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请深爱-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门开了又合上,终于安静了下来。乔汀坐回床上,久久的怔在原地。南风乖巧的爬上她的膝盖,一双白嫩的小手盖上她的双眼,声音带着糯气,“妈妈,不要哭了。”
“不哭,咱们都不哭。”乔汀将孩子的手捂在手里取暖,“今天在学校里怎么样啊?”
“很好哦。”南风挂着眼泪就笑了出来,“美术老师夸了我,说我画画的很好看。”
“那咱们以后就当画家。”
“可是我也喜欢数学。”
“那当数学家。”
“语文也喜欢。”
“南风,你滥情。”
“什么是滥情?”
“就是,”乔汀微怔,“你竟然不想当画家。”
“好了啦,笨蛋,我答应你好了,我当画家。”
南风敷衍的拍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小大人的模样倒把她逗乐,抱着肚子笑,“骗你的,你以后爱做什么做什么,你就是去当建筑工人,妈妈也骄傲,我的儿子就是工地上最帅的工人!”
南风一张小脸通红通红,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话来反击,懊丧的去做作业。
要睡觉的时候乔汀忽然想起来,问他是如何遇到乔沁的。南风只露了一双眼在被褥外面,声音裹着被子含含混混的跟她讲了一个故事。
他原本放了学就和平常一样走路回家,只是这次却没有径直回去,而是趁着天未黑在校园里转。
等到他玩的累的就随便找了一间教室推门进去,准备休息一下。往常他也时常跟随乔汀穿行于大学里面各大自习室蹭空调暖气写作业,所以他只是以为推开了一扇普通的门。孩子的世界里没有贵重概念,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间摆放沙发布置雅致的房间和旁的自习室有任何的不同。
那间教室里只有一个男人,他穿着正装坐在那里,低头摆弄着手中的什么文件。南风也是累极了,根本忘记了羞怯,直接走过去喊一句“叔叔”就问能不能坐一下,待会儿就走。
那人没有拒绝,只是抬头看着他时眼神有些迷惘,像是正在记忆里思索着一位熟知的故人。可是南风根本不理解这些,他低头就去拿自己的作业,和那个男人一起摊在桌子上做摸做样的思考着。
他并没有呆很久,不多时就有人匆匆的跑过来唤他,好像是告诉他外面又很多慕名而来的人们,想亲自见见他。南风歪着头去看那个男人的脸色,却见他不是很情愿,依旧是绷着眉毛。
于是南风就说:“叔叔肯定很厉害,那么多人喜欢你。”
谁知男人轻笑一声,告诉他:“他们喜欢的只是表象,不是我。”
南风当然听不懂这些,他茫然的嘟着小嘴,又低头去做手中的题目。心中想的是如果妈妈知道,他有一日会成为很多人喜欢追随的人,一定会很开心才对。
那个男人整了整衣裳就随旁人走了,而南风一个人躲在那间休息室里竟然睡着了,醒来后才发现已经被乔沁抱了出来。
乔汀一瞬警觉,“那个男人是谁?他有没有问你些奇怪的问题?”
“没有,南风记着妈妈的话呢,陌生人问什么都不回答。”
“那你以后再有没有见过他?你记不记得他的样子?”等了许久却不见孩子回答,转脸过去看,他呼吸都绵长了。
、chapter74:厮夜
照着那个时间地点,南风走进的该是学校的贵宾厅,那么那个男人,会是谁?会是,谁?!
她惊惧,再难入睡,思索后终于决定将电话变作短信,电话打过去太过突兀,又是在一个尴尬的时间,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入睡或是其他。
短信说起来简单,编辑过来才知道并没有容易多少。简单的“睡了吗?”肯定不行,太过暧昧。“我有事情要问你。”又太过强硬,依那人的性子肯定会被忽视掉。一条短信删来删去,半个小时还没发送出去。
转了个身食指触碰过屏幕,下一刻短信已经显示发送成功。她立刻调出来看,一个欲言又休的“我”字停在幽蓝色的屏幕上,要说什么,又停止在话端。
再解释已经来不及,手机彻底的亮起起来。那个接送到一半短信的人不服气,转过眼电话就进了来。
怕吵到孩子,立马披衣下床,躲在厕所接起来。
“你要说什么?”电话里的声音询问的直接,单刀直入。
她仍旧是找不到措辞,好在对方并不逼问,话筒里空落落的仍旧可以听见浅显的呼吸声。
憋了良久,句子没憋出来一句,一个巨大的喷嚏却从鼻端酿出。
“你还记得这座城市吗?放烟花的江滩。”南邵逸忽然说道,“我在这里。”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她乔汀还在酝酿一句开口,他竟就自作主张的挂断了。
躺回到床上,南风依旧睡的沉沉,卡通小被半边都要落在地上却不自觉,眼角依稀酝着笑意。她替他拉过被子,正准备入睡,却又进来短信,堪堪只显示着几个字:我不会喝酒。
她怎会不知?她当然知道。他酒量差的让人发指,偶尔的同学聚会被人灌酒都不动声色的把酒杯推给她,这样次数多了他同学就说南邵逸你太不厚道,哪有叫女朋友替酒的道理。
他脸皮够厚,城墙一般。淡笑着说一句什么来着?哦,她想起来了,还怕醉了被别人拐跑不成?
乔汀呛住,嗔他一眼,好歹自己拉出门去还能找到一个两个的爱慕者,他不当事便罢,还来损她又是何意?最后恼怒了,又将酒杯退还给他,话说的好听,自己喝啊,不要找她。
那好,我很容易醉的,倒在大街上你可不要后悔。他身上的气味是超市里惯常的洗衣液味道,在她闻来却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的芬香。
他指尖滑过酒杯,端在手里。一缕碎发凑近跳跃在她面颊旁,花枝拂过般擦出痒意。凑近来除却衣香还有酒气,纷杂却不堆作一团,利落的泾渭分明。只是说的那无赖话,还是叫她面红耳赤。
赶过去的时候却没见到任何人影,冬天的江岸,风不要钱的刮。她刚从被窝里钻出来,跑来的太急又出了一身的汗,裹在衣服里蒸不干就结了冰,一歇下来就冷得发颤。
这里没有安上路灯,五步一隔种着参天的常青树,业已将远处河岸偶回的光亮遮掩住。太暗了,她找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看见任何人影,连可疑的黑影都没见着一只。
想着,自己也是抽风,他也没跟她约定什么。于是恍然的朝回走。脚尖碰到了什么,连串的银影沿着台阶滚落下去。
一只塑料袋,装着几瓶超市随意买来的啤酒。几乎都被她一脚踢了下去,只剩下孤零零的一罐还立在原地。好在这个啤酒厂比较出名,若是这七八年的时间它就倒闭了,乔汀就不会来找这份熟悉感。
不记得是多少年之前,她跟他赌气,一个人跑来这里耍文艺范,抱着酒瓶猛灌。那时她的酒量并没有被开发出来,所以也不太能理解这种冲鼻又苦涩滋味的内涵。她只是生气,气他惹了她,至于原因,原谅她记忆不太好,太久了,早被遗忘。
不知道喝了多少瓶,空罐子堆在一起都可以搭成积木,却仍旧没有丝毫的醉意,除了涨,就是饱。抱一个酒瓶,手机翻合无数次,电话一个一个的挂断,不接,就是不接,气死他。
年少时,谁都倔强的可怕,意气用事、感情当先,一句不合甩脸就走,管这世界多么大而你再找不找的到我。
抱在手里的酒瓶已经被温出了度数,搁在头上只觉得粘腻。一阵劲风驰过,恍惚飘来熟悉的洗衣液香味。手指一空,原本捏着的东西就被夺了过去。
“找了整整两个小时,汀汀,这次藏的的确好。”
她头埋在膝盖里,连看都不看对方,冷哼一声表示听见了。
“竟然一个人躲在这里享受,我也渴了,沿着马路跑来的。”
她的大男孩儿,委屈的像个被苛教的小媳妇,说着话就侧身挡过来。这才叫她发现原先一直坐在风口。
心软了,早便软了,只是想等一个台阶下。他来了就好,他不来的话再撑不过多久,连怒带嗔的电话就会回拨过去,两人心知肚明,那电话就是一根长长的线,这头绑着她,那头锁着他。穿透了心脏,谁动一下双方都能感应到。
他是真的渴了,连着喝了两瓶,到最后暖淡的酒气都发了上来。明明她每次帮他挡酒挡的多,可却总是他酒香满怀,她在一边吃力得不到好,要扶着脚步蹒跚的他。
他醉酒的模样很可爱,不说话也不闹,就是看着你笑。笑的眉角弯弯、唇尾钩钩,笑的八颗牙齿盈亮闪闪。满脸都是酡红,鼻尖下的一点更是浸的透亮。
她就趁机捉弄他,故意凑过去说一句,你这么弱,我不要了,把你丢在大街上。
他还晕着,一醉酒起来智商瞬间降到零点以下。微微点头,自己都不知道承认了什么。
走在前面,眼神却一直留在身后,怕他撑不住跌倒在地,还怕,他是真的把自己给丢了,丢给别人了。
路灯拉长一个影儿,他的交叠过来,哪怕走在前面也避免不了光影的亲吻,略微侧过身朝左小迈一步,片刻后,那影儿又追了来,谁知道是为什么。
回过头,准备取笑。台词都准备好了,还真怕我把你卖了啊!后脑被人托了起来,还散着热气的鼻尖扣着她的呼吸,两人的气息升华成别样的暧昧,混着酒气的放肆。
他不客气,狠狠的尝她的味道,从面颊的浅窝到嘴角的交合,最后缓缓辗过唇心。白白的牙齿露出来,像吸血鬼般咬开屏障。吞气无声的加重,唇齿交融,涎沫交叠,酒香又要升华,这次可不是放肆,而是溺爱宠爱爱的干脆彻底。
刚才有一个好漂亮的姑娘要牵我走,被我拒绝了。我说,我的女朋友虽然已是陈年糟糠,可是善良可爱,坚韧倔强,像一颗蒲苇草。
临末,他眉心顶着她,眼神又迷离开来,无辜的像是不知道谁做了刚才那种事。
乔汀自认不是伶牙俐齿的人,此刻溃败感从心里密密发出,却酿着甜,装满了蜜。
依旧是她爱买的那种啤酒,数一数,是个吉利的数字。将掉落的全部捡回来,安静的开一罐,缓缓尝着。虽然不用细品也知道这味道的熟悉,却尝出了一层寡淡的香,或许还残着暖,分不清了。
太冷了,坐不了多久就要走。南风还一个人在家里,冬天起夜的时候像打仗一样,朦胧着眼跑的飞快,像一阵凌冽的风,刮起来的一阵南风,如这个河岸这片沙滩一样。
又开了两瓶,嘴角都要被冰坏了,只得先在嘴里温着、怀里裹着,等不烙牙了再缓缓吞下。
站起来的瞬间,电话适时响起。
“等了很久吗?”声音比记忆里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也愈发的沉稳,吃了秤砣铁了心。
看着满地堆起的酒瓶,问一句,“你临时有事吗?”
“嗯,先走了。”
电话就要挂断,扬着声音唤一句,尾调都颤抖起来。
“有话要说吗?”
“你不能喝酒,以后尽量规避着。”
对方轻笑起来,隔着话筒,她竟然听到了两个音,奇了怪了的回声。
“没有人再帮我挡酒了,我不想了。”
收了线,她还在等待着,明明含着的还应该有下半段。拎起一地的零碎,却忽然被一道强光闪到眼,不远处的车道上,一台几乎要堙没在夜色中的黑车疾驰而过,在路中间开的并不安稳,像个撒泼的小孩。
、chapter75:解说
南风这孩子变的鬼兮兮的,心里像是吞了蜜糖,比任何时候都爱笑,也越发的像同龄的男孩子们,不要整天缠着她了,偶尔要买一只水枪,底气都是十足的。
他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叫她接送了,每天早上抱一盒牛奶搭公交去学校,挤在司机师傅旁边的一个空位对她挥手再见。下课后偶尔留校,和几个同伴一起做作业,或者去她的实验室占一个座,乖乖的写字画画。
孩子画画的确有天赋,他对色彩的应用调配较成人更加敏锐,对于人物五官的塑造更是有自己的见解。他画的人物善良丑恶都写在脸上,颜色基调也都一眼望之,透着十足未经社会历练的傻气和纯粹。
可是没有多余的钱给孩子报培训画画的班级,这让她很愧疚。旁的孩子在小小的年纪就学习书法钢琴甚至请了外教说老练的洋文,可是南风写完作业就只有拿着简易的工具画画,再不然就是抱一本翻过无数次的小人书喃喃自语,把已经倒背如流的故事读出新的见解。
她开始在外面接些私活,偶尔写时评短文投给相熟的杂志,属一个其他的名字拿些稿费。老向不准学生私自找活,因为他颇重名声,不让任何在读弟子未经允许私自发文。可是乔汀不一样,她现在养的是个只需要吃穿的小人,等他大一点就要考虑许多,他的工作等等,想起来就够头大,所以虽然杯水车薪,也算是攒着了。
元旦假期的前一天,老向忽然递给她一张帖子,叫代替他到南方一所大学参加学术会议。老向最近忙着NIT的项目,旁的再顾不得,不然这种事情定然不叫别人代替。
去个人占个座,反正她一个无名小人物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只负责好好记录笔记。只是,她婉转表达了孩子的问题,没料想老向早有准备,叫她把孩子一并带上,权当去旅游了。
只得给大姑姑她们打电话,将原本定的火车票退了,又换成两张高铁。
谁知道这个鬼会议偏要定在元旦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真不懂这群搞起学术不知日月的人们怎么在想。第一天时乔汀还乖乖去听,结果发现大半的人们都是沉沉欲睡的,干脆就半路退开去酒店把南风带出去玩。
南方空气湿润许多,温度也适宜,穿一件毛衣就可以。南风终于不用穿臃肿的羽绒衣,再加上对这个陌生城市的好奇,一跑起来就没个边。她查地图问路,带着他去了几处有名的景点转一圈,买些零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最后一天的会议是一个专题讲座,华裔女学者NancyLee的演讲,演讲的内容很新颖,“论学习机器在教育领域的应用发展以及其独特的心理学意义。”这个名字是她自己翻译过来的,宣传手册上写着的英文只说这位女士是教育心理学领域一位特立独行的的学者,终身致力于新行为主义的研究发展。
等到真正到达会场,她才反应过来这位学者是谁。年少时偶尔见过几次,但也叫她一直难忘,不因她是南邵逸的谁,只为她是心中母亲一词最好的化身。偶尔她们也会隔断大洋,通一个电话,她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倒更加关心她,她吃饱穿暖,她起居日常,甚至她的身体情况。
她许多次都想,若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她会不会包容自己生下南风,并且给予她多倍的爱。她叫她希阿姨,李希。弗罗里达州立大学的教授。
演讲的内容大半都是听不懂的,希阿姨久居国外,讲话中许多名词都无法正确的用中文表达出来,偶尔遇到障碍瓶颈时有些无奈的看一眼第一排角落中的某处。两人默契如胎心相连,一句唇语就可以解读明了。
又说错话了,她想,人家本就是母子。虽然从前叫她羡慕过无数回,每次都被南邵逸堵回来,说你难不成要给我当妹妹?那我到哪去娶老婆?
一知半解仍坚持在听,她不懂心理学,加涅、斯金纳都只是偶有耳闻,但并不困,相反像是打了鸡血。希阿姨不显老,连皱纹都是浅显淡雅的。她对她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羡慕她的资历和气质,亦是羡慕她的和善。可是现在,她呆呆的坐在台下,连上去打声招呼都不敢。
专注的记着笔迹时身边的空座沦陷下去一角,略带喑哑的声音凑了过来,“你听的懂吗,讲的什么?”
她看过去,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只坐在这里就比她高一大截。五官俊雅眼角却十分戏谑,他嘴角挑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看着她等待答案。
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像是一颗长在悬崖上的孤草,置身于峭壁危险久了,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不动声色移动半分,匆匆底下头去,“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