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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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他后背一掌,让他清醒点,我嗔他,“别发神经,你屁股白挨打了呀?”
黑琉璃似的眼珠里,火苗稍微减弱,可脸上的容光却是更令我心动,他对着我笑,“你老撩拨我,不是我的错。”
白眼给他送过去,“我哪里有撩拨你,不过是吹气嘛。”
他笑了,不出声,红润润的嘴唇儿对着我动,他说:你对着我的脸吹气,我就感觉那气儿跑我嘴巴上了,撩得我痒痒,害我不想管那些臭大人,直接在这里吻你。哼,现在环境所迫,先记着,今晚我要吻个够。
本来没感觉的,可我俩差不多一般儿高,他嘴巴对着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他嘴里的气儿恰恰吹到我嘴边,被他传染得,我嘴皮儿也怪痒痒地,恨不得他的嘴皮儿磨着我的嘴皮儿……
脸烧得发烫,才不告诉他这些,我无比镇定地瞪了他一眼,“想得美,你等着吧。不理你了,我要回卧室去。”
在卧室里垫上卫生巾,估计没多久要来血血,预防未然。
看到墙上的钟点指向,不早了,我赶紧跑去厨房,魏阿姨刚巧做完最后一道菜,我给她道声新年快乐,她给我交待了一些年菜的注意事项,然后,回自己家过年去了。
我跑去客厅,叫可青和我一道上菜。
客厅之中,正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氛围,走得还没靠多近,我已听到很多人的声音,其中,二哥的声音最大,好像所有人都要听他说话似的,那嗓门真是独一份……
“……姥爷,您开会要遇见那些造枪,该给他们提提了。”二哥嗓门大,好像说话说得挺激动。
首长爷爷的笑声,很是提倡发言样儿的,“小凌,有什么想法给姥爷说说。”
估计是听首长爷爷的鼓励,二哥的声音可得瑟了,“我前段时间去老爸那部队吧,见他们正摆弄5。8mm小口径的新枪型,久了没摸枪,我手也有点发痒,就蹭上去,和他们玩了一把。射了几发子弹,我感觉那枪呐,还是不行,有继续改进的必要。”
“哦,怎么呢?”首长爷爷之前是鼓励,可这会鼓励开始变得感兴趣了。
“这新枪型只是改变了81式的口径和外形,其他变动不大,两发子弹下去,我看了看那靶子,啧,远距离的目标缺乏杀伤力,要是实战,肯定对作战任务有牵制。再说了,那新枪的尺寸过长,重量嘛,稍微沉了点,说工艺嘛,改进不多,这不好上手啊。”
“那你觉着怎么改好?”
“要我说呐,结构要改成无托的,长度最好弄短点,枪上最好加辅助观瞄的,比如白光瞄准镜、微光瞄准镜什么的,哦,对了,最好再改改刺刀,增加点开瓶口啊、磨刀啊什么的功能,提高咱军队的野外生存能力……”
房间里,二哥还在吧唧吧唧地说,我却回想起刚才被二哥整治,他那副“真理在我手中”的霸道模样,再加上他现在说话的大嗓门,我心里磨牙得厉害,恨不得马上再给他一口,让他的得瑟滚到天边去,只能在我这豺狼的嘴下瑟瑟发抖。
我闪身进了客厅,可青首先见到我,“姐,是不是去端菜的?”
我点头。
可青走过来的档口,二哥的脑袋跟着歪向我这边,他不和首长爷爷侃枪了,张开他的狮子嘴,对我说:“小楠,过俩天军区有大演习,二哥带你去玩,让你见识一下二哥的神枪绝技。”
我对枪炮最没兴趣了,刚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不过,有人抢在我的前面,对他开炮了……
“胡闹!”说话的人是姑父,他一声咆哮,那种军队里喊操训练出来的咆哮,震得整个客厅嗡嗡地响,大家都不说话了,尽数望着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姑姑,姑姑心疼儿子,护着二哥,“你发什么疯?好好的,大过年的,你又开始骂孩子了,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
姑父遇上姑姑是没辙的,不过,他也不打算放过训二哥的机会,他气哼哼地说:“我让他去读国科大,他不读,好吧,不读,就别老在我耳朵边叽歪咱们部队的事儿。我听着心烦、窝火。还有啊,我忍无可忍!这小子嘴上跑火车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军事演习是国家机密,新闻采访记者要经过层层批示,才能进去,还得有限制地拍。你就是我儿子,我也不会让你去看的,你还想带着你妹妹去,你别做梦了你!做人要实事求是,读那些杂七杂八的大学,尽学会乱吹!”
姑父这人说话做事比较较真,我一直觉得他是很可爱的人,今天尤其是最可爱的人,哇哈哈,他把二哥给训了,大快人心……
第五十章:有一桩事发生了……【中】
被姑父训,二哥没当回事,他仰头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左右拧拧头。
这……这德性太嚣张了……我深深地感觉,三年前他考大学被姑父拿军用皮带抽,真是活该,咱不同情他,找抽的人总有可恨之处……
我觉着二哥是用肢体语言,充分表达对姑父话意内容的不屑,并不是他真的想活动筋骨。
二哥活动完,然后,无趣地撇嘴,“有兴趣的事,就一定要当成职业吗?我喜欢枪,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当个枪械专家吧?在部队里呆久了,都是些只会服从命令的傻大帽,呆板、无趣,跟不上时代的发展,部队生活不适合我这么意气风发的有志青年。出了部队,当兵的,尽挨社会上的人骗,这事不少。那是人家觉得当兵的傻,好骗。”
姑父两只眼瞪得铜铃似的,和二哥争辩起来,“什么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叫你去哪就去哪,要人人都你这么想,脑子活络得滑轮似的,部队怎么调遣得动?傻怎么了?我们是保卫祖国,为祖国献身!”
二哥耸肩,两条腿交叠,长长的,看着还不错,他上半身靠着沙发,姿态很悠闲,“保卫祖国?那怎么不去打台湾?”
这时,我注意到二哥的裤子似乎换了一条,他刚才不是穿的卡其色休闲裤么,怎么这会变成了天蓝色的牛仔裤?难道是因为吃饭才换裤子的?哼,穷讲究的怪人。
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二哥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没刚才那么自在了,远远看去,脸上还似乎有些暗红,唔,二哥的皮肤色泽是健康的小麦色,是不是脸红,不好判断,也可能有客厅里灯光的关系啦。
不过,话说回来,他不自在个什么劲?脸有什么好红的……他不是厚脸皮么,经常自个夸自个,牛皮扯得呼呼响……这么一位牛人,他会不自在?开什么玩笑呐……肯定是我眼花了……
我还在瞎琢磨呢,姑父那边大手一挥,扯嗓门说:“这个问题很深奥,我不跟你扯这个。我就和你说,我们当兵的不傻,认为我们傻,那是社会出了问题,不是人的问题。”
被姑父的大嗓门吧啦,二哥又好像恢复正常了,他英俊的脸上全是笑意,嘲笑的笑,“社会不是由人构成的吗?很多人的一致想法汇聚,就形成了社会的思维观点,少数要服从多数,整个社会的大趋势认为当兵的傻,那就是真傻,难道还有假?”
这问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其实姑父的话没错啦,可要反驳二哥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起码我就想不出怎么反驳他。
不过,我想说的是,在一大家子基本是军人的情况下,说这个话,不是找抽是什么?
你打了一人的脸,就等于打了所有人的脸,连首长爷爷的脸也打了进去。
这下,一向维护二哥的姑姑,她的脸色也沉了。
姑父直接上火,“唰”地一下,腰部的军用皮带立马给抽出来,话音落地,打了一个滚雷,“我抽你,你个混球!”
别诧异姑父怎么能那么快抽皮带,军人身上的装配都有用途的,搁战争时期,皮带属于武器之一,解皮带也是经过训练的,保证抽出来的速度要快,能够攻击到人。
所以,话都没落音,皮带已经抽出,眨眼的功夫,即刻上手,要揍某个牛逼闪闪的人。
见姑父是真的动手,伯伯他们纷纷拦着……其实,我觉着他们也挺想抽二哥的,只不过碍于他是小辈,今天又是年夜,那就有事好好说啦……动手不吉利嘛,要和家庭团圆,快快乐乐……
“大过年的,你干嘛呢!”
“立武,你别跟小孩子计较啊,什么都不懂,一毛孩子。”
“今天年夜,你打孩子算什么事?”
大家又劝又拦,好歹是把姑父给劝住了,我见那架势,姑父瞪个眼睛,嘴里再吼二哥一通,这事就算完了。
可是……不得不说,牛人就是牛人……走到哪里都是牛……
牛,就是他们的本质,是供咱们瞻仰和仰望的。
今儿这事,要是换个人,估计也就平息下去了,可我二哥是谁呐?
他是我二哥呐,什么事搁到他那儿,他不乐意还好,他要乐意,平地也能起三丈三的波涛,那个汹涌澎湃就别提了。
二哥相当的大胆,他根本是有意挑衅姑父这头西班牙公牛,他是拿红布巾在牛眼前抖搂的斗牛士,以把西班牙公牛逗疯为一种享受的乐事。
还有一点,他吃准了大家会劝他爸爸,老话一句,今天年夜。
二哥他居然有脸向首长爷爷抱怨,长吁短叹地说:“姥爷,你说,我爸这脾气,怎么也不改改呐?一碰到真理性的问题,说不过,就要抽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的都是小人。部队的血性汉子做什么小人嘛。”
他那一脸倒胃口的样子,外加装模作样地抱怨,别说姑父了,我都觉得他很可恶,他没停,接着又说:“姥爷,您得做主,我爸老挑事,不是我的错。本来嘛,我就和您说说改进一下枪,外加带小楠去逛逛玩的,顺嘴说的军事演习,他还当真事地训我。我都那么大了,他可不是落我面子吗?”
于是,姑父又激动了……
那个极力想要外抽的皮带和手臂的动作,再加其他人阻拦的动作,起起伏伏地,就像海风吹大浪,一会上,一会下,关键是我联想到一支老歌:风吹着杨柳嘛,唰啦啦啦啦啦;小河里水流得儿,哗啦啦啦啦啦……
太好玩啦,我看得偷偷直乐,禁不住掩着嘴,不让别人瞧出,我在应该严肃、担忧家庭不和的时候,竟然发笑,那很不好诶。
眼睛在姑父和二哥之间来回扫,瞧着有趣,突然,我就对上了一对笑眼,那是二哥的笑眼,他直勾勾地望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乐吧,我激怒他,就让你看着乐的。
绝倒……
我呸,牛人就是不要脸!
我挖他一眼,然后,别过脸去,不看他。
客厅即将酿成动乱的当口,首长爷爷发话了,不过,不是针对姑父的,而是针对二哥的。
既然首长爷爷发话,那么姑父那边的大人们都停下来了。
首长爷爷问二哥,嗯,我没瞧出首长爷爷有生气的迹象,相反,我看得出他眼里是欣赏二哥的,“你觉得我们不打台湾,就没有保卫祖国了?”
首长爷爷问话,二哥是不敢造次的,他立刻收整了“调戏”姑父的表情,表明立场,“没有,那是被我爸给逼的,我胡说呢,怎么会。和平年代,要讲究和平演变,以微小代价收回来是最好的。当然,要拿下台湾,也是分分钟的事情,随便来个轰炸,什么都结了。不过,那是焦土政策,即使我们收回来,它的经济价值也几乎是等于零,我们这边还要加大力度去投入重建工作,不划算。”
首长爷爷微微一笑,点点头,向着姑父那边的大人们说话,点了一个人,“志君,你给你外甥透露点事儿,也让他知道,咱们不是什么都不做的。”
爷爷叫到的志君,全名叫程志君,志君叔叔是可青的爸爸,曾与我爸爸是同学,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志君叔叔长得颇俊秀,原谅我对中年男人用俊秀这个词,可他长得就是俊秀啊,没有其他词好形容,另外,他没有可青的长相精致,所以,离开漂亮这个词,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志君叔叔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军人。
世界四大军事学院,分别是中国黄埔军校,美国西点军校,英国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他就曾被派到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进修。
国家选拔军事留学人才,并不是说你有背景就能去的,还得看你的能力,这个是层层选拔。读国防大学的军队领导,和他是没有可比性的,志君叔叔前途一片光明灿烂。
可青的样子糅合了志君叔叔和袁丹阿姨的长处。
那边挨着姑姑坐的,就是袁阿姨,她妆容精致,保留着以前待部队文工团时特有的习惯,即便她目前转到后勤部,也没有改变。值得一提的是,袁阿姨是个冷美人,冷到都有些呆了,冷到不表露感觉,不和呆子差不多么。
志君叔叔和袁阿姨这次到北京,并不是单单过年,他们都是有工作任务的。志君叔叔要与外国来访的军事专家商讨联合演练,袁阿姨则是要进中央党校学习一段时间,事情办完,再回地方军区,所以,也就是说,他们要在北京的程家住一些日子。
不要是以为志君叔叔会因为我是故人之女,而对我多加照顾,那就错啦。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十分的阴郁,对我的态度是不冷不热,我不可能得罪过他,我寻思着唯一的可能是缘于我爸爸的事情,是否觉得我爸爸是叛徒,背叛了他们共同的信仰理念呢?这个可能性最大,因此,我就被捎带上了,谁让我是我爸的女儿呢。
袁阿姨是冷美人,对我是冷是热就更谈不上了,她对谁都那副样子,好像别人欠了她八百万,嗯,这是一种冷中带怨的感觉,难以表述。
假如说,对待故人之女不一定是热乎的,那么对待他们俩亲生的孩子可青也冷冰冰的,那就很奇怪了,感觉他们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由此可以推导,当初并不是因为怕首长爷爷在北京年老寂寞,送可青到北京陪首长爷爷,而是首长爷爷知道俩夫妻不对路,可青长在那种环境下很可怜,才把可青带到北京的。
小孩子某些方面是很敏感的,所以,时年六岁的可青抱着我哭,说没有人喜欢他,并不全是胡话,那是一个孩子对父母亲情失望的哭诉……
我拒绝深想,也不能深想,那太伤人了。
有时生活在憧憬里,未免不是美好的事。
第五十一章:有一桩事发生了……【下】
联想起近代史搞革命的这帮老爷子们,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咱们不论党派之争和人品啥的,光评说长相吧,放到今天来,那都是一等一的帅哥。
真奇怪,莫不是那个时代的风水特好?呵呵……
我见过首长爷爷和可青他奶奶年轻时的旧照片,曾经拿着照片对比过他们一家子。
首长爷爷年轻时,很是英气逼人,绝对是个英俊的军装美男子,不知迷倒多少青春少女呢,反正,我看着就挺喜欢。
可青他奶奶去得很早,生志军叔叔的时候,大血崩,那会儿医疗条件差,没救过来,年纪轻轻就去了。首长爷爷从此没再娶,即使后面有上边领导关怀,介绍了几个文工团的姑娘,解决部队首长们的大龄婚姻问题,首长爷爷也一一婉拒了。
照片上那个早逝的年轻少妇,很美,面容精致而动人,像一朵月夜下倒映在水中的梨花,很能勾起人幻想她和首长爷爷之间的故事。
所以,这么一对比,结果就出来了,伯伯姑姑们的长相大多偏向于首长爷爷那边儿,是爽朗英气的军人风姿,志君叔叔的长相更多是偏向可青他奶奶,要不然可青该长成二哥那种类型了。
按常理来说,男子长相接近女子,那么外在必给人阴柔感,少了一般男人具有的阳气,有些阴柔更过分的则变成了娘气。尽管可青面容精致漂亮,但他给人的感觉是中性的,介乎男女之间,瓷一样的人,不会让人心生反感,觉得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