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骄-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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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司机道别后,刚转个身子就看到一个人影儿,辛昊!我几乎失声喊出来。心跳加速,只要他哄一哄我,继续疼爱我……
“林格,我要离开上海了。”没有渲染,没有前奏,他甚至不问我怎么这么晚回来,在暗影里平静地告诉我这个事实。
“去哪儿?”我颤抖着声音问。
“之前和你说过,争取国外进修,上面已经批下来了。”他顿了一下,“明天一早的飞机。”
我停住脚步,心一直地往下沉。“去多久?”声音发出却不是像自己说的一般。
“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可能一直在那边。”
一直是多久?我拎着包包的手有些握不住一般,感觉它马上就离开我的手。心沉入无底深渊,摸不到出口。脑中集聚太多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又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之前,你说你不喜欢上海吗?你在这里也没个朋友亲人,既然我们……你还是回去吧。”他有些黯然的说。
我没有理会他的劝说,轻声问:“辛昊,你是怎么做到说不爱就不爱的?”三米的距离,远若天边。他背光而站,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却将我一览无余。其实,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吗?
他沉默着,过一会儿,才低低地说:“爱情不是生活中的唯一。”
也不是你生活中的其次。却是我来上海的全部。我知道,再纠缠,再情意绵绵都他妈的没用!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过不去的只有我而已!愤怒、不甘,厌弃在我胸腔里升腾,仿佛下一刻就会破腔而出。可是,脑中却骤然回忆起那天大雨,我在雨中那么卑微犯贱地求和,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心疼你的自然会心疼,不心疼的你剐了自己的肉,他只是动恻隐之心而已。无关爱情。
辛昊,我求过你,挽留过你,放下原则,放下尊严,再做什么,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在你面前,我想要我的骄傲,什么都没有,骄傲至少可以让我对未来有所希冀。我只要那么一点骄傲,不然,你走了,我没办法撑下去。
接着,我笑着向他走去,在昏黄的路灯映射下,我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像以前一样,只是略微瘦了些,五官算不上一等一,却是从锐利的目光中看到他的野心与不服输。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以前无数次我依偎在身旁,爬在他身上抚摸的嘴唇,眼睛,鼻子。
我离他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微笑着,由衷地微笑着,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想要把刻在脑子中,他是我第一个爱的男人,一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称为我格格的男人。让我付诸一切,在最美好的最纯粹的年代里,酣畅淋漓的疯一回,爱一回,又狠狠地痛一回。
“辛昊,谢谢你让我成长了一回。也谢谢你在临走之前向我道别。一路顺风。”
说完我转身离开。转身之际,泪如雨下。
辛昊,我不知道自己还会痛多久,还会有多久才能走出“你”的阴影,我也不知道我还敢不敢再去碰爱情,还敢不敢再去奢望永恒。
我只知道。
如果现在我是每分钟都会想你,我希望以后我可以做到每小时才会想你。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进步。
第12章 生气
“喜欢吃的面馆关门了,就去别家吃碗馄饨。总不能让自己饿着。
喜欢的靴子断码了,就去隔壁买了双棉鞋,总不能让自己冻着。
喜欢的人离开了,就好好努力挣钱好好爱自己,总不能让自己去死。
人有无数种让自己开心向上的理由,现在在意的,沉迷的,都可能是在蹉跎现今的岁月,放走机遇。多年或者数日之后再回头看,不值一提。女人应该爱自己,然后才能被男人爱,再去爱男人。”
我在上洗手间的片刻功夫劝好了一位躲在卫生间哭泣的女生。她刚发现自己男朋友劈腿。哭得肝肠寸断,出了洗手间不禁感叹这年头,渣男真不少。
不被珍惜的感情就应该绝版。
出来的时候,余光中瞥见楼下一抹倩影,精致的面容,长长地卷发,衣着时尚前卫,气质大方得体。她缓缓地抬头,我赶紧回头了两步,身子往后仰,让她看不到我,接着大方稳步地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
助理,在古代可以被称之为“幕僚”。现今可以称为“智囊”或者“贴心小助手”。除了起到上传下达、排忧解难、挡事儿等作用外,在江景岩这里,又多了一层照顾得了他爷爷,收拾得了他住所,喂饱他家狗狗,猜得出他心思,受得了他打击。管好他外面的“女人”,挡得了话,拼得了酒,忽悠住人。
“不然,你以为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江景岩放下手中的笔,睨我一眼反问。接着又正视我,目光瞟向门外,示意我有所行动。
我装作没看见,“总经理,老爷子说,三十而可以立了。张小姐外型出众,身高171CM,体重51KG,26岁。个性独立,为人谦和有礼,很有大家闺秀风范。上海戏剧学院毕业。虽是二线主持人,但绯闻甚少,口碑不错,最近势头正猛。另,上个星期六,在酒会上,你夸她穿冰蓝色的裙子很好看。上个星期天,你们又约在威克酒店烛光晚餐,时长1个小时11分钟。你们见面中间只隔了一天。不管是从身高、体重、职业、性格与总经理你都十分匹配。老爷子说可以考虑。”我快速地针对在外等待江景岩的张茵小姐进行了分析。
他想让我打发张茵。但是江景岩的爷爷不这么想,老爷子在酒会上见江景岩与张菌站在一起,才子佳人,十分般配,于是嘱咐我,若是两人有意,我也从中撮合撮合,适当时候有点眼力价。老爷子是江景岩的爷爷,比江景岩大,我自然听老爷子的了。但又不能暗地来,江景岩不是善茬,我从来不在他面前耍小心思。
话毕,江景岩抬眸望向我,流利且条理清晰地说:“第一、张小姐穿得粉冰蓝色裙子是本公司夏季服装主打款。第二、星期天如果是烛光晚餐,你在旁边坐着算什么?请问,你手中拿着的文件又是什么?下次麻烦林助理再发表意见之时,注意客观事实及措辞。提高职业操守。”他有些不开心,顿了一下。“第三、林助理不知道自己的薪水是从谁哪里领的?我是不是要为你的牵线搭桥做了份外的工作多付一倍的薪水?”
他一连串的反问,一脸的不高兴。显然我越矩了。都怪老爷子。
“对不起。”我低下头,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不卑不亢地说出:“总经理这会儿正在至远集团与刘总洽谈下一季合作流程。”
江景岩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工作。
于是,我以这个理由跟张茵说了抱歉。人家姑娘倒温和,只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可是亲自来的。好歹是明星啊。长得又那么漂亮,多少见一面嘛。
哎,男人呐。
下午是江景岩例行的健身活动时间,一周一次,他很注重健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为了一个大项目他可以几天不睡觉,精神高度集中,直至拿下。出奇地,这次未让我跟去。径直从我办公桌前潇洒走过。
“总经理。”我起身喊了一声。
他理也不理,气定神闲步伐稳健地离开。连平时不张嘴的“嗯”都懒得发出来。很明显他不想让我跟去。
我倒落得清闲。给他当助理也一年多了。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也不怕有什么人来找他。虽做不到尽善尽美,至少可以安抚一会儿。前几个月,副助理因为犯了个错误,江景岩没有骂也没有教训,直接调到别的部门了。我明白一件事,若是有人愿意骂你,教训你,说明你还有点用处。漠视才最可怜。
一年来,磕磕碰碰也走过来了。起初却过得也十分辛苦。
辛昊刚离开上海的那些天,每天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想法说:“要怎么样才能忘记他?”夜晚会突然惊醒。少年时代的美好被硬生生的腕走一样,常常活在回忆中。几近崩溃。
江景岩像是故意一般,除了早上睁开眼那会儿,会有些自己的小思想,其他时间一直在忙碌。忙碌充斥着大脑,麻木着身体。我没有时间多想其他,却是被动地工作着,身体日渐不堪心里与外界的双重压力。最后江景岩拽着我七转八弯去了上海不同的角落。看着——
工地上,活动板房外,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掀起发乌的衣裳,露出丰满的乳。房,几个月的大的孩子小手抱着用力的吸。女人笑得温煦。喂完了孩子,哄睡了以后,继续到工地上干活。
天桥下,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角落拉着二胡,如泣如诉,来往的行人不时扔过来一个硬币,或一毛,或五毛,或一块。
一间嘈杂的院子里,住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者,讲着不同的口音的普通话,忙碌着。放假过节不管多远,多难,多大太阳,多大雪,多长的路,都满脸笑容地往家赶。
医院内,即使人头攒动,依然清冷无比。一个带着白色毛绒绒帽子的女生坐在病床上,对着家人微笑。医生却宣布她只有两个月的生命。她依然笑着。
……
生活千姿百态,我独独只看到了自己的痛苦,放大失恋的痛苦,沉浸其中。
后来振作了以后,借着在外地出差问江景岩,“为什么对我这么照顾我?为什么没有辞掉我?”
他说:“嗯,当时我应该这么做。谁让我那几天闲呢。”
“……”他说话总让我不知道下句应该接什么。
发了一会儿呆,准备收拾一下文件,晚上去上一个小时的礼仪课程,接着安排一下江景岩的行程。也许周末有时间可以去师大见一个高中同学蹭几堂课。以前爸爸妈妈多希望我当老师,律师,医生。我死活不喜欢,觉得太正经,没点灵活度。现在想想自己很肤浅。如果我不想在上海待了,大概会回去……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江景岩的电话。我收起情绪,接听电话:“你好,总经理。”
“你过来。”然后挂电话了。
第13章 不明
挂上电话后,我收拾了一下,依然穿着工作服,向江景岩所在地赶去。
来到一栋大厦前,昂头望了一眼21搂,江景岩就在那里,每逢他游泳一个半小时,该会所一下午会有三个小时闭门谢客。江景岩不是高调张扬的人,却在细节之处低调奢华。骨子里有份倨傲。距离感。
我径直走进,上了电梯按到20搂,到前台打了声招呼,她们也都认识我。我勉强算她们的客户吧。
一年前,江景岩来游泳时,起初我是与司机小王在楼下停车区边聊天边等着他。小王人不错,三十多岁,长得浓眉大眼,十分老实的样子,成熟稳重的,竟然和我是老乡,聊起来的时候,特别投缘。
当老板的都不希望员工太快活。江景岩见我们有说有笑的,讽刺了一句:“林助理真健谈。”再去游泳时,他便让我坐在游泳池边等待着,并且有事先准备好的财经方面的书籍与报纸。
某一天,他突然说我也可以像别的女人那样保养一下自己,去健身,去美容,我当时委婉推辞。
幸好他没有建议我游泳,我还真怕淹死了。
他当时语气平缓且流利地说了一个故事,说:“古希腊时有位名妓,费里妮,也有说世界第一模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很美。当时她被指控犯了不敬神之罪,收到法庭的传讯。审判时,她的律师希佩里德斯解开她的内衣,法官们看见她美丽的胸脯后,便宣告她无罪。”
我不以为然。古希腊人也太可爱了吧,这样就没罪了?
见我无动于衷,他又继续说:“中国古代有位武大郎,又矮又丑又卖烧饼……”
所以武大郎如果又高又帅也卖烧饼,潘金莲就不给他带绿帽子了?西门庆想怎么诱。惑都没门了?那我就是武大郎的位置,自身条件本来就不咋滴,还自暴自弃?
不待他说完,我就很肉疼地去办了张美容卡,没想到她们美容导师一句话就不要钱了,又送了我一张健身卡,我多爱贪小便宜呀,当时就象征性客气了一下,收了,其实也知道多半是“江景岩”三个字值钱。于是他游泳时,就会给我时间让我去放松下。这点还比较人性化。
长期坐办公室,长时间忙碌,总算身体不太差,皮肤也不枯黄,勉强过得去。
前台小姐温声细语地说:“林小姐,江先生在这21楼。”说着要带我去。
我阻止,“不用了,我自己去。你慢忙。”
于是我再次上了电梯,走出电梯,向前走了几十步,拐了个弯,到来游泳池门口,推开门便是偌大的游泳池,一池碧水,波光粼粼,偶尔发出哗啦丁零的水声,我知道江景岩在池中。
我继续向前走,自然地拿起椅子上的水和浴袍,毛巾向水池旁走去。没有喊他,而是一直跟着他的游着的速度,向一端走去。尽量不去看他的身材有多好,多性。感,多强健。
第一次和他来游泳池边时,我尴尬地连头都不敢抬,他倒是说:“看《色。戒》的时候也没见你捂着眼睛。”接着又补上一句:“以后每天都会见。先适应着。以后有用。”
“……”他是准备让我做一辈子的助理吗?还天天见咧!我自然没多说。他虽爱秀自己的身材,但行为举止方面很君子,很绅士。并非做过出格的事情,这也是他与其他一些色眼看女人的男人有所不同的地方。
此时眼见着他要触到池壁了,我都快步走上前伸手将毛巾和浴袍递上去了。他一个漂亮的转弯,再次向回游。
于是,我又跟着往回走。他又转回来继续游。反复几次,我怕他太过专心没看到我。喊了一声:“总经理。”
他这才从水中站起,我赶紧低下头,待水滴向自己靠近时,将浴袍展开披在他身上,他很自然地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头发。一切如公事一般进行。
“林格,你对我没有别的想法吗?”他突然开口。
林格?他一般不都是喊我林助理的吗?我抬起头望向他,不明所以。
他轻咳了一声,头微微偏过去。坐向一旁边的椅子,“你应该也知道我同意林琳回来了。”
我心里一“咯噔”,早就知道林琳要回来。不久前就知道。公司的洗手间就是消息的散播地,比如:林格哪能比得上林琳呀,长相、身材、为人处事处处都完败好吧。听财务部人说林格工资都比林琳低一千。个人觉得其实至少要砍一半,一点也没觉得林格有什么工作能力,不过就是些小聪明,男人的品味真难捉摸,总经理竟然会留着她。
再比如:林琳一回来林格肯定要被调到其他部门了,说不定会被挤跑呢,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林琳一出场完全秒杀她。要把她放在销售部、综合管理部其他任何一个部门,被玩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不过就是运气好,又有总经理罩着她。
其实,我已经听习惯了。从做助理开始,隔三差五地就会听到一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爸爸常说,不管你多优秀都会有人说你不行。不管你多不行,都会有爱护你的人说你行。别人看到永远是结果,爱评价多半是结果,看不到你背后的努力。流言蜚语,有则改之,无则警之。不被左右。
这事儿一出,最得意的莫过于我曾得罪过的余示联,自从我做了林助理以后,他看在江景岩的份上对我有说有笑,恭敬有加,背地里肯定想把我捅死。几次故意提醒我:“我一直以为林助理和我们林琳助理是亲戚呢。”
他们一致认为,林琳一回来,林格就得卷铺盖走人。只是,江景岩一直未表态。
可是现在他表态了。我虽已做好了回F市的打算,辛昊走了,我早已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可是被动与主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受。我有点发怔,同时怅然若失。
突然觉得事情转得太快。
不管我怎么努力,做得还是不能让他满意。就拿今天的张茵的事来说,我没有猜中他的心思,所以他生气了。我自知比不上林琳的八面玲珑与贴心。“嗯,我知道。”
“没有要对我说的吗?”他问。头发湿漉漉的有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