疯玩疯闹的孩子,看到他们在墙角吸烟她会远远地走开。有那么几个男孩子总是在她经过时吹口哨或玩笑着要她过去一起玩,而她总是不说话对着他们一言不发,渐渐地他们觉得她没意思也就不再找她了。她就这样,从来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染自己的心,夏雨薇说她有心理洁癖。
夏雨薇人长得漂亮性子极爽利,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无所顾忌,见面熟。和她的性格两个极端,但夏雨薇从小拿她就没办法。说她的性子就是神仙见了也没脾气,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不爱理人,性子拧起来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偏偏还不能说,只能让她自己想通。
沉晚看着桌上沈家平让人送来的食物,又想起昨天他走的时候那万般无奈的表情,他们本该是心灵相通的,沈家平经历的她也经历了,只是碰巧,她和林意然相像。所以敏感如她,执拗如她,自然让她的心理洁癖发作了。她要的是最纯粹的感情,却忘了这本就是个不纯粹的世界,而最不纯粹的就是人。人有多复杂就有多不纯粹,连她自己也是一样,所以才会让后面的事发生。
沉晚去找了朱子陶,好说歹说才让朱子陶同意放她一白天的假,不过晚饭之前是一定要回来的。直接去了陆清的律师事务所,接待她的是赵彤。赵彤依然笑容可掬,告诉她陆清在开会,不过很快就会结束让她在陆清的办公室等一会儿。
陆清的办公室布置得很简约,白色为主色调除了两盆绿色观赏植物没有太多的装饰品,办公桌上也是收拾的干净整洁一丝不乱,办公室的风格像他的人一样低调严谨。办公桌后是一块立体玻璃墙,灰蓝色绒线窗帘显得有些厚重,不过秋已过半这样的布料又给稍显冷清的办公室添了一份温暖。
陆清推开办公室看到她站在玻璃墙前,顿了顿,随后关了门走过去,问道:“不是说还要过两天才出院吗,怎么今天就跑出来了?”陆清的眼睛稍稍在她身上打了个来回,好像是瘦了些,不过气色还好。
沉晚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没打招呼就直接过来了,现在想想也许会打扰他工作,“天黑之前回去就行,跟朱子陶请假了。来之前没告诉你,影响你工作了。”
陆清放下手里的卷宗,一贯冷清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他拿了件外套和桌上的车钥匙,对站在窗前略显局促的沉晚,说道:“现在就过去吧,可能过两天真的要没时间了。”原本说好了是等她出院后再去的,他既是期待又有些隐约的排斥,她是去缅怀陆浊的,所以这种期待中带了些酸楚。没想到她突然到来,也好,早点结束这种折磨。
“现在没关系吗?”问完她就觉得自己有些虚伪,都已经过来了还问什么没关系吗。
陆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关系,然后便带着她下楼了。一出电梯,就看见楼下大堂里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女人和前台小姐说着什么,她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身后竹篓里面有个婴儿,这会儿正哭闹的厉害,而女人来不及去哄嘴里一直哭诉着什么。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进大堂过去拉开女人劝着什么,女人不听哭闹着要找什么人。女人的哭声加上孩子的哭声一时间大堂里有些混乱。前台小姐看见陆清出来,冲着女人说了句什么,女人推开那个警察冲陆清跑过来。她情绪有些失控,拽着陆清就要跪下。陆清和沉晚被她吓了一跳,陆清拉着她让她站起来,她却不肯只是哭着说什么要告状,其余的说得全是少数民族语言一句听不懂。
那个警察急忙走过来拉起女人劝她不要冲动,黑瘦俊朗的面孔让沉晚一眼就认出了他,“许政?!”沉晚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来了北京。
许政也被惊了一下,“夏沉晚?”
“你怎么来北京了?”沉晚眼神扫了眼那个女人,透着询问。
许政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我是跟队长来北京做工作汇报的,火车上碰到她,本要劝她回去的,实在劝不动就一起过来了。”
“认识?”
“一言难尽。”许政一脸无奈,那个女人一看他们认识,像是找到了救星,拉着沉晚就哭,“我要告状,找人做主,他们要赶我抢我的东西。”
“阿龚家的,都说了让你听我们的,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她是医生,不是律师,你别这么拽着不放。”许政显是无奈到了极点,说话时也有了些不耐。
女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拽着沉晚就是不松手,连带着身后的孩子也哭个不停,声音都嘶哑了,听着怪让人心疼的。陆清皱了皱眉,这么在大堂里哭闹拉扯,人来人往的都忍不住看两眼,何况沉晚身上还有伤口,他拉了拉女人,说道:“你能不能先不哭,我是律师。”
女人这才松了沉晚,抬着一双红肿的泪眼看着陆清,哭得太厉害又看陆清一脸严肃的表情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清抿着嘴看了看沉晚,沉晚也是一脸茫然。许政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找个地方说吧,这事一两句话也是说不清。”
沉晚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个变故,看着陆清,陆清顿了顿看着她问道:“你朋友?”“高中同学。”
陆清看了眼那个女人和她身后的孩子,知道沉晚是打算帮他们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旁边有家咖啡店,去那吧。”
许政大概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这个女人的丈夫因为运毒被判了死刑,孩子才八个多月,家里的财产都被没收了。丈夫的哥哥欠了外债想把他们的房子卖了还债,理由是这房子原先是他的后来弟弟结婚才借给他们住,现在弟弟死了他要收回房子是天经地义的。她不肯,丈夫的哥哥就把她赶了出来。非但如此,丈夫的哥哥还瞒着她把她的女儿卖给了别人,她知道了走投无路去市里告状,告不下来才又跑到北京的。女人的丈夫是许政他们亲自抓的,这事他们也知道,开始他们出面调停过,可是双方始终没能达成协议,这次许政来京出差碰巧又在火车上遇到她们母女才有了现在的事。
沉晚和陆清听话都是沉默不语,按说这事其实挺简单,那个丈夫的哥哥做的不对在当地打官司也能打赢,哪至于就跑到北京。“买卖人口不是犯法的吗,他怎么能卖孩子呢?”沉晚有些气愤,她自己就是小时走失幸好被人收养不然只怕也得落得被拐卖的下场。
“都知道是犯法,可是没证据啊。他只说弟妹没有经济来源照顾不了孩子,所以替孩子找了个条件好点的人家收养。对方也承认是打算收养,没有经济往来。而且山区里,买卖人口的现象很正常,就是有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沉晚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人,她头上包着蓝布巾黑红的脸庞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本来情绪平静了不少这会儿提到孩子又哭了起来,不似先前那般歇斯底里只是抱着孩子默然垂泪,显得很是无助。沉晚给她递了张纸巾,女人似是受了惊一样看着她半天才畏畏缩缩的接过。
陆清始终不发一言,像这种家庭财产纠纷的案子最多见却也最不好弄清楚,本来有些事就说不清楚,家长里短的摆在明面上很难说清谁占多少理。这个事情的关键是房子和孩子,只要拿出确凿的证据其实没什么难度。就只怕她们孤儿寡母的要回房子也难以在当地生活下去。
许政见没人说话,试探着问了句,“陆律师,这事你怎么看?”
陆清看了眼那个低着头的女人,说道:“如果让她回去你们会怎么办?”
“这个,可能会接着调停吧,毕竟这也不是我们职责范围内的,她这事不归我们管。”许政也有些为难,这种事他没没有处理的经验。
“回去也没活路的,他根本不让我们进门。还会把孩子带走。就得告他。”女人还是低着头,普通话说的不是很好,表情却很坚定。
“回去也能告的,其实真没必要跑北京来。”许政很是无奈,这事怎么就摊他头上来,可是不管又不放心,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有多可怜他路上是看见的。
“你们不管,没人管他,也没人给我们做主。”这女人很倔,噎得许政憋在那里说不出话,半天才磕巴着说,“我是,缉毒警,不是民警。”抓毒贩的时候他没怕过也没犹豫过,可是碰到这个女人他是没辙了。
“你也不要激动,如果他不帮你就不会带你来了。”沉晚替许政解围,又看了看陆清,想听听他的意见,毕竟他是律师,意见更中肯些。
“这个案子我接了,不过你要等一段时间,我手头还有两个案子。”陆清喝了口咖啡,对女人说,“你是回去等还是在这里等?”
女人没想到会有人帮她,一时间有些激动,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谢,不过却不想回去等。许政皱了皱眉,说道:“你不回去留在这里住哪,也许要等很长时间。”
“我找活干,再也不回去了。”
“那随你吧。”许政站起来,对沉晚和陆清说,“今天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先带她回去。有事再联系吧。”
“没关系,也不是我帮忙,要谢就谢陆律师吧。”
“谢谢你,陆律师。”
“不客气。”
一直坐着的女人突然惊慌的叫了一声,对着许政说道:“孩子发烧了,去哪找医生。”
许政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惊道:“这么烫?”
沉晚也摸了摸,的确很烫,而且孩子的脸红得不健康,呼出来的气息也很热胸腔里伴随着呼呼声,且不时地咳嗽。她皱了下眉,问道:“她这么咳了几天了?”
“好几天了,在火车上就有些发烧,吃过药了没全好。”
“赶紧带她去医院吧,可能是肺炎。”她转身对陆清说,“今天先不去了,我带她们去医院。”
陆清点了点头,说道:“那我送你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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