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日志-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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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去,途中灵巧地从十几人的空隙间曲折闪躲而过,竟然连一人的衣服也没有沾上,在众人眼中他快得就像一团黑影。
俯跪在客房床上惨叫的是模特儿卡露娜——在「NEO SPOOKSHOW」里穿着鸟笼的表演者。那张令台下观众震慑的美丽脸蛋,此刻插着十几片碎玻璃。纤细的左臂反扭到背后,折断的桡骨刺穿皮肉。迷你裙给卷高,撕破的蕾丝内裤挂在一边大腿上。一个男的紧抓着她的金发,正猛烈地从后侵犯她,发出浑然忘我的嚎叫。
宋仁力仅仅看背影就认出来。是默纳尔。
结满厚茧的右掌握住默纳尔的后颈,硬生生把他凌空揪起。床上的卡露娜马上软瘫倒下。
默纳尔反抗的力量在宋仁力的意料之外,简直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手脚狂乱地朝宋仁力抓打踢击。宋仁力却全都巧妙避过。
「我对付过比你还要疯狂十倍的『东西』啊……」宋仁力微笑着把默纳尔按到地上,以自己超过二百五十磅的身体压下去。默纳尔身体呈大字型贴伏着动弹不得。他继续发狂挣扎了几秒,突然就像泄气的皮球般静止下来。
「你这家伙嗑了什么药?」宋仁力把默纳尔的身体翻过来,捏着他的脸颊细看。
默纳尔双眼翻白,脸色却红透,似乎不像药物过量的模样。
宋仁力嗅到一种气味。
一种普通人不会留意,而他却十分难忘的气味。
来自默纳尔张开的嘴巴。
——是……那种东西?
从默纳尔褪下了一半的裤袋里,宋仁力找出刚才曾经见过的那个白色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近似请柬的卡片。
古雅的字迹——「天国之门」。
请柬打开了。
舐此羔羊之鲜血/以奉献尔珍贵之灵魂
箭头指向的那点红色的东西。表面仍微微湿润。
宋仁力把请柬拿近鼻端,狠狠地嗅了一记,然后闭眼仰首。
同样的气味。
他回过头。房门口挤满人。文贞姬就站在最前面。他兴奋地朝着妻子露齿而笑,手指把玩着那封请柬。
——这就是我们「假期」的入场券……
同日《奥斯丁先锋报》
神秘自杀探员昨举殡
【德州.科尔森堡二十九日电】上周调查学校枪击事件期间离奇死亡的地方探员,昨日在德州奥斯丁市南郊墓园下葬。同日警方公布初步调查结果,相信死因是自杀,然而动机未明。
约瑟·哈纳特生前为德州科尔森堡警局凶杀组新进探员。四月二十日爆发「佩茜拉纪念高校枪击案」两天后,哈纳特奉命往行凶枪手之一罗勃特·赫尔的寓所进行调查,其间却从赫尔的二楼卧房窗户跃下,头部先着地,因颈骨折断而死亡。
警方昨日公布初步调查结果,化验显示哈纳特遗体并无任何受药物、酒精、化学品等影响的迹象。据报事发后赫尔的卧房内一片混乱,明显被人大肆破坏。事发之际哈纳特正单独在房间内搜集证物。
佩茜拉纪念高校枪击案中共有三十三人死亡,当中包括两名饮弹自杀的枪手罗勃特·赫尔及简尼夫·麦克诺顿……
十二人审判会
「……吾主又如此说:因你不愿流儿女的血献给迦勒蛾人,我就要审判你。我因忿怒忌恨,使饥渴的罪归到你身上。我又要将你交在他们手中,他们必毁坏你的花园,剥去你的衣服,夺取你的华美宝器,留下你赤身露体。他们也必带多人来攻击你,用石头打砸你,用刀剑刺透你,用火焚烧你的房屋,在许多妇人眼前向你行淫……」
《永恒之书·诫命记》16:35…41
同日 地球某一角落
圆顶殿堂四周的石砌墙壁缠满了枯死的树根和藤蔓。不知从何处缝隙吹来的柔风,微微摇晃上方的巨大烛灯。烛焰掩映不定。
古旧的木圆桌中央置有一个银盘,上面平放了一封雪白的请柬。
室内一股渗心的寒冷挥之不去。围坐于圆桌前的十二人却没有呼出白气。
他们不需要呼吸。
十二人穿着同一样式的宽身黑色斗篷,有如中世纪欧洲圣堂的修士,连手掌也收藏在袍里。帽子底下戴着同样的黑色天鹅绒面具。面具只在双眼处开了洞孔,并在洞上覆了一层黑色薄纱。十二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寸暴露在外。
仿佛一群浮在殿堂暗影里的幽灵。
每个人的左胸上以红色油漆写着一个阿拉伯数字,从1到12,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识别,也是他们在这座殿堂里使用的名字。
这一切都是许久以前订下的规范,一直没有改变。不是关乎信任的问题,而是先贤们早就洞察了权力集中的可怕。为了防止权力结合,最彻底的方法就是把当权者隔绝。他们每一个人只要向自己代表的「氏族」负责。权力的分散就是存续的关键。
生存,不是权力、不是财富。永久的生存,这才是「公会」成立的唯一目的。
「3号」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手掌,把圆桌中央的请柬拿过来,以指头抚摸上面「天国之门」的古雅字迹。
「是属于他的。我认得。」语声优雅而阴柔,无法分辨是男还是女,却听得出其中夹带的怜悯与悲伤。「六百年前我读过他的亲笔字迹。至今仍没有忘记。当然那时候他写的不是英语,而是拉丁文。」
「好漂亮。」「7号」说话时有雾气从面具底下透出,他的声音跟「3号」听起来很相似——也许是同样隔着面具的关系。「他是个多么出色的男人……」
「在座没有人会反对你这句话。」「10号」的声音比较威严,斗篷底下的肩膊显得宽横。「我们都认识他,或是听过有关他的事迹。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10号」顿一顿,然后一拳打在桌面上。「可是现在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一百五十年前的审判里我们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以一个英雄来看待他。那是一种无知的仁慈。放逐一个反叛的英雄,是一种愚蠢而无力的惩罚方法!」
「我以为他早已领受『第二次死亡』。」「3号」把请柬放回银盘上。「原来他仍然完好,甚至还没有放弃他的野心……这封『天国之门』就是证据。」
「以『天国之门』来集结残余的力量……这个方法他应该很早以前就知道的啊……」「9号」是十二人里最矮小的一个,声音也比较尖锐。「为什么他要等到现在才发难呢?」
「也许是因为上次伦敦的事件……」「10号」回答。「我们最后、最可怕的武器——『默菲斯丹』的秘密外泄了,又失去了两名精锐的『暗杀者』……他也许认为,我们比从前软弱了……」
「那次事件确实大大折损了我们的威信。」「3号」点头同意。「还有最近几年出现了『达姆拜尔』猎人的传闻……会不会也有点关系?」
「那只是个没有根据的传闻。」「7号」说。「我一点也不相信……」
「10号」打断他,「不论怎样,阻止他的『天国之门』才是最重要的事,也许现在已经太迟了。也许那些隐伏的异族遗民已经开始聚集了。可是我们还是必须行动。」
「再派出『暗杀者』吧。」
「千叶和克鲁西奥已经是『动脉暗杀者』里最强的两人。连他们也失败了,我们还能派谁?」
「可以增加人数,就派十个人。」
「索性派出半数的『暗杀者』吧……嘿嘿,出动双位数目的『暗杀者』,那可是五个世纪以来没有发生过的壮举……」
「可是不要忘记,让这么多『暗杀者』集结在一起,对『公会』本身也是一种威胁!」
「这是战争!不能拘泥于政治风险……」
热烈的讨论声音在殿堂石壁间回荡。
打断这种无益争辩的是一直没有发言的「1号」。
「慢着。你们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1号」说话很慢,但极具震慑的力量。「我们这个『审判会』的首要目的,是向他作出裁决。也许你们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我们还是必须进行一次正式的表决——只有『公会』拥有处决同类的决定权。这是绝对不容滥用的权柄,必须慎重地使用。」
十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了。大家都冷静地想过了没有?现在是表决的时候了。」「1号」从椅子上站起来,左手按着胸口心脏的位置。「为保障我等族裔之生存,排除可能之危险,现表决如下:是否处决鲁道夫·冯·古渊,断绝其宝贵的永恒生命?同意者高举左手。」
十二只左手毫不犹疑地举起来。
「决议如下:处刑。愿其灵魂于黑暗中安息。」
P.R.T
同日 北卡罗莱纳州 巴拉杰堡
彼得逊上尉知道,那个房间已经存在好一段时间了。
然而直至最近他才真正开始留意它。
房间的门上没有部队或军官的名字,也没有标示房间的用途,只有一张A4大小的普通白纸,四角用胶带粘着。上头写着三个黑色的英文字母:
P.R.T〈插图〉
彼得逊上尉从没听过,陆军里有哪一支部队或小组的名字缩写是「P.R.T」。
当然,他没有听过不代表它不存在。这里是巴拉杰堡,美国陆军的王牌特种部队「绿扁帽」的诞生地。
特种战跟间谍情报战一样充满了秘密——包括大量无关痛痒、小题大作的秘密。武器测试、保安程序、编制更改……许多所谓「机密项目」的寿命不过几个月,然后就像气泡般消失了。有的因为拨款不足无疾而终,也有的给民间技术赶过而变成了垃圾。
彼得逊一直没有对那个房间多加留意。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看见任何人从那个门口出入。
彼得逊刚完成今早的单独训练。在「绿扁帽」的二十一年里,他坚持每天练习手枪射击最少五百发。那柄爱用的「柯尔特」点四五自动手枪此刻就在他腰际。他知道在他的部属眼中,这东西简直就是古董。可是彼得逊不理会。「柯尔特」是在无数战场上历经考验的武器。而且论杀伤力,它绝不输给任何新式手枪。
彼得逊把墨绿军服的袖子卷起,露出二十吋粗的上臂。军服被他厚实的胸膛和肩膊撑得满满。他拿着已喝了一半的即溶咖啡,步向通往后勤部门的五楼走廊,又再经过「P.R.T」的房门。
那房间位于走廊一个凹陷的位置,毫不起眼。彼得逊记得那儿原本是储存清洁用品的杂物间。房间位于整座训练中心的中央部分,没有半个窗户。谁也不会拿它作办公室吧?……
门上那三个字母究竟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半年前?一年前?他忘记了。
他在房门前停步,仔细看看黏在门上那张纸。胶带已经泛黄——看来已经黏上去好一段日子。
彼得逊略把脸凑近房门。没有任何声息。
彼得逊特别留意起这个房间,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两件事情。
首先是三个多月前,他奉召回到五角大厦的「特种战司令部」,呈交一份有关采购新枪械的意见报告。他讨厌这种文案工作,宁可留在巴拉杰堡跟那群猴子般的部属做例行训练。然而命令就是命令,他只好把三天旅程当作短假期。
在司令部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事情。把报告读了一遍,回答将军们几个问题后,他就获准离开了。
就在五角大厦E栋的走廊里,他发现那儿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同样普通的一张白纸,用同样的胶带贴在门上,同样的三个字母:「P.R.T」。
然后是一个月前发生的第二件事情:他的D连里那个新来的小子汉斯·戈普尔突然给调走了。
戈普尔是个典型的「电脑游戏时代」士兵,手眼协调棒透了,手枪及冲锋枪的近战射击成绩长居队上第一名。握着MP5时简直精准得像机器人。
可是他才刚完成六个月的「绿扁帽」基础训练,来到D连还不到十个星期。除了极优秀的射击能力外,各种野战技术和经验都不足。彼得逊颇喜欢这个极具潜力的男孩,可是他要当上正式的突击手最少是一年后的事。
——谁要把这样的嫩小子挖走?
上级也表现得神秘兮兮,没有透露戈普尔给调到哪一个单位去,更不容彼得逊争取留下他。在与上级的对话里,彼得逊嗅到异常的「味道」。
戈普尔的调职书就搁在上级的办公桌上。彼得逊偷偷瞄见,上面竟然有陆军特种战司令的签名。还有这样的缩写:「P.R.T」。
彼得逊搔搔他已经半白的头发。什么是「P.R.T」?「RT」两个字母倒容易猜,大概不出「拯救部队」(Rescue Team)或是「反应部队」(Response/Reaction Team)。
可是「P」呢?「计划」(Planning)?「政治」(Political)?不会是「警察」(Police)吧?这些全跟戈普尔这样的年轻新兵沾不上边。
彼得逊微微摇头,正想举起纸杯喝一口咖啡时,房门突然打开。
彼得逊的脸本来就凑近房门,不禁感到危险。长久训练下培养出的反射动作,不必经过思考就发动了。彼得逊的右手松开,摸向腰间的枪柄。
纸杯跌了下来。
一只枯瘦的手掌从门缝里伸出来,刚好把纸杯接着。咖啡没有溅出一滴。
彼得逊并没有真的握住枪柄,刚才只是无法控制的条件反射而已。这儿是「绿扁帽」的基地,他的第二个家,不可能有拔枪的需要。
他悚然看着那只握杯的手掌。
令彼得逊惊讶的是:刚才那手掌的动作并不特别快,只是很自然地把纸杯接下来。
——自然得就像左手把东西交给右手一样。
门缝没有透出半点亮光,房里一片漆黑。彼得逊看不见手掌的主人。
手掌仍然握着纸杯,一动不动。
彼得逊把纸杯接过来。
「谢谢……」
在接杯时彼得逊轻微接触到那只手掌,异常的冰冷。
房门打开来。
站在彼得逊眼前的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一套极普通的黑西装、白衬衫和窄窄的黑领带。身材同样普通,比彼得逊矮了一个头。脸颊和手掌一般干瘦,鼻梁上架着一副塑胶框墨镜。
在没有灯光、没有窗户的密闭房间里戴着墨镜。
彼得逊留意男人胸前挂着的识别证明:是「全级别通行」的证件,没有照片,名字一栏只填缩写「A.D.」。
「有……什么事情吗?」男人的声音如金属磨擦般粗哑。
「你……」彼得逊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岔开话题,「……不用开灯吗?」
「我一个人时没这个必要。」男人咧嘴笑了笑——彼得逊却觉得那笑容像哭泣般难看。
男人把墨镜略往上抬,露出了眼睛——或者说,是仍然可以称为眼睛的部分。
两个像给火焰烧灼过的空洞。
「对……不起……」
「还有什么事情吗?」墨镜重新戴好,掩盖了伤疤。
「没有……」
门轻轻合上。
彼得逊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感觉腋下和背部渗满了汗。
他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纸杯。
咖啡已经完全冷掉了。
十六夜 无音
五月二日 加州 五号州际公路旁 拉斯佛洛里斯
一脸落腮髭胡的史葛·朗逊呆呆地坐在「车轮酒馆」的最里头,面前餐桌上是半块冷掉的牛排和已变温的啤酒。
朗逊从防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止痛药瓶,往掌心倒出三颗,和着温啤酒吞服了,然后徐徐燃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进一口。
他瞧着酒馆里阴暗的情景,想起自己还是联邦探员的日子,无数次在这种鸟不生蛋的陌生地方过夜,一站又一站地追着一点点线索,就像猎犬一样……
还没有过十二点。酒馆里只剩五、六桌客人。几个满臂纹身的机车族正在打撞球和弹珠台。两个坐在吧台的中年人看来是本地的农夫,喝得脸颊红通通的——还是他们的脸本来就晒成这种赤红?……一个长驻这里的老妓女,鲜红背心底下的两颗乳房下垂得像肿瘤。另一边一对没钱喝酒的少年男女就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