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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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的声音会变得如此暗哑诱人,“……是的。”
、全世界
与此同时,另一个安静的房间。
云越在黑暗中静静看着门口那条枫林掩映的路。
无数次,他的父母就从这条路上驱车回家,或是迎着夕阳或是踏着夜色从车上下来。
他想如果他不说那句话,那么今天他们还是会和以往无数次一样从这条路上回来。
——“阿越,爸爸妈妈今天有事情赶不回来,下次再陪你去看比赛好不好?”
——“大话精,每次都是下次下次!明明说好了的!上次说去看我打球也不算数!”
……
如果他不任性、如果他不坚持,那么他们也不会匆忙赶回,也不会带着疲劳和酒意驾车。电视上说他的父亲涉嫌酒驾。
他的父亲上过很多次电视,每一次都是积极向上的创业楷模、极具社会责任感的成功人士,可他最终的定格却是一个酒驾送命的富豪,一个对自己和他人生命极不负责任的反面典型。最后一次出镜让他一辈子的经营和努力都成了笑话,就像那辆在翻滚和起火中彻底变形的豪车……那一瞬就像是在做梦,他一定是在看电影,他的爸爸和妈妈不可能在车里面!!!
如果他不说那句话,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能收回那句话,他也愿意永远等下去只要他们能从这条路上回来。
可是今天因为他的任性,他却差点再次失去一个极重要的人。
是的,不知不觉间,那个毫无预兆闯入他和哥哥生活的人竟然变得如此重要,这让他有些茫然又有些安心。这种感受难以描述。
她有时让他觉得可笑,有时让他气恼,有时让他惊讶,也有时让他觉得……温暖。他知道她为他做的那些傻事,喜欢看她被他气到无可奈何的笑容,也喜欢她身上那种不知不觉散发出来的光彩。
姐姐?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挺合适又好像有些怪异。到底哪怪异他也说不清,他只知道今天的某一瞬间他的脑子轰然一下清醒,这个毫无血缘的女人从今以后就是他最重要也最亲近的人之一,她和哥哥,这个世界上他仅剩的两个亲人。
人总是会做错事,这个和年龄无关。比如父亲、比如他、也比如方纪。可有些错事永远没办法改正和弥补,所以他不能再任性下去了,至少不能再让她或者哥哥和爸爸妈妈一样因为他做错事。
***
之后的事情顺利的超乎预期,方纪很快怀孕,而她和云越的关系更是一日千里。现在她居然可以没事欺负欺负这个极品小正太。虽然云越老爱做出一副清冷高傲少年老成的模样,不过这样的表情放在他那张俊秀粉嫩的脸蛋上简直可爱的欲盖弥彰!所以方纪觉着自个偶尔生出小小欺负一下他的欲望实在是情有可原。
云越的心理医生也说他的情况很乐观,应该及早回归学校过正常孩子的生活。不过这个建议云越却一直很抗拒。
这一天,方纪再次和云越商量让他回学校的事情。
“已经说了,明年再回去。”
方纪怒了:“为什么非得挨到明年?给个理由先。”
“没理由,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还很就那么一甩头走人了。
方纪气得,这小小年纪的,还会搞乾坤独断了!明年、明年、明年她孩子都生了!
忽然,方纪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就是这个原因?上次的摔伤和他妈妈的流产让他不放心所以想留下来等她生完孩子才去上学?
想到这个可能,方纪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难道真是这个原因?
***
晚上,方纪对云琛说:“你上次说要找个人到家里帮忙,我想了想这事也成。”
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脑的云琛回过头来,“呃,你今天怎么想通了?上次不还拍我一鼻子灰?”
“这个……不是你使劲骂我就爱瞎逞能吗?我响应群众号召顺应历史潮流装一下柔弱不行啊?”
云琛忍俊不禁,“你这傻妞……行,这事我来办。”
“你?怎么办?直接从中介所里找个每月一万二的金牌月嫂回来?”
云琛拍她:“还当我是以前那种冤大头呢?”
两天后,云越下楼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方纪给他介绍:“这个是刘阿姨,你哥请回来给我帮忙的。”
云越点点头,说了句:“刘阿姨。”
方纪不禁老怀甚慰,虽然态度冷淡,不过至少开了尊口不是?这就是有个性和自闭的区别!
刘嫂是个下岗女工,话不多,但做事麻利,烧的一手好家常菜,方纪吃的赞不绝口。吃完了饭她让刘嫂早些回去照顾瘫痪的老公,刘嫂摇摇头,坚持把家里全部收拾停当了才走。
快出门时方纪赶上来递给她一个保温桶:“刘嫂,带回去给大哥,省的重新再做。”
刘嫂心里一惊,他们吃饭前就见方纪把炖好的土鸡汤先装了一份,她原以为是留给男主人,原来是给她打的包。她忙推辞:“不行,这怎么行。”
“你拿着吧,放在家里也是浪费。你回去至少都八点多了,难道还重新做?”说着方纪把保温桶塞到她手里。
刘嫂顿了顿道谢离开。
方纪回头看着清爽整洁的厨房和客厅不禁赞叹:“真是个实在人,以后我可就清闲了。”
身后的云越露出一丝笑意:“你早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方纪道:“你也早该好好回去上学了。”
云越一愣,看着她沉默不语。
方纪笑了笑,走过去牵住他的手,然后把他带到客厅,那里有一个新钉上去的飞镖盘。
她取下盘上的飞镖递给他一组,问:“知道规则吗?”
云越问:“501?”
“不,赢的人说了算。”
那时候《非诚勿扰》还没有上映,不过云越和方纪之间已经有了自己的“分歧终端机”。
第二天,云越回到了学校,五个月之后小东出生。
***
怀孕的时候方纪一直胎位不正,临到预产期还没有正过来,最后不得已选择了破腹产。从手术室出来的方纪简直可以说神采奕奕,别人用麻药都睡得昏天黑地,她倒一直精神的紧,回到病房还想着要给几个要好的朋友打电话。
可没多久她就精神不起来了,麻药醒了,疼痛开始加剧,尤其是为了避免肠粘连她必须下床走动,每走一步伤口都牵扯的特别疼。方纪从小就是个皮实的孩子,打针摔跤什么的从来不怕,可这一次她真有点顶不住了,边走边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扶着她的手一直温暖稳健,她抬头看他,却瞧见身边沉默着男人眼眶居然微红着,而在他身后的云越也是一样的。
她又回头看看床上那个刚刚睡着的小小婴儿,他在母体中生长的很好,一出生就有很黑的发,脸颊也很饱满,闭合的眼线长长的。
方纪的眼睛忽然又涌上一股酸涩的冲动,这一次与疼痛无关,只与房间内这三个安静沉默的男人有关,这三个男人仿佛在她身边形成一个完满的圆。这世上她爱的也爱着她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这一刻她拥有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别心急,就快进入现在的戏份了,情节冲突会慢慢激烈起来,每个人的棱角性情也会在冲突中越来越峥嵘凸显出来。女主我比较有把握,不过几个男主我还有点心里玄,所以大家多给意见哈。
、黑白
幸福的时光仿佛持续了很长时间,长的不知何时起到达了顶点,而后不知不觉开始走下坡路。
怎么会是下坡路呢?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积极上升。小东越来越机灵健康,云越越来越出类拔萃,云琛的生意也越来越顺风顺水。只是他越来越忙了。忙,他一直都忙,她从来没有介意过。
或者,准确的说,他越来越远了。
大多数时候方纪没有悲春伤秋,因为大多数时候她过得还是非常愉快。比如她三十岁生日这天,可爱的儿子和已经考上大学的阿越都陪在她身边,连远在大洋彼岸忙碌了三个月不曾归家的丈夫也不忘千里迢迢送上一份贵重漂亮的礼物。
她很快乐,当她、小东和云越一起在游乐场放声尖叫时,当她看着小东歪歪扭扭地在前面骑着自行车,后面偷偷放手的云越悄悄冲她眨眼时,当他们把晚餐搬到院子里的桌子上,迎着晚霞徐风边吃饭边聊天时。
她一直很快乐。
夜渐静了,玩了一天的小东终于撑不住睡着,方纪走出房间再次来到院子里。
头顶的星空很美,却越发显得苍穹寂寥。星空下的这所房子还是一如当年她初见到时让人心叹。
她想她爱上了这所房子,不是因为它的油画般的美,而是因为这里面有她所重视的一切。
“方纪,你都看见了,我现在的状况确实是很糟糕,公司、家里内忧外困。我现在给不了你像样的婚礼,也给不了你轻松富足的生活。可是只要你愿意,我把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你——这个房子里的一切,我的家、我最亲的亲人,还有我自己。”
……
云越出来时正好看见方纪脸上缓缓露出的笑容。他无法形容这个笑容,有一种氤氲蕴藉的气息在这个笑容里流转,不知是最温柔的缱绻?是最落寞的忧伤?还是此刻无声胜有声的怅然?
清辉皎颜,潋潋盈波。那么美又那么让人心悸和苦涩。
一瞬间,她也看见了他,微微一怔,而后脸上的笑容变成和平素一般明朗简单,“阿越。”
他也笑起来,“还不睡?”
方纪耸耸肩,抬头看看天空:“难得今晚天气好,不想浪费。”
云越笑笑:“我也是,方姐,咱们坐下聊聊天。”
***
两人坐回桌子旁的藤椅上,此刻夏夜虫鸣、夜风轻柔,枝头的辛夷暗香摇曳。方纪问:“要不要烤鱼?”
院子一角有烧烤架,屋内的冰箱里他们新钓的鱼,还有这个绝佳吃烧烤的天气。
云越笑,“那小东一准得又爬起来。”
方纪想想也是,那个孩子鼻子不知道多灵敏,就算做梦也会闻着香味哇哇大叫地爬起来。想到这她也不由笑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方纪问他学校的事,又问他想不想去学校住读?毕竟天天跑来跑去挺麻烦的。
云越摇摇头,“算了,也没多远。”
公交要做十几站还说不远?
他的心思其实她明白,无非是想留下来照顾她和小东。不知何时起,她和这个少年人的角色已经互换,从她照顾他,到他照顾她。
方纪默然无语,又抬头望向夜空。
天顶夜空湛蓝深邃如梦、繁星浩渺闪烁其间,这世上,亘古不变也许只有这星空。
不知过了多久,方纪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见过竹床吗?”
“竹床?”
“嗯,一种用竹子编成的床,开始是青色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红色,夏天睡在上面很凉爽。小时候我在奶奶家住过一段时间,如果是这种天气,我们就会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看星星。
后来奶奶和我们一起搬到A市,那么大的竹床肯定搬不过来,在那之后我就再没有睡过那种床。以后有时间我会把小东再带到那个小镇住一段时间,夏夜带着他在外面睡觉看星星,我给他讲故事,他给我捶腿,他一定会很开心。”
既然明明是开心的猜想,为何她的声音里偏偏有一种如水的悲哀?。
云越安静地听着,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瞥了她一眼道:“你不早点说!”
他蹬蹬蹬跑进屋,过了几分钟,又蹬蹬蹬跑出来,手里举着一个笨重无比的竹躺椅,跑到院中间最空旷的地方“砰”地一声把躺椅放在草坪上,然后转回头瞅着她,一脸“这个还不容易?”的表情。
方纪不禁笑了起来。了不起的清高少年云越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这样傻乎乎的搞怪表情,尽管她知道他只是想逗她开心。
云越拍拍椅背,“过来试试。”
方纪走过去躺下,抬头看着夜色下眉目深邃的云越,眉开眼笑道:“真孝顺。”
云越问:“要不要给您老捶捶腿?”
方纪大言不惭地说:“今儿就免了吧,我可没故事讲给你听。”
云越笑了起来,就手拖过椅子坐到她旁边,问:“方姐,你小时候是不是天天乖乖地给奶奶捶腿?”
“我?我哪有那么孝顺?我天天就记着捣蛋啦,家里的狗看见我都绕着跑,生怕被我捉住当马骑。”
云越脑补了一下捣蛋版方纪小童鞋的样子,不由心中大乐,叹气道:“可惜没看到咱们骑狗小骑士的形象。有没有照片?”
方纪摇头,“你哪有机会看到呢?那时你还没出生呢。”
他不禁一怔。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下一刻,他唇角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柔声道:“再说说你小时候的事,从没听你说起过,很有意思。”
以前的事她确实很少提及,连她自己都很少想起,自从遇到了云琛,她的世界就只剩下这三个姓云的人。
沉默一会她说:“我出生的时候我父亲最先给我取的名字并不叫方纪,叫‘方无非’。”
“方无非?”
“是不是很绕口?所以,我妈坚决不同意。我爸是个教数学的;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数学是明确无误黑白分明的,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没有含糊不清的中间值,也不存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两面性,只有无可争议的定义和定理,一经证明、绝无反悔。所以他给我取名‘无非’,他希望我做人坦荡磊落,能够沿着‘是’的路一路走下去。”
云越喃喃道:“无非,很好。”
方纪笑笑道:“不过我妈可不这么认为,她坚持认为这是个武侠小说里青楼花魁才用的名字。”
云越听乐了,还武侠小说?还花魁?“你妈可真有意思。”
方纪道:“是很有意思,不过和我爸合不来。我从来没见过像他们两个那样不合拍的人,任何事情从来没有意见一致过,偏偏感情也不能说没有,就是天天吵。合又合不来、分又分不开,纠缠了十几年终于还是分了。我妈离婚后又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他带着她出了国。”
“后来呢?现在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吧,一直没有联系。我爸爸去世时我给她打过电话……是空号。”
母亲出国后;方纪一直没有她消息,她以为她从没找过她,可是父亲临终前留给她一封信,是她母亲出国第二年寄回来了,那上面写着她在纽约的电话号码。她恳请他让女儿和她通话。
那个号码存在父亲的手机里,整整九年一个通话记录都没有。
那些年方纪也曾断断续续听说过一些她的消息:她拿到了绿卡,她又生了一个儿子……总之应该还不错吧。
父亲一直没有删除那个号码,他也许到死都在纠结要不要给她打一个电话,可是那个号码其实早已不存在了。
这便是不愿放下的悲哀。
她静静看着那所星空下的房子问:云琛,我们会和他们一样吗?
既然那么放不下当初为什么又要放手呢?什么才是正确的路?是留住心底最重要的人,还是放下已经消逝的感情?
我不知道,云琛,很多事我都猜不透答案。我不知道离开你到底会有多痛,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和父亲一样抱憾终生?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充满无奈和妥协,充满混沌难辨的灰色地带,可是在我心里有一小块地方黑白分明,是就是是,非就是非,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不接受粉饰太平的欺骗,也不接受已经变质的圆满。如果多年的婚姻只能证明你们渐成陌路,那么,好吧,我愿赌服输!
——我不后悔这些年的倾尽一切的付出,可是我也不会继续再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她太狂了
这一夜,云琛花了四个小时把手里的九阶魔方复原完成,看看窗外,天空竟然已经薄白,他低下头轻轻把玩着手里的魔方若有所思。
***
方纪在招聘会场溜达了两圈终于发现果然还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年头什么都讲证,没证就像在裸奔。她权衡一番,决定好歹先给自个套上件衣服再说。
当天下午她就去报了个会计培训班,她估摸着这个证自个还是比较容易考到手;然后又在网上报名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