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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如分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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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分散的命运。
  也许是我的个性真的有问题。要不然怎么换了其他两个人,人家都能甜甜蜜蜜腻腻歪歪地在一起,到我这里都只会换成毫无激|情的日子和最后的叹息?
  正是如此,我对完全不了解状况的周琼贸然的建议,只能给予不置可否的态度来回应。既然终将有一天后悔,那么何必在一开始就创造出后悔的机会?
  我定了定神,咧开嘴:“别开玩笑了,我们很熟么?”
  难道我在讲冷笑话吗?为什么周某人一幅意外的样子,好像我拒绝了他天大的恩赐一般?不过也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变回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上扬的嘴角表示了他对我的话不的以为意。
  “如果你高兴,我们可以在这周末去选栋新房子。”他站直了些身子,作为对这件事的最后定论。
  哎哎,这人难道听不懂我的意思?看来我们连最起码的交流都存在问题。我搓了搓手,皱起眉毛来显示我的不满:“周琼,对你的建议我不想考虑。”
  姓周的精英语调沉稳:“我不认为我们连试一试的必要都没有。”他目光流转,“对彼此也不会造成损失。”
  我哑然失笑,这年头感情果然不值一钱,大家在一开始就知道结局,过程不管无不无聊,都可以轻松面对,人人说何乐不为。周琼在这方面也许是佼佼者,从来不会缺少试验的伙伴,在每次试验期中都是专一的情圣的面貌,怪不得某日遇见以前的情人,也能颔首以对,毫无非常之色。果真是我跟不上这时代了,又或许从很早以前我便脱节。有人在我模糊的眼里晃动,一句句说着“为什么认真,这不过是个偏离了轨道的游戏。”伸过来的手很暖,抚上我的脸的感觉却冰冷刺骨。
  哈,原来这么多年,我依旧毫无长进。那么谁来告诉我,之前一直失败的交往,我竟能保住一颗心游离于外么?
  最终周琼带我去看房,是在他与我各自的公司的中点,恰到好处,让我不禁啧啧感叹其妥帖。
  休息日我倒在柔软的沙发中对着太阳看那一串钥匙,折射着银色的光芒,无比漂亮。真想扼腕,何日我才能自己攒下这样一把,也算知足。周琼却偏过来打扰我的白日梦,笑言:“这已经是你的。”那一刻,眸光似是动情,却转瞬波澜不兴。
  呵,原来我该感激涕零。
  将钥匙丢在茶几上,我索性凑过去:“我知道啦~”笑嘻嘻吻上。周琼皮肤光洁细致,不知用何偏方,整夜加班也不会变坏,不知迷死多少红男绿女。他眼神闪烁,倒是很快回应,却不知是否明白我那声知道的真相。
  从被窝里钻出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对着镜子里两眼无神面目苍白的鬼影,我连自嘲的精神都提不起来。就多年经验来讲,通常在熬上几夜的当时不会有什么反应,过后却是会激烈反弹,真让人恨不能死在枕头的温柔乡里。只可惜我空荡荡的肚子不允许我在这阳光明媚的休息日里睡到自然醒,中途生生将我拉起,丢在似真非真的残存梦境中。
  唉,你说怎么连做梦都没点儿开心事呢?与周琼的相识完全没有新意,何必再拿出来温习。难道是酒吧的影响症状,在又一次发生后给我一点点警醒?其实完全不必。想了一个下午零回家的整路,我终于决定不忽略周粟非的话,也许好好谈一谈真能解决些问题。
  只不过……我搔搔鸡窝似的头发,笑得难看,好不容易经过心理斗争不再当鸵鸟,在公车里塞成沙丁鱼只为早一点回来,结果另一个当事人却不在。我满满的决心像是丢给了一团棉花,连个回响儿都没有。不过也不该怪他,我不也是逃了几天,如何能要求他在原地候命?搁谁都不会当傻瓜。只不过……唉,人这东西,还真不知足。
  沓沓地从卧室走到洗漱间,从洗漱间走到厨房,从厨房走到客厅,无聊地在落地窗前接受了一下太阳公公的爱抚,再蹭到冰箱前捣鼓了一会儿挖出两包泡面,丢到锅里煮上,之后晃荡回卧室再听了一遍电话留言。
  哎,周某人真不够意思,加班通宵也不说来个电话。
  不过我的白痴想法在吸溜着烂糊糊的面条时突然被打倒。真矫情,什么关系呢,还要报备。之前不是很明白的吗,连惯例的手机通话都让我觉得好笑,现在又来挑剔什么?这样想明白了,我的食欲也上去了,一口口塞进去,就是平时被嘲讽像是喂猪的以吃饱为前提的吃法,好赖的味道都差不多嘛……都不想想太多了,关于月光下周琼暖暖的体温的记忆却偏就要跳进脑海,突然得让我连面条都咽不下。
  妈的,怎么就不能让人安静一会儿呢?下意识地就想去依靠一时的温柔,怎么还是学不乖,这个人,真无可救药了啊。热气熏得我眼前模模糊糊的,真他爷爷的难受。
  我正在那儿思绪百转,门口传来哗哗的钥匙声。一个激灵,我赶紧抹了把脸,眯起眼朝声音源头看去。
  周琼不温不火的的声线带了点儿沙哑,在跟谁说些什么,开门的时候大概是没料到会有人,正撞上我从面碗里抬头带着探询的目光。
  “……邹喻,你在啊?”
  他难得提这样白痴的问题,我不是就在他眼前吗,还问什么。
  正想借机调侃他两句以便解决我的尴尬,从他背后却又冒出另一个声音来:“哎,邹喻,你在啊?”
  ……哈,天下无聊的发问怎么就都一样呢?我笑出来:“许阳,你来啦。”
  第 10 章
  曾于多处看过,这个时代,即使是夫妻,同床异梦,走出去却依然扮得光鲜得体。各自的斤两心照不宣,难堪的事,早不是在他处遇见了对方携情人露面,而是要怪自己为什么偏在当场。点了头离开,回家也不会再提。
  谁说速食时代的感情肤浅?这泱泱大度完全是民族美德的体现。如此看来,要求太高倒是我的错,撞见偷情本应该责备自己出现的时间有问题。一次两次还好,那么再三再四遇见,真不知是我幸运得该去买彩票还是实在倒霉。
  我耙了耙头发,站起来收拾狼藉的碗筷,厨房水池里是难得的清爽,让我不好意思如平常一样去制造垃圾。唉,还要马上刷洗。想来俩人都不洗碗的日子,那里明明都是食具堆积如山的,只待谁最先忍不下去。
  周琼曾皱着眉头说我:“你怎么就这么懒呢?”瞧瞧,只差下句“我娶了老婆难道只是好看的”呵呵,别说分明只是地下情人,就算是明媒正娶,这年代的平等自由,我怎就该轮到次次出力。
  曾经忍受不得半点脏的年纪,洗了自己的还要管某人的,寝室里经常招摇着湿漉漉的衣物,作为男生楼的异类兄弟们都啧啧称奇。一窝人喝得半醉之时,没少拿出来调侃,某人的脸就会带着红彤彤的傻笑,说:“娶了这样的好老婆你们眼红去吧”,大大方方语调似乎严肃无比。众人皆在酒酣,只顾笑着损回去:“是是,谁不知道您二位天造地设”,我倒承受不住,暗地里用力捏上一把,换回装可怜的一瞥:“我说的是事实啊~”。于是我的两颊就热得慌,心里却甜蜜无比。呵,喝多了的时候总会把笑话当成真实,每每如此,却还是一直上当。
  每次都是,这次……也不过相同道理。
  抬头看看,周琼与许阳已进得门来。许阳倒是自发自觉,甩了鞋捡了双最舒服的凉拖大大咧咧走过来,笑嘻嘻地似乎想与我话话家常。我连忙闪避,看周某人倒像是根柱子,在那里呆了阵子,才缓缓换了鞋走近。
  两人一个西装革履气宇轩昂,一个套裙淡妆精致不凡,与这高档装修的家居相映,光芒万丈——嗯,不否认有一部分是太阳公公给的效果。不过,看看自己,松垮垮的大T恤,领口都有欲洞穿的意思,宽大的五分裤半吊不掉在腰腹间,鸡窝头与一塌糊涂的脸面就不用说了——这不就是摆明了让我自惭形秽么。我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努力想把光着的脚丫子变没掉,瞄了眼到厨房的距离……哎,周琼你就不能换个地方站么?
  许阳大概是不想让我以一粒微尘的面貌得以逃脱,一脸灿烂地凑过来:“邹喻,咱们很久没见了啊~”她上下打量,我知她憋笑得辛苦,果然他下句便是:“嘿嘿,说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看你居家呢~”
  嗯,先不说这个“很久没见”不过起始于两个月前周某人与其say goodbye,友好和平的氛围下我们甚至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算是第一次见面也算是某种交接仪式。临了许阳还依依不舍地贴在周琼耳边说“他比我好么?等你腻了再回来找我哦~”声音大得只怕我听不见。只不过当时以为,周某人一般情况基本就不需要再作这种打算,如今看来,却是可能性极高了吧。
  我笑回去:“是啊,这下我亏了,因为我没看过你穿啊。”说出来才觉不妥,这样的话对一个女孩子来讲基本都算是赤裸裸的骚扰了——虽然我本人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性趣。我只得干咳了一声,好在许阳并不介意。
  她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靥如花,嘴里却不饶人:“唷~好大的酸味~”她作了个吸鼻子的动作,娇俏可爱,但几乎让我咳死。
  我不知该放哪里的眼只得下移,无意识地盯着原本为周琼专有的拖鞋,想这人挑剔得很,连双拖鞋也要最舒服的,跑了不知多少店才买回来这双,那天他倒是似乎很高兴,现在却穿在许阳脚上……这美丽女子看够笑话,不慌不忙地将大波浪的头发甩到前面来,轻轻把玩,眯着眼看着我说:“你会看到的~到时请不要吝惜赞赏啊~”
  ……胡思乱想在听到那上扬的句尾语调时被彻底打断,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出她眼底真实存在的幸福感。我傻傻地看看她,再看看不发一言抿唇望了许阳露些微笑的周琼,从最初到最后,直到这样的时刻我才觉察出自己才是在这幅画中最突兀不和谐的存在,真真笨得可以。该骂。
  不过想想倒是不用说什么了,想了很久自作多情的问题也不必问出来,避免了难堪的场面,多好。
  ……明明很好不是吗?怎么手里的碗筷却一下子就重了千斤,逼得我用力捏住才不至于脱手。
  上一次,有人对我说:“邹喻,我不能爱你,毕业后我将娶妻,那才是我的青梅竹马,两家已自小定亲,我怎能负她。”眼神诚恳,努力劝说迷途不知返的羔羊。口干舌燥费神费力,还惹得自己脸上印上五指山。现在想想,当时何必。这话分明字字在理,前面是理由后面是结果,句式正确词义鲜明。他自是不能辜负了她,所以就可以果断地将我抛下。
  我该拿什么去计较?难道该揪着他衣襟说许翔你宠我无度直让我渐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迷恋你怀抱的温度掌心的温柔只愿做你这株歪脖树上的蛀虫你怎能现在抛下我告诉我原本是我鸠占鹊巢自以为是?无耻到某种程度的话,就算当时任性如我,也终没能说得出口。
  然后听他说邹喻你冷静些我们都太冲动,手却没有在像从前一样轻柔抚来,远远隔着距离,仿佛我是致病病毒。我只能盯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流了愚蠢的泪,模糊掉那样一个夕阳中俊美得不可思议的侧影——就算是顶着肿起来半边的脸,也依旧足够让人心动得——发疼。
  许翔。这名字咬在唇边,多年不曾出口,如今念出来,竟也生涩呢。
  呵,许翔。
  现世报来得真是太快,我刚动了鬼心思想再骗得前情人些许温存,老天便已睁眼打我个清醒。我抓着靠近心脏部位的衣襟,勉强向许阳笑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喉咙干得让我真不好意思。
  不过许阳似乎都没注意我,半秒钟小女儿姿态过后,转眼又欢快地跑到窗前,向外张望着转头:“周琼,你太不够意思,这样好的风景你从来都不给我看。”说着还冲我眨眼。
  呃,没关系,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看——听起来太像是吃不着葡萄的狐狸,话在嘴边打了个转终于没能出口。我只是点点头,拿着碗筷往厨房去。
  为攒钱买NoteBook给某人而穷疯了的日子,吃泡面吃坏了胃,以至于后来一吃就会吐,原来没少挨某人带着心疼的责备,只嬉皮笑脸地打混过去,说不吃不就没事,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还是拖拖拉拉这么多年,也没能养好,周琼不知道,冰箱里还是常备着,我也总觉着闻上去很香,结果这一试,果真还是不行——吃的时候还好,现在硬生生地反胃上来。
  原来竟让我好好退场都不能么?从周琼身边擦过的时候我无力地想。
  周琼这时偏把眼光挪了回来,放在我身上,突然皱眉:“你怎么了?”
  我只想用力叹气,屋子里那么多好看摆设您咋就不看,要么不还有美人在那里吗,怎么就突然关怀上我了呢?您让一让侧侧身让我快些到厨房去就算是成全我可怜的胃了啊~
  “没事。”我意图忽略掉他的探究。
  但显然周某人不想就这样放过有气无力的我,伸手抓过来,动作却较某天夜里稍微轻柔。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昨天会回来。”他说。
  是是,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可否放开我?
  周琼似乎仔细看我,认真地努力望进我半闭半睁的眼里:“我很高兴你回来。”
  哎哎,有必要么?我怎么不觉得半分开心?
  “小喻……”
  那边许阳恰好回头,与我不耐的目光遇上。一时间眼里流光溢彩。
  我突然笑出来:“周琼,分手吧。”
  第 11 章
  话甫出口就自觉缺少些修饰词。同样的话某人已经说过,我这又是费哪门子口舌,怎么着也得加点形容词副词因果从句之类的才对啊——只是一时间就不知怎么着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周琼眼神变得深沉,这是他将要发火的前兆,只是这人从来都是自律性极强,即使是出离愤怒,也从不见其失态。果然,只有那么一闪神,他又是原来那个似乎什么都会考虑其实什么都不在意的好情人。
  “邹喻,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他的手并没有松开。
  “没问题,但是能不能先让我处理一下这个?”我晃晃拿着的东西,不愧是兄弟,连所谓建议都一样,可您有心情也得挑个好时候啊。许阳从那端看过来,似乎还带着笑容。我的胃愈发难受得厉害,一时间我觉得我再呆下去就会制造污秽物破坏这美好氛围——可惜我无法享受这种东西。
  “邹喻,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周琼皱眉,稍稍用力。
  “……”
  拜托,你真的看不出来我现在不便开口说话么?我用尽量哀婉的眼神看他,他却一脸惊异,估计要不是我的脸色实在好不到哪儿去,没准他就损过来了,最少也得是鄙视的目光——唉,我们之间还真是没有“心有灵犀”这玩意儿的存在啊~
  倒是许阳,似是仔细看我,之后突然发话:“周琼,我看还是先让邹喻去整理一下比较好吧。”你看看,人家女孩子就是细心……我突然忘了自己的立场,只差没感激地看回去。
  周琼有三分迟疑三分不愿意,还是放手,我马上动如脱兔,甚至就那么抓着碗,窜进了卫生间,霎时间刚填进肚子的东西涌入喉头,我趴在马桶边吐得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只可惜了算上高档品的卫生用具,溅上廉价的汤汁——还是二手的,何等恶心。
  劳力的命少爷的胃,就是这么回事吧。在家里终日养尊处优的时候,哪里有想过日后自己会这么糟塌败坏到这样程度。不过也没人以责骂的姿态实则心疼了,也没有必要太去在意。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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