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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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表演奉献给观众。所以，我希望大家在排练的时候，不要因为现在是排练就不注意自己的行为，请大家把每一次的排练都当成正式演出去对待。今天我不止说的赵菁云，也是说你们大家，大家听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黄老师说得铿锵有力，仿佛无形中有一把铁锤将他的这段话重重敲入每个人的心中。
被老师这么一训，刚才那种看戏的气氛不翼而飞，我们有志一同地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声乐教室被大家宏亮齐整的声音充得满满的，黄老师面色舒缓，看来他是十分满意，不过，他依旧没有放过赵菁云，严肃地对她说最后一句话，“赵菁云，你往后的训练过程当中，要是再不注意自己的行为，没有集体荣誉感，月底的演出，你也不用参加了。明白了吗？”
黄老师在合唱团排练的时候，严肃起来六亲不认，他对赵菁云那么严厉，亦在我预料之中，我猜，赵菁云接下来准得哭鼻子，她向来是老师们眼中的宝贝儿，哪里受过黄老师这样的训斥啊，不哭才怪呢。
我回想起她曾经笑看奶奶打我的那副高傲嘴脸，心里顿时那个解气的劲儿，真是别提了，太爽了啊，嘻嘻……
在场的同学，恐怕没有谁像我这样盼着她哭了，我要好好欣赏一番呢。
等了小半会，她的眼泪……果然是黄老师转身的那刻，唰地流下……
啊啊，来点声音吧，我多么想听到你哭泣的声音啊，如同我替代你成为合唱团领唱的那天，你那气愤的样子，我看得可高兴啦啦啦啦……
让我失望的是，她垂头默默掉着眼泪，嘴唇咬着，半分哭声没有溢出。
“啪啪……”，黄老师在指挥台上轻轻拍手，大家迅速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那混乱的时刻，倏地，她猛偏过头，越过无数同学，那怨愤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仿佛一把利剑似的，要刺入我的体内。
对此，我嗤之以鼻，回敬她一个痞痞的眼神。
切，看什么看，又不是我让你挨骂的，有本事你看黄老师去呀，神经病！
第二十六章：小田弟弟的生日宴会
黄老师一声“结束”，终于结束了合唱团今天的排练，大家欢呼一声，站门边的同学快速打开教室门，瞬间，室内的同学像潮水一般涌了出去。
黄老师叫住了我，又叮嘱几遍应该注意的事项，才让我离开。
所以，当我走出教室的时候，合唱团的同学们早散得没影了，倒是在教室的走廊上见到了几个熟悉的人，是部队大院的男孩们，其中当然少不了程可青、田继戎啦。
田继戎藏不住事儿，见我出来，立马乐了，咋呼大叫，“楠楠，我们早半个小时就在等你了，程可青比我们几个来得还早，你说吧，要怎么谢我们？”
我撇嘴，笑容坏坏，“我又没叫你们等我，自己主动等的，没得谢。”
“哇，程可青，你看楠楠她没心没肺的。”田继戎指着我哇啦哇啦大叫，大院其他的男孩也跟着起哄。
念得人耳朵痒，我掏掏耳朵，这几个小破孩嚷嚷地真夸张，幸好人都走光了，要不然还不知怎么丢我脸呢。
不期然，手背一热，我眼风略略下扫，就见到一只雪瓷般的小手覆在我的手上，这还不算，那只手的主人小混蛋支使他的手指头，抠弄我手心里厚实的老茧。
小混蛋毛病忒多，其中包含一项，不厌其烦地，他老是喜欢玩我的手指，抠抠我的手心和几个手指的老茧，虽说我也觉着蛮舒服，可是我还是认为他有毛病。
碍于田继戎和陈伍他们在，我得给程可青留点老大的面子，要不然，我准“报复”他。
我忍！
这帮小男孩神经一个比一个粗，快赶上路边的电线杆，我和小混蛋的暗潮汹涌，他们没半点觉察……这都什么人呢……你们好歹有个眼尖的，自动跳出来说说他嘛……
我暗中捏住小混蛋作怪的手，笑眯眯对田继戎说：“我要是没心没肺，今晚上你的生日，我八成转身忘记了哦。”
“楠楠，怎么可以？”我那么说，田继戎立马慌张了，扯住我衣服，两只眼睛圆乎乎，“楠楠，你说要参加的，你答应过我的。”
“唉，田继戎，你急什么？！”小混蛋看似不经意地撩开他扯住我衣服的手，半挡在我的面前，“我去的话，楠楠肯定去的嘛。”
哎，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捏我的手？！
我生气地用力回捏他，附和他的话，探出头，笑说：“小田弟弟，程可青去，我肯定去啊，你别急嘛。”
得了我明确的回答，田继戎他们乐得欢呼，真是……我去不去有那么重要嘛？！
不过，被大家所在意的滋味可真好！
跟着田继戎他们下楼，我故意走得稍微慢，程可青也跟着我慢，没几步路的功夫，我和他落到了大家的后面。
哼哼，没人注意到我了吧，我肆无忌惮，行为野蛮，抓起小混蛋的手，照着他的手指啃下去。
立马，他全身一个哆嗦抖出来，稀奇的是，被我啃了手指，他漂亮的小脸蛋倒像开了一朵花似的，欢乐极了。
去，什么怪人啊！
“来来来，蛋糕来了，大家让一让！”陶宇和陈伍齐齐吆喝，俩人捧着一个大蛋糕出现在门口，我们立刻分做两边给他们留出一条中间的路，又是拍掌，又是叫好，生日蛋糕是我们这群玩得好的朋友集体出钱去订做的。
今天晚上邀请了很多人，不止有我们大院的这群孩子，田叔叔也邀请了他们部队上的人，所以，屋里老老小小聚了一堂，很热闹，田家的大厅内快被人给填满了。
我嘴里也随着伙伴们的声音，给田继戎和他的生日蛋糕叫好，不过，我站得比较靠后，不喜欢过份接近这种不属于我的热闹。
热闹，尽管不属于我，但是并不妨碍我羡慕的目光。
我目光灼灼注视，田继戎在妈妈、爸爸和姐姐田莉的伴随下，咧开他的大嘴傻乐，在蛋糕上插上一支又一支的生日蜡烛。
手边一紧，一个软软暖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楠楠，你是不是喜欢生日蛋糕？”
我斜眼瞅着作怪的小混蛋，“不是。”
“那你为什么老盯着生日蛋糕看？”小混蛋好奇地望着我。
轻轻拨一下他额前的头发，乖乖，他的头发比我的头发还好，我忍不住又多弄几下，马上，他那薄绢轻白的漂亮小脸蛋晕出粉红，头撇开，不让我弄他额前的头发，“楠楠，你别弄我头发，弄乱了，别人要笑话我的。”
嘻嘻，我的恶习，他很深知嘛。
最初，我玩他的头发，他不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是弄乱他的头发，还一脸很享受的表情，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笑死了。其后，不知悔改，经我反复作弄过几次，他吸取了教训，知道我弄他的头发，准是没好事的。
我顺手轻扯他的头发一下，“哼”了一声，“不弄就不弄，谁稀罕。”
我拧着脖子，竭力做出一副高傲不屑的样子，眼角余光也不给他一丁点，他急了，紧紧拉住我的手臂，碍于周围人多，他压低声音说：“楠楠，回家我让你玩儿，好不好？你别不稀罕嘛。”
我就喜欢见他对我急的样子，心中暗爽，嘴里却无可无不可地说：“看我心情，再说吧。”
我话说完，他开始郁闷了，嘿嘿……
他秀美的嘴角撅起，乌琉璃的眼儿似乎染了一分淡薄的水光，很委屈的样子，“楠楠，大不了，回家以后，让你扮我做小姑娘……”
瞬间，我眼睛一亮，不禁笑开脸，低声问：“真的？！”
“真的。”他的头点得很艰难，不过仍然是点了。
有个周末，他睡懒觉，我起得早了，实在见不惯他睡梦中的小脸蛋漂亮成那个样子，我下床，偷偷取了臭美买的红唇膏和胭脂，照着他的脸蛋涂了红，画了嘴唇，额头中间再加一个红美人痣……
我一番涂涂抹抹，他居然还睡不醒，我自然不乐，于是，拿好镜子，对准他的脸，另一边用手用力推搡他，终于是被我弄醒了，不过，初醒的他，又被自己镜子里的模样吓得惊声尖叫，哈哈……
后来，凡是我作弄他，他无可奈何，才会让我给他涂脂抹粉，扮成女孩子模样，好让我饶了他。
我明显的笑容，给了他鼓励，他的声音在我耳朵边绕啊绕的，又绕到我眼馋那狗屁的生日蛋糕上面了。
“楠楠，你怎么老盯着田继戎的生日蛋糕看？你是不是想吃？今晚肯定不够分的，我明天买给你吃好不好？我去订做一个小的，我和你分着吃。”
他小嘴吧唧吧唧的，倒挺会计划的，可惜，我想要的并不是生日蛋糕……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直接了当地说：“我才不稀罕腻死人的生日蛋糕呢。”
“那是什么？”
“我是羡慕有那么多人陪他过生日，有他爸爸，有他妈妈，还有他……”
“楠楠。”小混蛋十分难得地嗤了一声，明确表示对我的不屑，“你有我啊，我会陪你过生日的，你羡慕他做什么，去年、前年的生日，不都是我陪你过的吗？！”
他一说这个，轮到我嗤了，用话喷他，“我的生日是大年三十，是哦，你都是陪着我过的。”
我从来不过阳历生日，而我的阴历生日恰好是大年三十，那会儿大家都过年去了，谁还会记得给小楠楠我买块生日蛋糕吃？！
唉，奶奶，那些个年三十的晚上，你少往程可青碗里添些肉，偶尔给我碗里夹一筷子菜，我准会心情激荡得当场掉下眼泪。
我曾说过，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不屑和讨厌两种情绪，才能控制自己渴望的心情，所以，其实我是想吃生日蛋糕的，非常非常想……
“夏楠楠！”冷不防有人叫我名字，我惊了一跳，向那边望去。
我道谁呢，把我名字叫得那么生龙活虎的，原来是田继戎啊。
讨厌，叫我名字就算了，难道你不知道你今晚是焦点人物么，这些人的目光全聚到我的身上，好讨厌。
我喜欢和小混蛋窝在边角里，看你们的热闹，为什么不让我称心？！
烦人……
我压下内心淡淡的厌烦，扬着笑脸问：“怎么了？”
田继戎笑得露出他的小虎牙，朝我们这边招手，“程可青，你也过来啊，一会要吹蜡烛。”
啊，我错怪他了，忘记这事，通常，吹蜡烛大家都要围着的嘛。
我这边忏悔，他那边高高兴兴说：“楠楠，你还要给我唱生日快……”
他姐姐田莉拉住旁边站的赵菁云，截断他的话，“小戎，菁云嗓子好，等会让她带头唱生日歌嘛。”
田继戎头一扭，拒绝，“楠楠是合唱团的领唱，谁能比领唱的嗓子好？我要楠楠唱。”
哗……
田继戎这种不经过大脑的话一出口，赵菁云的脸色刷地白了，不止她，连田叔叔他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不皮痒，连忙推辞说：“不了，我今天嗓子一直不舒服，程可青还带我去买了喉片吃呢。你让菁云唱吧。”
说完，我还假意咳嗽两声。
田莉轻推一把身边的赵菁云，紧跟着接上我的话尾，说：“菁云，你唱嘛，我们都等着你呢。”
赵菁云没搭腔，她光盯着我瞧，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偏偏田继戎这头愣犊子牛不识相，我瞅他那张嘴的傻样，等会八成又要吐出什么惊人之语刺激赵菁云了。
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幸亏田继戎他老妈深知他的呆性，照着他后背拍了一掌，“小戎，去点蜡烛，小莉去关上灯。”
把田继戎赶去点蜡烛，阿姨温柔地冲赵菁云招招手，扭头对赵家叔叔他们笑，嘴里提赵菁云，话却是对他们大人说的，“菁云丫头，过来唱歌。这些鬼灵精道道儿是挺多的，咱们大人都懵了。”
“是啊。”赵菁云她妈也笑着推一把旁边的赵乔云，“乔云，去把你可青哥哥带过来。”
姜是老的辣，大人两句话的功夫，霎时把我们这些小孩子之间的小心眼儿，化为无形。
我见着了，两个阿姨看我的目光，我见着了……
她们射向我的眸光，和她们的笑靥正相反，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她们……
不喜欢我。
第二十七章：我想你亲亲我
切，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靠你们脸色吃饭，我暗暗冷笑。
见赵乔云果然按着她妈妈的吩咐朝我们这边走来，我碰碰程可青，“我嗓子不舒服，就不过去了，你去吧。”
闻言，程可青不着痕迹攥住我的手，“楠楠，你在生气。”
没心情理他，也没有心情敷衍他，我冷淡且低声说：“我不喜欢看别人家那么好，她们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吧。”
我的说辞是骗不过小混蛋的，他疑惑地瞅着我，“你刚才说羡慕……”
我不耐烦地截断他，“别磨叽了，你还是不是男孩子啊？我等你还不成吗？我又不会提前走人，你叽歪什么叽歪？”
我话说完，赵乔云恰好到了我们跟前。
这个小白兔子似的女孩，看人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怯怯的，仿佛旁人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能把她惊跑，面对她，你非要放柔了态度不可，我想，这个也许就叫激发人的保护欲吧。
她的眼神和态度，一如既往地怯怯，不过，我知道，在面对程可青的时候，她还是很有勇气的，比如像现在，听她妈妈的话，过来叫程可青。
别看她怯怯，倒是挺会叫人的，不叫程可青，却是先叫的我，“楠楠姐，你和可青哥哥过去吧，要切蛋糕唱生日歌了，田莉姐正等我们过去，好关灯呢。”
哼，倒是会叫人，也会说话，和她姐姐大不一样呢。
我不去，小混蛋肯定不会动弹的，不过，在这种事上较劲，有啥意思？
所以，我还是违背初衷地动了。
我说：“那过去吧。”
和小混蛋一块到了切蛋糕的大厅正中央，田家阿姨和赵家阿姨两人几句话，切豆腐那么简单就将我和小混蛋分开了，簇着他往最中心的蛋糕桌去，而我悄然退到人群边缘的地方。
在他回头望我的瞬间，屋子里适时地黑了，是田莉关了大厅的灯。
很好，现在如我所愿，我不想面对任何人，任何人也不用面对我了。
烛光照亮了围拢在它周围一圈人的脸庞，由我的目光扫去，多少有些晦暗，不过，他们那种真情实意的快乐，不是作假的。
可是，我融入不了……
我融入不了这种快乐的氛围，总觉得它们离我有三万五千里那么远，纵然身在其中，我也清冷隔绝。
我只会不讨人喜欢地冷眼旁观，阴郁而冷漠地注视他们，仿佛我面前上演的是一幕和乐融融的戏剧场景而已。就让我安然缩在人群之外注视他们吧，谁也不要来打扰我是最好的，我享受这种隔绝的快乐。
赵菁云唱的生日快乐歌回响在大厅里，是卖弄、得意和骄傲，呵呵，谁和她争这些，一个小小的生日聚会，谁爱现就现去吧，反正不包括我。
唱歌完毕，许心愿，吹蜡烛，开灯，一口气做完，人群里爆出叫好声，我适时地退得更远一些，免得大家散开的时候挤到我。
心里为刚才两个阿姨那么容易分开我和小混蛋而耿耿耿于怀，我知道不是小混蛋的错，但我还是把账算到了他的头上，我要躲在某处，偷看他神情焦虑、满世界寻找我的样子，谁让他不拉紧我的手呢，呵呵，不作弄他一下，我绝对不舒爽。
于是，我躲到了大厅靠近露台的门边，像老鼠偷窥，密切注视大厅内的小混蛋。
哈哈，太好玩了，他果然在寻找我诶，还一脸不耐烦地扒开赵家俩姐妹的包围……
我看得大乐，耍猴子一般地大乐，正是全神贯注的当口，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惊得我跳起来，猛地回头一看，原来是田继戎！
“我要压惊！”我宣告一般，二话不说，照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发泄发泄受惊的情绪。
这二愣呆子被我拍头，貌似还很高兴的样子，扯着我往露台外边带。
“干嘛？”我甩开他的手，他不去里面呆着，拉着我去露台想干嘛呢？而且，小混蛋焦急的模样，我还没欣赏够呢，我不太乐意被他拉着走。
我夏楠楠是你想拉就拉得的吗？
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